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萌娃歷險記上
金秋十月,濃綠的樹葉漸漸變得枯黃,悄然間失去了夏日的活力。
金黃色的葉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絢麗,別有一番趣味。
尤其,漫步在秋日的田野間,這種感覺尤爲特別,讓人想忘都忘不了。
秋季,是豐收的季節。
寧靜的小山村裡,家家戶戶的農民都在忙着收割田裡的稻穀,地裡的吃食,山上的果實,處處都洋溢着一股子喜悅的氣息。
雖然這個小山村景色宜人,山清水也秀,村民大多都是老實憨厚,地地道道淳樸的莊稼人,但也不乏有個別小偷小摸,作奸犯科之輩。
這個普普通通的山村裡,村民的日子過得還是比較好的,地多田廣,非但如此,這裡的土地還異常的肥沃,種出來的糧食除了賦稅之外,自給自足是完全足夠了。
甚至,多餘的糧食還可以拉到鎮上賣掉換取錢財,家家戶戶的日子還都過得挺好。
八年前,四國戰亂過後,飄渺大陸被一分爲二,由夜國與南國平分天下。戰亂結束之後,夜國皇帝下旨,減免百姓賦稅三年,以便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
同年,夜國長公主夜月渺遠嫁南國皇帝伊律瑾,戰王夜絕塵與戰王妃的長子夜錦恆,長女夜沫兒四歲生辰宴,舉國歡慶,夜皇再次下旨,減免百姓賦稅一年。
隨後,夜皇退位,新皇夜修傑登基,又一次恩澤天下,再減免百姓賦稅一年。
前前後後,總共減免了百姓整整五年的賦稅,可說是夜國曆史上唯一的一次。
在戰爭中飽受戰亂之苦,已然對生活抱有絕望之心的普通百姓,在統治者連番的恩澤之下,漸漸燃起新的希望,漸漸從那種刻骨的痛苦之中走了出來。
他們憑藉自己的雙手,自給自足,五年不用上稅,多多少少也讓他們存了一些家底。因此,五年過後,即便要上繳賦稅,百姓的生活也有了保障,不至於吃不起飯,穿不起衣。
其中,皇城附近的村落,家家戶戶不說是地主之家,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着夜修傑改革之後的一個個新的政策,夜國各大城鎮附近的村落,都發展得極好。
月牙村,座落在瑤城東南方二十里處,村東家家戶戶都建起了瓦房,村西卻是零星的散落着幾家茅草房,可見東西的差距有多大。
村東住的村民勤勞肯幹,漸漸就過起了好日子,而村西的村民好吃懶做,一來二去的,再多的家底也吃空了,於是便幹起了偷雞摸狗的事情。
這事兒在村裡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也沒辦法把他們送官查辦,只能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就怕自家的東西被惦記上。
村裡剛剛發生丟雞丟鴨丟牲口的事時,鬧得也挺大的,查來查去都沒有發現賊人,只能只認倒黴。
後來,東西越丟越多,甚至是家裡的銀錢也丟失之後,大傢伙這才重視起來,慢慢的也就鎖定了村裡的幾個人。
本以爲知道是誰,就能很容易的將賊人當場抓住,怎料挖好的陷阱賊人卻不跳,反而安安份份起來,可把村裡丟了東西的村民氣得不行。
等了一天又一天,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再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村西那幾個賊人愣是再也沒有下手偷東西。既然人是抓不住了,村長沒辦法也只能告誡其他村民,各自多留幾個心眼,將自家的東西都看牢了。
如此這般又過了兩個月,月牙村再也沒有偷過東西,村民也就漸漸放鬆了下來。
陰暗潮溼的茅草屋裡,濃郁的黴味重得似要把人給薰暈過去,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溪哥哥,餓…。餓…。”角落裡的木板牀上,一身合體湖藍色錦衣的小男孩兒睜着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對面與他身穿同色衣服的小男孩兒,軟萌軟萌的開口。
小男孩兒髮絲凌亂,幾縷垂落在額前的髮絲,莫名的有那麼絲自然的凌亂氣質,竟是好看得令人移不開眼。
“溪哥哥,我也餓,好餓。”
