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行峰豈會不知道容伊健心中的小九九,如果把股份的強行收回來,給了蘇紅母子,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守得住,況且他爲什麼要答應,股份收回來,一定要都給那母子。
宋溪看到報道的時候,正在吃早飯。
手中拿着的玻璃杯就那樣滑落在了地上,牛奶濺了她滿腿,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走到電視邊,繼續看報導。
她的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說不清心裡的感受,對這些隨意報道的記者,她心裡真的很憤怒,明明沒有確定的事情,爲什麼就可以這樣大肆宣揚,他明明沒有對他們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爲什麼要這麼寫他!
那些詆譭他的人,害怕他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他是一個多好的人。
宋溪忽然很擔心容澤,想要見到他的慾望是那麼的強烈。
顧不得吃早餐,她胡亂的套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去,卻被門口人給堵住了去路。
“宋溪,我就知道。自從五哥跟你在一起了,就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容馨站在別墅門口,手中握着一份報紙,看到宋溪,憤怒的直接將報紙狠狠的砸向了宋溪。
幸好宋溪眼疾手快,躲開了,不然報紙肯定打在了她的臉上。
宋溪握着那份報紙,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容馨的話,好像容澤和她在一起後,的確遇到了不少麻煩,之前還因爲她受過了兩次傷。
心中愧疚,她的確一直都在麻煩五叔,總是要他保護她,她卻沒能爲他做什麼。
“宋溪,現在你滿意了吧,五哥被人冤枉進了監獄,你好了,一個人躲在別墅裡過舒服的日子,我就不該任由你待在五哥身邊。”容馨懊悔的瞪着宋溪,臉上滿是寒霜,又是擔憂和懊悔。
宋溪撿起地上的報紙,頭條很快改了版本,容氏兄弟相殘,弟弟親手殺了哥哥,豪門恩怨,就像是一場戲般,無數人都等着那個他沒有好的下場。
“宋溪,我告訴你。這次救他出來後,我會再放縱下去了。”容馨眸子裡的冷芒很鋒利,冰涼刺骨,還夾雜着一絲兇狠的恨意。
她說完話,就直接甩頭,踩着高跟鞋朝着她的車走去,走了幾步,她頓住了腳步:“宋溪,你要是足夠聰明,就主動離開五哥。”
宋溪捏緊了報紙,終於開口了,她盯着容馨的後背,不知爲何就固執的回道:“我不會。”
容馨的眼中透出一股瘋狂,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笑,她沒有回頭,徑直上了車。
宋溪繼續往外奔。
陳星開的車與容馨的車擦肩而過,他在別墅門口停下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宋溪。
“宋溪,老闆讓我來接你。”陳星喊住了宋溪,順便爲她打開了後車門。
宋溪腳步一頓,默默的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剛纔陳星說的話,眸子裡立刻放出光亮:“五叔出來了?”
陳星點了點頭。
宋溪臉上立刻帶上了笑容,她快步跑到車前,垮了進去,“快開車!”
她催促着陳星,又問:“什麼時候出來的,五叔沒什麼事吧?他看到今天的報道了嗎?你們把五叔帶出來的嗎?”
宋溪一個勁兒的問,搞得陳星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好。
也意識到了自己一次性問得太多,宋溪噤了聲,後道:“抱歉,我只是有些擔心五叔。”
陳星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然後理清了思路,有條不紊的回答道:“在你去看了老闆後不久,老闆就出來了,只是一直沒有再露面,等你將蔣茄的事情告訴白夜他們後,容伊健自然就被監視了。雖然他很謹慎,但是爲了儘快曝光事情,他聯繫了一家小報社的社長,同時那些證人也被白夜用一些方法逼迫說出了真話。”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宋溪問道。
陳星神色放鬆,一看就是沒事的表情了:“我們自然掌握了證據,你放心,老闆,不會有事。”
宋溪心上壓着的石頭總算是鬆了下來。
小車穿行在馬路上,遠方一片綠色,看着很舒心。
十幾分鍾後,車停在了一幢公寓前。
陳星熄了火,領着宋溪往樓上而去。
上了十樓,宋溪跟在陳星的身後,呼吸有些急促,她放在褲縫兩邊的手緊緊的拽着褲子,有些莫名的緊張。
陳星按了門鈴,房門從裡往外打開。
宋溪僵着身體站在後面,擡頭緊緊的望着那張清俊非凡的臉龐。
陳星側開身,讓宋溪先進去,卻只是見她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清冷的目光落在女孩兒身上,容澤走了出來,到了她跟前,輕聲問:“纔多久不見,就不認識了?”
