咋一聽這聲音,秦筠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因爲這聲音既熟悉又感到有那麼一點點陌生。
自從秦筠歡已經從秦建雄的家裡搬出來了以後,就已經很少與趙何蘭有聯繫,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也難免有了那麼一點生疏。
察覺出秦筠歡在沉默,似乎在疑惑自己是何人,趙何蘭爽快地就直接說明自己的身份。
話音剛落,秦筠歡就立馬掛了電話,連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與她聊。
趙何蘭沒有想到秦筠歡居然會如此果斷地就掛了她的電話,這可讓趙何蘭來氣了。也顧不上那麼多,趙何蘭又再次撥打了秦筠歡的電話。
這一次,手機鈴聲可謂是更加刺耳了,本來還想好好喝上幾口紅酒享受這美妙晚餐的秦筠歡就這樣被手機鈴聲給干擾,心裡也有了
低頭看着手機,發現還是剛剛的那個號碼,秦筠歡深呼吸了一口試圖讓自己的煩躁情緒給安撫平靜,然後就接聽了那個電話。
“秦筠歡,我現在要見你!就在你家裡附近的這個公園,你立刻出來!”趙何蘭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此時正準備哀求秦筠歡呢,這說話的口吻好像自己是女王一樣去命令一個奴婢。
秦筠歡嘴角輕輕地勾起來,沒有一口答應趙何蘭的請求,而是幽幽地迴應道:“趙何蘭,你找我有事情,怎麼就這種態度?我如果說不去又如何?”
此刻,秦筠歡的這句話就好像是在挑釁趙何蘭的底線一般,讓趙何蘭瞬間就來火了。
“秦筠歡,你到底想怎麼樣?”趙何蘭反而反問了這麼一句話。
“那就公園見吧。”秦筠歡撂下這麼一句話,也沒給趙何蘭說話的機會就直接掛了電話。
“怎麼?趙何蘭?”蘇默疑惑地看着秦筠歡問道。
秦筠歡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笑意藏匿着一種邪魅的氣息。
秦筠歡擡起明眸定睛看着蘇默一本嚴肅地說道:“趙何蘭恐怕是因爲秦若雲的事情來找我了,我現在出去一趟,我就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說罷,秦筠歡端上那杯紅酒一口喝完,然後還將酒杯給倒過來,衝着蘇默笑了笑說道:“好了,我已經喝完了。我走了啊!”
說罷,秦筠歡就已經轉身朝着門口走去。林管家在身後還不忘慈祥地叮嚀了一句:“筠歡,小心她。”
秦筠歡沒有回過頭,只是擡手揮了揮示意已經聽到了他的話。
來到公園,遠遠地就看到了趙何蘭正佇立在一棵大榕樹底下,那個身影看着有點落寞,還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東西。
秦筠歡緩步走過去,而趙何蘭也在這個瞬間剛好轉身,看到秦筠歡已經朝着自己走過來,趙何蘭感到有點尷尬,不過臉上卻是一種憤怒的神色。
待秦筠歡走近了,趙何蘭雙眸直勾勾地瞪着秦筠歡嚴肅地說道:“秦筠歡,你想怎樣?你找人這麼誣陷秦若雲,你良心過意得去?”
話音剛落,秦筠歡就已經忍不住擡手掩着嘴巴哈哈大笑了起來,如秋水一般的明眸在這一瞬流轉着,那眸光很溫柔,溫柔得迸射出來的光芒都是那麼的讓人心醉。
只是……在那一抹溫柔之下卻是藏匿着一絲寒意,讓人見之生畏。
趙何蘭挑着眉毛怒視秦筠歡,然而,秦筠歡不但不畏懼,反而還想要挑釁她。
擡手撩了撩自己的髮絲,還悠悠然地撥弄了一下,秦筠歡柔聲細語地說道:“趙何蘭,你自己的女兒做了好事,你不去質問她爲何要這麼做,你來找我,還要質疑我誣陷了好人?你搞笑不搞笑?”
