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迅速收起驚訝,四長老單手一引笑道:“兩位,這邊請,小老兒馬上爲兩位發佈,小三,快帶兩位貴客入座。”
“兩位爺,這邊請。”話音落點,一個青衣小廝跑過來,將牛二兩人引到一旁閣樓內,泡上一壺上好香茗,又端來四分精美糕點才躬身退出去。
“你這麼做太冒險了。”青衣小廝剛一退下,心月凝重地看着牛二道。
“這也冒險,那也冒險,有些事情如果要來,擋也擋不住,比如元豐老鬼、天陽老鬼。”牛二微笑着搖了搖頭。人心不足蛇吞象,兩世爲人的他太清楚這些了。
“可是,總要收斂些好。”心月沒想到牛二有這樣一番說辭,聽着囂張跋扈,偏偏又很有道理,只得道。
“如果那樣,人生豈不太無趣?要來便來,要戰便戰,雪海營濤、鐵馬冰河!”牛二激情豪邁,昂然勃發。
“哎,偏偏就你有這些歪理。”心月嗔怒地看了牛二一眼,男人如此,別無所求。
“呵呵,兩位,好消息啊。”正言談間,四長老快步走過來抱拳道。
“啊,什麼好消息啊。”牛二舒服地靠坐在背椅上,一副長者的口吻道。
四長老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卻一閃即逝,笑道:“有位道友帶來了一株藍冰草,要五顆紫金果才能交換,你們看……”
“不換,如果防禦型法寶和湊合,藍冰草就要五顆紫金果,讓他去死好了。”牛二渾身珠光寶氣,活脫脫的暴發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
“那老朽再去與他商量商量。”四長老面帶微笑轉身走遠。
“老狐狸,和我鬥。”看着四長老的背影,牛二眯起眼睛。
“怎麼?”心月有些不解,四長老說的話滴水不漏,她並沒聽出什麼異常。
牛二是其中老油條,自然明白,微笑道:“老狐狸明顯是來探咱們虛實的,一下子委託收購六件東西,怕是這鐵家堡也不多,他們摸不清到底哪件對我們更重要,就隨便選一個來試探,如果我們同意加碼,那首陽須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心月面容微變,看了一眼遠處和一箇中年漢子講話的四長老:“他們料到我們的目的了?”
“還沒有。”牛二微笑盯着前方,見中年漢子看過來,揮了揮手,繼續向心月道,“他們是在試探,我們一下拿出十八顆紫金果,他們斷定還有其它寶貝,如果這宗買賣我們同意了,那下一個要價必然更高,十八顆紫金果估計也只夠兩件之用,至於其它的東西,我們就要另掏腰包兒了。”
“可如果那人不同意怎麼辦?”心月微微有些詫異,看着牛二道。
“三顆紫金果肯定拿下,他們是一夥兒的。”牛二微笑着朝遠處伸出三根手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半晌,四長老帶着中年漢子走過來笑道:“兩位真是穩如泰山,老朽也費盡口舌,才完成這筆交易。”說着一反手,一顆冰藍色小草出現在手中,“還請拿出三顆紫金果。”
“一株草換三個果子,也不知我划算不划算,讓爹知道肯定罵死我,師妹,你可要幫我保密啊。”牛二嘟囔着,掏出三顆紫金果交給四長老,順手接過藍冰草,毫不在意的丟在一旁。
四長老面色微喜,又很快沉穩下來,笑道:“如此,交易完成,老朽也會幫兩位盡力物色其餘的買賣。”言罷帶着中年男子走遠。
“看着吧,老鬼肯定很快把首陽須帶回來。”看着四長老的背影,牛二不屑地道。
果然,不出牛二所料,只一會兒,四長老帶來一人,又以四顆紫金果的代價換取了首陽須。兩種寶劍更紛至沓來,似乎有意朝着他們使勁兒,只一個時辰,牛二看過的已不下十口。
“不行不行,還不如上一口,就要我十顆紫金果,死了算了。”
“這個是什麼?寶劍?我怎麼沒看出來?拿走拿走……”
牛二左擋右支,將前來交換的寶貝罵了個狗血淋頭。多寶臺上有個不知哪個門派的富二代想換取絕世神劍的說法也不脛而走,更多的人涌過去。
“兩位。”牛二支開最後一個賣主,四長老面沉似水。一個時辰,牛二罵跑了十幾人,雖然那些寶劍也有濫竽充數之輩,但也不乏難得一見的神兵,無一例外被牛二PASS,四長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知兩位到底要什麼樣的神兵,如果不給老朽一個滿意的交代,我鐵家堡,也不是那麼容易玩弄的。”
“咦?你這是什麼意思?”牛二靠坐在椅子上擡眼看着四長老。
“沒什麼意思,我鐵家堡也收藏了幾件冰火神兵,只怕兩位沒那麼大價碼。”四長老冷笑道。
“師妹,亮東西。”牛二撇了撇嘴,轉頭看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四長老一陣氣結,剛要發作,突然聽到鏘啷一聲脆響,白光耀眼,瞬間綻放。忙轉頭看去,一口銀白色長劍被女子握在手中。
劍長三尺三分,通體銀白,劍格寬大,通體紋絡如屈襞蟠曲,直通劍尖,隱隱散發着一股至陽至剛的殺伐之氣。
四長老身軀大震,不敢相信地看了牛二一眼:“此劍何名?”
