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角的笑意愈發深邃,我毫不退讓的望着陸擎蒼那雙深眸,故意說的格外的深情繾綣。
我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激怒陸擎蒼。
你想想,自己的老婆不僅僅嫁給了自己的兄弟,搶走了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的產業,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明目張膽的跟他秀恩愛。
這樣大的一頂綠帽子,以陸擎蒼那般小心眼的性子,只要他沒失憶,他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果然,聽到我的話,陸擎蒼放在身側的大手咻然收緊,而後,便見他依舊保持着一向的薄涼模樣,擡手,將姜露摟進懷裡,冷聲道,“山寨貨永遠是山寨貨,裹上名貴的包裝紙也上不得檯面。”
陸擎蒼的聲音實在是冷到了極致,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迴盪在宴會廳裡,顯得格外的響亮。
聽着他的話,我的心條件反射的就抽痛了一下。
正有些按捺不住的難過,就見蘇靳琛攥緊了我的腰身,揚脣,雅痞道,“譚先生所言極是,蘇某人也這般認爲。”
說完,他側眸,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被陸擎蒼摟在懷裡的姜露。
霎那間,我就見姜露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看着她臉上的精彩表情,我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瞬間四散開來,也於瞬間明白了陸擎蒼說這句話的深意。
心裡爲蘇靳琛和陸擎蒼點了個贊,我勾脣,厚顏無恥道,“能與姜小姐如此相像,想來也是天賜良緣,不如我們四人喝一杯。”
姜露見我主動將山寨的名頭撿了回去,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
我給她臺階下,她自然沒有不下的道理,她朝着我笑了笑,臉上原本秉承的得意表情顯得有些蒼白。
擡手,她招過服務生來,端了兩杯酒遞給陸擎蒼一杯。
我遞給蘇靳琛一杯,朝着兩人緩緩的舉起了手裡的酒杯。
見狀,陸擎蒼冷冷的掃了我和蘇靳琛幾眼,卻是根本沒有跟我們碰杯的意思,徑直仰頭便將那杯紅酒喝了下去。
喝完,他拉着姜露,直接撂下了一句失陪,便決絕而去。
擡眸,我望着陸擎蒼有些冷絕的背影,感受着他周圍凌厲的氣勢,我抿了一口紅酒,側眸看向了蘇靳琛。
蘇靳琛對上我的視線,攥緊我的手,拉着我就往休息區走。
剛坐在休息區,就見宴會大廳裡熱鬧起來,而後,就見燈光變暗。
皺了皺眉頭,我站起身,疑惑的朝着宴會廳裡看了看,就見一束強光緩緩的投在了陸擎蒼和姜露的身上。
下一刻,就見陸擎蒼輕柔的拉起了姜露的手,兩人相倚着,在優美的旋律裡,跳起了華爾茲。
看着陸擎蒼溫柔的望着姜露,兩人在舞池裡跳開場舞的搖擺舞姿,我的心瞬間就有些發酸。
尤其是注意到陸擎蒼看着姜露的眼神,我的心情瞬間就有些不好。
蘇靳琛見狀,拉着我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遞給我一杯荔枝汁,略有些凝重的壓低聲音道,“從剛纔的種種情況來看,我們很幸運。”
喝了一口荔枝汁,我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他沒失憶。”
“沒失憶卻在美國待了五年,也從來都沒有聯繫過我們。”
蘇靳琛皺着眉頭,沉聲道,“我們似乎來早了。”
“什麼意思?”揚眉,我將果汁放下,心裡頓時有些擔心。
“他這麼做,肯定有他這麼做的道理,否則的話,不會用這麼長的時間。”
“我們現在貿然出現
,並且介入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就此打亂他的計劃,對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你剛纔在面對他時太淡定了,一點都沒有久別重逢的驚訝,這些細節很容易引起姜露的疑心。”
“從剛纔擎蒼對待我們兩人的態度來看,他雖然沒有失憶,卻在扮失憶。”
“剛纔姜露的種種所爲,並不能證明她不是在藉着我們試探他。”
“若是因爲我們而導致姜露對他失去了信任,後果不堪設想。”
蘇靳琛皺緊眉頭,手指頭攥得緊緊的,顯然,他很煩躁,也很憂心。
聽到他的分析,我皺了皺眉頭,心裡頓時有些後怕。
如果姜露剛纔的所有表情和動作都是僞裝出來,刻意引我上鉤的話,那她的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我當時爲了氣陸擎蒼說我和蘇靳琛是夫妻,而陸擎蒼也順着我的話題對我進行了明嘲暗諷。
否則的話,還真是會暴露了馬腳。
眉頭愈發收緊,我心情不由就有些沉鬱。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嘆了一口氣,我朝着舞池那邊看了看,就見姜露一邊和陸擎蒼跳舞,一邊就倚在他的耳邊不知道說着什麼。
看着她一邊說一邊笑着的幸福模樣,我攥緊拳頭,心裡滿是不甘心。
憑什麼我的男人卻要由她來擁有。
憑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不是我,而是她。
“現在只有兩種辦法可行。”
蘇靳琛擡手,拉住我的手,認真的說道。
“一種就是我們按兵不動,在暗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並且要讓他們相信,我們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你已經在陸擎蒼死後移情別戀了,這次來見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他是不是你的丈夫,而你試探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鬆一口氣,減消你擔心他會破壞我們在一起的疑慮。”
“這樣一來,姜露就會減少對你的敵意,對你更放心,也對陸擎蒼更放心。”
“只要姜露對你失去敵意,對陸擎蒼越來越依賴和信任,陸擎蒼完成計劃的機會就會越大,時間也會越短。”
“第二種呢?”
