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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馬面站立在白無常身後,他們所拘押的那鬼魂瘋狂笑聲卻是把他們兩嚇得不輕。本是即將使出幽蓮的齊石,也被這帶着幾分詭異的笑聲驚了一驚,卻是按耐住即將離體而去的幽蓮,要看看這鬼魂究竟笑什麼。
而齊石早先吃了還元丹,臨時補給了自身靈力,本是無礙,可偏偏使了這幽蓮,弊端立時顯了出來。丹藥再怎般純淨,也會有霸道了藥力需要緩緩化解,現他靈池內九天玄丹暗淡無光,靈力耗盡。那霸道藥力在他靈池之內自當肆虐,還將靈穴之中的金色霹靂也勾得一併肆虐起來,他內府早已混亂無比。而偏偏他又強自將幽蓮壓下,內府傷勢更是加劇。
噗!吐出一口鮮血,齊石那幽藍眸子間竟透出一絲血紅,惡狠狠地看着那瘋笑的鬼魂。心道:如果不是你有可能是那嚴洛恩,我死也不會受這罪。
“傑傑傑……”那鬼魂只是瘋笑,身體顫動,但卻一直未曾說話。
白無常戒備地望着齊石,一動不動停立在半空,那漆黑的無常棍滿棍符紙飄飄,看在老刁眼裡卻是有幾分奇怪。
不好!
“齊石,那鬼魂不是你要找人的人。”老刁驚聲道。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齊石那幽藍色雙眼一下冒出三朵幽蓮,頹自轉動。經老刁一聲驚呼,齊石也發現這其中的詭異,再加內府傷勢嚴重,也無法繼續壓住幽藍不發。
這幽蓮一出,白無常那好似和善的面目透出一股驚慌,大聲道:“牛頭馬面,還不出手?!”
本是瘋狂的笑聲突然停下,那鬼魂忽然擡起頭,眼中紅芒暴漲,竟是當先向齊石衝來。其後牛頭馬面手中勾魂鎖鏈嘩嘩響動,卻是四處飛舞,交錯而行,隨即突然一頓,猛的亮起刺目光芒。白無常也是無常棍一舞,黑色符紙漫天飛起,向着齊石遮蓋而去。
要傷齊石,卻是必先突破那三朵幽蓮,可幽蓮之威又怎是這般就能輕易觸得。
當先而來的便是那瘋笑的鬼魂,刷刷幾爪,空間中便冒出道道紅色爪痕攻向那三朵幽蓮。無聲無息,那紅色爪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鬼魂卻是不放棄,眼中紅芒更甚一重,大嘴一張,四顆獠牙冒着紅光自其口中飛出,一下變如人腿大小。
同時那牛頭馬面攻擊也醞釀好了,自那發光的鎖鏈中冒出絲絲黑氣,形如千百怨鬼,與那瘋笑鬼魂所吐出的四顆獠牙一同擊在當先一朵幽蓮之上。
那朵幽蓮暴起片片如花瓣的幽藍火焰,一時自那門板大小變小,宛如一個籃球,雖是抵住了攻擊,卻也是消耗不少。不過那瘋笑鬼魂見如此攻擊仍舊無法攻破,眼中紅芒隱退,竟是生出退意,卻止不住身形,與那籃球大小的幽藍撞在一塊,一同化爲烏有。
這一下,震得牛頭馬面都不由心悸,這幽幽藍火構成的蓮花,看似安靜,卻是威力如斯,都不由在心裡產生幾分動搖。
恰巧此時齊石受內府大亂所致,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臉色亦是蒼白幾分,忙盤膝而坐梳理內府。
這一幕看在牛頭馬面眼裡自是一個好消息,可他們卻不知這幽蓮一旦被齊石施出,便只需以神識控制便可。雖齊石不可分神二用,但幽卻能幫其控制,以前小饞不懂,可幽當是懂得。白無常見着齊石如此模樣,也同牛頭馬面所想一樣,漫天符紙匯聚,直向齊石而去,不顧那所餘兩朵幽蓮,同時他更是對着牛頭馬面喝道:“一同出手,拿了這妖仙。”
“是。”牛頭馬面悶聲應道,那勾魂鎖鏈中再度冒起絲絲黑氣,向着齊石攻去。
老刁自也是不知曉齊石的情況,看着連吐了三口鮮血的齊石,心中滿是擔憂,只恨自己法力微薄,不能幫上齊石一分半分。
幽又哪會讓這些攻擊傷到齊石,那兩朵幽蓮緩緩升起,一朵迎着白無常與牛頭馬面的攻擊而去,一朵在齊石頭上緩緩綻放片片花瓣,將齊石包裹在內。攻擊如期而至,仍是無聲無息,卻是那般豔麗,光華璀璨,如同煙花,最終熄滅無影。
匆匆一番調息,齊石站立而起,本是蒼白的臉色被赤紅熔岩映襯得通紅詭異,一雙眼睛滿布血絲,恨恨地盯着懸停半空的白無常,以及牛頭馬面。
看着白無常與牛頭馬面那驚訝模樣,齊石嘴角翹起,終是長嘯一聲化爲丈長青龍,一爪將老刁抓起,騰飛半空,逃遁而去。
被齊石那般詭異模樣嚇住的白無常恍然驚醒,無常棍一揮急追而出,呼喝道:“牛頭馬面速速去尋黑無常,與我一同追襲這妖仙。如今他已是強弩之末,逃不多遠。”
