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關鍵情報
探查沉寂之球的第一步，當然是要遠離沉寂之球。
王機玄現在的靈識‘清晰’探查範圍是三十五公里，如果用靈識類術法，可以探查到八十公里外的模糊畫面。
正常來說，普通金丹境修士的靈識探查極限就是五十里；
王機玄的這種探查範圍，也側面說明了他在凝丹境時，元魂之力的積累有多雄厚。
唯一可惜的就是……
當初那個已成氣候的龍蟒異魂，已經變成平息上次刃獸全面暴動的獻祭品。
不然他現在就有雙金丹的戰力了。
也無妨。
單論本體金丹境後期圓滿的實力，加器、丹、陣、符、術、遁等絕活，他已經可以直面SS級靈能者。
王道長在靈能之都邊緣找好藏身地，儘量遠離沉寂之球，施展靈識秘法，讓靈識如流水般緩緩延展開來，一絲一縷地開始入侵此間。
進去了。
因爲視線秘法的緣故，此刻王機玄的靈識就如一隻飛蛾，在沉寂之球內側呼扇翅膀前行。
‘沉寂之球的牆竟然這麼厚！’
‘老傅安排的核彈，確實只能摧毀內部……上面還有很多引導能量垂直向上釋放的設計……’
‘怪不得老傅一直不摁核彈按鈕，摁了雖然能幹掉六老，但對靈能之都不會有太大損傷。’
‘更別說六老如果被靈脩者及時攝入亞空間，可能都炸不死。’
王機玄想到這，心底也是多了些感慨。
傅堅能在靈能之都的壓力下撐五十年，何嘗不是一個奇蹟。
他打量各處，很快就被居中的教堂式建築吸引。
圍繞教堂建築有三層結構，隨處可見茂密的綠植。
王機玄剋制住進入觀光的衝動，仔細搜尋各處，很快就有所收穫。
在沉寂之球西北角，有一片密集排列的玻璃房，每個玻璃房都是一個獨立完整的生態系統，體積不大，卻生活着許多生物。
許多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在裡面活動，就近還有幾個小型的實驗室。
‘活體基因庫。’
王道長挑了挑眉，靈識小心翼翼地靠近，身體下意識的屏氣凝神。
很快他就有所收穫，發現了碧遊草的蹤影。
又仔細尋找半個小時，在另一個玻璃房中找到了天鶴地瑞藤。
本來，王機玄對這些藥草的年份沒有任何‘奢望’，只要能找到活體，搞一截帶走，就能去找‘樹人老祖’不斷培育。
但這裡有幾根天鶴地瑞藤已經長到了手腕粗細，少說也能相當於百年靈草！
怎一個妙字了得！
不過，第三種靈藥金霞果，王機玄仔細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具體影蹤。
不敢探查太久，王機玄很快收回靈識，躲在地下仔細琢磨。
這次探查也讓他有了底氣。
——那三個靈脩者並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
按道理來說，三者缺一也無法煉丹，大可不必繼續冒險。
可萬一，他在其他地方能搞到金霞果呢？
道長想了想還是決定讓蜻蜓大媽試試，如果能憑蜻蜓大媽的人脈搞出來兩種藥草，那就再好不過了。
闖入硬搶？
那純屬失了智。
“牡丹，給蜻蜓大媽發個消息看能不能從那些玻璃房中把這兩種植物搞出一些活體樣本……”
牡丹迅速開始操作。
王機玄也不急，在地下找了個靈氣相對充沛之地，讓自己進入了淺層入定。
兩天後。
蜻蜓大媽發來會面邀請，王機玄帶着牡丹重返靈能之都地下，在第二層進入了蜻蜓大媽的秘密房間。
……
“這個先給你，能在這裡面存活三個月。”
蜻蜓大媽將一顆類似水晶球的圓柱體擺在了王機玄面前。
裡面是一顆碧綠小草，葉片尖端類似四葉草，莖部有着鋸齒結構。
碧遊草輕鬆到手！
“謝了，”王機玄放下了兩顆丹藥，將這小草交給牡丹。
牡丹也不避諱，當着蜻蜓大媽的面，開始檢查掃描上面有沒有額外的裝置。
蜻蜓大媽並不介意這種驗貨的行爲，爲王機玄遞過來一瓶冰啤酒。
她提前準備了幾個小菜，好好款待了下自己的大金主。
“那個什麼藤也有眉目了。”
蜻蜓大媽簡單道：
“爲了減少知情者，我通過倒賣各類珍貴物資的二手販子，用D2綜合戰區某權貴家族的名義，在尋找一些珍稀動植物。
“第一批十二個樣本，就是爲了掩護這顆小草。
“很簡單的小技巧。”
