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徹底開懟之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下車,但是金盃海獅這種車,後面只有一側可以開門,離車門最近的嘯虞還沒等拉開車門,不遠處的麪包車直接撞了上來。
‘嘭!’
麪包車的車頭懟在海獅的側面,我們這個車頓時一陣搖晃,我的頭瞬間撞在了車窗上,再定睛一看,車門的方向已經被撞出了一個大坑,嘯虞使勁拽了兩下,根本拽不開了。
“艹你媽的!”坐在前面副駕駛的萬鵬,推開車門打算衝下去,結果車門剛被推開,又被人一腳給踹上了,萬鵬只好用刀柄砸碎了副駕駛的玻璃,伸出手去一頓亂掄。
‘咣噹!’
就在我們亂戰的功夫,給我們開車的張姓司機推開門,下車就跑,結果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人一棍子打躺下了,再也沒站起來。
‘嘩啦!’
麪包車的車門拉開,七八個人拎着鎬把和棒球棍,直接把我們的車給圍住了,加上寶馬和途勝裡的人,外面最少有十五六個人,手裡的棍子‘叮叮噹噹!’的對着我們的車一頓砸,很快海獅的車玻璃就全被幹碎了,外面的人開始用刀尖和棍子往車裡懟,狹窄的空間內,我們根本避無可避,沒幾下,我的頭就被棍子打了個包,我抱着頭四處看了一眼,大聲吼道:“備箱!從後備箱出去!”
“聯興!把後備箱打開!”萬鵬在前面吃力的抵擋着,聽見我的話之後,大聲吼了一句,聯興聽見了之後,一隻手扶着椅子,身子直接向後方竄了過去,還沒等到地方,後面的途勝猛地一倒車,直接用車尾把海獅的背箱蓋頂住了,聯興用力推了一下,只能打開十多釐米的縫隙。
“不行,打不開!”聯興紅着眼睛咆哮了一嗓子:“艹他媽的,讓人堵在車裡了!”
‘噗嗤!’
一把刀順着車窗扎進來,順着我的臉前滑過,紮在了劉函的胳膊上,濺了我一臉血,而我看見大家狼狽的樣子,已經徹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整個人抖如篩糠,已經嚇傻了。
‘嘭!’
海獅的前風擋玻璃,被人用鎬把粗暴的砸開,接着幾個人拿着扎槍,對着副駕駛的萬鵬就扎,萬鵬閃了一下,脖子被挑開了一個口子,另一把扎槍貼着他的臉,粗暴的把座椅紮了個對穿,看見扎進來的槍頭,我手一鬆,一直緊緊握着的棒球棍都被嚇的脫手了。
“艹你媽的!”
外面一個人的扎槍扎透了桌椅,卡在了裡面,就在他往外拽的時候,萬鵬抓住機會,順着車頭就竄了出去,隨後一刀砍倒一個人,喘息了幾下之後,手裡的刀到處亂掄,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真空地帶,他一回身,把副駕駛的車門拽開了。
“下車!快!”嘯虞見車門打開了,從後座鑽到副駕駛,順着車門衝了下去,有了嘯虞打頭,聯興和小松也順利下車,外面的人見我們有人下去了,都向他們圍了過去,車裡的壓力驟減,劉函撿起一根鋼管,拍了一下我的後背:“下車!快!”
“好!”我點點頭,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撿起棒球棍,連滾帶爬的就往車下面衝,好不容易纔爬到了副駕駛,扶着車身就竄了下去。
下車之後我才發現,車外面的情況更加糟糕,小松躺在地上,身上臉上全都是血,而且已經開始翻白眼了,嘯虞的衣服被扯的稀爛,身上多處淤青,而萬鵬早已經打紅了眼,後背上一條猙獰的刀疤,腳下還躺着兩個人,其他人也三三兩兩的廝打在一起,地上滿是血跡和煙塵,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我定了定神,拎着棍子就要往嘯虞那邊衝,這時候大家都瘋了,我也顧不得害怕,既然跑不了,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嘭!’
我拎着棍子剛跑了兩步,忽然後背一緊,直接趴在了地上,倒地的一瞬間我看見,一個人就站在我的身後,手裡拎着鎬把,還保持着擊打的姿勢。
“哇!”
我喉頭一甜,直接吐了出來,我以爲我吐血了,結果一看,全都是胃酸,這是我第一次被鎬把打在後背上,以前我一直以爲會很疼,結果根本不是那樣,一棍子下來,後背感覺不到疼,因爲半邊身子直接就沒有知覺了,我趴在地上掙扎着想起身,胳膊卻根本用不上力氣,彷彿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樣,幾秒鐘過後,我眼前開始陣陣發黑,連氣都喘不上來。
‘嘭!’
