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楚笑笑的情緒,顧辭兮起身,去她的房間整理了一些東西,就走了出來。
“走吧,笑笑。”顧辭兮臉色嚴肅,語氣也格外的鄭重。
楚笑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擡頭看她:“去哪兒?”
“難道你要真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顧辭兮一臉的無奈,語氣還有些痛心:“你難道指望黃斌真的給你錢?他有家室,有老婆孩子,你生下這個孩子,纔是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聽到這一句,楚笑笑呆住了,握着的紙巾的手也僵硬在了半空,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是啊,就憑之前黃斌一直給她畫大餅的姿態,她有什麼把握保證,他一定會給自己錢?
她雙眼空洞,茫然地搖頭:“如果打掉孩子,黃斌就不會給我錢了,那我媽怎麼辦,還有那個弟弟……”
看到楚笑笑的表情,顧辭兮一怔,在心裡做了一番斟酌後,咬着下脣道:“他們欠了多少錢?我出。”
這一句,格外認真。
聽到這句,楚笑笑一瞬間哽咽,她知道顧辭兮最近工作拼命是爲了什麼,每一筆錢,都是她逃離薄景遇控制的救命錢。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如今身邊能依靠的人,真的也只有顧辭兮了。
楚笑笑紅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欠的並不多,但是拖的時間太長,利息很高,現在估計差不多要三百萬……”
顧辭兮想起前不久去查了賬戶,加起來零零散散,也正好湊夠三百萬出頭的樣子。
“錢的事情不需要你考慮,現在我們先去把孩子打了,早點打掉,對身體的影響也小。”
在這方面上,顧辭兮出奇的冷靜和沉着。
看着面前的顧辭兮,楚笑笑眼淚無法抑制的砸下來。
這段時間,她被黃斌威逼利誘,被母親苦苦哀求,她都沒有掉下來一滴淚,唯獨此時此刻,她留下了淚水。
二人趕到醫院後,顧辭兮就直接帶她去了婦產科,熟悉的給她掛號,帶她去找了醫生。
看着忙前忙後的她,楚笑笑一陣陣的發愣。
她想起來,顧辭兮之前也懷過孕,結果後來,孩子意外流產了。
回顧這一切,楚笑笑忍不住的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辭兮,我們的命還真是相同。”
人生都是一樣的坎坷,都是一樣的荒謬和狗血。
現在科技很發達,人流手術也很快,沒過幾個小時,楚笑笑就臉色慘白的從手術室裡出來,吊了一瓶水,坐在走廊裡,眼睜睜的看着液體流完。
顧辭兮沒閒着,去找醫生開了不少養身體的藥,又幫楚笑笑把錢給墊上了。
等醫生說可以離開了,顧辭兮才挽住楚笑笑,慢慢的往醫院外面走。
“這段時間你不要再做體力活兒了,流產對身體損傷很大,不要衝涼水澡,注意睡眠。這段時間還可能會有出血的症狀,你都要注意。”
顧辭兮把最近的注意事項一條條的列舉出來,顯然是有過相同的經歷,纔會說得這麼自然。
“我知道了,謝謝你,辭兮。”楚笑笑抿了抿脣,眼眸裡滿是感激。
如果不是顧辭兮,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好了,我不能送你了,我今晚要回去看通告。”顧辭兮交代完畢,深呼一口氣:“明天你就和那個黃斌斷了關係,聽到了嗎?”
她的語氣懇切而嚴肅,楚笑笑立馬訕訕的點頭:“我知道,辭兮你放心好了。”
曾經的顧辭兮,一直是依靠着楚笑笑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有機會成爲自己摯友的依靠。
兩人對視,舒心一笑。
正說着話,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們身前。
“上車吧,早點回去休息。”事情都處理完了,顧辭兮笑眯眯的把她送進了車,目送着她遠去,脣角的笑意才慢慢的散卻。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路上格外的安靜,偶有幾輛車駛過,街道顯得極爲的空蕩。
就在幾分鐘前,一輛漆黑的車子疾馳而過。
瞥到路邊的兩個女人時,車內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忽然大吼一聲:“停車!”
驚得開車的司機一個激靈,猛踩剎車。
宋明珏也是掀了掀眼皮,不耐煩地扭頭:“老遇,你喝傻了?一驚一乍的!”
“靠邊停車。”薄景遇聲音低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此時,他就站在顧辭兮的不遠處,身子頎長挺拔,晚風涼涼的吹來,將他的碎髮給吹的凌亂,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雜亂感。
站在路邊,顧辭兮拿出手機,給楚笑笑轉過去了一筆錢,當是這段時間養身體的費用。
做完這一切,她轉過身,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疲憊。
就在她看到身後的男人時,那一剎那,她呼吸一滯,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臉色也不由自主的泛着慘白。
原本薄景遇就懷疑顧辭兮爲什麼會在醫院門口,此時看她一臉心虛,他更是心裡一沉,健步上去,一把將她手裡的化驗單奪了過去。
“懷孕?”
酒精的作用讓他有些視線模糊,薄景遇根本沒有仔細看上面的內容,只是瞥到妊娠二字,還有流產手術的證明時,他的瞳孔驟縮,忽然血液逆流,瞳孔中燃着怒火:“你懷孕了?誰的孩子!”
自從上次以來,他就沒有碰過顧辭兮,那麼她怎麼能夠又懷孕了?
一時之間,疑竇叢生,拿着報告單的手倏地攥緊,紙張立刻皺作一團,
原本顧辭兮因爲遇見他而意外,聽到他上來就是質問自己,她咬了咬脣,指尖發顫。
無論多少次,他都只會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獨有物,是不是他的所屬物!
她低眉斂目,勾脣輕聲嘲諷到:“薄少難道不知道我最近在做什麼行當?”
“做模特,進娛樂圈,懷孕打胎不是很正常?”她故意說的雲淡風輕,漆黑流轉的雙眸裡帶着淡淡的隨意。
聽到她的回答,薄景遇的怒火瞬時被點起,那雙漆黑攝人的眼眸裡射出寒光,帶着陰森可怖的冷意:“顧辭兮,我再問你一遍,孩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