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7章 火海落幕戰
即便是夜絕塵反應不慢,但畢竟是失了先機,想避已是來不及,只得運足功力硬接南榮昌的這一記殺招。
後者本意就是想取夜絕塵的性命,斷然不會給他躲避的機會,長劍之中運足了十成功力直逼夜絕塵的胸口,倘若被擊中,必然是從前往後的貫穿而過。
千鈞一髮間,夜絕塵的身體詭異的化作一道道虛無飄渺的殘影,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南榮昌手中長劍的攻擊,卻仍就是實實在在捱了南榮昌六七成力道的一拳。
喉間涌上腥甜,夜絕塵強行嚥下,整個身體倒飛出去數十米之遠,方纔險險的穩住急退的腳步。
“夜絕塵,吃上本候一掌滋味不錯吧。”南榮昌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面無表情,神情冷凜的夜絕塵,突然覺得越發的煩躁,胸口似有一團揮之不去的鬱氣,讓得他的臉色越發森冷而陰沉。
夜皇的七個兒子裡面,他最看好的便是戰王夜絕塵,然而夜絕塵越是優秀,他的心裡就越發的不平衡,覺得上天待他不公。
歷朝歷代的皇帝,哪一個坐上皇位不是踏着數不清的森森白骨,哪一個的雙手是沒有染血乾乾淨淨的,既是如此,爲何夜皇不但有那麼幾個兒子,還個個都聰明睿智,而他卻是連後繼香火之人都沒有。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他的確是視人命如草芥,從不將別人的生死放在眼裡,可他自認爲自己做過的事情遠不如皇室子弟爭奪皇位時那般的血腥與殘酷,但偏偏上天絕了他的子嗣。
隨着時間的流逝,南榮昌的心理也越發變得偏激而極端,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別人的身上,心裡面有的就是滿滿的恨,滿滿的怨。
對夜絕塵,南榮昌是極其矛盾的,他多麼希望自己有個兒子如他那般,可恨的是他沒有。
於是,他的期盼變成了恨,最終變成了毀滅。
既然不是屬於他的,那便毀了,誰也別想擁有。
“倒是本王小瞧了你。”猶如黑寶石般的眸子微眯成一條細縫,好看的劍眉輕蹙,薄脣輕抿成一條直線,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聲冷如冰。
寒風獵獵,呼嘯着來,呼嘯着去。
鵝毛大雪撲簌簌的下着,不知疲倦的爲大地披上一層又一層的雪衣,伯昌候府中炙熱的大火兇猛的燃燒着,似要將天地萬物都一同化爲灰燼。
候府上空的氣溫變得溫暖如春,府外的積雪悄然化融,化爲一地的雪水,靜靜的流淌。
微眯的黑眸不動聲色的掃視着退到伯昌候府外面的人,始終沒有發現那抹熟悉的嬌小身影,夜絕塵滿心擔憂的同時,還要分出心神時刻防備着南榮昌。
染兒,你究竟在哪裡?
小東西,你可千萬別嚇我。
“能讓戰王殿下不小看,還真是本候的榮幸。”南榮昌是何等的聰明,又是何等的擅長揣度人心,他當然也是時刻都留意着伊心染的。
那個女人,是夜絕塵的軟肋,卻也是夜絕塵的逆麟,該怎麼碰,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否則只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在他跟夜絕塵交手之後,伊心染便是一馬當先的領人衝進了府中,軒轅思澈等人緊隨其後,分別從其他幾個側門進入府內。張秀琴按照計劃將整座候府化爲一片火海,按理說伊心染身中其中,所受到的波及應該是首當其衝,最不容易逃出來的。
然而,南榮昌卻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伊心染,實是她太不按牌理出牌,總是不經意間就打得別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卻並不能肯定她已經葬身於火海,或許她此刻正藏身在某處,就等着給他致命的一擊。
“廢話少說,將你的真本事都拿出來,讓本王仔細瞧瞧你配不配做本王的對手。”
自他十歲上戰場,但凡是成爲他敵人的人,都已然成爲他的劍下亡魂。
這個在他眼皮子底下,隱藏了那麼多年,隱藏得那麼深的老狐狸,也該親手了結在他的手中才是。
“看來戰王殿下是不打算放本候一條生路了。”南榮昌面色一沉,他雖然語言挑釁夜絕塵,但他卻沒有想過要跟夜絕塵死鬥下去,他不是那麼沒有腦子的人。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眼看着數十年的謀劃,頃刻間毀於一旦,他縱使滿心不甘,但也沒想要將自己的命留在這裡。
他尚未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又怎甘心就此死在這裡。他若死了,那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戰,他選擇站出來跟夜絕塵交手,不過只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方便他的勢力轉移罷了。
“以你犯下的罪,死十回都不爲過,你覺得本王會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
“你想活,那便踏着本王的身體過去。”
