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笑滿懷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就在她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扭曲和猙獰。
“我可以揍人嗎?”她把手指按的啪啪響,彷彿下一秒就可以打在宋明珏的臉上。
看着惹怒了她,宋明珏繃不住了,忍不住笑出聲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背。”
“……算你識相。”楚笑笑咬了咬牙:“保住了你的狗命,否則我真要從這個地方給你推下去。”
“那你明天也得跟我一起死。”宋明珏收起笑容,臉上嚴肅而認真:“你是殺人犯,你逃不了。”
“我不虧,”楚笑笑歪着頭,掰着手指開始分析:“你看,你是雲鼎的總裁,我是你的助理,咱倆身價懸殊,人固有一死,我能拉你這麼重量級的人物一起走,我賺了啊!”
宋明珏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眼中難得流露出柔和。
“說真的,我沒見過你這麼樂觀的女孩子。”宋明珏定定地看着她:“我……調查了你的家庭,包括你之前的生平,事無鉅細,我都清楚。”
“事無鉅細?我高中進男廁所揍人這事你也查到了?”楚笑笑長大了嘴巴,第一時間反問。
“這倒沒有。”宋明珏眼皮一抽,有些無語。
“哦,那你的手段也就一般般吧。”楚笑笑撅撅嘴,好像還有點不爽:“你調查我幹嘛?怕我是間諜,在你身邊偷雲鼎的資料啊?”
“不排除這個想法。”宋明珏笑到:“但是更多的,我想調查一下,爲什麼我不排斥你。”
“雲嬌嬌和你說了吧,我厭惡和女性進行任何的接觸。”說到這兒,宋明珏收起了笑容,狹長的雙眸裡格外深邃。
“可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並不排斥,甚至很想把你留在身邊,好好研究研究。”他笑着繼續說道:“我想,可能是因爲你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女人。”
不像個女的?她這36d的胸圍難道是空氣?她翻了個白眼,心裡暗暗腹誹。
“我猜,雲嬌嬌應該是和你說了我和她的娃娃親,還讓你辭職,對不對?”
“你還挺懂她。”楚笑笑啓脣,短短一句話,連她自己都沒聽出其中濃濃的酸味兒。
看她說話冷嘲熱諷的,宋明珏沒往心裡去:“我不會和她結婚。”
聽到這一句,楚笑笑一愣。
“我對她沒有感情,更不會娶她爲妻。”宋明珏語氣冰冷,陳述着事實。
說完,他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楚笑笑:“我從來沒有想過接近任何女性,除了你。”
這一句話,像是宣誓一般。
楚笑笑臉一下子緋紅,她自己都覺得臉頰發燙,還好是晚上,宋明珏看不清自己的臉。
“雖然我對你很感興趣,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想離開,我不會攔着。”宋明珏深吸一口氣,把這句話說了出口:“當然,我也說清楚,我不想你走。”
“你這是在表白嗎?”楚笑笑歪頭,心跳的格外劇烈。
看來這天台的空氣確實稀薄啊,她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聽到這一句,宋明珏一怔,原本平靜的情緒忽然也開始急促了起來,他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不確定:“你說什麼?”
被他這麼一問,楚笑笑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立刻改口道:“我說,你是不是捨不得我?”
看她忽然換了語句,宋明珏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對,因爲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再找到不排斥的女性。”
“合着你把我當試驗品了?”楚笑笑嘖了一聲,走到宋明珏身側,一屁股坐了下來,雙肘架在膝蓋上,擡頭看着星空:“都可以,但是要加錢。”
“沒問題。”宋明珏也席地而坐,看着她的側臉,揚脣道。
他其實早就想到過這麼一天。
一個從不近女色的男人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絕對是勁爆的消息。
而楚笑笑,只會面臨越來越多的壓力,這次是雲嬌嬌,下一次……
就可能是他的父母了。
宋明珏思忖着,楚笑笑依舊仰臉看着夜空,只覺得初夏的晚風很舒服,吹拂着臉上細細的絨毛,讓她渾身放鬆。
“小時候,我在家裡寫作業的時候,我爸就直接拿酒瓶子砸我頭上,當我頭被砸的鮮血直流的瞬間,我當時想的是,太好了,好幾天都不用寫作業了。”
沒想到她突然回憶以前,宋明珏一愣,沒說話。
他知道的,楚笑笑的經歷,沒有一件是幸福的。
“長大以後,我努力考上大學,可是卻沒人給我付學費,我只好去飯店當服務員打工賺錢,結果差點被人騷擾,氣得我給那人直接揍了一頓,沒想到那是個殺人犯,派出所竟然給我發了一大筆獎金,我正好有錢交學費了。”
“是不是很好笑?”楚笑笑閉着眼睛,嘴角上揚着:“身世這麼悽慘,卻起了個‘笑笑’的名字。”
真是荒唐,全世界給她的全是惡意,而她的名字,卻叫“笑笑”!
宋明珏沒有說話,只是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眼眸猛地一深。
“是不是世界以痛吻我,卻讓我報之以歌?”楚笑笑微微頷首,歪頭看向了他,眼眸裡流轉這晶瑩。
她的脣角僵硬一般的努力上揚,可是眼角卻滾落了淚滴:“是不是如果我自己都不努力爭取快樂的話,世界連快樂的資格都不會給我?”
印象裡,楚笑笑從來都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樣,而這一刻,宋明珏卻覺得,這個女人脆弱如紙,彷彿晚風再強烈些,就能夠把她從天台下吹下去。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詞彙如此的匱乏。
“好啦,資本家就別假惺惺的安慰我了。”楚笑笑擡手擦去淚滴,雙手撐地,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臉深沉的看着他。
“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早點擺脫兒時的陰影,雖然我無法感同身受你當時的痛苦,但是我過的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現在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凡事不往心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