她給自己點了一顆細細的香菸。
王機玄這才注意到，大媽今天的妝容豔麗且自然，身上的緊身衣包裹着健美性感的身段，與當年初見時簡直判若兩人。
王機玄問：“那個滕蔓還要多久？”
“一週左右，”蜻蜓大媽抖了抖菸蒂，“你說的半個月，我就按照這個來安排的……那些植物確實送去了D2，後續你不必擔心。”
王機玄笑道：“那我就繼續等你的好消息了。”
“第三種藥草沒有影子，”蜻蜓大媽有些遺憾，“不然我就能多賺你一點人情了。”
“你現在也幫我很多忙了。”
“其實遠遠比不上你當初給我的。”
蜻蜓大媽聳聳肩，話鋒忽然一轉：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算是我這邊的私人請求。”
蜻蜓大媽指了指牡丹。
牡丹輕嘖了聲：“我跟長官可是無話不談的。”
“嗯，”王機玄也道，“幾乎我所有對外交流的信息，都是牡丹一手操辦，不用避開她。”
蜻蜓大媽眨眨眼：“也就是說，牡丹知道伱所有秘密？”
“好吧，這個只有一小部分，”牡丹有些失落，“很小一部分。”
道長訕笑：“有什麼事要請我幫忙？直說就好。”
“我想奪權。”
蜻蜓大媽平靜地說出了這四個字。
王機玄、牡丹同時身形後仰。
“具體是？”牡丹問。
“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實力更進一步？”
蜻蜓大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然派的軟弱讓我憤怒，我的老師們已經不是站在人類的立場考慮問題，他們已經被靈脩者洗腦了。
“回到靈能之都後，我不止一次感覺到無力，那是一種在深海中慢慢沉底的無力。
“我只能讓自己別去管他們，做好自己的事。
“像你說的那樣，問心無愧就夠了。
“可實際上，看過了前線廝殺奮鬥的人類戰士，再看這些人，總感覺他們像是食腐的蟲子，是趴在皮膚上吸血的螞蟥……那不如我站出來，去改變他們！”
王機玄忽然笑了：“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爲什麼？”
“因爲力量來源決定了所有靈能者的立場。”
王機玄聳聳肩：
“靈脩者存在一天，靈能者就只能是他們的奴隸。
“我的建議是，不要去想這些了。
“你現在已經做了很多貢獻，如果不是有你幫助，人類軍方那邊會更加難熬。”
蜻蜓大媽頹然一嘆，苦笑道：“這種日子我真的不想繼續過下去了，我感覺自己早晚會被逼瘋。”
“我覺得你可以聽聽小花婷的音樂，然後再好好睡一覺。”
王機玄起身告辭，順手收回了牡丹：
“我不能久待，你後續還是小心行事。”
蜻蜓大媽欲言又止，只是問：“不多喝一杯嗎？”
“你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
慾望罷了。
蜻蜓大媽很想試試刺激點的一夜情，不過話到嘴邊，她竟然會不好意思，靈機一動就道：
“一個情報，不太確定的情報。”
蜻蜓大媽抱起胳膊：
“我怕誤導你，所以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窺破了某中年女靈能者心理活動的牡丹，淡定地推了推鼻樑上並不存在的眼鏡框，並未戳破。
王機玄天真爛漫地問着：“什麼情報？說就好了。放心，你現在就算說靈能之都馬上大舉進攻D5，我都不會有半點現身阻攔的念頭。”
“那就好。”
蜻蜓大媽有點敷衍地應着，找了份在她看來並不算重要的情報，分享給了王機玄。
……
冰天雪地中，王機玄施展水遁，在厚厚的冰層下飛速滑動。
他已離了靈能之都，正朝北方直衝。
蜻蜓大媽給的情報還真引起了他的興趣。
‘北極點附近有個特殊的實驗室，已經存在了六十多年。’
‘那裡一直是絕密的狀態，由六老之外的兩名SS級靈能者負責，那兩個強大的靈能者平時不會在靈能之都現身，就算是我的老師們，也對他們的身份諱莫如深。’
‘但那裡的資源是從靈能之都輸送過去的，所以我拿到了那邊需求物資的賬目。’