“本候還真不想死,所以只能選擇踏着戰王你的身體過去了。”南榮昌面色越發陰沉,眼神卻是份外的清明,眸底神色複雜,也不知是在算計着些什麼。
該死的。
想到他如今的處境,南榮昌不禁低咒一聲,他有些後悔沒有聽南榮淺語的建議,否則他也不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的被動。
那天晚上在地下室之中,他的確是很讚賞南榮淺語的計劃,也有心想要實施她的計劃。可最終,他仍就固執的實行了自己最初的那個計劃,留下了那些線索。
結果,卻將自己推入險境,陷入泥沼之中,無法脫身而出。
他做足了一切的準備,只等在伊心染生辰當天,再一次利用傀儡香控制夜皇,以及夜絕塵等人,以求達到他控制整個夜國局勢的目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想到夜絕塵動作那麼迅速,不過短短几天時間就已經掌握了他這些年來犯事的所有證據,甚至出其不易的選擇在伊心染生辰前一天晚上對他動手。
於是,一番策劃佈局之後,便有了現在的局面。
“本王的身體可不是那麼好踏的,希望你能真的踏得過去。”實實在在捱了那一掌,讓得夜絕塵受了些許內傷,索性這段時間他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得極好,短暫的休息過後,傷勢已然對他造不成什麼影響。
無論如何,南榮昌必須拿下。
並且還得活捉。
“那便試試。”
“哼。”
袍角翻飛,兩道身影再一次纏鬥在一起,雄渾的內力震散出來的餘波,不禁將百米以內的積雪都震碎,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夜裡聽得格外的清楚。
身裝銀白色鎧甲的戰士在慌亂中,頗爲狼狽的退出伯昌候府,如同一盤散沙。
待軒轅思澈等四人也退出來之後,各自調動整理一番之後,方纔恢復來時的整齊與威嚴。
“該死的南榮昌,他真是太罔顧人命了。”夜悅辰騎坐在馬背上,尚還顯得稚嫩的俊臉上滿是氣憤,袖中的拳頭握得‘咔咔’直響。
一個伯昌候府,裡面的奴僕不會少於一兩百人,若是再加上護院,少說也有近三百人。然而,說燒就燒了,可知將會有多少人被活活的燒死在裡面。
他們帶兵衝進候府,除了對付那些手拿兵器的護院以及南榮昌培養起來的暗衛之外,根本不會對奴才丫鬟下手。
即便是真要處理那些人,也自有國家的律法來懲處,他們不會隨意取其性命。可是,一場人爲的大火,直接就燒燬了數以百計的生命。
如此這般,不是視人命爲草芥是什麼。
“這場火是蓄意而爲的,即便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也無法撲滅,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火將一切都燒爲灰燼。”軒轅思澈曾經跟隨夜絕塵上過戰場,也從無數的屍體上踏過,雙手染盡了鮮血,然而他卻不曾親眼目睹,熊熊大火吞噬人的生命。
火海之中,此起彼伏的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求救聲、、、、然而他們只能聽着,卻是無能爲力。
想救,亦是救不了。
“陌晨,這不是你的錯,別想太多。”司徒落瀾輕嘆一口氣,琉璃般的眼瞳裡滿是無奈。
他有想過,今晚他的身上會揹負很多條人命,可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親手殺人與親眼目睹人被活活的燒死,顯然是後者帶給他的衝擊力更大,畢竟他是學醫的,救人是天職。
雖然,他並不是什麼人都救,也不曾自詡爲救世主,卻仍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殘酷現實。
“我沒事。”
伯昌候南榮昌一脈乃是南榮世家的旁支,雖然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脫離南榮世家,自成一脈,然而兩家畢竟有着血緣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南榮陌晨跟南榮淺語是表兄妹,兩人的父輩都非常的交好,在他們幼時兩家的關係很是親近,也時常往來。雖說南榮陌晨並不是很喜歡南榮淺語,但總歸兩人是表兄妹,多多少少有些情份。
更何況,幼時的他們常在一起玩耍,南榮淺語與夜絕塵結識,也與他脫不了關係。
一直以來,不管是南榮家主還是南榮陌晨,都自以爲很瞭解南榮昌,可笑的是到了最後,他們才驚愕的發現,自作聰明的他們不過只是南榮昌眼裡的一個笑話。
在夜絕塵掌握的那些情報裡在,南榮世家的確與南榮昌沒有勾結,但光是兩家的關係,就讓作爲夜絕塵師兄的南榮陌晨覺得很是對不起他。
試想,元宵晚宴上,要是南榮昌的計謀得逞,將會是何等的恐怖局面。
“你們有沒有看到皇嫂?”夜悅辰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南榮陌晨,並沒有接過他們的話題,而是轉移了話題。
他相信南榮陌晨的爲人,更相信他與他家皇兄的師兄弟情誼。
“她不會有事的。”軒轅思澈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是從何而來,反正直覺告訴他,誰有事都不奇怪,就她不會有事。
夜悅辰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我當然知道皇嫂不會有事,只是問你們她會去哪裡,又在幹什麼?”
