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其實根本沒有感同深受這回事,針不刺到別人身上,他們就不知道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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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菲在見到嚴漠臣的時候徹底慌了,立刻和曾誠劃開界限,卻爲時已晚。
但多年在娛樂圈打滾,她最厲害的是知道如何在一個男人面前扮演弱者。
然後,像變臉一樣,喬菲已經是一副無辜者的姿態,語調婉約:“阿臣,你怎麼來了?是和客戶在這裡吃飯嗎?”
嚴漠臣的沉默讓喬菲摸不到他的心思,但爲今之計也只有保持臉上最純淨的笑容。
片刻,嚴漠臣的目光終於緩緩掠過她,落在一旁的曾誠身上。這個男人他見過,不止一次,喬菲還在上大學的時候這個人就像是守護者一樣始終跟在身邊。只是他從未將曾誠當做過對手,因爲他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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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是怎麼得罪你了?讓你這麼不辭辛苦的整她?”這話,嚴漠臣是對着喬菲說的。
喬菲一怔,已經明白嚴漠臣剛剛早把全過程看了去。
所幸也不再僞裝,收起笑顏,喬菲仍是那個趾高氣昂,被衆人捧在手心裡的大小姐:“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夏苡薇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要這麼護着她?阿臣,我記得你以前一直很討厭她的,爲什麼態度會突然轉變的這麼快?”
嚴漠臣抿脣不語,目光如炬落在喬菲身上,似乎已經將她看穿。
喬菲忽然一笑:“阿臣,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愛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所以我必須得到你。向婉也好,現在的夏苡薇也好,只要是和我搶男人,我一定不會讓她們成爲我們之間的絆腳石。你該明白的。”
“別和我提向婉!”突然,嚴漠臣的聲音如同冰刃。
從未聽過嚴漠臣用這樣的語氣護着向婉,喬菲也不禁愣住。
嚴漠臣再也不看喬菲一眼,轉身打開跑車的車門。
看他的舉動,喬菲也維持不了冷靜:“嚴漠臣!你若是敢去救她,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我!”
嚴漠臣的動作一頓,未回過頭,而是沉聲說:“你先放棄拍那部片子。”
喬菲想也不想的拒絕:“那不可能!”
他沒有意外,脣角短暫的揚起,不顧身後喬菲叫他的名字,上了車,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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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凱興透過後視鏡第無數次的觀察躺在車座上的女人,他肖想夏苡薇已經很久了,應該是從和夏苡姍結婚後,第一次在夏家見到她就開始了。
明明是個不受*的二小姐,可脾氣卻比任何人都大,而這也是最吸引方凱興的一點。當時在上流社會也多少聽過有關夏苡薇的傳言,本以爲能很容易得到她,誰知她似乎看穿他的意圖,每次都躲着他,讓他沒有機會靠近。
這次,真是天賜良機,沒想到還真有天上掉餡餅這回事。
方凱興止不住眼底流露出下作的詭光,腦海裡已經開始幻想稍後和夏苡薇在*上欲仙欲死的滋味.........
忽然,前方不知什麼時候竄出一輛車。
方凱興幸虧還算是機敏,連忙踩下剎車,才至於沒有裝上那輛車。
最新款法拉利跑車.........
方凱興是車行的老闆,自然識貨。看到那輛車便能猜出車主一定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況且他此刻的心思完全在夏苡薇身上,根本不想多惹事端。本想按喇叭讓那輛車從自己的前方移開,誰知道這時候駕駛室的車門向上開啓,一個腿長腳長的男人跨步而出。
見到那人,方凱興錯愕的睜大眼睛。
怎麼會是他!
方凱興將車窗搖了下來,嬉皮笑臉道:“呀,是嚴總,真是巧了........”
嚴漠臣冷冷掃了他一眼:“把車門打開。”
方凱興一愣,想到應該是事情敗露,可盼了多年的肥肉總不能到嘴邊了還讓她給飛了,於是同嚴漠臣打馬虎眼:“嚴總這麼晚了是特意來找我嗎?我真是榮幸,可是我待會兒還有事,所以就不能.......”
