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圍那一張張怒目圓睜的臉龐,艾米麗都要被氣笑了。
自己受到了嘲笑和侮辱,不去報復敵人亦或者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反而是要將怒火發泄到同爲受害者的本國女人身上?
這是個什麼邏輯?
艾米麗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儘管她與芙蓉不對付,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討厭芙蓉。
但此時此刻,她異常的憐憫芙蓉。
周圍這羣法國男巫,的確就如那阿拉伯人所説的那樣,都是懦夫。
還都是最最令人討厭的窩裡橫懦夫。
而和艾米麗不同的是,林克心中卻沒有半分的氣憤。
他的臉上還掛着笑。
那種難以抑制的,冷冽的嘲笑。
對於小贊格威爾等人的反應,他可一點都沒有感到過意外。
因爲,類似的操作法蘭西的麻瓜男性們其實早就已經做過了。
其他國家,例如東亞怪物房裡的幾個怪物還知道收攏weian婦,譴責施暴者,追究責任。
雖然由於當時的社會環境問題,這些weian婦承受的精神壓力很大,可至少她們也能夠安安心心的生活。
但法蘭西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當時也如現在這般,將自己投降後於軸心國那裡承受的屈辱一股腦的發泄在了本國女性身上。
將大量的本國女性剃成光頭,遊街,辱罵,毆打……
使用的罪名更是荒誕可笑——叛國。
因在法蘭西被佔領期間與軸心國人員發生關係而犯下的,叛國罪。
這裡面有沒有真正主觀上叛國的犯人?
當然是有的!
但更多的法蘭西女人,則是被強迫的!
可法蘭西男人們可不管這麼多,他們只看結果。
於是民怨沸騰之下,法蘭西的女人們遭殃了。
她們幾乎是被一刀切的全部清洗。
而法蘭西高層們則是爲了轉移矛盾,笑看着這一切的發生,甚至還爲憤怒的暴民們提供了軍警層面的協助,收穫了一堆好評,勉強算是挽回了一些他們因爲投降速度過快而迅速下降的國內聲望。
這也真是夠諷刺的。
也難怪後世乳法的風潮能從嚶米擴散至全世界。
法蘭西自拿破崙之後,的確是無男兒了。
林克冷笑着最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小贊格威爾等人,隨後便迎着對面的那個阿拉伯人走了過去。
從對方剛剛的話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就是這個傢伙想要對芙蓉用強,還要讓贊格威爾魔杖店的人提供輔助。
兩人很快便在一片寂靜之中面對面站在了一起。
林克的身高在多年的鍛鍊以及海量魔藥的幫助下已經達到了普通巫師中頗爲少見的一米九四,足足比對面的阿拉伯人要高出了一個頭。
對方只有憑藉着頭頂笨重的巨型絲綢綁帽才能與林克稍稍持平。
兩者四目相對,目光裡皆是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
“哈哈哈!”
