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米勒是一個來自英國南部村莊的年輕女巫,她的人生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可以講的。
年幼的時候,她總喜歡跟在姐姐的身後,跟着這個帥氣而喜歡冒險的姐姐一起玩耍,她們特別喜歡去鄰居一個神秘的巫婆家裡。
說是巫婆,但這位老人家其實是村子裡唯一的醫生,據說年輕的時候在大城市當過護士。
長相怪異,離羣索居,喜歡採摘一些古怪的草藥,於是不懂事的小孩都會叫她巫婆。這其實是犯忌諱的,因爲據說女巫會被綁在樹上燒死,但巫婆從來都不計較,還會給她們這些小孩糖果吃。
後來艾米收到了霍格沃茨寄過來的錄取通知書,讓一隻貓頭鷹送來的。
信裡面寫了兩個名字,一個是校長鄧布利多教授,一個是副校長麥格教授。
之所以會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爲艾米拒絕了來自學校的邀請,哪怕這兩位校長連續親自登門拜訪——巫婆竟然真的是女巫,而且打算收她當親授學生。
艾米年少的時候沒有多少主見,帥氣的姐姐幫她分析了大半天。
學校這種名頭,一聽就是集體教學,肯定是比不過一個老女巫親自盡心盡力傳授的。
跟隨老女巫學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學習了好幾個有趣的魔法,學習各種草藥,學習調製魔藥,學習據說是老女巫的獨門治療魔咒。
但可惜,艾米只跟着老女巫學習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她的老師被其他黑巫師殺了,在一個英國北部的黑巫師地下集市。
是的,年僅十二歲的艾米就這樣流落在恐怖的黑巫師地下集市裡,身上只有幾個銅納爾。
如今,艾米已經二十歲了。
爲了保護住自己,這八年來,她的血液裡每時每刻都流淌着充滿毒性的魔藥,別人都叫她黑寡婦,因爲有個強大的巫師打算侵犯她,只是親了一口脖子,就倒地口吐白沫而死。
很遺憾,她沒有成爲老師那樣的治療師,她擅長下毒,爲了活下去。
八年過去了,她甚至已經忘記了父母的模樣,忘記了回家的方向。
她也不敢回去,擔心被人察覺到,以家人的生命威脅她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喜歡別人叫她黑寡婦。
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其實她暗地裡是一個軟弱、茫然、甚至有些懦弱的小女孩。
哪怕她手上已經沾染了好多條人命。
艾米沒有地方去,艾米也從來沒有渴望要去哪裡,艾米只是無助地等着,等着死亡到來的那一天。
終於,這一天到來了!
那個最新流傳於邊緣之地的‘韋斯萊王’。
最開始,艾米是嗤之以鼻的,因爲她幾乎是最早接受到這個人信息的那一波人,從黑巫師們最喜歡的破釜酒吧裡,聽酒吧老闆老湯姆說的。
破釜酒吧可能是黑巫師們能去的最正經的地方了,因此老湯姆的話總是那麼的權威。
別人不知道,她這個常年混跡於邊緣之地的黑寡婦卻清楚得很——老湯姆年輕的時候是個聖徒。
據說當年艾博家族資助了極其多的資源給格林德沃。
這是一個可怕的家族,他們同樣資助魔法部、霍格沃茨學校、黑魔王……
從這樣一個充滿了陰謀詭計的家族裡開始傳播的內容,艾米·彌勒什麼都不會信的。
她只是聽着這個比自己小8歲的男孩的事蹟,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據說韋斯萊王童年的時候跟着父親遊走在邊緣之地,在父親被殺死後,賣給了翻倒巷有名的魔藥大師費因斯當學徒,再後來,幸運地逃離了老師的魔掌拿着錄取通知書進入了霍格沃茨。
小男孩比自己幸運了好多。
而且是那麼的優秀,邊緣之地的人最津津樂道的,就是韋斯萊王被關入阿茲卡班的那段時光,有人說小男孩一天要吃一頭攝魂怪,有人說小男孩坐牢的時候可以隨意走動,攝魂怪不敢管,傲羅們也不敢管。
還有那個黑巫師沒有辦法接觸,卻又很喜歡猜測的魔法部審判會。
據說整個巫師世界最頂尖的人都參與了。
那段時間,大家在報紙裡總是能看到哪家國家的魔法部部長如何評價安東尼·韋斯萊,哪個魔法學校的校長怎麼去解讀安東尼寫的書,哪個大家需要仰望的超級大師,是如何如何的誇他。
艾米很羨慕。
她也會暢想着如果當年自己也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會不會也變成這麼厲害。
一直到……
三米高的火焰猶如世界之牆,安東尼·韋斯萊踏着輕快地腳步從火焰中走了出來。
艾米徹底絕望了。
這是火焰咒嗎?她是會的,魔咒是‘火焰熊熊’,這道魔咒的信息她可是花費了半年熬製的一份魔藥換來的。
可是……
這個魔法怎麼跟自己學的不一樣?