最先發現情況不妙的就是伊心染,以她的身手要逃出來根本就不是問題。
他想知道的是,伊心染逃出來之後,又幹什麼去了。
天知道,就是因爲擔心她的安危,他家皇兄纔會捱了南榮昌一掌。
“九兒的心思太難猜,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反正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南榮陌晨雙手環胸,好看的兩條眉毛都擰成麻花狀,嗓音低沉。
南榮昌心機深沉,在他沒有達成所願之前,是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生命的,因此,他燒掉伯昌候府的目的就有待懷疑。
“他沒道理只是燒了整座候府給咱們看,肯定還有什麼別的打算。”
“你們說南榮昌他究竟想幹什麼?”夜悅辰望着司徒落瀾,他們說的他都知道,就不能說點兒他不知道的麼。
啊,要是皇嫂在身邊就好了,他也就不用問他們了。
“府裡該燒的東西差不多都燒完了,咱們不能只是守在這裡看,除了府中那些護院之外,跟在南榮昌身邊的暗衛不過二十餘個,他們是不可能困在府中等死的。”軒轅思澈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同時將其他三人都給點醒了。
裡面燒着那麼大的火,但凡是個人,就會有求生的意識,就會不顧一切的往外面,往安全的地方衝,可是他們守在外面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有看到一個會武功的人從裡面跑出來。
這說明了什麼,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那些沒有武功的奴才丫鬟,慘叫着很快死在火海之中,而那些有武功的暗衛必是訓練有速的,並且是有組織有安排的都隱蔽了起來,並沒有葬身於火海。
換句話說,伯昌候府裡面有地下暗道,那些被隱藏起來的勢力都躲進了暗道之中。
放火燒府,不過只是障眼法。
其真正的目的,是要保存實力。
如此便可推斷出,隱藏在府中的勢力,百分之百很是強大,否則南榮昌也不會想出這麼一個鋌而走險的辦法來。
“該死的,險些上了南榮昌的當。”南榮陌晨低咒一聲,四人面面相覷,眼裡都浮現出一絲慶幸。
還好,他們想到了。
轟!轟!轟!
三聲巨響,震耳欲聾。
“怎麼回事?”跨下的駿馬莫不都是揚起前蹄,發出長長的嘶鳴,顯然都是受了驚。
若非夜悅辰幾人反應夠快,及時安撫跨下的馬兒,指不定得發生點兒馬蹄事件。
順着聲響傳來的方向,赫然可見天空中似升起朵朵蘑菇雲,捲起鋪天蓋地的飛雪。
泥土,砂石,混着地面上的積雪,化作雞蛋大小的雪疙瘩,落在哪裡就砸出些許細小的坑洞。
“你們幾個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些帶兵過去,放下兵器的就抓起來,負隅頑抗的直接就地正法。”伊心染清冷的低喝聲傳來,驚出軒轅思澈等人一身的冷汗。
要是他們沒眼花,可真是瞧見她從那蘑菇雲裡出來的。
那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將地都炸出那麼大的坑,實在是太可怕了些。
不敢想象,要是那東西炸在人的身上,是否還能留下一個全屍。
“皇嫂你、、、、、”
“你什麼你,動作都快些,把那些從坑裡跑出來的人都收拾乾淨,切莫留下漏網之魚。”
“是。”四人對高一眼,各自帶領一隊人馬奪襲過去。
啪!
