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內光線昏暗,但依然能看清這人面貌清癯,一雙稀疏花白的眉毛下面,目光閃動,赫然竟是夏若冰的二叔!
就在李衛東驚訝的當兒,二叔伸手在腰間一抹,接着一拳搗在李衛東肋下。李衛東現在可是護甲加二,刀砍在身上都不覺得疼,給他搗了這一拳,竟像是給什麼東西硌了一樣,一陣疼痛。而二叔順勢抓住李衛東手臂一扭一帶,腳下使了個絆,將他遠遠摔了出去。
這一摔要是擱在常人,估計也爬不起來了,李衛東卻是騰的跳了起來,破口大罵:“老王八蛋,你別跑!”
二叔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跳開一旁,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眼李衛東。原來他手上帶了一隻精鋼指套,這玩意雖然打不死人,但是一拳打斷肋骨,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卻是綽綽有餘。從這老傢伙的力量竟然可以破掉護甲加二的防禦,不難看出如果是常人捱了這一拳,就算不口吐鮮血,也早爬不起來了。
老王八蛋,居然下這麼狠的手!李衛東一陣惱怒,撲上去劈面就是一拳。二叔擡手架擋,可是畢竟擋不住李衛東的力量加二,生生被震退了兩步。一口氣還沒喘上來,不提防李衛東左手又是一拳,正中鼻樑,登時鼻血長流,把二叔氣的哇哇直叫。
兩人便在這狹小的樓道里,你來我往鬥在一起。二叔到底年紀大了,論功夫雖然要比李衛東高出不知多少倍,可體力卻撐不住,不一會就慢了下來,被李衛東一腳撂倒,手臂扭在背後,牢牢按住。
二叔掙扎不過,嘶啞着嗓子吼道:“卑鄙畜生,狗腿子,有種就殺了我!想打二小姐的主意,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
李衛東一怔,說:“你個老東西,瞎說什麼?二小姐是個什麼鳥東西,老子什麼時候打過她的主意?狗日的,是你想打老子的主意,還賊喊捉賊!”
“你放屁!”二叔給李衛東按在地上,臉都憋紅了,額角青筋根根迸起,怒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鬼主意!二小姐也是夏家的骨血,你們居然對她做這麼缺德的事情,手足相殘,喪盡天良,你們還算人嗎?有種的衝我來,來啊!”
“靠,你他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神經病啊你?”
李衛東莫名其妙,這時樓裡的一位女住戶聽到響動,推門一看,一個小夥子把個老頭按在地上,倒嚇了一跳,仔細看看,雖然叫不上李衛東的名兒,但畢竟一個單元住着,混個臉熟。李衛東連忙說:“沒事的大姐,我們鬧着玩呢,沒事沒事!”一邊說着一邊揪住二叔的衣領,單手就給提了起來。
二叔給勒的直翻白眼,可是也不敢大聲張揚,只是一個勁兒的衝女住戶搖手。女住戶不滿的說:“鬧着玩別搞這麼大動靜,吵死人了!”說完砰的關上了門。
李衛東低聲說:“咱們找個地方說去,你要是敢打鬼主意,我把你這老胳膊老腿掰折了!”
二叔脖子一梗,剛想叫罵,被李衛東隨手一勒,氣都喘不上來了。李衛東押着二叔出了樓道,左右張望了一下,正猶豫着去哪比較僻靜,二叔顫巍巍的指着不遠處一輛雪弗蘭說:“那……咳咳,我……我的車!”
李衛東押着他來到車旁,先看清車裡沒人,才讓二叔打開車門。因爲怕他跑了,逼着他坐在後座上,說:“不想捱揍,就給我放老實點!快說,爲什麼跟蹤我?”
老頭鬆開領口,又是咳又是喘,好半天才搗勻一口氣,瞪着李衛東說:“明知故問,裝什麼糊塗!告訴你,別想打冰冰的主意,我老頭子就是拼了老命,你們也別想得逞!狗腿子!”
“夏若冰?二小姐?”李衛東更是摸不着頭腦,擡手一巴掌抽了過去,怒道:“媽的,告訴你給我放老實點,還敢出言不遜!信不信我再揍你一次?”
高手對決,講的是個氣度,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二叔空有一身的好功夫,卻被李衛東像恐嚇小學生一樣的連打帶罵,氣的渾身發抖。情急就想拼命,但是李衛東手疾眼快,扭過他手臂將他死死按在車後座上。
二叔咬牙切齒的說:“有種殺了我!想讓我向你們這些畜生低頭,做夢!”
“殺了你?奶奶的,你以爲我不敢是不是?”