不知怎的,我莫名就有些牴觸這樣的方法。
我害怕,我害怕我和蘇靳琛演的太過於逼真,真的讓陸擎蒼相信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樣的話,我真的會擔心他就此沉淪在美國,產生成全我們的想法。
若是他因此真的跟姜露假戲真做,那我就真的該哭了。
聽到我問第二種,蘇靳琛的眼底快速的閃過了幾絲失落,而後,便見他繼續道,“第二種辦法,就是你主動暴露自己是來搶回自己丈夫的目的。”
“不管譚墨這個人承認不承認自己是你的丈夫,也不管你試探他是否試探成功,你都必須表現出一個極端的形象,那就是不擇手段的搶回譚墨這個男人,哪怕他只是一個和你丈夫長得很像的男人,你也要擄獲他的心,將他收入囊中,甚至不惜與姜露爲敵,讓她產生危機感。”
“你要知道,人在越着急不安的情況下,越會露出破綻,這樣一來,我們能夠了解到的敵情就越多,也好與陸擎蒼裡應外合,搞清楚他現在的困難所在,幫助他早日完成在美國的事情。”
“這樣的話,孩子們也能早點見到自己的爸爸,你們,也能早日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蘇靳琛說到這裡,揚脣,朝着我溫柔的笑了笑。
他的眼眸深深的,好似蘊藏着無數溫柔的波瀾,令人莫名就平靜下了心境。
擡手,他輕柔
的摸了摸我的臉,“凌薇,只要你能幸福,開心,讓我做什麼,我都絕無怨言,心甘情願。”
一句話,頓時令我酸了鼻子,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裡掉了下來。
我凌薇究竟上輩子做了什麼大好事,這輩子才能遇到蘇靳琛。
蘇靳琛……真的無私的爲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十一年的陪伴,這一次不顧危險的陪我赴宴。
他爲我做的一切,都是超越親人的存在。
我想,我根本無法想像一個人無怨無悔,不求回報的爲另一個人付出了整整十一年的感情究竟深到了什麼程度。
但我知道,蘇靳琛這個男人,我這輩子對不起誰,都不能對不起他。
湊近他,我擡手,緊緊的就抱住了他。
將頭抵在他的頸窩,我感受着他溫暖的體溫,沙啞道,“蘇靳琛,謝謝你,沒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
“真的,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不是遇到了陸擎蒼,而是能夠有你這樣一個真摯朋友。”
是啊,朋友,永遠的朋友。
友情之上,戀人未滿。
“我……”蘇靳琛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做不了你的丈夫,但我希望,我們能成爲親人,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
“這一次,你不會拒絕了我,是麼?”
蘇靳琛擡手輕柔的扶着我的後背。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永遠的親人。”
“乖,好了,再煽情我就該哭了。”
蘇靳琛苦澀的笑了笑,擡手將我拉出懷抱,溫柔道,“你選擇第二種,是嗎?”
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揚脣,任由眼淚順着我的眼角滑落在下巴上,“對,我選擇第二種,不論是下三濫的手段,還是不要臉的狗皮膏藥,我都要將他的心重新奪回來。”
“好。”
蘇靳琛點點頭,“我幫你。”
“走,我們去跳舞。”
蘇靳琛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重新揚起了笑容,擡手拉起了我的手。
不知怎的,我剛纔總覺得身後不斷的投射來兩道冷的刺骨的視線。
側眸,我拉着蘇靳琛的手朝着舞池的方向看去,就見陸擎蒼依舊和姜露跳着舞,兩人有說有笑的,格外的和諧。
看着姜露那張與我相似的臉,我轉了轉眼珠子,握緊蘇靳琛的手,陰狠道,“訂婚宴的尾端少不了有晚宴,既然我與這賤女人容貌一般,不如我們就利用這一點,來個狸貓換太子,讓我來替她享受她未婚夫的美味,怎麼樣?”
“正合我意。”蘇靳琛冷冷的勾了勾嘴脣,眸底迅速的劃過了幾道鋒利的視線。
擡手,他伸出纖長的手指頭敲了敲我的手包,笑道,“既然就此要將你放下,不如就讓她來彌補一下我心裡的傷口,正好,我的相冊裡有些冷清,也該有點新鮮的存貨了,你說呢?”
聽着蘇靳琛陰險的點子,我勾脣,笑的愈發的陰冷。
“此言甚是,一樣的臉,搞錯了也難免。”
擡手,我和蘇靳琛相視一笑,手牽手便朝着舞池裡走去。
特意走到陸擎蒼和姜露的身邊,我捏緊手包,想到裡面藏着的下三濫的催化劑,不免挑了挑眉頭,朝着看過來的陸擎蒼拋了個媚眼兒。
將手搭在蘇靳琛的脖子上,我搖擺着柳腰便跳起了性感的舞蹈。
將蘇靳琛當成我舞蹈的工具,我扭動着,時不時的在蘇靳琛的身上蹭來蹭去。
周圍的男人原本正跳着舞,見我這般舞蹈,沒多時就將視線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