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聽葫蘆哥這麼一說,都跟着笑了,隨後史一剛有點不相信的看着他:“葫蘆哥,我平時看見的東哥,都是一臉嚴肅,而且不苟言笑的,他年輕的時候,真像你說的這麼騷包嗎?”
“這我還能騙你啊,當年我們這些人裡面,最能作的就是你大哥了,那時候我們出去打一百次架,至少有九十九次是因爲他,他不僅愛惹禍,而且膽子還特別大,我記得康哥剛開礦那一年,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好像是零四年左右吧,那一年康哥賺了好多錢,然後給楚東拿了一百四十多萬,叫我們幾個來瀋陽給他提一臺頂配的路虎攬勝,然後到了瀋陽之後,你大哥連4S店都沒去,就拿着康哥買車的錢,帶着我們到處吃喝嫖賭,我們那時候就像現在似的,每天一點正事沒有,就是到處玩、糟踐錢,後來玩了十多天之後,我們纔想起來買車的事,結果一算賬,買車的錢都花出去四十多萬了。”
“我艹,十多天花了四十多萬,你們操神仙B了?”
“要不怎麼說你大哥敢花錢呢,他那個時候見到漂亮姑娘,就跟瘋了似的,花起錢來根本想都不想,我們去夜店,一萬多塊錢一瓶的洋酒,一開就是好幾瓶,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你大哥一拍板,打算給康哥買個五菱宏光,剩下的錢大家接着揮霍,最後還是我們幾個慌了,死活攔着他,他纔給康哥買了一臺最低配的路虎回去。”
“哈哈哈哈!”我們幾個聽完葫蘆哥的話,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笑了半天之後,我強忍着笑容:“那你們回去之後,沒挨踢啊?”
“沒有,當年張康最喜歡的手下,就是你大哥,而且那幾年我們也是真不差錢,康哥就把那臺車,送給了市裡的一個領導的親戚,自己又買了一臺高配的。”三葫蘆臉上掛着無比懷念的笑容:“那時候我們都年輕,大家每天在一起吃喝玩樂的,什麼新鮮事都有,每天都特別開心,人啊,還是年輕的時候好,隨着年齡一大,腦子裡想的東西也就多了,心思也變得複雜,都想讓自己過得越來越好,這生活一好,人味也就淡了,爲了兩個B錢兒,連曾經的手足兄弟都能殺,呵呵……”
“你說的,是那個叫長征的男人嗎?”
“也是,也不是。”葫蘆哥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當年的張康,不僅手下兄弟衆多,上面的保護傘也多,從內而外都是鐵板一塊,已經坐實了安壤一哥的交椅,要不是簡四海搞的一場內亂,給張康這個團體鬧的烏煙瘴氣,直至土崩瓦解,估計張康現在都能把勢力發展到瀋陽這邊來了。”
“簡四海?”我嘀咕了一下這三個字,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之前二哥和東哥他們,言語之間都提到過這個人,於是看着葫蘆哥:“我聽說,當初是康哥先對不起的簡四海,所以簡四海纔會奮起反擊的呀,他不應該是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嗎?”
“他是個JB受害者!”葫蘆哥的情緒一下就變的激動了起來:“簡四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唯利是圖的僞君子!王八蛋!當年他爲了利益,親手乾死了最信任他的長征!也是他,一手毀掉了所有人的生活!”
“可我聽說,是因爲有小人作祟,讓康哥誤以爲簡四海是內鬼,纔會對他動手的!”
“沒錯,張、簡之爭的***,的確是這個原因,可是你想沒想過,如果平時簡四海不搞那麼多小動作,張康怎麼會把他當做懷疑的目標?又怎麼會那麼容易中了別人的圈套?”葫蘆哥不屑一顧的嗤笑了一聲:“長征這個傻逼,面子特別矮,像個悶油瓶一樣,什麼事都不跟我們說,當年他老媽得了絕症,他連康哥都沒告訴,自己爲了湊錢,把康哥給他買的金鍊子都賣了,這件事我們誰都不知道,卻不知道簡四海在哪裡得到了消息,然後他就讓人背地裡送錢,幫長征他媽做了手術,人啊,往往就會因爲一件小事,選擇死心塌地的去相信一個人!”
我笑了笑:“積恩不如厚利!”
