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一:故人相見,陷入危局

這一望無際的彼岸花海間,根本望不到路途,只能從這花海間一路行去。這花海之上如同有着無形的牆,託在齊石腳下,懸空而行。

齊石跟在牛頭馬面兩位使者之後,神念卻是與幽交談着。

“你不是說勉強對付麼?這羣鬼獸,我看你是毫不費力啊。”

幽飄飄悠悠晃到齊石身前,對着齊石露出一絲壞笑,在齊石腦海中道:“笨。我是說你勉強,可沒說我勉強。不過這麼點靈魂和沒吃一樣,真是掃興。”

雖被幽說得一噎,但是齊石疑惑十數只鬼獸,幽卻說如同沒吃一樣。稍微想想,他也算明白,現在這十幾只鬼獸的靈魂雖是相比以前很多,但是幽靈體已經進化到靈童,所需靈魂將是以前的十倍,更甚或是百倍。

過了那彼岸花海,有一片坦坦黑色平原,荒涼無物。行了許久,一條長長灰色城牆出現在齊石面前,隱約能見一處城門,把守有幾名陰兵。

入得城門,齊石眼前鬼影錯錯,如人間的都市那般行人往來無數,卻是沒有多少那般吵雜。但卻是給他感覺幾分沉悶,更兼有幾分陰森,太過於安靜。

很快,齊石便來到一處威嚴大門前。

“仙長,我們到了。”在前引路的馬面轉身恭敬的向齊石說着,同時用屁股碰了碰身旁呆愣的牛頭,顯然示意牛頭在齊石面前恭敬一些。

齊石自然是看到了,想自己不過清剿了一小羣鬼獸,卻是使得這馬面如此,心中不禁好笑。

被馬面的屁股碰了碰,那牛頭粗大的鼻孔一閉一合,噴出兩道白氣,悶聲說道:“仙長,這門一敲,就很快能見到無常大人了。我們還要去巡邏,就不陪着了。”

說完這牛頭手中出現一條鉤鏈,向着原路離開。那馬面向齊石告欠一聲,緊追着牛頭離去。

牛頭馬面兩位使者一走,留下那提燈小鬼不知所措,這齊石未開口,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對碧綠眼睛望着齊石,又不太敢開口。

“你先留下,”說着,齊石望了望這四周灰磚土瓦的冥城,“這冥城待會你帶我逛逛也好。”

步到門前,齊石握着那青銅鬼環門扣,輕叩三下,便安心等候在那。不過半晌,這精鐵鑄就的大門便被打開,一個身着漆黑布衣的男子一臉驚訝的望着齊石。

“齊石?”

齊石只覺得眼中一熱,這開門的男子卻是老刁,那唏噓的胡茬子如他生前一般。齊石卻是不曾想到,這老刁還未轉世,更是在這陰曹引了一銜職位。

老刁那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臉展出一絲笑容,笑道:“你到這是做什麼來了?”

瞥了一眼身後的提燈小鬼,齊石方纔說道:“我是來這是找黑白無常的。”

看見齊石瞥眼那小鬼,老刁眼一眯,卻是領悟了齊石這動作的意思,心下了然道:“你跟我來。還有那小鬼便離去吧,這位仙長由我領着就行。”

那小鬼碧綠眼珠黯然,身爲小鬼,他心中自是

活絡,當然明白眼前陰兵與仙長相識,已然用不着他。雖然心有不甘,他還是點頭應是,轉身離去。

“哎,慢着。這裡有幾枚冥錢,算作你給仙長帶路的酬勞。”

老刁喚住那小鬼,丟出幾枚冥錢給那小鬼,見小鬼離去才帶齊石入了門內。卻不見那小鬼手中握着那幾枚冥錢站立在遠處,一對碧綠眸子透出幽幽寒光,自言自語道:“哼,早晚有一天我王以池會把你們踏在腳下。”

“我先去替你通知下無常大人,等你的事弄完了,我們再好好聊。”

將齊石引到一處小間,老刁如此說了一番,就出去了。留得齊石在房內,眼中渾濁一片,心中暖暖,感慨與老刁的再會。

遠在銀橋處巡邏的牛頭馬面,此時正停在齊石與那羣鬼獸接觸之地,其中馬面一臉疑惑地四處打望。

“牛頭,你可曾感覺到消散的靈魂麼?”