身纏紫雷,齊石所化青龍攜帶着老刁一路逃遁,那白無常雖緊追其後,但速度明顯不如,被齊石漸漸拉開距離。然而身化青龍,齊石內府傷勢經先頭一番調息後竟然反彈,縱然龍身也難以承受,九天玄丹正被那本待在靈穴內的金色霹靂打得亂竄,丹體生出幾道裂縫。
飛出那白骨大門,飛出那無間深淵,齊石一心往來時路而回,卻是想帶着老刁逃出這冥間。可是他體內九天玄丹發出‘啪啪’爆裂之聲,隨即其中一顆碎裂成粉,化爲一團同色煙霧,卻是這九天玄丹終受不住那金色霹靂之威,毀去一顆。而此時他卻距這冥間的出口尚有一段距離,在他前方不遠便是那安靜的冥河,其上三座長橋橫駕。
不過片刻,齊石體內九天玄丹再度碎裂,此次竟有三顆之多,統統化爲煙霧,匯聚爲三團各色煙霧,縈繞在他靈池之內。
齊石那寬長龍嘴間溢出一絲金色血液,卻是九天玄丹破裂,這龍身也是受損。龍身受損,這速度便也降了下來,本是遠遠變作一個黑點的白無常也愈發清晰起來。
“齊石,將我放下,你一個人快逃。”
被齊石龍爪抓住的老刁,雖是靈軀,卻因在冥間具化爲肉體,一時說話間也是嘴裡灌風,不太清楚。
匆忙奔逃,齊石依稀辨出老刁所說,卻是那肯聽從,自是不滿老刁所言。一時他所有不滿,化作一聲龍吟,蕩徹四野,滿是憤怒。
可是齊石這一聲龍吟之後,他體內靈池之中再度起了幾聲爆響,九天玄丹全數化爲團團煙霧,時不時被那亂竄的金色霹靂
穿過。體內傷勢已經嚴重到極爲恐怖的地步,齊石所化龍身也是一陣顫動,眼看就快要消失,化回人形。他哪還敢繼續飛在天空,要是在此刻化爲人形,他和老刁都將摔做肉泥,遂急忙帶着老刁急速向地面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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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齊石這一落竟是落在奈何橋旁,遍地是紅豔豔的彼岸花。一條由普通鬼魂所成的長長隊列,正順序在一渾身透着冰冷氣息的絕美女子那,領一碗豔紅如同血液的湯喝下。而喝下這碗湯的鬼魂都好似變作白癡,眼神空洞,任由一青面鬼用鎖鏈捆縛,後被提燈小鬼在前引路帶走,卻是如同那失了魂魄的人一般,渾渾噩噩。
齊石一落下,那些還未領湯喝下的鬼魂統統驚叫起來,而那些喝下湯的鬼魂傻愣愣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齊石周身紫雷一陣噼啪響動,更是將那些個普通鬼魂嚇得不輕,而那喝下紅湯的鬼魂卻是仍舊立在原地。
這紫雷響動,卻不是齊石有意施爲,只是因他體內九天玄丹爆裂再難維持龍身,一陣紫雷爆鳴之後,他便變回了原來模樣,趴在地上,嘴角掛着一絲鮮血。
而遠處那發予這些普通鬼魂紅湯自是孟婆,那豔紅如血的湯也自是那孟婆湯。
她此時身着黑色羅綺,腰間纏着長長青巾,一頭黑絲裹住那長長頭髮,竟不害怕,只是一雙妙目好奇地看着齊石二人,細白柔荑玩弄着腰間那長長青巾,臉上帶着莫名笑容。
“孟婆,替我拿下那兩人,莫讓他們跑了。”白無常遠遠叫道,顯然還需一會才能來到。
那孟婆聽了白無常的話卻不動身,仍舊帶着好奇笑容打量着齊石二人。老刁哪顧那孟婆爲何不來捉拿他與齊石,早已翻身躍起,一把將動彈不得,只好揣測起孟婆是何含義的齊石抄在身上,踏上那奈何橋向着對岸而去。
然而老刁身負齊石,形如龜速,那白無常轉瞬便追至,降在兩人面前,對着孟婆道:“一會再與你討論不捉拿這兩人之事。”
說完,這白無常一揮無常棍,化出條條黑鎖,便向着齊石二人捆縛而來。
老刁一見如此,眼中透出一絲決絕,對着背上瞪着白無常的齊石道:“齊石,這便是你唯一的生機,自己好生把握……”
不待齊石反應過來,老刁便用力將齊石往那橋下冥河一拋,卻是要將齊石拋入河中。如此做完,老刁哈哈一笑,身上冒起紅光,反倒向着那白無常衝去。此刻齊石怎還不能明白老刁所想,心中好似有萬千刀劍割剮,眼中流出晶瑩淚水大罵道:“草,老刁你個混蛋。”
聽見齊石喊罵,老刁那已經變作通紅的身軀未作停留,仍舊撲向白無常,卻是轉頭望着齊石大笑:“你小子可要好生活下來,記得白無常說的麼?我其實已經快要靈軀崩散了啊,你就再替我哭一回吧。哈哈……”
白無常見老刁渾身通紅地撲來,本欲捆向齊石的鎖鏈也收了回來,護在身前。一聲炸響,老刁就好似一顆炸彈爆開,一陣狂風向着四周席捲而去。
這便是齊石見着老刁的最後一幕,隨後他跌落這冥河之中,緩緩沉入那奈河血水,隨那千萬魂魄隨波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