伊心染手一鬆,披頭散髮的張秀琴就被她狠狠的扔到地上,“南榮昌,不想讓你的女人死就束手就擒。”
“咳咳、、咳、、、”張秀琴手腳筋皆被伊心染所廢,甚至連武功都被廢盡,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她是沒想到伊心染出手會那麼狠。
以極其屈辱的姿勢趴在地上,張秀琴吃力的仰着頭望着半空中與夜絕塵交手,已經逐漸落入下風,開始節節敗退的南榮昌,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她想要叫他小心一點,想要叫他快些離開,可她又怕南榮昌會因爲她的喊聲而分神,會被夜絕塵重傷。
她還想告訴他,他的計劃被伊心染撞破,暗道中所有蓄積的勢力即將全部覆滅,可她張了張嘴,終是無法說出口。
“夜絕塵,別再逗着他玩遊戲了,他的人很快就會被肅清,你也快些速戰速決,我困了。”
丫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捉人,她真是困得要死。
她進入伯昌候府之後,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而張秀琴也當着她的面扔出火摺子,引燃了整座候府。
大火燒起來之後,伊心染並沒有退出去,而是緊跟在張秀琴的身後,看着這個有些魔怔般的親手殺掉南榮昌一個又一個的小妾,最後只剩下三個姨娘。
那三個姨娘都是會武的,並且功夫還不算太差,聽她們之間的對話,伊心染知曉了她們都是南榮昌培養起來的暗衛,同時也能理解張秀琴爲什麼把她們留到最後。
因爲,她很想慢慢的折磨她們三人至死。
雖然張秀琴想要慢慢的折磨死南榮昌的這三個姨娘,但顯然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因此她也只能速戰速決。讓伊心染沒有想到的是,張秀琴是個跟南榮昌一樣深藏不露的主兒,修爲很高深,身手也極爲利落。
在親眼目睹了張秀琴將三個姨娘分屍之後,伊心染出現在張秀琴的面前,旋即兩人交手,打了起來。
她們從候府後院,打到前院,在漫天火海之中纏鬥,伊心染承認,她的確是腦子不夠用。既然她那般怨恨南榮昌納那麼的小妾,又爲何執意處處護着南榮昌。
若非伊心染多留了幾個心眼,還真就有可能被張秀琴困在火海里面出不去,她那是存了心要拉着伊心染同歸於盡。
百招過後,張秀琴開始落入下風,伊心染趁勢猛攻,終是將張秀琴給拿下,廢了她的武功。隨後,伊心染開始追蹤另外一條線索,也就是那些躲在暗道中沒有出來的暗衛。
那些暗衛,是南榮昌的資本,伊心染又怎能允許那些人逃離。
因此,憑着過人的耳力,伊心染費了那些心神才判斷出那些人行跡,然後纔有了那幾聲大爆炸。
她將暗道炸塌,讓裡面的人不得不衝出來,否則就只能死在裡面。
前面是追兵,後面是火海,他們別無選擇,就必然會冒然衝出來,寧可一戰死得磊落,也莫要活埋中暗道之中。
“好,再給我一刻鐘的時間。”看到伊心染終於出現在他的眼前,聽到她熟悉的聲音,夜絕塵提起的心總算是落了地,看向南榮昌的眼神越發的冰冷。
之前,他處處留手,就是爲了不掐斷線索。
現如今,既然勝利已經握在他們的手中,那他也沒必要再對南榮昌手下留情了。
不能活捉他,那便殺了他。
“反正你快點兒。”
伊心染衝着夜絕塵不耐煩的吼完,又低下頭,皺着眉頭看向張秀琴,冷聲道:“爲他如此,你值得嗎?”
