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冷言也懶得和她計較這樣的小事情。
沒有多久車子停在了歐陽姍姍住的地方,兩人下車回家。回到家的時候。默恩在客廳看電視,梅蘭已經開始準備晚餐了。
歐陽姍姍讓肖冷言在客廳。自己去了廚房。
肖冷言坐在了沙發上,默恩有點拘束,上次肖冷言不理他,他以爲肖冷言不喜歡他,現在也不敢找他主動說話。
老實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肖冷言睨了默恩一眼。脣角勾起對默恩說道:“過來。”
默恩垂着自己的腦袋,扣着這自己的手指甲。也不過去,也不敢看肖冷言。
肖冷言身子一斜,把默恩拉進懷裡,揉了一把他的頭髮:“怎麼不理我了?”
默恩這才擡起頭看着肖冷言。肖冷言同樣看着他,默恩沉默了一會,才擡起頭看着肖冷言:“你討厭我嗎?因爲我有病。因爲我沒有爸爸。”
肖冷言沉默了幾秒,看着默恩。他沒有想到默恩會這麼說,心突然莫名變得柔軟,看着默恩說道:“我做你爸爸好不好?”
肖冷言說完。自己也驚了一跳。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他就算是不樂意,也不會承認自己說錯話了。
他忍受不了默恩叫他爸爸,爸爸兩個字,必須是他親生的孩子纔可以叫。
肖冷言爲了不讓自己尷尬,側過頭,不在看默恩。
可是默恩卻睜着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肖冷言,猶豫了一下,試着叫了一聲:“爸爸。”
歐陽姍姍走出廚房就聽到,默恩叫肖冷言爸爸,腳步一頓,僵在原地。
肖冷言同樣僵住,他快活了30年了,第一次有人叫他爸爸,原來被人叫爸爸,是這種感覺,心不由的泛起層層波瀾。
看着默恩久久無法回神,難道爸爸兩個字有魔力,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會被觸動。
肖冷言還沒有開口應聲時,歐陽姍姍走進客廳,把默恩抱了起來,對他說道:“媽咪帶你去洗手。”
歐陽姍姍抱着默恩,去洗手間,讓默恩坐在了洗手的臺子上,看着他:“默恩,他不是你的爸爸,你不可以亂叫,別人會討厭的。”
默恩看着歐陽姍姍眼圈泛紅,歐陽姍姍看着默恩的表情,也心疼的紅了眼睛,可是爸爸真的不是亂叫的。
以肖冷言的個性與身份,他會允許別人的孩子叫他爸爸嗎?
“我想要爸爸,媽咪我爸爸去哪裡了?”默恩看着歐陽姍姍,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來,他不喜歡李東,他讓自己叫他爸爸,可是自己叫不出口,總感覺不到爸爸的那種味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對肖冷言叫出口。
今天梅蘭帶着他在小區的公園玩,他看到別的小朋友有爸爸託在肩膀上,有爸爸可以叫,自己就好羨慕,他也好想要一個爸爸。
“媽咪,我想要爸爸。”默恩伸手樓住歐陽姍姍的腰,臉埋在她的小腹,身體因爲哭泣,而顫動着。
歐陽姍姍咬着自己的脣,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伸手攬着默恩:“媽咪對不起你,不能給你一個爸爸。”
她也想默恩能有個完整的家,自從懷上他開始,他就沒有幸福過,自己的不幸,也連帶他跟着自己受苦。
因爲自己的關係,他纔會被病痛折磨,因爲自己他三歲才知道母愛,因爲自己的犯得錯,他連叫爸爸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當初自己再有勇氣一點,看清男人是誰,那樣是不是就不會出現李東的事情,自己也可以找到那個人,那怕不能給默恩一個家,至少可以讓他叫一聲爸爸。
本來以爲自己可以給他一個家了,沒有想到那是一個陰謀,不但差點害了自己,更是差點害了默恩。
歐陽姍姍越想心越痛,忍不住輕泣出聲。
肖冷言在客廳裡,把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同樣他們的哭泣聲,他也聽的清清楚楚,心忍不住動容,起身走進洗手間,把默恩從歐陽姍姍懷裡抱出來,給他擦着眼淚:“以後我就是你爸爸。”
他都可以沒有底線的接受歐陽姍姍,也不在乎自己沒有底線的讓默恩叫他爸爸,大不了讓歐陽姍姍給他生一個,他親生的就是了。
“不是,你不是我爸爸,媽咪說我不可以隨便叫別人爸爸。”默恩哽咽着說道,說完轉身看向歐陽姍姍,歐陽姍姍不想讓默恩看見自己流眼淚,側過了臉,默恩以爲,歐陽姍姍生氣了,本來是哽咽結果看見歐陽姍姍不看自己,大聲哭了起來,他很少這樣放聲大哭,伸手夠歐陽姍姍:“媽咪我不要爸爸了,你別生氣,你別不要我。”
歐陽姍姍擦了一下臉,轉身把默恩從肖冷言的懷裡接過來,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媽咪沒有不要你,媽咪不會生默恩的氣,是媽咪不好,不能給默恩一個爸爸,一個完整的家,都是媽咪的錯。”
