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適得其反
“孫南義,你少在那裡自以爲是,論身份,你有資格教訓我?”孫泰波聞言後,當即一聲暴喝,他橫眉冷眼瞪向孫南義道:“就算我走火入魔,你也沒有資格教訓我,因爲你根本就不配!”
孫泰波看來,他做的事情沒有對和錯,真正能夠評價他對錯的人,唯有是那些比他很強很強的人。
弱者,沒有資格點評他的對錯。
他已經自覺的把孫南義等一行人歸於弱者,這蠻橫不講理的氣勢,一剎那間,使孫南義都恍惚了一下,孫南義嘴脣抖動,他的瞳孔時而放大,時而緊縮,他的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着,顯然是被氣的。
他從未聽到過如此猛烈的羞辱之語。
孫南義良久後,硬生生從自己的喉嚨中擠出了一段話,問道:“孫泰波,在你的眼裡,是不是隻要是強者,就能夠肆意的欺辱弱者?弱者就必須要跪伏在強者的身前?”
“本應如此!”孫泰波索性連僞善的面孔都撕掉了,既然雙方徹底成爲了敵人,那麼餘下所有的僞善,都只是一張紙罷了,沒有一丁點的用處。
聽到這樣的回答後,孫南義面色漲紅,他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炙火之意。
彷彿身體內某種力量覺醒了一般。
孫南義緊攥雙拳,目光死死的盯着孫泰波道:“好,那我們就戰到底!看看最後,誰纔是真正的弱者!”
“求之不得!”孫泰波猙獰笑着迴應!
他很早就想收拾孫埔這一脈的族人,不過一直沒能找到極好的機會,如今雙方徹底撕破了臉面,不趁着這個時候和對方立下戰書,更待何時呢?
與此同時,北夏已經到了林傑的身旁,她上前直接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了一枚玉牌,直接放在那櫃檯上,北夏憤怒至極的對着藥執事道:“去,按照這位先生的需要,把他所需的藥材拿來!”
北夏風風火火,怒氣衝衝的突然到來,本來還得意忘形樂意戲弄着的藥執事,一下子就傻了眼。
他坐到如今的位置,倒也不是傻子,一瞬間就嗅到了一絲絲不妙的氣息,這藥執事擠出了一道難看的笑容,對北夏說道:“北夏長老,這事……小的無法做主啊,也擔當不起責任啊,畢竟泰波長老……”
這藥執事很隱晦的提醒北夏,他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爲孫泰波的命令。讓他違抗這個命令,不就等於打孫泰波的臉嗎。
他這個藥執事的膽子是沒有那麼大的。
“我看你這藥執事當的是太安逸了吧?是不是不知道宗族的規條律法了?我再說最後一遍,把這位先生所需要的藥材立刻,立即拿來,否則後果你自己承擔!”北夏近乎發出低吼,這中性讓悅耳的嗓音,都帶着一些破音。
可見她的腦海已經徹底被怒火所覆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她作爲一名新生代的年輕人,更注重於捍衛自己的理想,而不是對權勢的熱衷。
這小廝瞧見這派頭,一下子就慫了,不慫是假的,心驚膽顫,嘴角抽搐,硬生生的擠出了一道笑容後,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長老臺上。
當他發現這會孫泰波正在和孫南義交鋒後,明白今天的事情可能出現了很大的岔子,要是他繼續堅持下去的話,恐怕真的會有大麻煩上身。
於是乎,這藥執事便趕忙擠出了一道微笑,惶恐不安的對着林傑和北夏鞠了兩躬,道:“還忘兩位理解,我這種小人物,要是不聽從於大人物命令是不行的。”
於是乎,他拿起林傑放在桌上的紙條,踢了一腳旁邊的小廝,便急急忙忙的又衝入了北門裡面的藥庫。
見到這一幕,林傑極爲詫異,他雖然心中生喜,但還是頗爲不解的看向北夏,好奇問道:“北小姐爲什麼要對我仗義出手呢?好像咱們不太熟吧?”
……
此言一出,本來還怒氣橫生的北夏,那一張臉瞬間僵硬,整個人的五官都在這一刻擰巴在那裡,一個表情就這樣停留着。
她的全身的關節,一瞬間像是生了鏽一樣,難以動彈,她機械性的扭頭,努力的看向林傑。
心中生出惶恐看向林傑,駭然道:“你……你……你說什麼?”
“這裡又沒有其他人,雖然你的易容術極好,但我還是看得出來,北小姐也不用這麼吃驚吧?放心,我沒有向別人透露你的真實身份。”
林傑輕輕一笑,很是從容的講道。
其實從他第一次見到北夏的時候,就看出了這個自稱公子哥的年輕人,分明就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嗎。
喉嚨的聲音,故作中性,面頰和脖子處有着易容皮囊,使她稍具有一些陽剛之氣。
或許常人難以看出這些破綻,但在林傑的天眼之下,簡直就是破綻百出。
這並不是說北夏的易容術不高超,相反,她的易容術,讓林傑都有點驚歎。要是不動用天眼,林傑都看不出有一丁點的異樣,唯有藉助了天眼,才勉強看得出許多的不同。
“你確定?”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北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她目光死死的盯着林傑。
似乎只要眼前的人敢對她撒謊,那麼她一瞬間就會使對方死無葬身之地。林傑聽到這話,頓時苦笑攤手說道:“這有什麼好騙你的,你是女兒身這件事,看樣子是保密的。”
“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把你的身份訴說出來。”林傑攤開手,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得到了這樣的回覆,北夏明顯鬆了一口氣,額頭上一片虛汗,身上有着一股異香存在,她俏臉蒼白轉紅,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她不虧是孫家年輕人中的翹楚之輩,很快就平息了自己心頭的那份震驚。
北夏道:“之所以出手幫你,是我覺得孫泰波他們一羣人的手段太過於卑劣了,作爲一名孫家年輕人的翹楚,我絕對不允許他這樣的渣滓,干擾醫道考覈!”