最後半句話還未說完,嚴漠臣已經不耐煩,突然提着方凱興的領子將他整個人險些從車窗裡拽出來,他微眯起黑眸:“是你主動打開車門,還是我先扭斷你的脖子,然後再打開車門。”
方凱興哪裡敢惹嚴漠臣,尤其還是在盛怒中的男人。於是慘白着臉,抖着手按下了中控鎖。
嚴漠臣放開他,繞到後座。
夏苡薇早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蜷縮着,保持着防備的姿態。只是這樣的姿勢卻讓穿着裙子的她*乍泄,一雙白玉般修長的雙腿全部暴露在空氣中,腳下的高跟鞋也早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嚴漠臣彎下身子,將昏睡中的女人抱出來,果然是比想象中還要輕許多的重量。
走到駕駛室,方凱興見嚴漠臣望向自己,連忙收起不甘心的眼神,唯唯諾諾。
嚴漠臣的視線凌厲的一掃:“以後如果再讓我看到你糾纏她,方家和景星車行,都會成爲歷史。”
嚴漠臣的話絕不會只是口頭上的威脅,方凱興已經如篩糠似的全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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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漠臣將夏苡薇放到後座,一路開到了一傢俬立醫院。
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還牽連到了喬菲。
抽過血,醫生大致的檢查了一遍,所幸夏苡薇誤服的只是普通導致昏睡的秘藥。護士給她掛上點滴,稀釋血液中致昏的化學成分,應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
醫生護士離開後,嚴漠臣留在了病房裡,夏苡薇還沒有意識,但睡得極不安穩。長髮鋪陳了一枕,黑色如墨,所以更加襯得那小臉蒼白如紙。
嚴漠臣從未覺得夏苡薇漂亮,儘管身邊很多男人都背地裡討論過,但他一直沒有真正的仔細看過她。也許是因爲心態的關係,因爲討厭她不自愛的作風,和對他無孔不入的追求。只是現在,看着夏苡薇,卻已經沒有曾經那種煩躁的感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目光細細掃過她精緻的五官,捲翹的長睫像是初春長出的枝芽,細細密密的在眼瞼處形成兩排黑影,肌膚瑩白如玉,素顏讓她看起來更加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和保護欲。
所以,方凱興纔會那麼毫無顧忌的想要得到她吧。
她可能是覺得冷,忽然顫抖了一下,然後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嚴漠臣從沙發上起身,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走到*邊,剛要爲她拉好被子,倏地被她抓住了手。
她的手冰涼,像是沒有溫度。
嚴漠臣還以爲她醒了過來,掀開眼瞼,卻看她緊閉雙眼,不舒服的皺着眉頭。
剛要抽出自己的手,好像驚動了她,夏苡薇喃喃囈語:“阿臣......”
嚴漠臣的動作倏地一頓,瞳孔猛縮。
“好疼.......阿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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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噩夢,那種頓頓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火中,炙熱的溫度幾乎燙傷她。
後來,她從夢中驚醒,渾身溼透,又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之前夢到了什麼已經不記得,只是那種被忽視、被徹底傷透的感覺是那樣無能爲力。
夜風瑟瑟,夏苡薇不禁打了個寒噤。
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清晰。記憶回籠,想起喬菲和曾誠之前的對話,她瞬間心臟一沉,下意識想要從*上爬起來,可剛有動作,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按回到*上。
嚴漠臣俯下身,按着夏苡薇的肩膀:“你還在打點滴,先不要亂動。”
看到熟悉的面孔,夏苡薇像是找到浮木,無助的拉住他:“我.........”
“你沒事。”他給了她答案。
夏苡薇鬆口氣,虛脫一般的躺了回去,睜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醫生說打過點滴就應該沒事了,不過建議你還是住院觀察一晚。”嚴漠臣收回手,站在病*邊。
夏苡薇卻搖了搖頭:“不行,明早還要上班。”
而且留恩恩一個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嚴漠臣皺眉,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度:“都這樣了,你還要去上班?”
