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驚願,不管多久遠的時光,放下王權爭鬥,依舊能攜手淚眼,將這江山繁華走遍。
三生驚願,你眉眼春光燦爛,不必受這戰亂紛擾,守衛樓蘭,身後家人自是春光無限。
不知過了多久,墨淳月才從這塵世之中緩緩醒來。
“醒了。”清冷的聲音似是從遠古駛來。
“這是……”墨淳月不解。
“這就是緣三生。”茶茶盤坐與樹下,眼神空洞寂寥,“三荒因火燒舊事,一驚塗夢緣三生。”
“姑娘,斬斷情緣哪需要什麼考驗。”茶茶話風一轉,“你可知每一個緣定的戀人,相識相知的過程都是來之不易,我這樣做,也不過是想勸你再多考慮考慮。”
“我……”到此,墨淳月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一夢三生。
夢裡的墨淳月和楚子渠都有過很多很多身份,生活中也出現過許多不如意的事情,但他們從未分離過。
是那麼相親相愛。
可是……
那畢竟是在夢裡,現實裡的他分明要取另外一個女人了。
不是嗎?!
墨淳月想着出了神,就不自覺的來到了一出湖水旁,望着湖水裡的自己,不禁有些懊惱,怪自己這般優柔寡斷,當斷不斷的。
不禁柳眉一皺,看着湖水裡的自己一時間竟有些錯愕。
那額頭上的相思花竟然亮了!
墨淳月甚至還猶記得這相思花,還是當時楚子渠親手點上去的。
憶起當時種種,墨淳月突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瞬間崩塌,鼻子一酸,竟像個小孩一般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喂,小姐姐。”茶茶戳了戳沉浸在悲傷與過去中的墨淳月。
不理人。
“喂,大小姐,姑奶奶你可別哭了,哭了這麼久,你都快把這淹了。”茶茶有些埋怨道。
“要你管。”
“嘿,要我說,你這個人也真是夠奇怪的。”茶茶見墨淳月根本不搭理她,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人家都用血咒來維持姻緣,你呢,還想費盡心機的要斬斷姻緣。”
“血咒?”墨淳月擡起淚眼汪汪的小臉,不解。
“哇,你連血咒都不知道啊。”茶茶對墨淳月過去就是一記白眼。
“血咒呢,就是,用自己的血日日飼養一種名爲夭蘭的花,待花成形之時,月圓之夜,將其花瓣,搗碎吃下。”
“然後呢?”應該還有吧。
“然後,對方倘若被自己下了血咒,如果自己沒死,就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否則愛的人死於非命,如果是自己死了呢,那對方的愛人也會死。”茶茶一口氣說下來,講的很快,想說順口溜似得,還大口喘着粗氣,像是說累了。
“明白了。”墨淳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茶茶突然一臉嚴肅的又問,“現在,你還要斬斷情緣嗎?”
墨淳月思緒良久,“不了。”
“哦也,又撮合成功一對。”
茶茶高興的跳了起來,又拍了拍身上的假裝存在的土,“好了,那沒事,你趕緊走吧,汝還要去睡覺呢。”
轉眼間就消失在墨淳月眼前,她無奈的笑笑,便起身回了明月照溝渠。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算算時間出來也應該有段日子了。
明月照溝渠,琅琊藏閣。
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趴在桌子前啃着古書,黑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滿是幽怨,“好氣,怎麼會連一點起死回生的信息都沒有呢。”
“哎,真的難道除了起死回生果,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一旁的楚雲殤也是一臉失望。
他們在這偌大的琅琊藏閣待了三天了,也沒找出一點信息,當真是失望加失望。
“淳月。”楚雲殤突然從書堆中擡頭道。
“恩,怎麼了。”
一心埋頭於古書的墨淳月,並沒有發現楚雲殤有什麼不對勁。
“淳月,我好害怕,好害怕思思再也醒不過來。”
墨淳月看向楚雲殤,眼裡帶着莫名的複雜,想說的話剛到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你其實是下不了手吧。”楚雲殤紅着一雙眸子,終是不再看墨淳月,“也是,他可是你的愛人,讓你自己親手殺了他,這怎麼可能呢。”
“雲殤,我,我這些日子冷靜下來,想了很多,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能不能……”
墨淳月放下書走到楚雲殤身邊,手搭上他的肩正想安慰安慰他,卻被楚雲殤一下子打掉,似是嫌棄般的往後退了數步。
楚雲殤雙眼發紅,絲毫不掩飾他的怒氣與嫌棄之色,“是我愚笨,這其中緣由,我早該清楚明白。更不應因你是思思最親之人便將你牽扯進來,希望你記住,從今以後思思的事情與你再無瓜葛。”
“雲殤,你和我都是思思最重要的親人,思思的死,我們都個人都很難過,可是,活着的人,還要繼續走下去啊。”墨淳月說着說着也有些惱怒,“可你。卻日日這般消沉,倘若思思她知道該有多心寒。”
一室寂靜,兩個人沉默許久之後,都選擇了默默離開。
帷幔內,墨淳月回到房間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
她承認她對着楚子渠的時候下不去手。
那是因爲經過這麼多天的冷靜,她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她瞭解的楚子渠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可是,又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咦,似乎從嵐之谷回來後,自己心裡總是會時不時的偏向他呢。
不僅偏見少了,恨意也少了,甚至那份濃烈的愛意,又在心間燒起,亙古不息。
奇怪。
這方,先前還覺得睡不着的墨淳月,又突然猛增出一些睏意。
夢裡也不知夢到了什麼笑的這般甜美。
誰到是也不曾發覺,有人從悄悄從窗子摸了進來。
只見那人皓月明眉,挺鼻翹樑,墨色的衣袖長衫上,繡着金色的麒麟碧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月光彷彿都成了陪襯。一雙勾人心魄的眸子更是緊緊盯着牀上那可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溜了的樣子。
楚子渠口訣一出,一道靈光便向墨淳月飛去。
屆時,待到牀上的人徹底沉睡,楚子渠才默默走了過去。
清晨,陽光佛照,微風和氣。
墨淳月慢慢的從睡夢中醒來,怔怔的望着雕花黑木的房頂,有些出神。
她貌似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好好的睡過一覺了,甚至昨夜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見楚子渠來了,先是在窗子那裡一直看着她,後來還抱着她睡了一晚。
可墨淳月往自己身旁摸去,冰涼一片。
似乎有些失落。
“你,給我站住!”
墨淳月現在真的很生氣,從起牀到現在,她都這上堂呆呆的坐半天了,可每個人瞧見她,都跟沒見到似得,還都大有躲着她的意思。
什麼情況。
要是放以前墨淳月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計較。可是,誰讓她今天早晨起來有點悵然若失,心情都變得不好呢。
剛剛那個不幸被墨淳月點中的下人,背後一僵,轉身對她點頭道,“墨,墨凡神。”
“你能看見我啊,那你們一個個,都裝作不認識我,想幹嘛呀。”墨淳月將手中的茶一扔,明顯的告訴某人,她,現在,很生氣。
那下人一驚,背後竟直直的冒冷汗,墨淳月的手段他自是見過的,可……
“墨凡神,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哦?”墨淳月一聽便知他這是話裡有話,“怎麼,你也嚐嚐我的手段。”
“墨凡神,小的真的,真的不知道楚神君去了魔獸山脈,真的不知道。”下人眼神一轉機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