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想到這一次,容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的母親竟然對此不聞不問,還斥責她!
“容湘!你什麼時候做事能走點腦子。”謝語恨鐵不成鋼道,“現在是那種時候嗎?!那個視頻你也不是沒有看過,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舒家……”
“我們容家竟然還要看小小舒家的臉色嗎?!”容湘一臉震驚。
容家那是絕對的壟斷型企業,舒家仰仗容家給飯吃,這一直以來都是容湘對舒家的映像。所以現在母親這麼說,她是最爲不能理解其中意思的人了。
謝語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懊惱,怎麼就生了這麼兩個玩意兒呢?
“現在不比以前,若是容家還是原先那個容家,自然不用怕。可現在內部基本分裂成好幾個派系,以你父親現在的實力,如果舒家的合作案撤了,那就完了。這麼說,你明白嗎?”謝語耳焦躁道。
容湘從未見過母親的如此狼狽的樣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更多是茫然。
“媽,怎麼……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頓了頓,她又道,“都是那個容澤不好對不對!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
謝語心道:沒錯。
然而卻也知道不能這麼說。她養的女兒,她知道脾性,如果這麼說了,只怕容湘說什麼都會是要去找容澤麻煩的。一個宋溪她尚且對付不了,更何況是那個容澤呢!?
所以,她嘆息一聲道耳:“你爺爺孩子多,他一走,這樣的情況也是必然,就算沒有容澤,也會有別人。現在到了這步田地,我和你爸不指望你和小旭做什麼,別添亂,知道嗎?”
容湘忽然覺得心酸,看着謝語那有些祈求的眼神,容湘更是紅了眼眶。
“媽,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不去了。”
“好!聽話!”謝語擡手替女兒理一理頭髮。“那你好好休息,媽先走了。”
結果,謝語才走出兩步,容湘就追了上去:“媽,你要去哪兒?方便我陪你去嗎?”
謝語一愣,繼而道:“我是去接你嫂子的。你……”
謝語有些遲疑。女兒的性格她也知道,若是帶她去了,萬一她說話沒數,惹惱了舒璇,更不高興了怎麼辦?
容湘似乎也看出了母親的爲難,於是道:“媽,那你帶我吧。我們家,既然我哥不去,我去也好,免得嫂子覺得我們沒有誠意。”
謝語看着忽然懂事起來的女兒,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
而後,母女兩人攜手上了車。
就在母女倆的車子,帶着一輛保鏢車上了主幹道之後,陳星就給容澤叩了電話。
“老闆,妥了。謝語出門了。”
容澤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的方向,淡淡地“嗯”了一聲。
老闆言簡意賅,陳星跟的久了自然知道這是要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那幾個和容旭一起的毛頭小子,有幾個還是小開,但現在都被我送到臨市去了。大概兩三天內回不來。”陳星淡淡道,“等謝語找不到人,再找人問的時候,肯定還要花時間。”
容澤聽他廢話連篇,微微皺眉:“多長?”
“我想撐到舒開楠從國外回來總是沒有問題。”陳星似乎對自己的安排十分滿意,這會兒的聲音更是飄了起來。
然而,容澤這種計算器一般的工作機器,怎麼可能對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感到滿意呢?
他冷漠地問道:“不要你想,也不要總是,我要明確的答案!如果你不能給我,要不要我給你送個助理去?”
後面那個平淡的問句,讓陳星出了一身冷汗。他本就是個助理,如果還要一個助理,那不是明擺着說:“你不要乾了”麼。
老闆好可怕!