李衛東手上加勁,力量加二的效果讓二叔手腕都響起了咯咯輕響,但是老頭卻面不改色,冷笑着說:“來啊!殺了我,你就永遠得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什麼?”李衛東不禁一怔,二叔似乎意識到自己失口,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老頭今天跟蹤自己,李衛東本能的以爲他是想打聖獸之淚的主意,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這裡面還有一些什麼別的誤會。他一直罵自己是狗腿子,還說要對夏若冰下手,難道是夏若冰被捲入了什麼陰謀,或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不管怎麼說,單從這老頭二叔的身手來看,夏若冰的身份應該就不會簡單,李衛東心裡難免有些好奇。可是轉念一想,管你是誰家的二小姐,跟我有毛的關係,我又不想泡你。於是冷冷的說:“老東西你給我聽好,不管是你也好,二小姐也好,我都不想扯上任何的關係,你們是死是活,也完全不關我的事。我只問你一句話:爲什麼跟蹤我?如果你敢隱瞞半句,我保證一定讓你在輪椅上渡過殘年。”
二叔似乎也呆了一呆,說:“你敢對我下手,我也保證你這輩子都別想娶到冰冰!”
“我……娶冰冰?我靠!”李衛東又好氣又好笑,擡腿就是一腳,說:“你腦袋是讓門擠了,還是讓耗子嗑了?你那個寶貝二小姐是不是打發不出去了,以爲是個男人就想娶她啊?TMD老子不是廢品回收站。”
“混賬,你敢侮辱二小姐?!”
二叔大怒,又是一通掙扎。李衛東笑嘻嘻的說:“是啊,我侮辱她了,你能把我怎麼着?靠,你要是再敢不老實,信不信我把你一起侮辱了,給你扒光衣服丟馬路上去。”
李衛東說的輕描淡寫,二叔卻氣的差點昏過去。很顯然李衛東不是那種講江湖道義的好漢,整個一潑皮流氓,要說這種人會做出什麼卑鄙下流的舉動,二叔一點都不懷疑。
拼命的翻着白眼,二叔說:“你不想娶冰冰,爲什麼又想方設法的接近她?”
李衛東撇撇嘴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接近她了,我跟她只見過一面、說過兩句話而已。今天找你去鑑定石頭,是她拽着我去的,要不然,你以爲老子很稀罕去嗎?”
“你說的都是真的?”二叔臉朝下被按在座位上,只能使勁扭着脖子,用眼角瞟着李衛東,半信半疑的說:“那你爲什麼弄一塊合成的石頭來騙冰冰,不就是爲了趁機接近她?”
“合成石頭?”李衛東一愣,馬上說:“你不是說我的石頭是仿品嗎,合成又是什麼意思?”
“你先把我放開!”
李衛東心說就你那老身子骨,放開你也不怕你會跑了,就鬆開了手。二叔這纔算緩過氣來,一通猛烈的咳嗽,一邊死命的揉着手腕。李衛東自己清楚剛纔用了多大的力氣,心說這老頭竟然沒有求饒,骨頭還真夠硬的。
好一會二叔才止住咳嗽,悻悻的說:“想不到年輕人裡面會有你這樣的身手,我還真是低估了你。不過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要不是我老頭子一時大意看走了眼,至少有十種辦法讓你趴下信不信?”
他說的這話,李衛東覺得十有是真的。護甲加二的屬性加成,連刀砍都不怕,這老傢伙僅憑一隻拳頭居然能夠破防,這讓李衛東很是驚訝,同時也對他的身份更加的驚疑。如果他早有準備的話,就算不用槍,鹿死誰手也還說不定。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說:“吹牛誰不會,不服的話可以再來啊,我隨時奉陪。”
“你!”二叔瞪着李衛東好一會,才緩緩說道:“年輕人不要太張狂!如果你知道我是誰,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來!”
“靠,少廢話,你TMD以爲我是嚇大的啊?我問你剛纔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趕緊回答我的話!”
李衛東一邊說着還晃了下拳頭,二叔看樣子也是那種有頭有臉的人物,接二連三的被他這麼恐嚇,氣的幾乎吐血,心說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個小王八蛋還真是不拿我老人家當盤菜啊!可是一想對這種蠻不講理的流氓,還真沒法還嘴,忍氣吞聲的說:“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的石頭明明不是仿品,而是一顆人工合成的祖母綠,你自己會不知道?”
“人工合成?怎麼可能!”李衛東心說你丫要是說狼工合成,或是神工合成還差不多,明明是純的不能再純的天然寶石,怎麼會變成人工的呢?
二叔畢竟年紀大閱歷廣,看李衛東的表情不像是做作,也有些奇怪,試探着說:“是這樣的。天然祖母綠,和人工合成的祖母綠之間的差別,從肉眼來分辨,主要體現在外觀和顏色上,天然祖母綠相對要粗糙一些,通常外表有磨損或是裂痕,有的還會有石灰石雜質,而人工合成經過提純,外表光滑平整,看不到一點瑕疵,你的這塊石頭就是這樣。不過……”
李衛東一邊聽,一邊腹誹不已:感情你說我的是合成品,就是因爲外表太完美了?靠,好歹這也是神的眼淚,難道還破爛溜丟不成?什麼邏輯!懶得分辨,隨口說:“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