“不然呢?讓喬菲有藉口開掉我?”夏苡薇口氣也不佳,只是看到嚴漠臣緊蹙的眉宇,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嚴漠臣雖然救了她,但他畢竟也是喬菲的男朋友,肯定也不想聽別人說喬菲壞話的吧。
“對不起,還有,謝謝。”夏苡薇想,她至少要感謝嚴漠臣沒有讓方凱興得手。
“恩。”嚴漠臣語氣淡淡的應了一聲。
打完點滴,醫生爲夏苡薇檢查過後覺得沒問題,嚴漠臣才爲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眼下已經半夜,各家各戶都漆黑一片。
嚴漠臣的車停在夏苡薇公寓的樓下,夏苡薇穿着病號服和醫院的拖鞋下了車,模樣已經不是一般的狼狽的。
他就看着她弓着身子,一步步非常緩慢的打開大門,身影隱沒在公寓的樓道。
夏苡薇悄悄地走進房間,夏恩恩還在睡,被子卻被踢在了地上,睡衣捲到了胸口,露出圓鼓鼓的小肚皮。
她無聲輕笑,搖搖頭,走到兒子*邊小心翼翼的將被子給他蓋好。
看着夏恩恩童稚的睡顏,忽然涌上來一陣鼻酸。夏苡薇仰起頭,潮熱的眼淚這纔沒有落下來。
她告訴自己,她是一位母親,她不堅強,沒有人會替她將強。她還有恩恩,這條路無論多坎坷都要走下去,因爲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又在恩恩的房間坐了會兒,夏苡薇纔回到臥室。打開*頭的檯燈,擡頭見恰好掃到鏡子裡的自己,額頭上因爲上次車禍撞破皮的地方已經掉痂,只留下淡粉色的傷痕,此時她看着自己蒼白的脣,和眉間的一抹憂愁,忽然揚起了苦笑。
她還不到二十五歲,心裡卻已經像是滿是滄桑的老太太,形如枯槁。
拉上窗簾的時候,沒想到卻看到樓下仍停在那裡的跑車。
嚴漠臣竟然還在這裡?
夏苡薇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沒有下樓,而是拉上窗簾。
第二天夏苡薇剛到盛世,就被白雅的秘書中途截住,帶到了白雅的辦公室。
白雅正在看劇本,擡眼睨了夏苡薇一眼,輕嘆,和聲手中的劇本。
“你覺得盛世待遇不好,還是對公司覺得哪裡不滿意?”白雅向後靠在皮椅上,忽然這樣問。
夏苡薇卻不懂白雅爲什麼要這樣問:“我覺得盛世沒什麼不好。”
“那爲什麼不想繼續在盛世做下去?”
“什麼?”夏苡薇滿眼錯愕。
沒想到夏苡薇是這樣的反應,白雅也疑惑起來:“昨天的助理考覈爲什麼不參加?我不是提醒過你,這個考試對你今後在盛世的職業生涯很重要嗎?錯過了,就沒有第二次機會。”
“考覈?”夏苡薇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助理的考覈是在昨天?沒有人通知我啊!”
“怎麼會?我叫人去喬菲的辦公室找你了,而且也傳達到了,怎麼會沒有人通知你?”
夏苡薇忽然就明白了,一切應該都是喬菲搞的鬼。
她參加考覈的筆記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而且昨天就是考覈時間,她竟然沒有收到通知。只有喬菲有這個能力將消息阻攔,而且同學會什麼時候開不好,偏偏是昨天........
很多事情,只要一個疑團解開了,剩下的就跟連環扣一樣統統會被解開。
夏苡薇深呼吸,才能壓制住梗在胸口間的慍怒和委屈。
“對不起白姐,辜負了您的栽培。”白雅對她確實已經很不錯,這一點,夏苡薇很感激。
而白雅也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再看看眼前隱忍的小女人,也像是明白了什麼。喟嘆一聲:“好了,這件事我再看看,其實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在娛樂圈生存,沒有什麼最佳的方法,但只有一個最保險的方法,那就是要能忍。
白雅觀察夏苡薇已經很久了,對她的脾氣也知曉幾分,所以纔想好好培養她。
夏苡薇走出白雅的辦公室,失去可以做助理的資格,就意味着她的薪水至少會少一半。而且她如今還欠了喬菲幾萬塊的賠償。
腳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鉛,一步步走到喬菲的辦公室,花費了比平常多出兩被的時間和心力。
推開門,喬菲正姿態隨意的靠在沙發上,腿上搭着一本薄薄的筆記本。
“苡薇,看我找到了什麼?”她巧笑顰兮,對站在那裡的夏苡薇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說:“是你助理考覈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