頓了頓,秦筠歡上下打量了一下趙何蘭,一臉不屑地暗諷說道:“回去吧,很快就有大新聞看了。”
“你!”趙何蘭明明是憤怒攻心,然而,其實她內心裡比誰都清楚,秦若雲是怎樣的脾性,對秦筠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又是有多深的仇恨,趙何蘭比誰都明瞭。
從秦建雄說出秦若雲僞造文書挪用公款的那個瞬間開始,不管她如何不願意去相信,其實在心底深處已經是相信這個事情一定是與秦若雲離不開干係。
看到趙何蘭這臉色鐵青的樣子,秦筠歡就忍不住揚起了笑意,還特別去刺激了一下趙何蘭說道:“秦若雲一向都是嫉妒我,她一心置我於死地,我也不是不知道。不過這一次……她可是玩大了。現在,只需要我去通知警方,她就等着坐牢吧。”
說罷,秦筠歡就要轉身朝着一旁的石凳子走過去。趙何蘭聽言,立馬就一個箭步上前攔着了秦筠歡的去路,然後也沒有了剛剛的那種怒色沖沖的表情,而是轉變爲一種哀求。
“筠歡,我求求你了,你放過若雲吧。她是你的妹妹啊,現在若淼已經坐牢了,若雲再去坐牢,我……我……”趙何蘭似乎意識到以她爲理由是不夠充分的,所以立馬就提及了秦建雄:“你想想你爸?你爸……他一把年紀了,他怎麼也是生你養你的人是吧?你忍心看着他晚年孤苦伶仃嗎,你忍心看着他晚年沒有子女在身邊陪伴嗎?”
趙何蘭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眸底氤氳着了一層薄霧,這演技果然是槓槓的,不過呢,秦筠歡又怎麼會吃她這一套呢。
不過是兩眼一瞪,直勾勾地盯着趙何蘭看了好一會,秦筠歡幽幽地嘲諷她說道:“趙何蘭啊趙何蘭,現在是你的女兒沒事找事,自己將自己送進牢房,我有什麼辦法?至於秦建雄,我還得感激他一心袒護秦若雲而逼得我離開那個家呢。現在我何須考慮他的感受?”
此言一出,趙何蘭都愕然了好幾秒,不過很快就耷拉着腦袋哭喪着臉哀求秦筠歡:“筠歡,咱們也一同生活了那麼多年了,現在你就這麼忍心看着自己妹妹進監獄嗎。監獄那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啊,若雲進去就會沒了。你就放過她吧,以後她一定不敢了的,好不好?”
趙何蘭爲了表示自己的心意,還特別伸手去想要攥着秦筠歡的手,然而這纔剛碰觸上還沒攥穩呢,秦筠歡就已經下意識地甩脫了。
“趙何蘭,你要幹嘛?”秦筠歡甩脫過後還有點不悅地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一臉不滿地瞪着趙何蘭。
然而,此時的趙何蘭爲了能讓秦若雲不去坐牢,也是扯下了臉皮苦苦地哀求秦筠歡。
只是……秦筠歡分明不願意接受趙何蘭的這種請求,而是白了她一眼,十分不滿地暗諷她的當初:“趙何蘭,你忘了嗎?你都忘了嗎?秦若雲也忘了嗎?當初我還在家裡住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合力欺負我的啊?現在有事情了,知道來求我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今沒有找到證人證明我的清白,我去求秦若雲,她會放過我嗎?”
說完,秦筠歡還冷冷地哼了一聲,眸光裡盡是鄙夷的氣息。。
“我知道過去秦若雲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你這一次放過她,好不好?”趙何蘭厚顏無恥地苦苦相求。
秦筠歡餘光都不願意掃視一下她,轉過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心裡已經在得意。
她沒有想到秦若雲也會有今日,也沒有想到趙何蘭居然會有這麼一刻在她的面前低聲下氣地哀求。
“算了吧。回去吧。”秦筠歡懶得與她說話,回過頭沒好氣地瞥視了一眼趙何蘭,然後就朝着一旁的林間小道走去。
趙何蘭見秦筠歡要離開,趕緊衝上前一把攥着了秦筠歡的手腕,而且還是十分用力的那種。秦筠歡下意識地就痛得驚叫了一聲,隨即要擺脫她的鉗制。
然而,趙何蘭這一次卻死也不願意鬆手,嘴裡一直唸叨着讓她放過秦若雲。
秦筠歡深深地呼了了一口氣,兩眼直勾勾地瞪着趙何蘭,良久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替若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原諒她好不好?她還這麼小,不懂事,如果現在去坐牢這輩子就完了。不要這麼殘忍好嗎?我這個做媽的都這樣求你了,你就這麼狠心嗎?”趙何蘭淚眼婆娑地看着秦筠歡,一副誓要說服秦筠歡的態度。
秦筠歡冷然地看了看她,一言不發,良久,秦筠歡脫口而出:“放手!”
如此冷然的一句話,毫無溫度,趙何蘭知道自己這一趟應該是白來了,秦筠歡已經是鐵石心腸,不管自己再怎麼說,恐怕也不會改變她的心意。
趙何蘭絕望地看着秦筠歡然後緩緩地鬆開了鉗制她手腕的手,看着秦筠歡揚長而去的背影,趙何蘭思忖了一下,然後掏出手機立馬給秦建雄撥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