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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帶她去哪裡,而是再次回到了那傢俬人診所。愛咣玒児
之前的撞擊讓她的手受到了二度傷害,只是當時情況很亂,再加上那個吻........
向婉沒有注意到包裹着手背傷口的紗布又被染紅,但莫濯南的眼睛卻被那個鮮豔的顏色刺痛了。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再交談,這樣沒有面具彼此赤誠相見讓他們找不到話題。
向婉很安靜的讓護士再進行一次消毒和包紮,她應該是最不配合的病人了吧,她有些自嘲的想韙。
一個小時後,略微有些龐大的黑色路虎終於停在了酒店門前,向婉不待他下車,匆匆說了句‘謝謝,再見’就拿着跑一路小跑進了電梯。
所幸,他沒有追上來。
向婉按下自己所在的樓層,然後盯着頭頂的屏幕大口大口的喘息,一隻手捂住左胸的位置,裡面的跳動漸顯紊亂檠。
那個吻.........真的讓她方寸大亂。
向婉的行程本應該在週末就結束的,但是最初的劇本和劇情走向被製片方和導演那邊質疑,一致想要霍爾的團隊將結局的方案改成比較新穎的結局。霍爾抓耳撓腮,靈感也不是說來就可以來的。
就這樣,向婉回法國的事情就被耽擱下來了。
唐姣姣大大咧咧,也是第一次做媽媽,向婉一直有點擔心君君的處境,但是和保姆通電話時,保姆說唐姣姣做的還不錯,被困在美國的向婉才稍稍放下心來。
三天後,新的方案終於得到認可,即便有什麼改動,也不會像這一次一樣改變大的情節走向,所以向婉的回程時間立刻就確定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想離開美國,一開始剛到這裡的新奇全部消失了。該是.........在遇到莫濯南之後吧,她太怕自己會失控,所以想要立刻遠離。只有不碰面,他們的生活纔會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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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向婉都睡得不太安穩,每天早上也是很晚才醒來。
這天剛剛早上八點不到,向婉就接到了一通電話。她以爲這個時間應該是david,不是叫她吃飯就是叫她出去喝咖啡,所以她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通了電話,嗓音也睡意濃重:“喂?”
“夏苡薇!”
被人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名字,向婉稍稍清醒了一些,她這是得罪誰了?將手機湊到眼前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寧善的號碼,她納悶的重新將手機聽筒貼到耳旁,還不太確定地問:“寧善?”
寧善輕輕的一笑,聲音有些雀躍:“夏苡薇,你現在是在美國是吧?”
向婉嗯了一聲,還是一頭霧水。
“那好,待會兒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向婉覺得自己可能是睡得不太飽,所以一直迷迷糊糊,沒有聽懂寧善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她倏地噌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對着電話叫道:“你也來美國了?!”
寧善笑着:“是啊,所以你盡情的高興吧。”
我有什麼好高興的?向婉‘切’了一聲來表達不屑,但心裡的確是興奮的。寧善是她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能在異國他鄉見到熟悉的人她自然會很興奮。
於是,瞌睡蟲也跑光了。她下牀先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
一切整理好之後,果然立刻就接到了寧善再次打來的電話,時間掐得剛剛好。
向婉沒去機場接寧善,因爲她對這裡本身也不熟悉,以免最後寧善沒接到,她自己反倒迷了路。她將自己居住的酒店地址給了寧善,寧善讓計程車司機按着酒店名字找了過來。
在大廳,一眼就看到寧善,黑色的皮衣皮褲,這樣的時節穿這些他也不覺得熱。
他很醒目,不止她一個人瞬間被他吸引去了目光。
向婉搖搖頭,笑着走了過去,寧善也同時摘下了眼睛,給向婉一個大大的擁抱:“哎呀,看到我的時候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還說不高興?”
向婉懶得理會他的挪揄,結束這個擁抱後,問他:“你不是說最近有個新戲要拍?怎麼忽然來美國了?”
