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赫的公寓,對於方馨予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那段她認爲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在這裡度過的。就連後來被他傷了心,晚上做夢的時候也時常會夢到這裡。
第二天,方馨予正式搬了進來,她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因爲她自知,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幾件換洗的衣物,兩件睡衣,就足夠了汲。
做陪牀的第一天,方馨予哪裡都沒有去,甚至忍痛割血一般的請了一位護工照顧劉枚。
既然答應了做他的情人,就該全心全意的應付他,至少剛開始的時候,不該讓他覺得她三心二意,畢竟那二十萬還沒有拿到手裡。
晚上,方馨予餓了,她看了看時間,猜到唐君赫晚上想必是不會來了,猶豫了一下,穿好外套下了樓,一路走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了十包方便麪。
拎着塑料袋回家的途中,方馨予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那個人。
見到她的穿着打扮,和手裡拎着的東西,蘭博然眼底也帶着淺淺的詫異。
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一動不動的相互對視着腴。
蘭博然並不傻,而且太瞭解唐君赫,所以一在這裡看到方馨予,就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面對認識的人,方馨予一時間也覺得尷尬,就好像自己脫光了衣服,將最醜陋的缺點展現給對方看一樣。
但自尊心這個東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根本就是奢侈品。
她輕輕地向蘭博然點了點頭,既然沒有話說也不必久留。
就在她剛要邁出一步的時候,蘭博然卻忽然開了口:“他今天在外面玩,應該不會回來了,你不要等他了。”
方馨予的腳步頓了頓,仍舊沉默。
她想,她現在已經有些瞭解他們這些人的說話模式,在外面玩——恐怕就是在外面和其他女人過夜的意思吧。
而方馨予奇異的發現,得知這些之後自己竟然一點嫉妒的感覺都沒有,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她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然後,繼續朝着那幢房子走。
而蘭博然則是停留在原地,他剛剛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不過在看到她的反應後,就只覺得更加奇怪了。
而且,她現在變得好瘦,寬大的毛衣外衫套在外面,他能看到領口露出的鎖骨,和整個消瘦的身形。
最近,發生了什麼嗎?
蘭博然輕輕眯起眼睛,決定明天在叫人查一查。不過此時的他卻忽略了,自己爲什麼會對她忽然感起了興趣,甚至一再做出連他自己都想不透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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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度過了一個星期,唐君赫都沒有出現過。
方馨予不知道他沉醉在哪個溫柔鄉里,卻也因此鬆了口氣。
她開始每天照常去醫院照料劉枚,而讓她慶幸的事,即便唐君赫這麼‘忙’,卻也沒忘將那十萬塊打給她。
這筆錢,足夠還清這段時間的醫藥費和住院費,就連前期預約手術的錢都能富裕出來,因此,方馨予還爲劉枚請了一個信譽比較好的護工上夜班。
前一天晚上,劉枚說想吃她做的海鮮粥,方馨予特意回了一趟家,用家裡的廚房給劉枚熬了粥。
一早,方馨予帶着熱騰騰的海鮮粥就來到了醫院,剛走近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交談的聲音,並且偶爾還會傳來笑聲。
方馨予疑惑着開了門,見到坐在劉枚病牀邊的客人時,也不由得愣住了。
“呀,馨予來了!”劉枚今天的情緒似乎特別高漲,見到方馨予到來後,眼睛笑得像是月牙似的,她招呼道:“在門口站着做什麼,快進來啊!你的朋友一早就來看我了呢,還帶了好多東西來........”
聞言,方馨予的目光掃到牀頭櫃上擺着的各種水果和名貴補品,於是,更加覺得奇怪。
但是她沒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反而走近他們,向坐在椅子上同她微笑的男人點了點頭。
方馨予把帶來的粥碗放到劉枚面前,勺子也先衝了衝,然後才遞給劉枚。
和劉枚說了幾句話後,目光緩緩落在了蘭博然的身上。
蘭博然心領神會,嘴角一勾,對劉枚說:“阿姨,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您好好休養。”
劉枚自然是不想蘭博然這麼快離開,臉上也帶着點失望:“這麼早就要走了啊?”
“是啊,我可是趁上班之前特意抽空過來的,不方便待太久。”
不等劉枚說話,方馨予連忙接口道:“我送他出門。”
兩人很快走出了劉枚的病房,蘭博然知道她有話問自己,於是找了個走廊裡比較僻靜的角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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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媽住在這裡?”
蘭博然收起臉上的笑容,神情變得認真嚴肅起來:“先跟你說聲抱歉,我找人調查過你。”
方馨予皺眉,她並沒有被侵犯隱私的感覺,反而只覺得很奇怪。
“那天看到你,就覺得你和之前相比又瘦了很多,而且.........好像有什麼事情困擾着你。”蘭博然輕嘆了一聲:“君赫那人我瞭解,因爲自出生以來就一直順風順水的,所以性格也比較怪異,他認定了什麼事就會一直這樣認爲下去,所以我覺得他不可能這麼快就又和你走到一起。坦白說,我有點好奇。”
蘭博然如此坦然,方馨予的戒心也放下了一半,這時,又聽他說:“後來,我得知是伯母病了,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過來看看還是可以的。而且,如果有的事情君赫做不到的話,你可以給我.........”
“不用了!”方馨予急忙道:“謝謝你的心意,蘭先生。但這是我自己的家事,而且我也可以處理的很好,所以,應該不會麻煩到你。”
雖然因爲那件事,她對蘭博然的印象一直不大好,但至少,不覺得這個人討厭。只是他經常會給她一種感覺,這個人太老成了,也太陰沉了,她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就像一開始,他們只是債權人與欠債人之間的關係,而現在卻又到了可以探視對方親人的程度,簡直讓方馨予一頭霧水。
而現在,她最不想的就是欠太多人情。
欠唐君赫的她可以用身體去還,如果欠蘭博然太多,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去還,至少,她清楚自己不會把相同的交易內容放在蘭博然的身上。
而男人也看出她眼中的疏離,也深知她這種性格,不能逼得太緊,於是又從容的笑了笑,告辭離開。
劉枚的病情最近時好時壞,配型也一直沒有出結果——
對了,其實方馨予和劉枚的配型根本不成功,上次也是爲了讓劉枚安心休養,她說謊騙她的。方馨予爲此快要愁白了頭,所以從主任辦公室裡那裡得到消極的答案後,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疲憊。
晚上九點半,方馨予從醫院坐車回到唐君赫的別墅。
因爲心裡一直惦念着劉枚的事情,所以根本沒注意到樓上的燈是開着的。
方馨予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後知後覺的看到房間裡開着的燈時,站在玄關就愣了。
這時,從臥室方向傳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
唐君赫似乎剛洗完澡,整個客廳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皁香,他穿着一條睡褲走了過來,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額前的碎髮還不住的向下滴着水珠,異常性感俊逸。然而,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方馨予的出現,肆意的目光掃過僵住的方馨予時,一點表情都沒有,甚至連半分驚訝都沒有。
“你白天去哪了?”他問的語氣漫不經心,似乎死毫不關心她的行蹤,很快,又說道:“我餓了,給我做個炒飯。”
方馨予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