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打算去做誘餌?”薄景遇眉心深鎖,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
看他誤會自己的意思,顧辭兮馬上搖頭,直接否認:“我考慮過了,做誘餌是一件傻事,說不定就命喪黃泉。”
“更何況,我還沒替我爸報仇,我還沒想走那麼早。”說到這兒,顧辭兮笑了笑,語氣詼諧。
看她還算是有覺悟,薄景遇冷哼一聲,不做答覆。
“但是如果不把陸霆深就地正法掉,這會是你的一個隱患。”顧辭兮看他放鬆了警惕,繼續說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現在是你的妻子,如果你出事,陸霆深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聽到這麼一句話,薄景遇原本舒展的眉頭再一次的蹙起。
想到陸霆深竟然打主意到顧辭兮頭上,他的臉冷了下來,瞳孔漆黑陰沉。
“所以,不管你怎麼想,如果我們再一次坐以待斃,只能夠被動的接受陸霆深的攻勢,這樣下去不是解決辦法。”
顧辭兮思路清晰,這段時間的禁足,她並不是白費時間,而是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斟酌過的。
她的聲音輕柔,帶着循循善誘:“陸霆深心思深重,性格乖張,只有把他逼出來,我們才能拿到主動權。”
“但是我不想讓你去冒險。”薄景遇目光沉沉,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的想法,薄景遇已經猜了大半。
“信任是相互的,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冒這個險。”顧辭兮笑着,將手裡剝好的最後一個蝦,放在了薄景遇的碗裡:“對嗎?”
這一句話,似是詢問,卻明顯是陳述的語氣。
她在賭,賭薄景遇會全力保護好她,不讓她出任何的問題。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薄景遇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最終啓脣:“好,那你先保證,不許做出格的事。”
這是他的底線。
看他終於鬆口,顧辭兮笑意盈盈:“我保證。”
聽到她語氣中的笑意,薄景遇擡眼看了她一眼,心頭的壓抑也舒展了一些,忍不住開口戲謔:“只不過是解了你的禁足令,有必要這麼高興?”
“當然,誰也不會願意被關在籠子裡。”顧辭兮隨口回答,繼續低頭吃飯。
聞言,薄景遇瞳孔微縮,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本來二人之間的氛圍就已經很享受,突然有人打攪,薄景遇有些不悅,但是還是清了清嗓子:“進來。”
走進來的,是個四十幾歲的老男人,看着有些臃腫。
“薄少,和廣安機械那筆資金什麼時候撥款?不能再拖了!”男人進來看到顧辭兮的時候,眼神快速閃過一絲貪婪。
這一抹眼神被顧辭兮捕捉到,她有些厭惡,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挺直了後背。
薄景遇抿脣,聲音寡淡:“和廣安這兩年的生意不景氣,今年蘭納投不投資還待定,你催什麼?”
和廣安,蘭納的合作融資夥伴,之前是做機械生產的,是個響噹噹的國民品牌,後來又伸手到汽車行業上,不過中途應該是內部出現了腐敗現象,現在在走下坡路。
對於和廣安,薄景遇給了幾次機會,不過奈何高層實在是太過懶惰,這公司早晚要涼。
聽到薄景遇的話,男人有些着急:“可是我們蘭納與和廣安是很好的合作伙伴,這麼多年的交情,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啊!”
顧辭兮低垂着眼睛,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已經猜到了大概。
既然薄景遇都不打算繼續投資下去,說明這家企業確實不能再合作了,可是這個股東還一味的要求薄景遇通過融資,顯然是和那邊有什麼不好的勾當。
薄景遇也不傻,她猜得到,他也不會不知道。
“林凌。”薄景遇沉聲,喊出了躲在門後面的林凌,隨後剛纔的秘書也一同走了進來。
辦公室裡一下子擠進來不少的人,顯得有些擁擠。
“把上個季度和廣安的財務報表調出來給張總過目。”薄景遇揉了揉眉心,不耐煩都寫在了臉上。
張總是之前薄氏的人,他眼光比其他的老股東長遠,直接拿着薄氏的股份,直接投到了蘭納,現在的地位也很穩固。
薄景遇不是不能駁他的面子,不過好歹也是蘭納的開朝元老,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
“是,薄少。”林凌應下,立刻拿出隨身的平板設備,把和廣安的內部數據調出來,遞給了張總。
聽到這話的時候,張總的眼神略微躲閃,明顯是對和廣安的現狀心知肚明,薄景遇這麼做,是直接駁回了他的意見。
雖然如此,他還是裝模作樣的把平板接過來,眼神掃了一眼內容,禮貌的把平板再一次遞給林凌。
“我相信,咱們蘭納還可以給和廣安一次機會,他們是老牌企業,這一次拿到融資,我絕對會跟他們上級好好聊聊,讓他們化壓力爲動力,重新發展起來。”
看他還是不依不饒,顧辭兮都聽的心煩,忍不住的開口:“張總,既然你也知道他們是老牌企業,一個好端端的老牌企業,本來可以做百年品牌,爲什麼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就挎到了這個程度?”
顧辭兮忽然的搭話,讓房間裡的人猝不及防。
秘書進來的時候,也細膩的觀察到,薄景遇的碗裡放着剝好的蝦,而顧辭兮的手旁放着一堆蝦殼,心裡一下子跟明鏡一樣。
平常的薄少,根本不吃蝦,因爲他潔癖,自己不剝,也不吃別人給他剝好的。
看來,林助理說的沒錯,薄少只會對薄夫人開特例。
沒想到薄少一旁的女人會突然搭話,張總眼中多了幾分厭惡,但是沒敢表現出來:“夫人,我覺得這是蘭納內部的事情,您是來探望薄少的,還是不要插手了。”
話裡話外,都是在嫌她多嘴。
顧辭兮也是沒忍住才說了那麼一句,聽到張總的嘲諷,也沒多言,自顧自的重新拿起筷子,不想再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