“赤子之心啊,北小姐雖然是女兒身,但這份精神和氣魄以及所作所爲,遠超男兒啊。”林傑聞言後,眼神中浮露出了一抹詫異,旋即感嘆出言。
這是他的真心話,多少男兒還不如眼前的小姐?
對方之所以女扮男裝,恐怕是因爲在這孫家宗族內,女性不得勢有關吧。
“是稱讚我嗎?”北夏奇異的掃了一眼林傑,漫不經心的問道。
“當然。”林傑爽朗一笑,很是痛快的回覆。
“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嘴。另外,這次我出手幫你,純屬是因爲道義,而不是權勢相爭,希望你不要誤會,也不要想怎麼利用我,更不要想用那份秘密來威脅我。”北夏目光警惕的盯着林傑,言語間接利索的警告。
她的目光夾雜着一絲絲的狐疑,目光聚精會神的盯着林傑的眼睛,似乎想要捕捉一些什麼。
殊不知她的這些做派,只是讓林傑覺得有點好笑。
“放心,北小姐你爲了道義出手。我幫孫埔,何嘗不是爲了我心中的那份道義呢?你我其實某種程度上,屬於同道中人,放心。”林傑拍着胸脯許諾。
其實林傑說的都是大實話。
他根本就沒有興趣把北夏的秘密公佈於衆。
兩個人無仇無怨的,幹嘛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且不說其他,要是這件事捅出去,等於爲孫埔平白無故樹立了強敵。
還有,好像孫氏家人都視北夏爲男兒,北夏這麼一個年輕俊秀,怎麼可能一個人能瞞得住這件事?她的身後一定有人是她巨大的靠山。
這個靠山的能耐也絕對不低,否則不會使北夏的女兒身身份這麼久,都不被人知曉。
曝光北夏的身份,全無好處,反而會引來衆多禍端。
但要是爲此女守足她的身份,那說不定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兩者稍稍權衡一下,用腳都知道往那走。
“多謝先生了。”北夏見林傑言語和行動都無比真誠,悄然的鬆了一口氣,對着林傑施禮。
林傑拱手還之,他兩個人的忽然間的動作,也引得觀禮臺上一幫族人們疑惑不解。
這突然間是怎麼了。
長老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前往藥庫,又突然對林傑這個外人施外禮,究竟……究竟是他媽怎麼回事?
看的人頭好亂啊。
“哥哥,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眼前的一幕,讓人看的很迷糊啊,北夏哥哥難道和林小哥是朋友嗎?”孫梓梓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無奈出言問道。
孫埔也是丈二摸不着頭腦,他露出了一抹苦笑,無奈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但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是對我們有利的,北夏兄好像對林小哥很有好感。這樣的話,那就等於結果出來的時候,會有兩名長老站在我們這邊。”
“妹妹,這次我們的勝算很大!”孫埔吞嚥着口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炙熱,他將目光惡狠狠的投向了孫餘秋。
一股恨意由心而生,或許讓這傢伙向自己跪拜磕頭,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林傑和北夏的互相謙禮,對於旁人來講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對於孫餘秋來講,那完全就是日了狗了!
這他媽究竟是咋回事?
北夏的關係不是跟他稍微好一點嗎?
怎麼就突然間和林傑一副以兄弟相稱的了?
“老子他媽的腦子好亂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孫餘秋揉着自己的一腦袋,面色難看,盯着下方,緊攥着雙拳。
當他的餘光看到自己的伯伯和孫南義也在爭吵後,內心內涌出了一絲絲的不妙。
情勢看起來對他似乎有點不妙啊!
不妙的還在後面!
這時候藥執事和那名小廝已經從藥庫內迅速歸來了,兩個人取出了全新飽滿十足的藥材。
儼然都是上等珍品,遠比其他弟子所需的藥材要好上一些。
比起之前他給林傑的,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能夠比擬的。
看到這些藥材,林傑的眼中先是掠過了一抹滿意之色,但隨後盯向藥執事,揶揄調侃說道:“這位執事,你先前不是說沒有上好的藥材了嗎?不是說,只剩下原來那一堆垃圾了嗎?”
“那這些極品藥材,你是從那裡弄來的?”林傑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冷笑着。
這會累的氣喘吁吁,心頭惶恐的藥執事,聽到這話,雙眼一熱,差點哭出來。
藥執事發出哭腔道:“這位大爺,您就別刁難我了,我們這些下人,以後再也不敢攙和你們神仙的事情了,求求您就放過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