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三分鐘卻像整個世紀一樣漫長,張銳虔誠而恭敬的埋着頭懷念着王老師,腦海中盡是與他共同度過的中學時光,心中一時間感慨頗多。
轟!
終於時間到了。
“王傳陽先生追悼會就此結束,請賓客依次繞棺木一圈,進行遺體告別儀式,按順序離開會場。”
主持說完,便將話筒放回桌上,第一個圍着棺木繞了圈,看着裡面的老同事老哥們,深深的鞠了一躬,離開了。
隨後,大家都很按順序,一排排的繞着。
畢曉芙和小雪也跟着第一排繞完,並沒有出去,而是在門口一角,靜靜的等待着後續跟上來的人,每個男人的容貌,曉芙都會仔細的觀看,生怕錯過十幾年未相見的張銳。
曉芙的心在砰砰亂跳,節奏非常快,她忍不住將右手放在左胸口,“小雪,我的心跳的厲害。”
“哎呀,是不是你老同學啊?初戀情人嗎?”
小雪似是也看出了幾分端倪,笑嘻嘻的說着。
“別亂說。”
曉芙撇撇嘴,對小雪的猜測,倒也沒更正什麼。
慢慢的,後面的人有的開始等不及了,從後面一排插到前面一排的現象屢屢出現,有人這麼多,大家就都跟風了,等到了,張銳所在的中間位置時,大家已經亂成一窩粥了,只要還能走動的賓客,都跟着往前走,誰也不管誰,反正大家又都不認識。
張銳被周圍的人擠着往前走,他想遵守規則都不行,只得隨着人流往前趕。
眼看快到臺子上看到棺木了,張銳仰起頭往前瞅着,並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邊已經隱隱出現了五把銳利鋒尋的匕首,藏在寬大的衣袖中,準備出手了。
軍哥一直跟在張銳身後,雙眸盯着離門口的距離和事後竄逃的路線。
四個兄弟都非常有耐性,軍哥不發話絕對不會亂來,哪怕錯過了時機,也不會逞一時之氣,把軍哥的計劃打亂。
這就是邢康爲什麼可以在龍居縣穩住老大的原因,他的弟兄的腦子裡都繃着一根弦,那就是不管什麼團體出門,總會有一個說的算的頭目,這些人都必須對頭目絕對服從,心裡有很強的紀律意識,不讓幹什麼,絕對不會自作主張。
轟!
到了臺前,張銳185cm的個子在人羣中不說鶴立雞羣,也算非常顯眼的了,他俊朗的面孔,一眼就被門口的畢曉芙看到了!
曉芙只覺得自己像中了玫瑰炸彈一樣,呆滯在原地,忘卻了所有,十幾年未見的張銳,竟然是今天,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她忍不住失口喊道,“張銳!”
聲潤滋澀,令人不禁顧盼回首,衆人尋璃。
小雪也循着曉芙的眼神朝人羣中看去,“哇塞,是那個大個子嗎?好帥啊!好有男人味啊!看他眉毛,多長,多黑。”
張銳隱約聽到了有人叫他,但現場人聲鼎沸,他四處查詢,看到的都是往前拱的芸芸衆生,卻一時不見門口的纖纖女子在垂首等待。
“上。”
軍哥把握住了最佳時機,趁張銳迷亂找人之際,與門口只有兩米之遙之時,他低喝了聲,率先拔出了尖刀,直捅向張銳的後腰。
而與此同時,黑子在內的其他四人,全都從四周各個方向持刀攻擊而來,互相之間不足三十公分的距離,如此慌亂的環境,張銳是絕對不會反應過來的。
黑子露着自己虎牙,邪笑道,“死去吧!”
噗!
五刀並上,從後脊,到左大腿,到右大腿,然後是走在張銳前面的一個小弟,直接把匕首往後捅小腹,最後等全部捅完,再由最後一個刀客砍下張銳的手。
就在五人認爲自己已經得逞的瞬間,張銳終於在人羣中看到了門口朝自己這邊揮手呼喊的畢曉芙!
“曉芙!”
張銳爽朗的笑着,大聲喊着話,身子忍不住往前闊步一壓,顧不得前面的賓客了,曉芙真的在,他十幾年前心中最美的女孩,竟然神奇的出現在了這裡!
而就是張銳的這個身子往前壓的動作救了他,因爲挪動的幅度比較大,他身後軍哥的匕首隻刺到了一丁點後脊,透過身上的西裝,襯衣,很難再穿透了,而左右兩邊刺大腿的根本就刺到張銳身後的空氣了,毛沒碰到,而張銳前面那個往後捅的卻差一點就能將張銳的小腹捅穿,只因爲在那一瞬,張銳右傾了一下身子,所以前面的刀子也只是劃破了腰肌處的一點皮,將張銳的西裝刺破了。
呼!