‘根據我推測，那裡常年駐紮着幾千人，有幾百個靈能者，有大量的器械易損件源源不斷送過去，這讓我懷疑那裡可能有一個巨大的……鑽井。’
‘他們不知道是在鑽探什麼，如果六十年都不停，而且利用了靈脩者的技術，說不定都快把地球挖穿了。’
‘這個情報我幾個月前就已經注意到，想賣給人類軍方，只是一直沒有人問這方面的事。’
蜻蜓大媽給的這個情報或許會很關鍵。
她不知道地下有什麼，但王機玄可是一清二楚。
那個遠古文明的遺蹟就藏在地下最深處！
六號靈能者曾說找到了進入遺蹟的方法，說不定就是指的這個方式……物理意義地鑽下去。
疑竇隨之而來。
憑人類現在的科技，緻密岩層並不好突破，地下的高溫應該也很難持續克服，地球半徑幾千千米論他們不太可能真靠鑽地接近環繞地心的那個巨大靈氣團。
總之，湊近查探下吧。
反正有靈識，不輕易靠近就好了。
“長官，”牡丹問，“要不要先把情報共享給總司令？”
“嗯，共享吧，這類請求後續不用問我。”
“是。”
王機玄靈識邊緣已經捕捉到了一片冰屋，大概一個千人小鎮的規模，大量靈能者在巡邏。
他應該找對地方了。
冰屋羣下方，那深色的海水中，幾條巨大的管道向下延伸，聯通了建造在海底的拱形建築。
王機玄並未貿然靠近，催動靈識秘法，在遠處仔細查探。
這個建築有幾十年的年頭了，裡裡外外分成了三層，外圈直徑超過兩百米，內圈直徑只有一百四五十米。
透牆看進去，其內有着大量的腳手架，腳手架正下方，一個正在閃爍着微弱光亮的巨坑，向下塌出了大概數百米。
好傢伙，真的在打洞！
不過，不同於人類文明的科技鑽井，這裡滿滿都是靈能科技。
坑底有着一大片靈能符文，這正是那些微光的來源。
王機玄仔細感應，很快就察覺到，下方有乾坤波動……
壞了，難不成真被他們找到了？
這裡已經存在六十多年，王機玄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他解了水遁，節省法力，鑽去了上方堅冰，開始大搖大擺地在鑽井附近打坐，靈識延展過去，仔細觀察下面的情況。
王道長很快發現端倪。
根據王機玄當前感應到的，地球的地心被那個巨大的靈氣團包裹，而靈氣團向外不斷延伸出一條條通路，向外傳送、回收靈氣。
由此構成了從淺地層到地心的靈氣大循環。
他‘眼前’這個巨坑，就是上下靈氣通道的一個節點。
從這裡，還真有可能找到進入地心靈氣團的路徑……
王道長沒有輕舉妄動，靜靜蹲守。
這裡的靈氣濃度是地表平均靈氣濃度的兩倍，雖然遠遠比不上支柱刃獸體內，但也挺適合修行。
——支柱刃獸體內可是洞天福地級別的修行寶地！
第一天、第二天，這裡重複着單調的日常。
不斷有人往巨坑裡面運送設備，巨坑底部的符文輕輕閃爍光亮，伴隨乾坤波動，那些設備就會消失不見。
終於，王機玄等候五十四個小時後，兩個中年模樣的男女，並肩走在一座腳手架上，聊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這是兩個SS級靈能者，體內靈能數量堪稱恐怖，比王機玄印象中的風老要強出一截。
他們忽然聊到：
“……最近一年的收穫比過去六十年都大。”
“是啊，不知道爲什麼，那個遺蹟像是完全甦醒過來了，靈氣通路異常活躍，最多再有兩三個月，我們就能觸及到那個地方的外圍了。”
“三位大人會怎麼獎勵我們？”
“獎勵？不要多想了，能把我們調去人待的地方，那就謝天謝地了。”
“你想去糟蹋精壯的漢子了？”
“我能有你糟蹋的厲害？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世俗的慾望，只想去見證一個偉大文明的復興。”
“得了吧，三位大人並不會時刻注視我們，你這種阿諛奉承沒什麼用……”
兩人散步一個多小時，乘坐上下電梯去了巨坑底部，伴着微光消失不見。
王道長摸了摸下巴，坐在冰層中陷入了沉思。
當前修行順遂的情況下，他其實並不想節外生枝。
不過，如果真被光明之翼三靈脩先一步找到這個遠古文明，那可能就有點不妙了。
他並不想過早面對完全體的靈脩者。
看來，必須要找盟友交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