多寶臺上白光耀眼,早有不少人看到,目光都聚集過來,隱隱感到銀色寶劍的不凡。聽到四長老問話,更等着牛二回答。
“鬼才知道。”牛二既不負責的擺了擺手,心月回劍入鞘,神情冷漠地坐到椅子上。
“就照這個樣子的來上兩口,要不是這口劍用着不順手,我還捨不得呢。”牛二說着自顧喝了一口茶水。
“公子。”四長老雙拳一抱,“老朽觀此劍必爲神兵,可遇而不可求,如此神兵,在我鐵家堡十年也難遇一次,這恐怕……”
“那還耗着幹什麼?師妹,回府。”牛二等的就是這句話,乾脆站起身朝心月擺了擺手道。
“公子請留步。”自心月亮劍,牛二的身份也立刻提升,改爲‘公子’。
“什麼事?本公子還有其他業務要忙,時間緊得很。”牛二更厚顏無恥,搖頭晃腦自稱公子。
“不知公子出身,一旦有合適的,老朽定然留下,派人送到公子府上。”四長老看着牛二,目光灼灼。
“哦……”牛二恍然大悟,“還是四長老想的周到。”
“老朽本分。”四長老也微笑道。
“無可奉告!”牛二說着轉身就走。心月也快步跟上,兩人朝下方人羣走去。
四長老並未阻攔,面色鐵青站在原地,回身對旁邊的人囑咐兩句,神色如常走回多寶臺中央忙着其他買賣。
“兩位請留步。”牛二和心月一路疾行,走出交易會現場,一個聲音叫住他們。
“媽的。”牛二小聲嘀咕一句,滿面消融地轉過身,鐵飛帶着八個侍衛正站在他對面,微微驚訝,“哦?你叫那個什麼來着?那個那個誰誰?”
牛二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努力撓着腦袋,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對方是誰。
鐵飛面色一變,八個侍衛也臉色鐵青,不善地盯着牛二,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我是鐵飛,你是何人?”鐵飛強壓怒火,看着牛二道。
“哦,對對對,鐵飛。”牛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說小飛啊,你叫本公子有什麼事麼?”牛二似笑非笑,一副長者口吻語重心長地道。
“你……”鐵飛剛要發作,似乎想起什麼,長長出了口氣冷冷道,“我家大長老有命,請你們去一趟。”
“你家大長老?你家是誰家?大長老又是誰?和我有一毛錢關係?他讓我去我就去豈不是很沒面子?”牛二雙眼一番,一副無賴的樣子。
“好,好,好,果然有膽量,在這鐵家堡,還沒人敢和我這麼說話。”鐵飛怒極而笑,盯着牛二道。
“那是因爲你沒碰到本公子。”牛二嘻嘻一笑,調侃道。
鐵飛面色鐵青,雙眼怒火似乎隨時都可能噴出來:“鼠輩,你可敢告訴小爺姓名?”
“哈哈哈……”牛二仰天大笑,“有何不敢,聽好了。”說着牛二掃了幾人一眼,“小爺就是江湖人稱‘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玉面小郎君’付其因。”
心月聽牛二報號先是一驚,可聽到後面微微一愣,恍然大悟。想笑不敢笑,只憋得面色通紅,嬌容扭曲,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鐵飛陰陰一笑,‘付其因’,這號人還從未聽過,心下底氣更足:“哼,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原來是個過街鼠輩,無名小卒,付其因,今**鬧我鐵家堡,還想善罷甘休麼?”
叫道牛二的名字,鐵飛總感覺有些拗口,也找不出什麼毛病,只冷笑着擺了擺手。身後,早準備好的八名侍衛長刀出鞘,嘩啦一聲將牛二圍在中央。
“哎,你……你們要幹……幹什麼?這……這光天化日,朗……朗朗乾坤,你們……你們難道目無王法,想……想強搶?我……我告訴你們,我……我不怕你們,我……我可是元……元嬰高……高、高、高手。”牛二大驚失色,指着鐵飛幾人顫顫巍巍道。
牛二在多寶臺上的表現,幾乎傳遍鐵家堡,此刻見兩人被圍,都聚在遠處,想看看這個剛剛還風光八面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卻不想,剛被鐵飛圍住,舌頭就不利索,雖然還裝作很NB的樣子,但瞎子都看得出來,這位‘多寶公子’恐怕要遭殃了。都幸災樂禍地看着,並沒有一人出來阻攔。
“元、元、元……元嬰期高手?”鐵飛學着牛二的口氣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大爺還是大乘期呢。呼嘯鐵家堡,戲耍四長老,付其因,你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