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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人的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並不止一個人。愛殢殩獍
那些人隔着一道門板,用英語交流着什麼,夏苡薇只感覺到背後的男人愈來愈防備。
再過了一會兒,那些人離開了,並未向樓梯間走來。
危險解除,男人攥住夏苡薇的手臂漸漸減緩了力道,夏苡薇也鬆了口氣。
只是這份輕鬆並未維持多久,那人忽然用手在夏苡薇身上亂摸,像是在找着什麼,夏苡薇立刻全身僵硬嬖。
她英語不太好,又是危機時刻,下意識的用中文叫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男人的動作立刻停了一停,反而揚起聲音,問她:“你是中國人?”
熟悉的語言,夏苡薇也吃了一驚:“你也是?姥”
男人沒有回答。
夏苡薇抓住機會,立刻說:“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放過我吧,先生?”
那人輕哼一聲:“我說了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找到了!”
夏苡薇看清他手裡的東西,挑眉:“那是我的........”
“抱歉了,鄙人的口袋實在是有些緊張,先用你這些救救急。等我回酒店,會還給你的。”
夏苡薇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男人已經拿着她的錢包離開。
她知道逞兇鬥狠,自己並不是那個人的對手,眼下,也只是保命要緊。
他的腳步聲使得樓道里的聲控燈大亮,她就站在牆角看着他一步步離開,走到樓梯的轉角處時,男人忽然轉過頭,對她綻放出一抹笑意。
夏苡薇一愣。
強烈的熟悉感襲來,只是一時間她也不記不起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男人。
過了很久,夏苡薇才聯繫上唐姣姣。
對方聲音急切,似乎輸紅了眼。
按照唐姣姣給她的指示,夏苡薇終於找到輸光光的兩個人,唐姣姣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伸手去掏夏苡薇的口袋,中途卻被夏苡薇制止。
“別找了,什麼都沒有。”夏苡薇無奈的說。
唐姣姣怔了怔:“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夏苡薇抿了抿脣,儘管非常不想承認,但還是輕嘆了一聲,小聲說:“我被搶了。”
“什麼?!”唐姣姣大叫出聲。
安譫也靠過來,仔細端詳夏苡薇全身:“沒受傷吧?”
夏苡薇搖頭:“沒有,那人就只想要錢而已。”
“天啊,嚇死我了。都是我害得你。”唐姣姣立刻自責不已,不斷啊罵自己不該賭博什麼的。
夏苡薇本不想讓唐姣姣這麼愧疚的,可是想想給她個教訓也好,女孩子家家的,堵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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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後來打電話給洛淺淺,洛淺淺這才帶着錢和司機過來接他們三個身無分文的可憐人。
唐姣姣的悲觀情緒向來最多也只能維持半個小時,洛淺淺開車過來的時候,唐姣姣已經恢復如初。
上了車,她還有心情開玩笑,說道:“媒體要是在這裡,恐怕要笑掉大牙了,咱們三個在國內怎麼也算是明星了啊,這會兒倒好,身上一毛錢都沒有,被同行知道還不要被笑死。”
安譫雖然輸了錢,但心情似乎還不錯。聽到唐姣姣的話,也笑得樂不可支。
夏苡薇倒是笑不出來了,她的房卡、身份證,銀行卡,全都在那個錢包裡........
哎。
接下來的幾天,劇組開始緊鑼密鼓的拍攝。
夏苡薇拍戲之餘也很少和他們出去,一是因爲她語言不行,沒辦法和人家溝通,看唐姣姣他們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外國人交談,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二呢,也是因爲她沒個身份證明,護照被洛淺淺拿去大使館弄補辦手續了,一時也拿不回來。萬一出什麼事,她什麼證明也沒有,也會造成不小的麻煩。所幸,她就留在酒店裡看書,順便學習一下英文。
晚上,夏苡薇一個人躺在牀上背劇本,房門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她的房卡唐姣姣和洛淺淺也有,於是也沒起身去迎,果然,唐姣姣推門走了進來,只是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夏苡薇放下劇本,奇怪的看了一眼唐姣姣,思忖了片刻,便問:“又和唐大哥有關?”
唐姣姣憋着嘴巴,有氣無力:“你怎麼知道?”