“沒有。”宋溪連忙反駁,目光一直在容澤的臉上。
看着他站在她的眼前,宋溪有一瞬間的恍惚,恍若隔了一個世,不過只是一天多一點兒的分離,她覺得過了好久。
忽然很想哭,她的眼眶微微一紅。
宋溪朝前走了一步,在容澤微微訝異的眸光中,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然後將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五叔。”她悶悶的喊着他。
容澤頓了一下,但沒有推開她,順勢摟住了她,輕輕的撫摸着她烏黑柔順的長髮,“我在。”
“五叔,對不起。”宋溪的聲音更加小了,不過容澤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劍眉微微一蹙,有些不喜歡宋溪對他說對不起。
“沒事。”他應道。
宋溪的眼眶卻愈發的熱了。
容澤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舒適,似乎可以驅散她心頭所有的煩躁,就像是她的避風港,累了可以依靠,她發現她是那麼的渴望這樣的溫暖,心頭的眷戀難以忽視。
容澤輕輕的想要推開宋溪,但是宋溪不肯放開,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的任由她抱着。
“喂,我說你們行了啊,別再門口上演溫情戲碼,酸不酸,不進來,我就關門了,省得看着礙眼。”
這時,齊昊麟從公寓裡走了出來,靠在門上,鄙視的說道。
宋溪臉色微微泛紅,這才覺得自己剛纔的動作是多麼的大膽,難道剛纔是魔怔了。她非常不好意思,眼睛又潤潤的,本來應該推出容澤的懷抱的,可是又不想齊昊麟開笑話,就死撐着不出來。
容澤冷冷的掃了齊昊麟一眼,也不介意就那樣,手臂一鬆,然後又緊緊的圈住了宋溪的腰,直接打橫抱將她抱進了屋。
“嘖嘖嘖嘖……”齊昊麟口中傳來一陣感嘆聲,“公主抱啊!”
宋溪的臉色頓時紅成了火燒雲,一進屋,就掙扎着逃開,卻被容澤拉住了手腕。
“五叔,我想去洗手間。”宋溪垂着頭,不敢看容澤。
容澤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他溫和地撫上宋溪的額頭,將凌亂的碎髮勾住,移到了她的耳後,他的聲音依舊冷淡低沉:“去二樓吧。”
容澤買了十樓和十一樓兩套房子,打通了樓層,做了上下組合式的公寓。
他一鬆開手,宋溪立刻像是受了驚夏的兔子,逃野似的奔上了二樓。
“跑得倒是快。”齊昊麟斜靠着沙發,腳有意無意的搖晃,那造型很是大爺。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容澤坐在了齊昊麟對面。
齊昊麟的呶了呶嘴,諂媚一笑:“容哥兒抱自家媳婦兒那是天經地義的,我說說只是爲了促進你們夫妻感情。”
容澤想到宋溪那通紅的臉頰,倒是覺得有幾分可愛,直接引開了話題,“都準備好了?”
“萬事俱備,只欠你一句話。”齊昊麟回道。
“恩,你回去吧,明天上午九點,檢察院。”容澤說。
齊昊麟見自己屁股還沒有坐熱,容澤就開始趕人,心裡頗爲不滿:“容哥,我允許你重色輕友,但是好歹也讓我喝杯水再走吧,你這樣,很傷我心啊。”
“冰箱裡有水,自己去倒,喝夠了就走。”容澤說完,便站起身朝着二樓走去。
宋溪站在洗手間裡,她把門反鎖了,不擔心有人能夠進來。
她看着鏡子裡染着紅雲的女孩,雙眸開始迷茫。
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動,這是因爲主動抱了容澤之後的悸動。
好友謝暖暖的話語再一次在腦海裡浮現。
對於容澤她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她感到迷茫。
是依賴?
還是信任,只是親人間的親情?
亦或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
那麼五叔呢,他對她有求必應,他對她又是怎麼樣的感情,亦或是什麼感情都沒有。
宋溪的心徹底的亂了,她打開水龍頭,將冰涼的水抹在臉上,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當初,容澤的話語又在她的耳邊縈繞,他只會爲了利用她身上的價值才和她結婚的,保護她照顧她也只是因爲容老爺子給他的好處。
一遍一遍的想着這些,宋溪的心就覺得又悶又慌。她不停的用冷水衝臉,直覺得腦袋一團漿糊,亂得很。
但是她又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其實她知道想要得到答案很簡單。
只要問容澤。
“宋溪。”門外傳來容澤的聲音。
宋溪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許是一時間頭腦發熱,立刻衝到了門邊,打開了房門。
對面,容澤聽到響聲,已經望向了她。
她的兩鬢被冷水打溼了,澄澈的眼眸染上了幽暗的光,她雙脣微微蠕動,話語從她的口中順利的傳出,落在容澤的心門上:“五叔,你真的只是因爲我有利用價值才保護我的嗎?”
容澤的目光變得幽邃至極,宋溪完全看不明白他的情緒。
她秉着呼吸,身子微微顫抖,等着他回答。
只是等到的是沉默,她以爲他不會回答了,卻聽他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不是……”
宋溪的眸子頓時雪亮,只是等到他說出下面的話時,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