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男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夜,他喃喃自語,像是念咒一般從口中吐出了一大堆的話:“怎麼會……怎麼可能呢?我昨天還見到他的……怎麼會死了呢?龍哥怎麼會殺他,你故意的?”
說到最後,音量驟然提高。
瞪大了眼睛,眼珠上還帶着血絲,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白夜瞧着他這般模樣,面上沒有絲毫的動容,甚至那脣角勾勒起來的完美笑容都分毫未動,“你去問問你們那個龍哥不就知道了?本來他還能活着的。”
人羣之中傳來了詫異之聲,不少人在那裡議論紛紛。
“不會吧,這刀疤在龍哥身邊兩三年,可是他的左右手啊!”
“嘖,爲了自保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啊?那可是小容先生,龍哥怎麼可能爲了刀疤得最他呢!”一個穿着黑色襯衣的人說道。
“真是可惜了,刺青也是挺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弟弟,哎,可憐啊。不過這刀疤都死了,下一步龍哥不會要把刺青也殺了吧!”一人驚詫的說道,引來其他人的驚慌失措。
“刺青和刀疤那可是親兄弟,刀疤被龍哥殺了刺青能善罷甘休?還做什麼左右手啊!你見過誰把自己的左右手給砍了的?”
“嘖嘖,這也是。龍哥這回做事還真是魯莽了啊!”
刺青不可置信的朝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就朝着人羣堆裡走去。
白夜一愣,剛想上前抓住他,就被容澤制止了。
聲音似冰窖中的冰一樣寒冷,帶着徹骨的寒意,“不必,他是去問龍哥了,這樣的話也好,勝算更大。”
白夜溫柔一笑,儒雅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淡淡的說道:“勝算早就在我們這邊,這些人能成什麼氣候?”
“不到最後。”容澤只是甩了這幾個字給他。
經過方纔短短的十分鐘時間,容澤一眼看出來這是一個十分沒有秩序和規律的……小混混站點。
什麼人都可以進,來人就收,逐漸擴大的勢力,內部真正能夠拿的出手的卻是空空如也。
爲着錢財而來,最終也會爲了錢財而散。
“想撤的,現在趕緊離開,小容先生可以既往不咎。若是還想再繼續呆在這裡的話,我們就默認你們和我們作對了。”
人羣中瞬間沒了聲,沒過一會,一個龐大的隊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衝了出來,向着門口跑去。
白夜並沒有阻攔,掃清了這一羣障礙,也能夠讓他們省點力氣。
笑看着剩下的人,白夜臉上的笑意十分的溫和,“剩下的人是打算與我們爲敵了嗎?”
“不不不,我們就是看個熱鬧……看個熱鬧……”
一眼掃了過去,沒有發現殺意。容澤的眸底覆上了一層薄冰,長腿一邁,就朝着裡面走去。
白夜立馬跟在他的身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和深入,很明顯的能夠聽到爭吵的聲音。
“你爲什麼要殺他!就算他犯了錯,你不能原諒嗎?我和刀疤跟了你三年,你就真的這麼絕情?”
痛苦的嘶吼聲幾乎要震碎了耳膜,刺青的聲音中夾雜着濃濃的哀傷。
“刺青!”另一句帶着怒火的聲音響起,聲音十分的低沉沙啞,很是難聽,“我交給他的任務他兩次都失敗了。第二次回來的時候,雙手也被剁了,你覺得讓他這樣活在世界上,真的不是侮辱他嗎?”
“你……你說什麼?他的雙手,被人砍了?你到底給了他什麼任務!你這個狠心的人!”
屋內傳來了廝打的聲音,以及一些東西破碎的聲音。
容澤的眼角嗜着猩紅之色,那是鐵血的殺戮。他冷笑了一聲,一語不發的繼續聽着,彷彿是在欣賞一場好戲。
“那可是一大筆財富啊?誰不想得到?我答應過他若是他成功了,我會給她一百萬,可惜啊可惜,哎。刺青,對於刀疤的死,我心裡也十分的內疚。這樣吧,你去幫我辦這件事情,事成我給你二百萬!如何?”
不用看都能猜到刺青的眼眶此時定然是嗜血的紅,他兇狠的瞪着龍哥,想要從他的身上狠狠的撕下來一塊肉!
“你怎麼可以如此絕情!”
“刺青!”龍哥擡高了自己的音量,不悅的說道:“這出門在外,去做任務,總是會有危險的時候,你不要拘泥於這件事情了!”