沒等牀邊的男孩兒回話,又一個軟萌的男娃娃奶聲奶氣的開口道。
說話間,白白嫩嫩的小手捂着肚子,小臉皺成包子狀,真的是很餓很餓。
一直沉默不語的小男孩兒擡頭看了眼瞅着他連眼都不睜的弟弟,緊抿的小嘴張了張,輕嘆一口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
此時此刻,若是有人瞧見他們,定然會被狠狠的嚇一跳,實在是這三個孩子長得太像了,說是一模一樣也不爲過。
三張一模一樣的精緻小臉,三款一模一樣的衣服,連帶着他們此時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熟悉他們的人,必然分不出他們誰是誰。
這三個軟萌軟萌,異常精緻漂亮的寶貝,可不赫然正是伊心染生下的三胞胎。
三胞胎中的老大,夜絕塵爲他取名夜錦溪,老二取名夜錦澤,老三取名夜錦涵。三個孩子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都以三點水爲偏旁。
最先開口喊餓的是夜錦涵,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爹孃疼他自是不用說的,主要是哥哥夜錦恆跟姐姐夜沫兒,也最是疼他護他。
但凡是他的要求,夜錦恆兄妹就沒有不答應的。
夜錦恆跟夜沫兒是龍鳳胎,夜沫兒較夜錦恆晚出生,自孃胎出來她的體質就要比夜錦恆弱一些,小時候夜絕塵對夜沫兒的照顧也最是仔細,就怕她會長不大。
事實證明,但凡是雙胞胎,其中的一個孩子本就要弱於另外一個孩子,更別說是三胞胎了。
老大夜錦溪跟老二夜錦澤還好,生下來時身子雖弱,但養到四五個月的時候就徹底健康了。只有最後出生的夜錦涵,打出孃胎他的身子就弱,好幾次都險些活不下去。
這也不怪夜絕塵伊心染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若非有司徒落瀾,興許夜錦涵這個小傢伙是真的長不大。
好在磕磕碰碰的,夜錦涵小朋友也有驚無險的長大到了三歲。
“知道餓了?”老大夜錦溪板起一張小臉,冷冷酷酷的,倒有幾分像夜錦恆平時的模樣。
饒是夜錦溪是三個孩子中的老大,但他本身也不過才三歲的年紀,做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這不,他剛板起臉,老二夜錦澤就沒忍住笑彎了腰,略髒的小臉笑得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餓,好餓,溪哥哥。”夜錦涵可憐兮兮的撅着小嘴,雙肩一抽一抽的,模樣好不惹人憐愛。
“那你還玩不玩?”
懸而未落的眼淚猛的一頓,夜錦涵嘴角一抽,擡頭對上夜錦溪的眸子,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軟聲道:“不玩了。”
而後又低下頭嘟囔一聲,不是不想玩,而是太不好玩了,那幾個笨蛋蠢死了,一點兒都不好玩。
他也是有潔癖的好不?
居然讓他呆在這樣的茅草房裡,咳咳,茅草房也就罷了,爲毛這麼的陰暗潮溼,最最受不了的是居然還有那麼大的一股子黴味。
這是存心想要薰死他,是吧?
“我怎麼覺得你還沒玩夠呢?”夜錦溪端得住架子,聽了夜錦涵這話絲毫不爲所動,老老神神的模樣的看得有些讓人牙癢得厲害。
比如,一直沒說話的夜錦澤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每次他什麼都沒做,偏就是會被無緣無故的拖累。
難不成,單單就是因爲他們是三胞胎?
靠,如果是這樣,那也太坑了。
毫無疑問的,夜錦澤小朋友,貌似是個悶騷類型的,臉上沒有情緒表露,內心裡早就咆哮開來了。
“玩夠了,真的。”夜錦涵苦兮兮的摸着扁扁的肚子,抿着小嘴道:“溪哥哥,我…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哎,他不就是覺得呆在莊子裡太無聊了麼,任何時候身邊都前前後後跟着一大羣的人,因此就想甩開他們,單獨溜到外面玩一玩。
現在說他有什麼用,當初他說偷溜出來的時候,溪哥哥跟澤哥哥都是自己同意的,他又沒有逼他們,這個時候幹嘛都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哼,壞死了,以後不跟他們玩了。
“真的知道錯了?”