“沒有。”這牛頭鼻孔中噴出兩道白氣,繼續說道,“馬哥,莫不是我們被騙了。”

那馬面一對漆黑眼珠打量了一番地面,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是,這裡確實有鬼獸打鬥痕跡,的確先頭有羣鬼獸。只是這短短時間內,卻又怎沒得那鬼獸消散的魂魄。”

“你們在談論什麼呢?怎麼不去巡邏?”一個手拿沾滿白紙的黑色木棒,一身黑衣,高高的黑帽,慘白的臉一副兇狠模樣,聲音沙啞的在牛頭身後說道。

“啊!黑無常大人。”馬面一驚,連忙向着黑無常行了一禮。在他身旁的牛頭看着黑無常也眼露驚懼,慌忙行禮。

“你們還尚未回我的話。”這黑無常聲音沙啞,好似破鑼。

“回黑無常大人。今日來了名仙長,在此地遇見了一羣鬼獸,並全數誅殺。我與老牛剛將那位仙長送至冥君殿,此時回來路經此地,卻是發現此地並無鬼獸消散的魂魄痕跡。”

那黑無常一聽,沾滿白紙的黑色木棒一揮,似要朝牛頭馬面打去,嚇得牛頭馬面向後一縮,身形顫抖。

“你們自去巡邏,這事我有計較。倘若再是讓我看見你們偷懶,莫怪我下手太狠。”說完,這黑無常便轉身離去,餘下那牛頭馬面長噓口氣。

齊石此時卻是聽了老刁的話,正坐着一張木椅上等待老刁將那無常請來。

吱呀!

房中木門被緩緩推開,齊石連忙起身站起觀望。映入眼簾便是一襲白色長長袍子,高高的白帽,手中一根白色木棒卻是沾滿條條黑紙打先進了屋內。

那一張慘白臉看起好似在笑,卻又頗爲和藹,尤其兩撇八字鬍,看上去竟是有些可笑。這一副模樣卻是令齊石心中的緊張感消卻不少。

“嚴貂,我要與這位仙長說話,你先在外候着。”那白無常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聲音平淡對着老刁說着。

向齊石示意了個眼神,老刁便應聲出去,將門關妥,留了這白無常與齊石在房中。

“仙長不知有何事,盡請說來。”

這白無常總是笑着,卻又聲音平淡,聽在齊石耳朵裡總是有些不對味,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老實的將自己所來目的說與這白無常。

“唔,這卻是不太好辦,仙凡有別,更何況身處第十八重地獄的鬼魂。不過仙長儘可放心,我自當爲仙長辦好這樁差事,這幾日就勞煩仙長在這冥君殿屈就幾日了。”

齊石也無其他辦法,這白無常說得誠懇,倒是讓他心中有些許安定,索性道:“那就勞煩無常使者了。”

“呵呵,仙長不必客氣。”白無常臉上八字鬍笑得一顫一顫,隨即轉頭道,“嚴貂,你快些進來。”

木門推開,老刁笑着站立在門口,等待着白無常的吩咐。

“嚴貂,你這幾日帶着這位仙長在這城裡轉轉,我自去替這位仙長辦些事情。”看着老刁點頭,白無常對齊石拘了一禮方纔離開。

“呵呵,好久不見。”這白無常臨走前對齊石一拘禮本無什麼,但是恰巧就在老刁面前,卻是讓他有些尷尬。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老刁微笑着,顯然是不太在意,緩聲問起:“最近過得如何?”

“哈哈,還不錯。就是你走的時候,傷心了好一陣子,你可是賺去我不少眼淚。”這老刁不在意那些身份瑣事,齊石心中也開懷起來,調笑道。

“那是應該的,不然我怎麼着鬼魂都會去找你。你怎麼突然就來這了?”

“身世有點線索,就在這裡,所以就來了。倒是你怎麼做起陰差來了?”

兩人談談笑笑,聊着過往,知道老刁就在這裡當差,還有望修成鬼仙,齊石也打心眼裡爲老刁開心。聊着自然就聊到那沈軍身上,當初老刁也確實是看到了沈軍,心中雖無芥蒂,卻也不禁問起。這一問,齊石自然好生講述,談及崑崙,沈軍如今修爲,卻是惹得老刁驚訝不已,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想不到這沈軍如此命好,也不知我何時纔有那等運氣啊。”老刁摸着鬍鬚故作感嘆,惹得齊石哈哈大笑。

冥君殿內,黑無常正在與一滿臉絡腮鬍、一身紅色遊蛟袍、頭戴紅紗帽的男子談論着。白無常因齊石的事恰巧進得,望見兩人,一副笑臉前行而去。

“老黑,你與陸判官談論什麼呢?”

“老白,你來得正好,是否有一仙長來過冥君殿?”黑無常聲若破鑼,依舊那番兇狠模樣問着白無常。

“是有一位,我便是爲這仙長的事情而來。”

“黑無常與我正在談論今日有一仙長前來,極有可能練有吞噬魂魄的妖術,卻是極可能是你所說的那位仙長。”這滿臉絡腮鬍,被稱作陸判的男子眼若銅鈴,聲音粗厚,讓人乍以爲這陸判好似兇威。

“肯定是他,陸判你還是趕緊下令的好。老白,那位仙長現在何處?”黑無常此刻聲冷異常,配着那副兇狠容顏,端是可怕。

齊石此刻卻毫不知情,仍舊與老刁閒聊,卻是不知自己已經陷入危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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