“人與人的命運是不一樣的,妾身的命不如戰王妃的好。”沒有哪個女人喜歡別人與自己分享同一個丈夫,張秀琴是羨慕伊心染的。
如夜絕塵那樣的男人,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愛着她一個人,若水三千隻取她一瓢飲。
羨慕是羨慕,但她知道,她永遠也無法擁有。
她也好,她的女兒也罷,都不可能擁有如同伊心染一樣的幸福。事實雖是如此,但她張秀琴無可救藥的愛着南榮昌,哪怕是死也得護着他。
“愚蠢。”
“呵呵、、、、”張秀琴望着伊心染,癡癡的笑了。
若有來生,她願嫁一個平平凡凡的男人,簡簡單單的相夫教子一生就好。
若有來生,她不願再愛,只願被愛。
噗——
鮮血包裹着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珠子從張秀琴的嘴裡,徑直射向伊心染,“老爺快走,這是妾身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伴隨着張秀琴聲嘶力竭的喊聲,伊心染本能的迅速往後倒退,本一招就能殺了南榮昌的夜絕塵聞聲,卻是猛的收了手,身體一個扭轉不顧一切的撲向了伊心染。
他可以不殺南榮昌,但他不能讓伊心染有危險。
“琴兒、、、、、”南榮昌一怔,瞪大雙眼看到張秀琴望着他,整個人軟軟的倒下,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他會死在夜絕塵的手中,看了眼飛撲向伊心染的夜絕塵,南榮昌咬了咬眼,終是頭也不回的負傷離去。
他只有活着,才能報得,只有活着。
白色的珠子混在漫天的雪花之中,很難分得清楚什麼是什麼,伊心染怎麼也沒料到,她都廢了張秀琴的手腳,外加她的武功,竟然還藏着這麼一招對付等着她。
“染兒。”
終於,在珠子快要靠近伊心染的時候,夜絕塵牢牢的將她護進了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爲她築起防護牆,借力飛快的往旁邊極速的閃躲。
半晌,白色的珠子爆炸開來,五十米範圍內都泛起濃郁的白色煙霧,且霧中含有劇毒。
“別吸氣。”
“我知道。”夜絕塵駭得腦門上滿是冷汗,生怕她有個好歹,“染兒有沒有事?”
“我沒事。”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讓南榮昌給跑了。”撇了撇小嘴,伊心染有些自責,她要不是如此大意,也不會着了張秀琴的道。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什麼意思?”
“我在南榮昌的身上種了蠱,想找到他很容易。”夜絕塵本就沒想要殺掉南榮昌,他若不主動逃跑,他也有意放他逃跑。
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的將南榮昌所有的勢力連根拔起,不留下絲毫的隱患。
沒成想,他是這樣逃的,險些害了伊心染。
“原來如此。”
“二哥他們也該回來了,咱們去看看。”
“好。”
一個時辰之後,以夜絕塵爲首,夜氏兄弟七人都聚積在太子府,總結他們今晚的行動。
東西南北四門,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各負責一門,不出意外的將南榮昌調集在那裡隱藏的勢力連根拔起,雖是各有死傷,總歸是不負重望。
而那些自伯昌候府暗道中潛逃的暗衛,一部分人被軒轅思澈等人活捉,一部分被直接斬殺,收穫也是頗豐。
太子府中,南榮淺語重傷逃脫,潛藏在府中的暗哨要麼被殺,要麼被捉拿,沒有任何遺漏。
至此,元宵晚宴事件,暫時宣告落幕。
南榮昌與南榮淺語皆是重傷在逃,然,他們的羽翼卻被折大半,想要再東山再起已難如上青天。
距離徹底將他們清除乾淨,剩下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太子皇兄先好生休息,咱們就先行回宮,父皇還等着咱們的好消息呢?”
“嗯,天都快亮了,你們快些回宮去吧。”夜修傑帶着人趕到伯昌候府的時候,只看到已經化爲灰燼的府邸,夜絕塵抱着伊心染站在一旁,戰事已然結束。
簡單的交談之後,他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太子皇兄,明天可是我的生辰,你可不能缺席,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喲。”俏皮的眨了眨眼,伊心染語氣滿是威脅。
司徒落瀾站出來,笑道:“九兒放心,明天我鐵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太子。”
“好敢情好,小瀾子的醫術我是非常放心的。”
聞言,衆人又是一番嘻笑,尤其很是回味伊心染喊的那聲‘小瀾子’。
“六皇弟妹放心,我一定不缺席。”夜修傑笑了笑,蒼白的臉色倒是紅潤了些。
有舍纔有得,有得必有失,這段時間,他失去了很多,卻也得到了很多。
細算起來,他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而這些得到的,纔是他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