陳星也是個人才,一邊腦內吐槽,一邊就將事情在心裡理了一遍。
然後就給出了答案:“老闆,您不用給我派助理了。謝語去一趟瓊華鎮要兩個小時,找人、問信之類就算一個小時。那人給的信息是一次性電話卡,她發現後就會覺得受騙,然後繼續找。等她反應過來,就算馬上就找到真的地址,從瓊華鎮過去也要四個小時。但她不可能馬上找到。因爲我安排了疑點。反正,最快也要明天之後,這前提還是她聰明的基礎上。舒開楠現在在飛機上,十幾小時落地後,保證第一時間接到他女兒消息。”
容澤聽完後,神色倒是好看多了,但還是語帶嫌棄:“囉嗦。”
而後單方面地掐斷了電話。
陳星心中這纔是真的鬆了口氣。可算是滿意了。老闆最近真是越來越暴君啦!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個城市。
鄉間醫院裡的某個名爲最高檔,卻還是有些破舊簡陋的病房裡。裡面有洗的發黃的牀單,單薄的醫療器械,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入眼。
值得驕傲的是,儘管簡單,卻格外的乾淨,痕跡斑斑的桌椅上,也是一塵不染的。
其實,這已經是這間醫院最高檔的病房,單人包間,如果不是熟人這個時候根本就住不到。
舒璇躺在單人牀中央,因爲受不了牀單被褥以及消毒水特有的氣溫,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明朗拎着一袋子東西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失笑,“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沒精神。”
昨晚還拉着他各種要打撲克,怎麼今天就完全沒精神。
將手裡的黑色塑料袋放到桌子上,他見她對自己的玩笑完全沒反應,着實被嚇了一跳,趕緊湊過去摸摸她的額頭。
“你沒事吧?不舒服了嗎?”前幾天,從容旭手中將她救回來,她本就殘破的身體連驚帶嚇又去了半條命,在這落後的鄉間醫院裡,主治大夫使出了渾身解數,總算是保住了她的命。
現在正在修養期間,身體已經慢慢恢復,昨晚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好了。
可是今天怎麼又這副樣子。
感覺到明朗摸自己的頭,溫柔的樣子,舒璇睜開眼睛,迴應他的關切,聲音沙啞道,“這被褥和消毒水的味道你如果再不處理,我沒病死,直接被薰死了。”
環境的好壞她不在乎,醫療器械是否先進她也可以無所謂。可是這時時刻刻縈繞在鼻息之間的氣息必須是清爽的。
否則她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明朗無奈的笑了,掀開不遠處的黑色塑料袋子,“東西已經買回來了,一會你起牀吃早餐,我給你換掉。至於消毒水的味道,我會噴一些你喜歡的味道的香水,但能否完全遮蓋得住我不敢保證,總是我們先試試。”
他這樣細緻入微的體貼,讓舒璇特別窩心,什麼都沒說,眼眶就紅了。
可是她不能哭,這樣莫名其妙的掉眼淚真的會讓他擔心。努力忍了回去,她坐起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早餐在哪裡?”
“去那邊桌子上吃。”說着他俯身就要去抱她。
這幾天,她受不了牀上的味道,堅持吃飯要在地上的桌子上吃。每次都是明朗抱着她過去,所以今天他也不覺得會有什麼意外。
可是舒璇卻拒絕了,她說,“你讓我自己走過去,扶着我就好,你又不能抱我一輩子。”
她本事玩笑話,畢竟腿腳發軟這件事總是需要鍛鍊的,一直抱着算怎麼回事?
可誰知道,明朗卻特別嚴肅的迴應,“我能。”
舒璇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你能,但是你能我也要試着走路啊,不能因爲你能抱我一輩子,所以我腿就不要了。”
明朗想想也覺得舒璇說的很有道理,便不再強求,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往桌子上走。
都是家常菜,很香。
“你爸媽做的?還是你做的?”
明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怕他們做的不和你胃口,所以自己做的,快吃,都很清淡,一會涼了該不好吃了。”
舒璇再次被感動了,她長這麼大,除了父母以外,真的沒有一個人對她這樣好過。
包括那些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也包括那些她付出一切想要得到的男人,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體貼過。
真的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凍到。
怪不得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被自己男朋友.寵.愛着,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
看着正在爲她換牀單的明朗,舒璇突然很悲傷。
這件事之後,儘管她躲開了幾天,這幾天一直過的很清靜。但她知道,清淨的日子沒有幾天了。
因爲舒家爸媽不可能一直放任她流浪在外,接回去,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要和明朗分開,她的心就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的痛,可這種疼,卻是從未有過的。
“明朗……”
正在收拾被褥的明朗聽到叫聲立刻回頭,“怎麼了?”
“我想出院。”她一邊吃着他做的愛心早餐,一邊說着心中的想法。
真的不想將這寶貴的時間就這樣浪費在醫院裡,儘管現在在醫院裡他們依然每天都黏在一起。
明朗根本不離開她半步,唯一的娛樂就是畫畫,他在不停的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