半響之後,那阿拉伯人突然大笑了起來,指着林克嘰裡呱啦的又說了一通。
“他說你們肯定不是法蘭西人,”鄧布利多適時的又站了出來,“法蘭西沒你們這麼勇敢的,敢爲自己妻女出頭的男人。”
說罷,鄧布利多還似笑非笑的瞥了小贊格威爾等人一眼。
從那笑容裡就能看得出來,嚶國的乳法風潮在巫師圈子裡也是盛行無比,以至於鄧布利多這樣的絕對左派也受到了影響。
只可惜,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又消失了。
因爲那阿拉伯人,緊接着又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段話。
聞言鄧布利多面無表情的看了那阿拉伯人一會兒,明顯是動了怒。
但他最終卻沒有任何實質性舉動,而是湊到了林克身邊繼續說道:
“他剛剛又說,即便你們不是法蘭西人,也該是歐洲人。而歐洲男人,全是一樣的,一樣是被他祖先打得屁滾尿流的廢物。另外他還說,你邊上的女伴長得也不錯,讓你也獻出來給他。”
“哦?你還真是……”
林克搖着頭,喃喃說着。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面前這個阿拉伯人好了。
對方的囂張姿態甚至已經超越了林克的理解。
讓林克只能是將這種情況歸咎於這個世界的多樣性和參差。
不過眼前這個阿拉伯人剛剛的那一番話,倒是讓林克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個人,貌似就是先前畫冊上那個,手扛着歐式騎槍得意大笑的阿拉伯巫師。
林克隱約還記得,對方似乎把自己的身份也授權印在了畫冊上。
似乎是叫做……
“貴客,您別太生氣了,這位可是尤里·薩拉丁·切·本先生,是提克里特的純血巫師貴族,還是最最尊貴的那種。您也是知道的,他們那邊對女性一直不太看重,所以還請您不要……”
小贊格威爾一臉諂媚的湊過來勸說着。
可他的話纔剛說到一半,就被林克揮手給打斷了。
小贊格威爾的提醒已經足夠了。
林克已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綠色陣營那邊的最高純血巫師家族之一。
也是曾經擊敗十字軍,佔據耶路撒冷的王者,薩拉丁的後裔。
這也就是能解釋這傢伙爲什麼這麼囂張了。
巫師們的發展道路曾經其實有着許許多多的分支。
有些人選擇了和現在類似的生活方式,遠離麻瓜村落,進行隱居。
有些人則是選擇了大隱隱於市,完美融入了麻瓜人羣。
還有些人則是跟赫奇帕奇的幽靈胖修士一樣,選擇了宗教。
而在這一條分支上,以薩拉丁家族爲代表的一衆巫師家族們走的則更加徹底。
他們直接創建了一個宗教。
並借用魔法制造出了神蹟,收攏了巨量的麻瓜信徒。
直至今日國際巫師保密法推行出來之後,他們也沒有放棄自己對麻瓜們的統治。
這使得他們的財富和勢力強盛的幾乎沒辦法形容。
最重要的是,由於千百年來一直自詡爲神的關係。
他們中的每一個成員,幾乎都是囂張跋扈的代名詞,從來不知道收斂爲何物。
“呵呵——”
林克嘴角上揚,爆發出了一陣幽幽的冷笑。
隨後用嚶語說道:
“薩拉丁家族的人嗎?你們的所作所爲還真是爲你們的祖先丟臉。”
“額,貴客,尤里·薩拉丁先生是聽不懂嚶文的。”
小贊格威爾有些尷尬的說着。
只是林克卻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般,繼續說道:
“你剛剛還說什麼歐洲的男人全都是廢物。說真的,我其實挺不能理解的。要論起廢物程度的話,你們這羣阿拉伯巫師貴族們難道不比法蘭西巫師更勝一籌?
當年國際巫師聯合會成立的時候,你們在與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戰爭中可是大敗啊。
你們那裡有骨氣的人全都死在那場持續數年的戰爭之中了。
還活下來的你們,不都是背叛者和懦夫的後代嗎?
你們這羣小偷,依靠着貢獻自己的妻女和孩子苟且偷生了下來,現在竟然還有臉跑過來耀武揚威?
是什麼給你們的勇氣?
是你們的血統嗎?
可我怎麼記得,國際巫師聯合會在戰後對你們進行的屠殺中,把薩拉丁等一衆家族的直系血脈全都斬殺殆盡了呢?
你充其量也就是個當年被直系薩拉丁族人當做奴隸的支系而已。
而且從你現在這種富裕的模樣來看,你現在應該還是薩拉丁家族的高層吧?