夏苡薇忍俊不禁,這個世界上,能讓唐姣姣一下子改變這麼迅速的,除了唐風亞,再沒有第二個人。
夏苡薇將劇本合上,放在一旁,拍了拍大牀:“說罷,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唐姣姣低着頭,不安的絞着手指,過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他們都說.......我大哥有野心,唐氏早晚有一天會被大哥搶走。”
夏苡薇頓時愕住,唐姣姣極少提起家裡的事,她也總覺得這個女孩成天無憂無慮的。只是除了每次唐風亞出現,她就會變得格外不對勁之外,夏苡薇也沒有聯想過唐風亞並不是唐家血脈的這件事。
唐姣姣對唐風亞,雖然懼怕居多,但從平時的互動來看,她對唐風亞,也並不是全無感情。
畢竟以唐姣姣的性格,如果不喜歡對方,就算多少把柄在對方手上,也有的是機會逃脫。
“那你呢?你相信嗎?”
唐姣姣搖搖頭,眼中有明顯的不安:“我不知道。從我有記憶以來,大哥就一直存在於我的生活當中。我和他認識了二十幾年,我怎麼會不相信他?”
“那你又在糾結什麼?”
唐姣姣擡起頭來,灼灼的看着夏苡薇,大大眼睛裡黯然失色:“但是我同樣相信二哥。”
聞言,夏苡薇心裡多少猜到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想必這些事並不是空穴來風,應該是傳了許久。唐姣姣根本不管家裡的事,別人也犯不着和不做主的人說這些。而讓唐姣姣知道這些的,應該是唐梓深,她的二哥。
夏苡薇拍了拍唐姣姣的肩膀:“姣姣,很多事情就算親眼見到也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這些風言風語。你心裡有了疑惑,一定是你自己都不確定唐大哥是不是如師兄所說的這樣,一定.......是你也察覺到了什麼?”不知是不是夏苡薇的話戳中了唐姣姣隱藏最脆弱的角落,忽然,唐姣姣的一對眼圈紅了起來。
“苡薇,我好怕,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家的財產。”而不是,爲了我。
在唐姣姣付出身心之後,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切不過是唐風亞走的一步棋。
如果唐家真的落在唐風亞的手上,那麼唐家老二怎麼辦,唐梓深怎麼辦,她又怎麼辦?
這些,唐姣姣想都不敢想。
今晚,唐姣姣心情不好,夏苡薇特意留她在這裡睡。
許是哭累了,唐姣姣就趴在牀上睡得很熟。
夏苡薇看這劇本,可總是分神去看牀上熟睡的女人,愛情對女人來說,究竟是好是壞?連向來開朗的唐姣姣,都會因此掉眼淚。
發怔的片刻,手機忽然響起,夏苡薇第一時間去看了牀上的唐姣姣,看她被驚擾後不太舒服的皺眉,連忙按了靜音鍵,跑去衛生間接通電話。
這個時間打給夏苡薇的,只會是一個人。
“喂。”
夏苡薇刻意壓低了身影,莫濯南立刻聽了出來:“房間裡有人?”
夏苡薇點點頭:“恩,姣姣在睡覺。”
“她怎麼過來了?”之前幾個晚上和夏苡薇通話,她的房間除了洛淺淺會在,基本上沒有別人。
夏苡薇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是別人的私事,可是莫濯南也不是別人,猶豫了很久,才說:“姣姣和唐風亞之間出了一點問題,心情不太好。”
“恩。”
出乎夏苡薇預料的是,莫濯南聽後只是很稀鬆平常的應了一聲,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她太瞭解這個男人,於是皺了皺纖眉:“怎麼,你知道了什麼?”
“並不多,只是商場裡有所耳聞。”莫濯南很少和夏苡薇談及到這些,畢竟她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她更不關心這些爾虞我詐的東西。更何況,他也不喜歡讓她知道,他更喜歡夏苡薇單純的被他的羽翼所保護着,而不是知道哪些骯髒不堪的事。
“跟我說說。”因爲唐姣姣是她在這裡爲數不多的好友,她也想多瞭解幾分,也好將來知道該怎麼開導她。
莫濯南輕嘆了一聲,才緩緩的開口:“唐風亞並不是唐老的親生兒子,當初唐老始終沒有孩子,就收養了唐風亞,不過在收養唐風亞不久之後,唐夫人就有了唐梓深和唐姣姣。唐風亞被收養的時候已經懂事了,在唐家也一直很聽話,而且很疼兩個弟妹。唐梓深和唐姣姣不喜歡進商圈,唐老爲此鬧了很久,還是唐風亞勸說了唐老,然後找到我疏通,將這對兄妹放到我的管轄之內。”
“你和唐風亞之前就認識?”