默恩頭把頭埋在歐陽姍姍的懷裡,用力搖頭:“媽咪不哭。”
他再也不說要爸爸了。
肖冷言看着母子兩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整個房間內,都充斥着淡淡的悲傷之氣。
梅蘭覺得自己受不了這種氣氛,離開了房間,把門關好,自己早就因爲默恩和歐陽姍姍的哭泣聲,而流下了眼淚。
房間內就剩他們三人,肖冷言往前一步,把歐陽姍姍母子兩人摟着懷裡,他高大的挺拔的身姿,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的圈着兩人,他心情很複雜。
一直以來,他都是很霸道,大男子主/義的人,要是讓他完完全全沒有一絲隔閡的接受默恩,那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試着接受。
下巴在歐陽姍姍的頭髮上,蹭了蹭,聲音放的很輕:“給我時間。”
給他時間接受這些。
歐陽姍姍一滴眼淚滑落臉頰,明明知道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知道他很難接受默恩,可是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絲期待,也許是這種感覺消失的太快,也許是她故意忽略,總之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大的洗手間,被三人沾滿,過了很久,默恩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爬在歐陽姍姍的懷裡睡着了,歐陽姍姍也恢復情緒,擡起頭看向肖冷言,眼睛有點泛紅的聲音也有點沙啞:“我把他放下睡。”
這樣爬在她的肩膀上睡,並不是舒服,歐陽姍姍想把他放到牀上,肖冷言放開兩人,率先走出洗手間,歐陽姍姍也抱着默恩跟着走出來。
肖冷言沒有跟着歐陽姍姍去臥室,歐陽姍姍把默恩放在臥室睡覺,然後走出臥室,把房門關好,走進廚房在洗菜池裡洗了一下手,才把菜端上餐桌,然後叫肖冷言吃飯。
肖冷言哪裡還有心思吃飯,從客廳的沙發上起來,走到正在擺放碗筷的歐陽姍姍身後,攔住她的腰,抱住了她,彎着自己的身子,把自己的胸口緊緊的貼着她的背,臉貼着她的後頸。
歐陽姍姍也沒有什麼吃飯的情緒,之所以還會把晚餐端上來,就是怕肖冷言會不高興,他說要到外面去吃,是她要來家裡吃的,剛剛的事情,應該很掃他的興。
“是不是讓你沒有胃口了。”歐陽姍姍把手中的碗筷都擺好,對肖冷言說道。
肖冷言抱着她的手緊了一些,脣在她的後頸上蹭了蹭,聲音極其低沉:“看到你們母子哭泣,我心疼了。”
歐陽姍姍的身體僵住,心底是起了一絲波瀾的。不知要如何迴應肖冷言的話,索性就不言語,房間裡靜悄悄的,他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這靜默的氣氛,肖冷言很不情願的放開歐陽姍姍接電話。
是孫嬸打來的,說夏晚瑜不舒服,讓他回去。
肖冷言掛斷電話,看着歐陽姍姍,本來想和她好好吃一頓晚餐的,結果兩人都沒有吃飯,伸手輕撫着她還有一點點腫的臉頰:“我有事情,要先回去。”
歐陽姍姍點了點頭,然後看着他:“我送你。”
肖冷言聽着她的話,心越發的柔軟,越發的不想就這麼離開,伸手把她來進懷裡,感受着她的溫暖:“默恩的病我會想辦法,以後不可以在犯傻,讓我知道你在敢犯這樣的錯,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嗯”歐陽姍姍輕應了一聲,肖冷言聽到滿意的答案,才鬆開她。
歐陽姍姍送他到門口,肖冷言站在門口,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才戀戀不捨得離開。
肖冷言走後,歐陽姍姍打電話讓梅蘭回來吃飯,她可以不吃,但是梅蘭總是要吃的,她每天替自己照顧默恩,還要幹家務很累的,歐陽姍姍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讓她連飯都吃不好。
肖家老宅,夏晚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孫嬸掛斷電話,看着夏晚瑜:“少爺會不會生氣?”
她真不想說謊話,可是自己也沒有辦法拒絕夏晚瑜。
“有我呢,你怕什麼。”夏晚瑜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早上的事情,讓她很鬱悶,就想着出去散散心,也沒有什麼地方好去,就和孫嬸去了商場,結果遇見了自己的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