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呼爲趙全海的中年人並不多言,雙目一掃,如同電光一般掃過三王子、厲同等人。
被那目光一掃,厲同只感覺自己身體微微一震,差點摔倒在地。反應過來頓時打大吃了一驚——這竟然不是錯覺,也並非目光太過凌厲,而是那叫做趙全海的中年人的目光中確確實實含有這樣的攻擊的能量!
目光竟能隔空攻擊人?
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修爲?
若是他願意,豈不是目光一掃便可以傷人甚至殺人?
這趙全海好厲害,絕不是築基境界的武者所能比擬,莫非他竟然是一名武道金丹強者不成?
厲同的身體僅僅是晃了晃,三王子等人卻更加狼狽不堪,被那目光掃過之後,竟然直接摔倒在地,半點反抗掙扎的能力也沒有!
那中年人趙全海的身體十分輕盈地飄起來,漂浮在天空,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以極快的速度到了厲同和三王子幾人上空,然後降落下來。
厲同心中重重一跳,暗道:果然是武道金丹的強者,這樣憑空飛行,果真和先天高手大有不同!
有些意外地看了仍然保持站立的厲同一眼,趙全海對着三王子平靜地說道:“三王子,之前你怎麼說的?”
三王子麪‘色’蒼白:“對不起!趙師傅,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老老實實聽從號令,再也不敢和其他弟子發生衝突了!請趙師傅看在我越國皇室每年給青玄‘門’獻上靈石的份上……”
“我問你,在你跟我來之前,你是怎麼說的?”趙全海神‘色’不變,繼續說道。
三王子身體一抖,面‘色’慘白到了嚇人的地步,竟也不敢說話了。
衆人都是都有些理解他此時的感受,面對一名武道金丹強者的質問,就算是三王子再如何權勢滔天、膽大妄爲,此時也要被活生生地嚇破了膽子。
這可是武道金丹強者,傳聞中,若是惹怒了某一位武道金丹強者,可是能夠將一個國家都徹底顛覆。所謂皇帝、皇室、王子,在這武道金丹強者面前同樣也要戰戰兢兢,擡不起頭來。
若不是需要國家來統治地域,需要皇帝皇室的存在,這些武道金丹強者說不定都可以決定這些國家的是否存在!
他不說話,趙全海卻提高了聲音:“把你之前說的話,給我一字不差的重複一遍!”
三王子也不敢起身,只敢趴伏在地上,低下頭去,口中說道:“從皇宮出發時,我向趙師傅保證,絕不胡‘亂’行動,絕不違抗命令……”
趙全海說道:“你現在是否胡‘亂’行動了?”
三王子重重磕頭,一下子磕在石頭上,磕出一道響亮的聲音:“我胡‘亂’行動了,請趙師傅懲罰!”
“你們打鬧也好,吵鬧也罷,若只是小聲,誰也不會管你們。誰給你的膽子大聲喧譁?”
趙全海再度開口,說出的話倒是讓厲同微微一怔。
這武道金丹強者說的竟然不是誰對誰錯,也不是問三王子是否主動挑釁,也不問事情原因,說的竟然只是三王子犯了“大聲喧譁”這個過錯!
只聽他說了這種話,厲同便已經感覺到之前聽到的傳聞半點也不假。
天台山上六大‘門’派果然是不怎麼關心‘門’下弟子的死活,更是死毫不關心‘門’下弟子之間的相互衝突。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是‘門’下弟子誰對誰錯都無所謂,只要做的雙方都沒有觸碰到規矩,他們根本就懶得多管。
假若是碰到了規矩,他們要管的也只是觸犯規矩的人,那管你是不是受人陷害又或者情非得已、大有苦衷……
這是寬鬆到了極點的管理方式,也是殘酷到極點的管理方式。
這六大‘門’派,果真是任憑弟子打生打死,絲毫不過多關心!
三王子倒也有些聰慧機變,聞言之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趙全海的話中之意,原本被嚇得慘白的臉‘色’漸漸地恢復紅潤。
“趙師傅請恕罪,的確是我不懂禮數,不懂規矩,萬望趙師傅恕罪!”三王子跪伏在地上,磕頭說道。
趙全海冷淡說道:“起來吧,再有下次,割了你舌頭,讓你永遠不能叫喊。”
三王子剛有些紅潤的臉‘色’瞬間蒼白,急忙再度一個頭磕在石頭上,再也不敢擡起。
趙全海回過身來,目光如電,再次看了厲同一眼。
厲同只感覺一股力量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忍不住邁步站穩。
趙全海不喜不笑,冷冷道:“築基境界之前就把身體淬鍊到這樣程度,簡直愚不可及,誰教你的法子?若不是按照規矩接過來的人都要接受考覈,我簡直現在就想讓你滾回去!”
厲同心中暗暗訝異:這趙全海能夠看出來自己的身體淬鍊的極好自然是理所應當的。怎麼他一開口便要讓自己滾回去?難道自己淬鍊身體當真是做錯了不成?
否則他這位武道金丹強者爲何這麼說?
心內正思考着,趙全海卻擡起手來,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厲同頓時控制不住,跟三王子一樣摔倒在地。
“該行禮的時候要行禮,這也是規矩!”
言罷,趙全海憑空飛起,朝着山谷口飛去。不多時,山谷口響起羊鷹歡快的鳴叫聲,羊鷹的龐大身軀沖天而起,載着趙全海向外飛去!
跌倒在地上,看着羊鷹扶搖直上雲霄,原本神‘色’平靜的厲同忽地無聲地笑了起來。
“兄弟,你笑什麼?很開心嗎?”
之前和厲同搭話的那人有些好奇地問道。
厲同微微搖頭,答道:“不是很開心,但卻是很有趣……從外面進入天台山,進入這六大‘門’派之一的青玄‘門’,還真是有許多東西都要學着適應。”
“什麼東西?”那人訝然問道。
厲同微微搖頭,卻不再回答。
新的師兄弟關係,可能比之前想的更加殘酷,更加複雜……
還有新的師‘門’長輩之間的關係……天台山外面的師‘門’長輩們大部分至少表面上都要做個好師父,基本上都還算符合常人標準。就算是有什麼小心思,也往往都收斂起來,或者要找藉口。
而天台山的師‘門’長輩,厲同只從這趙全海身上就可以看得差不多了,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完全放心地依靠,永遠只能當做需要提防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