能在戰後成爲薩拉丁高層,你絕對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走狗。
說不定,你身上還帶着當年國際巫師聯合軍的血脈呢。
畢竟,當年遠征薩拉丁家族的歐洲巫師們,雖然也都不算什麼好貨,可與你們本族的男人們一對比,可一個個的就都成好男人了。
你母親和外祖母對他們一見傾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克聲音落罷,偌大的宴會廳內一片寂靜。
幾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着林克。
他們沒辦法想象。
這個看上去翩翩有禮,英俊非凡,且始終保持着沉默寡言姿態的少年人。
真正開口之時,嘴竟是能毒到這種程度。
林克那一連串的疑問以及後續的補充說明,幾乎是從歷史和權謀等各個角度,將面前的這個尤里·薩拉丁整個釘在了恥辱柱上。
如果說,先前尤里·薩拉丁還是那個滿身光環的薩拉丁王子的話。
那麼現在,他就只是一個戰敗者後裔、背叛者之子、混血雜種、偷竊者……
小贊格威爾現在無比慶幸於尤里·薩拉丁聽不懂嚶語。
要換做是他被人套上了這麼多負面標籤,偏偏每一項標籤還都有理有據,叫人想辯駁都不知道要怎麼說。
那他估計是要瘋的。
當然,現場還有鄧布利多這個不嫌事大的翻譯在。
但這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因爲在陰陽怪氣方面,阿拉伯語比之嚶語那簡直是弱的批爆。
脫離了嚶語語境,轉換成阿拉伯語之後,尤里·薩拉丁聽到的語句侮辱之意應該會差上許多。
可就在小贊格威爾暗自慶幸之時,尤里·薩拉丁卻是渾身顫抖了起來。
在衆人略顯詫異的目光注視下,他的一張臉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紅。
這種火紅一般的色彩,甚至就連對方濃密的鬍鬚都遮掩不住。
“你!你放屁!”
尤里·薩拉丁憋了半天,最終怒吼着說道。
而他這一開口,衆人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精彩了。
因爲對方說的,竟然是嚶語!
“你竟然會說嚶語?”小贊格威爾臉色難看的指着對方說道,“那你爲什麼還要裝作自己不會的樣子,害得我們……”
尤里·薩拉丁那一對通紅的眼眸轉向了小贊格威爾那邊說道:
“這樣纔有趣不是嗎?看着你們像是猴子一樣被戲耍,有時還手舞足蹈比劃着的樣子,我就覺得愉快!”
小贊格威爾聞言臉色鉅變,手指着尤里·薩拉丁還想說些什麼。
可尤里·薩拉丁卻沒了和小贊格威爾繼續交談的意思。
他繼續看向了林克,脖頸扭動了兩下,發出了咔吧咔吧的關節脆響道:
“異教徒,你褻瀆了我的信仰,我將會對你發動不死不休的聖戰!不只是我,我的父親,我的後代也是一樣!直至將你乃至一些和你血緣關係的人全部屠殺殆盡!我們薩拉丁家族,不可戰勝!”
此言一出,小贊格威爾立即就把剛準備說出口的話給又咽了回去。
聖戰可不是開玩笑的。
尤其是薩拉丁家族的聖戰。
他們完完全全就是一羣瘋子。
他們說是不死不休,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
父死子替,子死孫替,永無止境。
可以說是充分發揚了愚公移山的精神。
這也是他們贊格威爾魔杖店爲什麼會對尤里·薩拉丁這麼客氣的緣故。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們充其量也就是橫了一些而已,自然不敢惹薩拉丁這羣不要命的。
但林克顯然是不怕的。
聞言他僅僅只是微笑着繼續說道:
“聖戰這個詞被你用的太廉價了。如果不管是什麼衝突都能被冠以聖戰的名義,那聖戰還尤其原本代表的深刻意義嗎?你這樣的用法,會使得聖戰的詞義出現弱化的。
而且,我其實也沒有侮辱你們宗教的意思。
信什麼,不信什麼,完全都是個人自由。
我侮辱的,僅僅只是你這個人罷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尤里·薩拉丁得意的說道,“你其實,就是害怕了不是嗎?害怕我們薩拉丁家族的聖戰!哈!我就知道的,你們都只是一羣外強中乾的廢物而已!”
林克搖了搖頭,他很清楚,再多說下去顯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黑檀木魔杖被其緩緩抽出。
而見狀對面的尤里·薩拉丁也興奮了起來。
動手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他招了招手,邊上的一個女陪侍便恭敬的遞上了一個被施加了無痕伸展咒的寶石匣子。
尤里·薩拉丁探手伸進了匣子裡,從中將那把大到誇張的騎槍給掏了出來。
如此巨大的魔杖,顯然是不適合用於戰鬥的。
不過這在尤里·薩拉丁看來並不算什麼大問題。
因爲,對面的少年人實在是太年輕了。
這樣年紀的少年,怕是還沒從魔法學校裡畢業吧?
