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漠疏離的目光,好像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性感的薄脣微啓:“趁早道了,心中的念頭,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牽扯。”
他無情的話,如同宣判了簡童的死刑。
“不要。”她不斷的搖頭,絲毫不肯退讓,情緒有些激動:“是不是我哪裡不夠好?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以前不是說很愛我的嗎?你現在連一點點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了嗎?”
她哭的傷心欲絕,尖銳的指甲刺破了她嫩滑的掌心,心中的記恨幾乎要把她淹沒。
季涼生眉頭緊皺,心裡終究有些不忍。
眼前的女人畢竟是他愛的,曾經也給過她希望,如今竟然不要尊嚴在他的面前這麼卑微的祈求他。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聲音終究暖和了幾分,“世上男人那麼多,你又何必非我不可,找一個愛你的人,不是更好嗎?”
世界上的男人再好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他的身份的尊貴?能成爲季太太,那她這輩子都會是人上人。
她已經過夠了以前那種窮困潦倒的生活,她不想在吃冷了的飯,睡在樓梯間,跟人共用浴間。
直到那個人找到她,說她有機會成爲人上人,她把什麼都拼上去了,如今,願望要落空,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我不要!”她堅定地反駁他的話,深情緩緩的看他:“別的男人再好又怎麼樣?可我愛的是你。”
這句話剛好讓出來的顧千彤聽的一清二楚,她停下腳步,扭頭神色複雜的看了過去。
看在如今哭的傷心欲絕的簡童,她就像看到當初傻傻等待他的自己。
站在了走廊的那兩個人,並未注意到顧千彤的存在。
季涼生短暫的失神之後回神,臉色恢復如常,冰冷的字眼從口中傳出:“說過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我知道。”顧千彤並不是一個沒有大腦的女人,簡童找上她,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她止住眼中的淚水,擲地有聲的說,“明明我認識認識你比她早,我也知道我不該這樣對你糾纏不休,可是我不想就這麼放棄。”
“你不可以對我這麼殘忍。”她清麗的雙眼看着他,眼底深處是難以掩飾的難過:“你不要一下子就判了我的死刑好嗎?我知道你還沒有愛上顧千彤。”
季涼生的雙眼微微的眯起,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沒有大腦的男人,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女人對男人那麼的癡心。
看着簡童的眼睛多了幾分審視,他發現從她回來之後都沒有好好的瞭解過她。
她真的有那麼愛他嗎?如果他沒了錢和地位,她是否還會像今天這樣說出這麼堅定的話?
他渾身的氣場一變,雙眼銳利的看着簡童。
他本就氣場強大,一般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對上他冷的目光,很難有人能保持着鎮定,簡童當然也不例外。
兩相對視,儘管不肯讓自己先低頭,最終還是先敗下陣。
餘光不小心看到一道身影,她愣了一下,定晴看去,發現是顧千彤。
心中馬上閃過一計,她硬着頭皮上前,忍着男人不喜的目光,用只有他們聽到的聲音說:“涼生,那個孩子,你本來就不打算要的吧?”
季涼生臉色一變,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她,伸手扣着她的手腕,力度大的讓簡童眉頭緊皺,“你爲什麼知道?”
簡童心底暗喜,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難過,“我是聽醫院的人說的,那天我辦理出院手續,剛好聽到那些護士在說顧千彤的孩子是天生畸形。”
她十分會把握說話的度和語氣,她知道顧千彤一直在一邊聽着,不過,卻沒讓她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會這樣處處機關算盡?不得不說,簡童確實找到了一個好幫手。
季涼生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盯着她的雙眼陰沉的可怕。
簡童心底的惡魔不斷的在作祟,她的聲音加大了一點,故意讓顧千彤聽的不清不楚的:“你是不是怕她知道孩子……”
“你閉嘴!”他話還未說完,季涼生就打斷她的話,扣着她的手用力一甩,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你以爲這樣就能威脅我嗎?就算她知道又怎麼樣?孩子都已經沒了。”
簡童搖頭,眼中淚花閃閃:“我沒想過要威脅你,我只不過是妒忌她……她憑什麼讓你這麼費盡心思……”
面上說的振振有詞,心裡卻冷笑連連。
就是因爲他的在乎,才讓她有了可利用的空間,聽着這些斷斷續的話,只怕顧千彤以爲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一定是季涼生動的手腳吧。
“夠了。”季涼生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冷聲說:“我勸你最好不要惦記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走吧。”
簡童腳步嗆哴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什麼叫不屬於她的?
難道季太太的位置就屬於顧千彤的嗎?
她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去了解他的興趣愛好,花了那麼多錢來打造自己,如今就換來這麼一句嗎?
不,她不甘心。
“涼生,我……”她眼帶淚花,深情緩緩的叫了一聲,話還未說完,一直站在一側的顧千彤突然走了出來,“簡小姐,人最好要有自知之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強求不得。”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季涼生的眼底劃過擔憂,“你出來做什麼?”
“我吃飽了。”她淡淡的應了一聲,低垂眼簾遮住眸中的情緒。
心底的恨意一點一點的竄升,心中早就有了準備,可親耳聽到孩子的死真的是他所爲,心裡又怎麼可能不恨。
那可是他們之間的孩子,她苦苦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對她是何其的殘忍。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隱忍心底的恨意,他怎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說出孩子的死?
這段時間她一直跟自己說,是她太過貪心了,所以老天才會奪走她的孩子,她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恨他,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有辦法當做什麼都不關他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