“我說是因爲我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你相不相信?”寧善摘掉鼻樑上的蛤蟆鏡,向她眨了眨桃花眼。
向婉假笑了一下:“那就多謝寧導厚愛了。”
寧善聞言輕輕笑出了聲。
也是後來向婉才知道,寧善最近和盛世簽了約。之前他一直是自由身,加上又年輕,而且很有才華,想拍哪部電影就拍哪部,想不拍也可以不拍。但是盛世畢竟是一個很大的保護傘,而且莫濯南將好萊塢這邊的項目做得有聲有色,不管寧善有多恃才傲物,也會想來這邊發展,至少瞧一瞧電影大國的拍片方式和國內的有什麼不同。
於是寧善將自己賣給了盛世,而莫濯南則出資給他籌拍電影,並且給他很大的空間用來學習和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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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善突然襲擊,向婉由於下午還有事要和霍爾他們開會,所以只能陪他吃午飯。
兩個人剛坐下,還沒點餐,這時候莫濯南恰時出現了。
一開始向婉光顧着看菜單,並沒有注意到他,還是寧善突然默不作聲讓她起疑,於是順着寧善的視線望了過去。
與莫濯南的視線在空中相撞時,她的眸子閃了閃,然後很快的又垂下了眼簾。
“老闆!”莫濯南走近後,寧善很討好的叫了一聲。
對啊,從今往後寧善都歸莫濯南管轄了。
莫濯南的視線從向婉的身上轉到寧善那裡,很淺的彎了一下薄脣:“到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我好派人去接你。”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來美國,也沒那麼大的架子還要等老闆派人來接,我自己坐車來就挺方便的。”
向婉低着頭默不作聲,這兩人交談她也不插話。
寧善要來莫濯南顯然是事先知情的,所以絲毫不意外,現在他出現在這裡也就更不奇怪了。
“老闆,你午飯吃了嗎?我和苡薇正打算點餐呢,要不要一起?”寧善忽然開口邀請。
向婉很想在桌下踹寧善一眼,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明知道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和莫濯南相處了,卻還故意做出這樣的邀請。
而莫濯南很快也點點頭:“正巧,我也還沒有吃。”
原本歡快的兩人聚餐變爲了三人,向婉的話也變少,過程中她時常會察覺到有一道視線緊緊黏在她的身上,於是便將頭垂得更低。
究竟什麼時候,她才能正常一點的面對他,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樣呢?向婉撥弄着碗裡的米飯,心不在焉的想着。
這時候,放在手邊的手機持續的響了起來,是幾條彩信。
那兩人只是在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交談,她想他們應該注意不到他們這裡,所以纔沒有離席,將彩信一一打開——
第一張照片是君君一個人的單獨照,他身上穿的正是向婉前幾天從美國寄給他的新肚兜,唐姣姣也是照下來然後發給她這個乾媽自豪一下。
接下來幾張都是君君的獨照,最後一張裡,小男生像是有意識正在照相一樣,對着攝像機做了個鬼臉,一隻眼睛閉着一隻眼睛睜着,小嘴巴也嘟了起來。
向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交談中的兩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所以她的笑聲格外的突兀。
“什麼事兒讓你樂成這樣?”寧善悠悠的開口,語氣帶着些微的調侃。
向婉聽到聲音後愣了愣,擡起頭,才注意到寧善和莫濯南向她這邊投來的好奇的視線。
對上莫濯南含笑溫柔的眼睛,向婉的心忽然一動。響起唐姣姣離開國內,脫離唐風亞的掌控也是由這個男人一手幫忙的,向婉覺得他應該有資格知道唐姣姣母子兩個的消息。
打開最後一張比較搞怪的照片,向婉將手機遞給莫濯南,說:“這是君君,姣姣的兒子,現在已經快一歲了。”
莫濯南接過手機,視線垂落,似乎很認真的打量起來。
他看着照片中的小人兒,脣角淺淺的上揚出一個讓人心醉的弧度,用低沉的聲音說:“他很漂亮。”
向婉點點頭,贊同:“是啊,和姣姣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說完這話,莫濯南倏地擡起頭來看向向婉,幽邃的目光讓她一顫,然後緊跟着垂下了眼睛,須臾,聽到他發出感嘆:“告訴姣姣,我很爲她高興,而且.........也很羨慕她。”
羨慕她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向婉倉皇點頭,然後將手機重新拿了回來。
然後,便再也沒有吭聲了。
因爲她想到了那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被她狠心奪去了生命的寶寶,就再也高興不起來。
打掉孩子,和莫濯南分手,想一想,真是再也沒有比她更殘忍的女人了。
再也無心吃飯,什麼山珍海味到了嘴裡也成了酸酸的味道,卡在喉嚨裡幾乎無法吞嚥。終於,向婉無法在勉強自己,將眼前的餐碟推開,輕輕說道:“我吃飽了。”
剛剛還很健談的寧善這時候也變得話少了起來,但這些小細節向婉已經沒心情去注意了。莫名的,情緒降到了谷底。
後來,霍爾教授打來的一通電話叫走了向婉,她匆匆向他們道別,視線從寧善身上移到莫濯南的連上後,幾乎瞬間又移開了。
她拿着皮包和手機離開,飯沒怎麼動,莫濯南沉默的讓人有些發慌,始終觀察着這一切的寧善這時候發出一聲低低的喟嘆:“莫先生,想不想一起去喝一杯?”