那他還怕什麼?
幹就完事了!
他今天丟掉的臉面,必須從林克身上奪回來!
不!
不只是從林克身上!
尤里·薩拉丁又將視線投注到了林克身後的艾米麗和芙蓉身上。
他的怒火,必須要在那兩個美人的身上才能得以釋放!
而且,釋放的時候林克還必須得在現場!
這樣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報復!
尤里·薩拉丁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脣。
他的腦海裡,甚至都已經浮現出了自己勝利過後的畫面!
“見證!薩拉丁的勇氣吧!”
尤里·薩拉丁手持槍尖依然亮起淡藍色魔法靈光的騎槍魔杖,怒吼着朝林克衝了過去。
這一刻,他宛若先祖附體。
在槍尖那一抹魔法靈光的照耀下,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種高潔的氣勢。
他堅信,在這種氣勢下自己無人能敵。
自己也能像自己的先祖那般,將歐洲的強盜敵人們斬於馬下!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嗡——
林克輕輕擡起了手中的黑檀木魔杖。
而伴隨着他的這一動作。
一道無形的壓力場瞬間便籠罩住了尤里·薩拉丁。
尤里·薩拉丁那氣勢非凡的衝鋒動作戛然而止,整個人呆立原地。
那股強橫的壓力無情的擠壓着他體內的每一個內臟,使得他劇痛之下近乎失去了任何力量。
可即便是這樣尤里·薩拉丁也沒有鬆手。
他手中握着的碩大騎槍,依舊直直的指向着林克所在的方向。
這是他作爲薩拉丁後代的驕傲。
“無用,且垂死的掙扎。”
林克搖了搖頭,爲尤里·薩拉丁的行爲作出了自己的評價。
下一刻,一股令人不安的灰黑色霧氣緩緩自林克身周浮現。
這些霧氣就宛若是具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升騰扭曲着,並最終匯聚成了一隻只霧氣大手,撫上了尤里·薩拉丁的騎槍。
“咔吧咔吧咔吧……”
密集的碎裂聲在宴會廳內迴響。
霧氣大手拂過之處,數之不盡的裂紋開始以槍尖爲起點蔓延。
那由贊格威爾魔杖商店凝聚了最高強度合金材料才製成的騎槍魔杖,此刻竟是片片崩碎、瓦解,並化作棉絮一般的灰燼,飛舞在了空氣之中。
最終,霧氣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緩緩纏繞上了尤里·薩拉丁的身體。
尤里·薩拉丁倒是沒有像他的騎槍一般,被腐蝕成漫天的灰燼。
那些灰黑色的霧氣僅僅只是控制住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關節。
而後在林克的信念一動間,尤里·薩拉丁被操控着徹底跪了下來,並慢慢爬行至林克等人的面前,開始用力的磕頭。
他磕的是如此用力。
以至於這種行爲才進行了不到兩分鐘,堅硬光滑的石制地板上便已經出現了一灘血跡。
看着尤里·薩拉丁那一副表情猙獰,額頭青腫不斷溢出鮮血的醜陋模樣,芙蓉害怕的躲到了林克的身後。
而艾米麗眼中閃爍着的,則是純粹的厭惡。
她甚至揮了揮魔杖,直接甩出一股魔力流將尤里·薩拉丁扇飛了出去。
林克眼角含笑,知曉這樣的場面在艾米麗和芙蓉看來屬實是有些過於噁心了。
“你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所以,我原諒你的冒犯。”
林克淡淡說着,而後便牽住了艾米麗的手,帶着一行人緩緩離開。
這一番話語似乎是刺激到了尤里·薩拉丁,頭臉腫脹,渾身是血的他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嘴巴微張,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
可下一刻,從其口中噴涌而出的,卻並非是什麼惡毒的詛咒。
而是一股漆黑的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