“呵,你親手殺了刀疤,還說什麼出門在外?就算他沒有雙手又怎麼樣!我養他!”刺青情緒失控的說着。
二人再度扭打了起來,隱約間容澤聽到了一聲悶哼聲。他皺了皺眉,直接破門而入。
只見龍哥手上正拿着一把匕首,而那匕首的末端,正深深的刺入了刺青的肩膀。
“你們是什麼人?”一把抽出匕首,龍哥防備的看着他們。
龍哥,一身黑衣,面容十分普通,丟到人羣堆裡都找不出來。
身形十分的健壯魁梧,就像是一隻大猩猩。
“龍哥如此跋扈囂張,下的任務幾乎要了人的性命,難道還不知道該接受到你任務的人,是誰嗎?”容澤冷笑了一聲,給白夜使了個眼色。
白夜立馬走了過去,扶着刺青過來。
刺青吐了一口壓抑在胸口的濁氣,對着容澤和白夜道謝:“多謝小容先生。”
“小容先生?!你是容澤!”龍哥瞬間詫異的睜大了眸子,裡面寫滿了恐慌。
容澤脣角的冷意分毫未變,他嗤笑了一聲,“龍哥這地方有些小了,要不要讓我給你選個更大的?比如說……監獄?”
龍哥一見這形式不對,立馬朝後退了兩步,對着虛弱無比的刺青吼道:“就是他殺了刀疤!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他!”
白夜正把衣服撕成條,幫刺青受傷的地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聽到此話卻是一頓。
刺青兇狠的瞪着龍哥,唾罵道:“你他媽也就知道把事情朝着別人推!真是抓到一個栽贓一個啊!”
“刺青!刀疤是我殺的不錯!但是那雙手,是容澤砍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殺他。刀疤親口告訴我,是容澤下的命令,害他失去了雙手!你要報復的人是容澤,我們是一條陣營上的啊刺青!”
刺青的眼睛中透着淡淡的糾結,他不可思議的看着容澤,想要得到他的證實。
容澤鐵血的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刀疤的手是我讓人砍得沒錯,但是你可聽過什麼叫做事出有因?若是你知道刀疤接的是什麼命令,就明白我爲何要如此做了。”
容澤的這一番話很長,瞧着刺青這模樣,一副搖擺不定的樣子讓他看的有些心煩,但是他總不能看着刺青在他的面前死去。
“刀疤他……到底接了什麼任務?”刺青顫抖着聲音問道,他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是衝動的人。
“第一次綁架我的太太,打她。不過那時候他還是有點良知的,起碼沒做出那種事情。第二次就是發生在昨天,再度綁架我太太,試圖想……”容澤頓了頓,那兩個字還是沒有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對於你弟弟這種做法,難道刺青先生不認爲我應該這麼做嗎?還是說,要放任他一錯再錯?傷害多少無辜的女人?”
刺青默了,他沒有想到這中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他只是以爲刀疤在出一個什麼重要的任務,卻是……
這個!
刺青說不出話來了,他垂下頭去,一股死氣從他的身上緩緩浮現。
他和刀疤保護了龍哥三年,此時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下不去手殺龍哥,可是龍哥的那一匕首,真的是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情誼。
“龍哥,你到底是收了多少好處了?”容澤的話語之中帶着肯定。
龍哥的臉色劇烈一變,他有些慌亂的看着容澤,眼神飄忽不定,“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和你無冤無仇,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容澤嗜血一笑,銳利的眸光毫不留情的射向了他。
還沒有等龍哥出言,容澤的拳頭乾脆利落的擊打了過去。
白夜讓刺青靠着桌子,也是衝了上去。
龍哥一見沒有了調解的希望,不再遲疑,一拳也是轟出。
容澤自然不可能跟他硬碰硬,身子一錯就斜斜一讓,而他身側的白夜一個掃堂腿就踹上了他的腿。
利落而輕巧的架勢,容澤的招式不帶有絲毫的花俏,皆是殺伐和凌厲之感。
僅僅是和容澤對了幾招,龍哥就感覺自己有些受不住了。
這容澤,根本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起的。
但是禍到臨頭,他也不可能屈膝認錯!
龍哥誓死反抗,拿着匕首就朝着容澤的身上刺去,容澤的身形晃了晃,正好躲過。
只是他沒有想到,龍哥的手忽然靈巧一動,那剛剛從他耳側劃過的匕首又轉了個圈,朝回刺了過來。
衆人的臉色瞬間大變!
ωwш.тTk án.¢ ○
“容哥小心啊!”白夜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方纔和龍哥過招,朝後退了幾步,這個時候去救援。
那是根本來不及的事情!
眼看着那匕首愈發的進了,就要刺入容澤的後頸,白夜緊張的連呼吸都靜止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容澤直接把龍哥撲倒在地,卻仍然沒有阻止住龍哥的動作!
匕首!
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