莫濯南過了幾秒種纔回答:“曾經有過幾次合作。”
“那唐風亞將唐梓深和唐姣姣送到你這裡來,是純粹爲他們發展興趣,還是......別有目的?”夏苡薇說這些話的同時,忽然就能體會到唐姣姣的心情,那種忐忑和不安,異常的明顯。
話筒那邊傳來莫濯南的低嘆聲:“你若是不這麼聰明就好了。”
看似毫無邊際的一句話,卻印證了夏苡薇所想。
原來,那些事情並不是謠傳,唐姣姣的感覺也沒有出錯。
唐風亞的目的,似乎真的是.........
“可是,我以爲他是真的愛姣姣的........”
“苡薇,”莫濯南忽然低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很多男人的目標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建立起來的,他會按照這個目標而奮鬥,就算中途橫生枝節,但也不會輕易改變初衷。唐風亞對唐姣姣的感情究竟怎樣,只有他自己才知曉。喜歡或不喜歡,和他的目標並無衝突。”
夏苡薇明白莫濯南的意思,唐風亞就算真的愛唐姣姣,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對努力了二十幾年的目標放手。
區別只在於,唐風亞對唐姣姣的感情是否能勝過他對唐氏的勢在必得。
但明白是明白,她卻不能理解。
也許男人和女人對同一件事的態度,始終不會是從同一個出發點想問題。
夏苡薇的心情也因爲得知這個事實而微微失落,她不再說話,電話那端的莫濯南也沉默了許久,給她時間消化。
“苡薇,別人的感情我們沒有辦法插手。但是我只想你知道,我和你,永遠不會面臨取捨的問題。”
夏苡薇握着電話,聽他沉穩而低啞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因爲,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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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明天還有一場戲要拍,可是因爲唐姣姣這事,始終睡不安穩。
翻來覆去幾次,又怕會吵醒身邊的唐姣姣,夏苡薇只好下了牀,披上外套,獨自下樓來到咖啡廳。
點了一杯果汁,就坐在這裡出神。
阿拉維加斯的夜晚特別的美,就像是神話裡的夜之女神,霓虹像是鑽石般的華美點綴,來往人羣密集,來自各種過度的各種膚色,夏苡薇這樣的亞洲人在這裡很常見,但也許是因爲長相,亦或是她身上沉定的氣質,引來許多人的矚目,她自己卻不自知。
坐了半個小時,思緒紛亂,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忽然,一名侍者將一杯雞尾酒放在夏苡薇的面前。
她收回視線,疑惑的望向那位侍者。
侍者將一張字條交給她——
‘這是利息。’
夏苡薇皺了皺眉,對方寫的是中文,她還不至於連字都不認識。
只是利息,又是從何說起?夏苡薇連忙拉住想要離開的侍者,用磕磕絆絆的用英語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侍者也說的緩慢,告訴她送這杯酒的人就在吧檯。
夏苡薇點點頭,視線掃了一眼雞尾酒後,原封不動。
莫濯南說,這裡的人很開放,一夜情在這裡根本不算什麼,凡是單獨出去到外面喝東西,陌生人交給她的酒水千萬不要碰。
夏苡薇記住了,所以不敢喝。
將一張美元壓在被子下面,她繞過空蕩蕩的舞臺,在吧檯那裡找到了唯一的一個男人。
男人背對着她,坐的很端正,穿着一身利落的襯衣西褲,身影隱隱帶着一些熟悉。
夏苡薇走進後,許是聽到她接近的腳步聲,男人徐徐回過頭,手裡端着一杯和剛纔送給她那杯一模一樣的雞尾酒,隔着一段距離向她舉杯致敬。
而夏苡薇,卻在看到男人的臉時,停下了腳步。
“是你?”
男人收回手,杯口湊近薄脣,輕抿了一口後,對她點頭:“什麼是我?小姐在說什麼?”
夏苡薇皺起眉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裡卻猶豫着要不要報警。
而突然,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夏苡薇餘光掃過,覺得很面熟。
男人見她雙眼放光,嘴角也劃過一絲笑,手裡把玩着她的錢包:“剛剛在外面撿到這個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的。不過我想,失主一定很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