小大人似的揉了揉額角,夜錦溪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省得他不長記性,下次又生出這樣的主意。
話說,那天他們三個打發掉身邊伺候的下人,偷偷的溜出莊子,原本是打算逛逛就回去的。哪曾想,他們會遇到誘拐幼童的人販子。
於是,在三人無限爆發的好奇因子下,非常配合的讓人販子把他們三個帶走了。
然後,他們就被帶到了城外二十里開外的這個小山村裡,再然後,人販子隨手丟給他們一些吃的,就把他們關在這間破得不能再破的茅草房裡,沒了下文。
“我真的知錯了。”夜錦涵說得認真,眸底隱隱的還帶着一股不甘心。
剛走進這個小山村的時候,三個小傢伙都被山村裡的風景吸引了,覺得這地方真不錯。
放眼整個飄渺大陸,風景秀麗的地方他們去了不少地方,但好像爹孃還沒有帶他們到淳樸的山村裡呆過,於是三兄弟心裡都打起了小九九。
又怎料,那幾個人販子把他們關在房子裡之後,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消息,可把他們給憋壞了。
唯一的大門緊鎖着,三個三歲的娃娃,不論是力氣還是身高,貌似都弄不開鎖住他們的大門。
當然,人販子給的吃食,他們三個是絕對不會吃的,嘴巴刁着呢,都是吃自己身上帶的食物。
整整三天,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哪怕多一天,三人都無法忍受了。
夜錦溪深知這一點,因此,他耐着性子就等夜錦涵主動開口,否則難保下一次,這小子還要幹這樣的事情。
別看他們三個夜錦涵是最小的,身子最弱的,可論鬼點子就數他最多,也最會折騰人。
“溪哥哥,快叫人來帶我們回去,以後我也會看着小涵的,絕對不讓他……”
沒等夜錦澤把話說完,夜錦涵就不客氣的打斷,道:“澤哥哥自己還不是想玩,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告訴哥哥。”
明明是大家都想玩,怎麼到現在就成他一個人想玩了,太不可愛了。
哥哥是夜錦涵對夜錦恆的專屬稱呼,小小的他,可是最最喜歡夜錦恆的。
哪怕是夜錦溪跟夜錦澤,也只得了他一聲溪哥哥,澤哥哥,誰輕誰重一目瞭然。
事實上,夜錦恆對這三個弟弟也真是無比的疼愛,有什麼好東西都想着他們。
當然,對於最小的夜錦涵,自然而然就多縱容了一些。有時候,哪怕是夜沫兒也會吃這個最小弟弟的醋。
說是有了他,哥哥都不疼她了,每每惹得夜錦涵活像中了六合彩是似的。
“你還敢提哥哥,不怕他打你屁股麼?”夜錦溪翻了一個白眼,他們偷跑出來的事情,要是被夜錦恆知道,後果鐵定是…。說到這個,他都不敢去想。
只盼,千萬別罰得太重了。
“哥哥最疼我了,他才捨不得打我。”說出這話,夜錦涵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
哥哥夜錦恆的確疼他沒錯,但也要看是什麼事情,哥哥可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這次的事情,沒準他真的會被湊一頓也說不準。
想到這裡,夜錦涵焉了。
那什麼,他這次興許真的錯了。
“叫隱衛出來吧,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們還不快些回去,估計就不是捱罵那麼簡單了。”夜錦澤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軟萌的語氣帶着些許沉重。
“澤哥哥說得對,咱們快些回去就不會有事了。”
“知道了。”夜錦溪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個音令,剛要放到嘴邊吹響,突然一陣刺眼的白光從天而降,直接砸向這間茅草屋。
啊——
“涵兒。”
“涵兒。”
夜錦溪跟夜錦澤被這突發的情況嚇得呼吸爲之一震,怔愣不過瞬間,異口同聲的喊道。
“溪哥哥,澤哥哥…。”
與此同聲,夜錦涵也喊出了聲,心裡半然升起一股恐懼與害怕。
白光從天而降,猛然在茅草屋中炸開,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巨響。
三個小人兒被白光震開,飛向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