葫蘆哥贊同的看了看我:“沒錯!後來康哥和簡四海鬧翻了,大家都勸康哥要先下手爲強,當時長征也在場,於是就偷着溜了出去,長征走了之後,康哥因爲念及跟簡四海的舊情,沒同意對他動手,但長征是提前離開的,也不知道康哥的決定,於是他就去了簡四海那邊,想勸他離開,誰知道簡四海在長征到達之前,就已經提前嗅出了味道,長征跑到他們家之後,還沒等說話,就被簡四海的人一槍給乾死了,呵呵,長征可能到死都不明白,簡四海幫他媽治病,到底是爲了什麼。”
聽完葫蘆哥的話,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當年你的離開,是不是也因爲這個簡四海?我是說,你的媳婦孩子……”
葫蘆哥聽完我的話,表情顯得十分痛苦,直接蹲在了地上,用拳頭砸着自己的腦袋,也不說話,我一看他的狀態,一下就懵了:“葫蘆哥,你沒事吧。”
“沒事!”葫蘆哥蹲在地上,緩了半天:“人這一輩子,要是不經歷點事,怎麼會成長呢,我不怪張康,也不怪簡四海,要怪就怪我自己,選了條歪路。”
在地上蹲了幾分鐘之後,葫蘆哥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扶着腿站起了身:“算了!算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不提了!不提了!”
“嗯!”我也知道自己問錯了話,適時地選擇了閉嘴。
“走了!走了!進去艹B去!男人這一輩子,什麼事都沒有艹B重要!”葫蘆哥宛若一個精神病一樣,自言自語的唸叨着,隨後也不管我們,自顧的就進了洗浴裡面。
史一剛看着三葫蘆的背影,一臉駭然:“我發現葫蘆哥心真大,前一分鐘還在說他媳婦孩子的死呢,後一分鐘就能進去嫖,真服了!”
“他不是想找姑娘,他是不敢回安壤。”我聲音不大的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安壤那個地方,有他太多的回憶了,他前半生都在大山裡生活,後來去了安壤,成爲了康哥的手下,雖然他沒說,但是我從隻言片語間能感覺的到,他一定很喜歡那幾年的生活,只是後來遭遇的變故,讓他受的傷太深了,這一點從他回到老家之後,窩在大山裡不出去,就能看的出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葫蘆哥帶着咱們到處玩,就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態,想讓自己坦然面對當年的事,他不是不想回,是不敢回。”我說完了之後,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東哥會說讓我隨便陪葫蘆哥散心,不過一定要看住葫蘆哥。
“這都是他們老一輩的事了,跟咱們沒關係。”楊濤把之前的事一語帶過,然後也笑了:“不過我是真沒想到,東哥年輕的時候,原來這麼能折騰,連康哥買車的錢,都敢私自拿去泡姑娘。”
“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走吧,進去洗個澡,開了一路車,我也累了。”我理解的一笑,說完之後,邁步向洗浴走去。
我們來的這家洗浴規模不大,裝修什麼的也都很一般,主要就是靠人妖這一塊的生意支撐着,從二樓排隊的客人來看,生意還挺火爆。
洗完了澡之後,我直接去大廳做按摩,至於人妖這個特殊羣體,我是真不敢嘗試,我真心怕兩個人做到一半的時候,身下的姑娘忽然看着我說:“哎,咱倆是不是在哪見過啊,對了!就是去年的時候,在一個公廁遇見過,那個時候,我也有……”
史一剛和楊濤雖然路上吵的歡,但也都沒找,我也由此發現,這種事還真不是誰都敢嘗試的。
我這邊的按摩做到一半,迷迷糊糊的剛要睡着,就聽見走廊那邊‘咣’的傳出了很大的聲響,接着就是一陣砸東西的聲音,隨後又是一聲怒罵:“艹你媽,你挺大個腦袋挺短個腿,長的像根棒棒糖似的,你找我要什麼錢!”
聽見這一聲怒罵以後,我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旁邊的楊濤也跟着坐了起來:“我怎麼聽着這個聲音,像是葫蘆哥呢?”
“操!他肯定是跟人幹起來了!”我點了下頭,穿上鞋就往走廊那邊走。
‘嘩啦!’
我剛邁了幾步,裡面的一個房間門口,瞬間就丟出來了一個拔火罐用的玻璃罐子,在我腳下炸裂了,隨後裡面又開始不斷地傳出打鬥聲,然後我快步走到了門口,探頭看了一眼,還真是葫蘆哥跟人打起來了。
此刻葫蘆哥正一絲不掛的背對着門口,後背的彩超紋身隨着呼吸不斷地起伏,在他前面,是一個穿着絲襪,上身赤.裸的不明物體,之所以說是不明物體,是因爲在這個洗浴裡面,我真心搞不懂對面這個人的性別,我看了看對面這個人,大約一米七五的身高,長髮飄飄的,長的也挺帶勁,胸前一懟高聳的‘小兔兔’看起來十分帶感。
“葫蘆哥,怎麼了?”這時候楊濤他們也到了門口,探頭問了一句。
“先別問怎麼了,快點,跟我一起揍她!”葫蘆哥說完,拎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再次竄了出去,對面那個不明物體見狀,又抄起了一個玻璃罐,準備投擲。
“哎,哎哎!先別打!”我緊跑了兩步,伸手攔住了葫蘆哥:“因爲啥呀,你就揍人家姑娘!”
“別問了,揍她!”葫蘆哥一下掙脫開了我,衝上去對着那個人又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