莫濯南去找寧善喝酒,因爲在國內他極少有談得上來的朋友。至於爲什麼那麼喜歡找寧善,大約也是因爲向婉和寧善也很熟悉的緣故吧?
莫濯南點點頭,如往常一樣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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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來到地下一層的酒吧,因爲還沒到熱鬧的時候,但也零星的坐了兩三桌的客人。
他們的到來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他們似乎並未發覺,亦或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追隨的目光。
兩人點了杯紅酒,昏暗的光線下,寧善看向莫濯南光禿禿的手指:“不是結婚了嗎,怎麼沒見你帶過婚戒?”
寧善是明知故問,莫濯南這一生只帶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婚戒,就是和向婉求婚以後。後來她說要分手,他帶走了自己全部的東西,卻還是將那枚戒指留了下來。
似乎,隱隱的也留下了他對她的承諾。
寧善偏過頭,並不意外自己沒有得到莫濯南的回答。想了想,片刻後又問:“唐姣姣是你安排出國的吧?”
唐姣姣和唐風亞的事情他知道一些,後來唐姣姣莫名的脫離唐風亞的掌控,是爲什麼向婉也從沒在他面前提起過,不過一想起莫濯南在國外的勢力和能耐,多少能猜到一些。
對於這個問題,莫濯南沒有迴避,點了點頭:“我安排她去了英國,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等我知道她不再英國的時候,已經過了小半年了。”
“那個孩子.........”寧善搖晃了一下紅酒杯,犀利的視線透過流淌着紅色液體的杯沿看向莫濯南的側顏:“那個叫君君的孩子,真的很漂亮,不是嗎?”
莫濯南輕勾了一下脣,目光有片刻的柔軟:“其實和唐姣姣倒是不太像,更像是他的父親,唐風亞。”
寧善簡短的‘恩’了一聲,然後許久都沒出聲了,他時而看向手裡的酒杯,時而觀察莫濯南的表情,神色複雜。
莫濯南很早就感受到了寧善對自己的格外注意,只是他不開口,他也懶得出聲詢問。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身邊的寧善才發出糾結的一聲輕嘆,隨而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要和你說這些話,但是總覺得,不告訴你的話,會對她不公平。可是說了,除了給你和她增加困擾之外,也沒什麼好處。”
寧善口中的‘她’,讓莫濯南瞬間轉變了態度,回過頭看向寧善狹長的眼睛:“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寧善也不迴避,就這麼直直的與莫濯南略顯急躁的黑眸對望,似乎還在遲疑該怎麼將這件事說出口。
時間在走,滴答滴答的在走。
就在莫濯南以爲寧善不會開口拿起酒杯的同時,才聽到他帶着遺憾的聲音響起:“其實........你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
啪——
男人手中的酒杯脫力,透明的高腳杯瞬間掉落在吧檯上,然後滾到了地毯上,摔斷了杯腳,格外清脆而又沉悶的聲響,酒液頓時傾灑出了許多.........
莫濯南維持着方纔同一個姿勢,如同僵硬掉的雕塑。
寧善瞬也不瞬的看着他,開口,再次清晰的重複了自己的話:“你和苡薇,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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