那個人見我倒地了,對着我的肋骨又是一棍子,我疼的一躬身,手裡的棒球棍脫手,隨後這個人開始用腳,對着我的頭一頓猛跺。
‘嗡!’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另一臺金盃海獅終於出現了,阿昆他們坐的那臺金盃海獅,粗暴的停在我們不遠處,隨後車門被‘嘩啦’一下拉開,十幾個人拎着刀,瞬間衝了過來,阿昆首當其衝,一刀砍在一個人的後背上,把這個人砍倒以後,對着他的胳膊又補上了兩刀,接着很快又衝向了另外一個人。
阿昆這夥人下手特別狠,而且又是出其不意的加入了進來,所以很快就打倒了七八個人,嘯虞和萬鵬那邊壓力驟減,嘯虞一腳踹開一個人,在原地喘息了一會,很快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我,他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到我邊上,費力的把我拽了起來:“沒事吧!”
“呼~!!呼~!”我微微搖了搖頭,隨後靠在車門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喘息聲就像是一個破舊的風箱一樣,這個時候,我纔剛剛感受到後背傳來的陣陣劇痛,疼的我臉上全是冷汗,根本說不出話來。
三五分鐘之後,阿昆和他帶來的人,就把對面的人打跑了,還砸了對面沒來得及開走的途勝,確定對面的人不會回來之後,所有的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小松也醒了,就是身子發軟,都站不起來了。
阿昆那邊的人基本沒受什麼傷,他們聚在一起,心情明顯的不錯,一個青年叼着煙,看了我們這邊一眼,不屑地笑了:“一羣毛都沒長齊的小B崽子,還學着混社會呢,你瞅瞅讓人打這個B樣!”
“哈哈!”
看着我們狼狽的模樣,對面的人都笑了。
“艹你媽!你說誰呢!”萬鵬聽見那個人說話之後,拎着刀就站了起來。
“動手的時候你們不在,現在說你媽B的風涼話!”嘯虞也跟着怒了。
“怎麼的,你們不服啊!”對面的幾個人拎着扎槍,作勢就要過來。
“行了,幾個小孩,搭理他們幹啥!”阿昆站在一旁,開口攔了一句,隨後指着萬鵬:“小B崽子!把你這個嘴給我放乾淨點啊,再多說話,小心我給你撕開!”
“操!”萬鵬對着那個人再次罵了一句,把刀扔在了地上。
很快,李總就開車來到了現場,看見地上躺着的小松和於冰,李總對身邊的人吩咐道:“都來搭把手,把受傷的扶到我車上,先送醫院去!”
李總說完,他身邊的幾個工人就開始過來,幫忙把小松他們往車上扶,我休息了好一會,也一瘸一拐的坐到了李總安排好的車裡。
看着地上一片一片的血跡,我努力剋制着驚恐的心情,這場惡戰,終於結束了。
隨着車輛啓動,我們一行人向安壤市區而去,回去的時候,坐的都是礦上安排的轎車和SUV,沒有來的時候那麼擠,我因爲受了傷,自己一個人躺在一臺車的後座上,嘯虞坐在副駕駛,我們兩個人一臺車。
坐到車上之後,我身上的痛感更加強烈,一陣一陣揪心的疼,嘯虞坐在我邊上,看起來也挺不好受的,煩躁的罵道:“他媽的,捱揍的是咱們,功勞都他媽被阿昆那一夥人給搶走了,操!”
開車的司機聽見嘯虞這句話,咧開嘴笑了:“行了小兄弟,你們是混社會,也不是行軍打仗,搶軍功有啥用啊,也不能升官,還不如實實惠惠的拿點錢,比啥都強!”
“唉……說的也對!師傅,你知不知道,這一把事給拿多少錢啊?”嘯虞點上一支菸,跟司機聊了起來。
“你們來的時候,礦上沒說給多少錢嗎?”
“不知道說沒說,不是跟我談的!”
“我估計,你們給礦上辦了這麼大個事,怎麼不得給你們拿個萬八千的!”司機說着話回頭看了我一眼,笑了:“這個兄弟傷成這樣,都讓人打趴下了,肯定也得多給個千八百塊錢!”
“給的不少啊!”嘯虞聽司機這麼說,心情好了不少,而我聽完之後,也挺開心的,如果拿一萬塊錢的話,每個人至少能分一千多,加上司機這麼說,今天打的這一架,我最少能分到兩千多,雖然危險係數大,但是錢確實能拿到不少,上學的時候,我一年的零用錢加在一起,估計也就是五六百左右。
到了安壤之後,我們先去了醫院,受傷的都做了包紮,我和小松這些傷的稍微重點的,都拍了CT和X光,醫生說我沒傷到骨頭,養幾天就好,小松有些輕微腦震盪,也沒有什麼大礙,反而看起來沒什麼事的萬鵬,後背縫了針,都處理完之後,萬鵬也沒住院,李總說要給我和小松、於冰幾個人開點藥,也被萬鵬拒絕了,他拉着李總去外面聊了一會,回來對我們笑了:“行了,礦上對這個結果挺滿意,走吧,吃飯去!”
“艹他媽的,總算完事了!”聯興一瘸一拐的站到了一邊:“腿上捱了一下,中午必須吃點好的補補!”
李總聽着我們的對話,走了過來:“行,飯店都訂好了!走吧,中午我好好安排安排你們這些小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