軍哥反應很快,繼續往前一送打算再刺,但無奈,張銳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在瞬間將自己的西裝外套往後一抽,直接迎着軍哥的匕首過去了,匕首穿透了西裝後背,卻絲毫沒碰到張銳的身子。
而左右兩邊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出手了,張銳左右開弓,雙臂向兩側一擺,雙拳直接就砸在了兩側人的中門,鼻樑骨當時就碎了,黑子的一顆牙也被張銳打爆了。
而在張銳前面的人,還沒等轉過身來,就被張銳一腳踹到了臺上,整個人飛了出去,差點就撞到水晶棺上。
張銳將西裝一擰,直接就把軍哥刺進來的匕首包住了,而後骨臂一縮,將西裝脫下,直接就擰成繩圍在了軍哥的脖頸上,將他整個人深深鉗在了自己懷裡,動彈不得,“說,誰派你們來的?”
軍哥的臉當時就黑了,他萬沒想到,張銳會如此神奇,竟然在三十公分的距離,躲過了他們來自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的同時攻擊,雖然有幾分運氣成分,但張銳的瞬間反應和應變能力,絕對是超一流的。
雖然被張銳按住,但軍哥卻不會輕易就範,身子死死的往外掙着,企圖掙脫張銳的雙臂,而之前黑壓壓往前拱的人羣早都四散開了,誰還顧得上給王傳陽道別,順着門口就溜了出來。
“再不說,我劈了你們。”
張銳將卷在西裝中軍哥的那把匕首拿出,橫在了他的脖頸上,一臉肅殺,氛圍驟降。
“別啊!別啊!我說,我說。”
軍哥不敢亂動,他知道張銳的身手,此時他只要手腕輕輕一動,就可以準確的將自己的大動脈割破。
軍哥一邊說着軟話,一邊對着一直隱藏在人羣中伺機而動的刀客使着眼色。
身邊路過一幫又一幫逃出去的賓客,現在依舊很亂,甚至大家還鬧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有人動起了刀子。
“你放開我一點,我這樣怎麼說。”
軍哥給被打倒在地的三個兄弟使着眼色,示意馬上採取逃離計劃。
張銳聽信了軍哥的話,將刀挪開了他的脖頸,失口說道,“說吧。”
“我們其實.......”
軍哥說着說着,身子突然往下一墜,蹲了下去,而與此同時,人羣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剛猛的傢伙瞬間朝張銳拋過了一包石灰粉!
呼!
張銳根本沒法躲閃,只得馬上將胳膊橫檔,最大限度的遮擋住石灰粉進入眼睛,但即使是這樣,周圍的空氣都已經被瞬間染白,而張銳的眼眸中也不可避免的被侵入石灰。
“張銳,小心。”
臺上的畢曉芙看着這一幕,嚇待了,中間還隔着很多人,她根本沒法過去,而更甚,曉芙看到了那個仍石灰粉的傢伙,扔完後,手中竟然拿出了一把飛刀!
呼!
飛刀霎間擲出,直飛向已經閉上了眼睛的張銳的命門!
這要是被擊中,必死無疑!
在這生死一刻,張銳的耳根微微一動,他的求生本能在這一刻燃起,將聽力數倍提高,從無限嘈雜乏亂的聲色中,張銳竟聽出了一把飛刀正朝自己飛來的玲瓏之音。
嗖!
張銳瞬間偏移身位,飛刀擦着他的肩頭飛了過去,直接插到了臺上後牆的王老師黑白巨幅頭像上!
刀客扔完飛刀不敢停留,此時他的其他四人已經安全撤離,他也埋沒在人羣中,瞬間離去,腿腳非常矯健,應該是個修過五道的高人。
危險解除,敵人都跑了,賓客也跑出去了七七八八,曉芙不顧自己的安全,穿着高跟鞋就直接從一米多高的臺子上跳了下去,“張銳,張銳!你沒事吧?”
曉芙一把扶住身上多處被刺傷的張銳,從手包裡拿出溼巾,“你別動,別動,閉上眼睛,我給你擦一擦。”
張銳雖然睜不開眼,但他嗅着那股似曾相識的雅香,還是感覺到了曉芙的存在,“曉芙,你來了。”
“恩,我在呢,你別說話,嘴巴都是石灰,這都有很強的腐蝕性,千萬別進了嘴裡。”
曉芙一塊塊的用溼巾慢慢給張銳擦着,非常細心,小心,“剛纔嚇死我了,突然冒出那麼幾個人,我都沒來得及反應。”
此時,殯儀館裡慢慢穩定了下來,大家這才得知是剛纔有幾個人用刀偷襲館裡被拋了石灰粉的高個男子,現在壞蛋都已經跑了。
這件事瞬間被傳到醫院裡,而就在急診等着張銳的夏雨聽說後,穿着白大褂就跑了過來,甚至掛在脖頸上的測聽器都沒來得及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