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車外的風景變得蕭瑟,大海也不似他季那樣蔚藍,與天空一樣泛着陰沉的灰色,好像他們的心灰濛濛的沒有方向。
“到家了。”聽到牟馨親和的聲音,閔卓過去好像從未感覺到這三個字會如此溫暖,他坐直了身子,看到已經在自家的車庫中了,轉頭對牟馨淡笑着說:“你的車開的很穩,一點顛簸都沒有。”
牟馨垂眸不語,是她故意將車速放慢,讓他多睡一會兒的,這就是牟馨和她的表達方式,兩個人走進客廳,牟馨停下腳步,“你要不要去洗個澡,然後,我有事想和你談。”言語間透着難以言喻的平靜。
“哦?什麼事?”閔卓忙問。
牟馨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說:“你先去洗個澡吧。”看着他疲憊的樣子,心有不忍,轉身去了廚房間。
閔卓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是有些累,在審訊室裡一直在想着如何找到破綻,改變現在的被動局面,他寄希望於那另外的幾套工具,可是自己又用排除法全部排除掉了,這無非是爲自己多爭取一點時間罷了,絲毫沒有其他幫助。
三大家族一定不會有人想陷害自己的,即使他們中有人內心很想他出事,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往往就是這樣,即恨着,又要互相扶持着,無論官商都守着這條定律,萬一被打破了,誰也猜不到會有什麼意外,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更是小心謹慎,因爲他們知道每個人都有一張隱藏在最後的底牌,而這張底牌往往都是致命的。胡行長與自己無怨無仇,原副市長就更不可能了。
閔卓躺在浴缸裡,仰着頭,熱氣緩緩的升騰着,溫熱的水洗去一身的疲憊,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想到樓下等着自己的牟馨,便從水裡站了起來,舒展着肩膀,感覺輕鬆了許多。
換了一身白色的休閒服,信步下樓,看到落地窗下站着的牟馨眺望大海的背影,心頭微微顫動,他好像走過去輕輕的攬住她的腰,將這個女人抱在懷裡,那會是莫大的安慰,可是,他還不能那麼做,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他走到沙發前坐下。
牟馨聞聲轉過身,握着咖啡杯走到沙發前與閔卓面對面的坐下來,將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擡眸看着他說:“爸爸說,還有第六套工具。”
閔卓正吹着咖啡,聽到牟馨的話停了下來,看着牟馨的眼神中盡是疑惑,牟馨讀得懂他眼中的意思,點點頭,繼續說:“而且,那套工具是爸爸追加訂製送給曲寶忠的。”
閔卓有些預感,這個名字雖然不是很熟悉,可是這個姓氏讓他很快就想到了曲一峰。他挑起眉梢,牟馨好像是可以洞穿他的思想一般繼續說:“對,就是曲一峰的父親。”牟馨將那段曲寶忠商業犯罪出賣牟氏的往事講了一遍,其實包括曲一峰母子被送去英國直到曲一峰迴國。
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在他們倆個人的大腦中貫穿組合,再由這最後一個線索的串連,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浮出。
儘管他們倆誰也沒說,但是他們堅信,對方的想法和自己是相同的。
“我們很適合做拍檔。”閔卓淺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說的很輕鬆,好像他已經擺脫了一身嫌疑似的。
牟馨並沒有迴應他的這句話,反而說:“可是,沒有半點有利的證據,而且,王警官沒有提在曲一峰那裡那件工具是否找到。由於是我爸爸送給曲伯伯的,曲一峰很有可能推脫的一乾二淨。”
冷靜的分析着,牟馨這一天來從早到晚的轉變讓閔卓折服,他突然很有興致的看着牟馨說:“爲什麼這麼相信我?”
牟馨被他突然轉移的話題問愣了,擡眸瞥了他一眼,便移走了視線,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彷彿在鎮定自己的情緒,“我只是就事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