艾米摩挲着滿是傷疤的手背,上面有一道燙傷,正是她曾經施展火焰咒的時候不小心自己給燙到的。
這種帶有魔力的火焰特別的恐怖,哪怕她用了最珍貴的草藥,依然被魔法火焰帶來的傷害狠狠折磨了一整個月,最終還留下了一道疤。
可就在這麼一瞬間,她呆呆地看着這麼一個腳步輕快的少年郎從火焰中走出來,是那麼的優雅,那麼的灑脫,甚至帶有種奇妙的無拘無束的輕快。
少年有着白皙的皮膚,金紅色的半長頭髮,乾淨到好像是清澈天空的淺藍色眼眸子,他看起來很是稚嫩,又莫名的有種極其成熟的滄桑感。
艾米熟悉這種味道,這是一種被世界狠狠傷害過,茫然地熬過無數日子後,麻木到麻痹的傷疤。
他應該不會愛上任何人——艾米心頭裡不知道爲什麼會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安東尼·韋斯萊並沒有像那些人傳言的一樣成爲黑巫師的韋斯萊王。
而是成了一個傲羅,一個黑巫師的死敵。
不,艾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安東尼並不像傲羅,雖然他頂着傲羅的身份,行事風格卻有着一種濃濃的黑巫師的味道。
使用着所有魔法裡最難以掌握的‘變形術’,揮灑自如地殺死一個個黑巫師,眼中沒有傲羅的嫉惡如仇,也沒有黑巫師的殺戮嗜血。
就好像一個死神,順手收割了生命,並習以爲常。
這種人,在邊緣之地,有個不錯的名頭——黑魔王。
他生來就是要成爲我們的王!
艾米仔細地將所有的魔杖擺放整齊,跪在地上,等待着這位‘韋斯萊王’收割走自己的生命。
終於,終於這愚蠢透了的人生要結束了嗎?
那麼……
請讓我對新生的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吧。
艾米輕輕地親吻了安東的鞋子,匍匐在地,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王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前行,艾米·米勒想了想,站了起來,跟隨在王的身後,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做,但她覺得內心有種奇怪的情緒在涌動着,是那樣的澎湃。
在她身後,所有的黑巫師也安靜地跟隨着。
直到他們來到河邊的戰場。
那些之前在甲板上謀劃着什麼的黑巫師們帶領着一些根本不知所以的黑巫師正屠戮着這些巨大怪物。
艾米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她被邀請過,但她拒絕了。
但所有人都在說着這是全所未有的盛宴,是的,國內有名頭的黑巫師都來了。
如果不想被別人以爲自己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哪怕再不願意,她還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了過來。
在邊緣地帶,如果被人以爲是小角色,那簡直是要招惹很多覬覦的目光的。
很多時候根本防不勝防。
後來這些最頂級的黑巫師們開始威脅他們,驅使他們攻打這些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怪物,並許諾事後每人可以得到一枚狼人變身魔藥。
甚至殺死一頭怪物還能多得到一枚。
這可是保命的好寶貝,大家都被這巨大的利益衝昏了頭腦。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爲了狼人變身魔藥,艾米使出了渾身解數,最終卻被髮明瞭‘狼人變身魔藥’的安東尼打敗了。
她隨着安東尼的目光投向這些黑巫師,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奇怪的得意笑容。
果然!
韋斯萊王揮舞着魔杖,將每個人都變成了可怕的野獸,這種魔法簡直是可怕,艾米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魔咒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這是在那個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裡學的?還是在魔法部的傲羅那裡學的?
應該是學校吧?
至少她這八年來打交道過的傲羅裡,根本沒有誰能釋放出這樣的魔咒來。
變成可怕的野獸後,那些怪物開始了大面積的死傷,這讓艾米有些疑惑,王的意圖,似乎是要幫這些黑巫師?
但後來,她發現她錯了。
王再度收回了這種變成可怕野獸的權利,讓所有的黑巫師也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艾米呆呆地看着王,陽光從王的身後灑落,將他的身影染上了金色的邊緣,讓視野中的一切變得模糊了起來。
她癡癡地捨不得挪開目光,看着操控自如的王,只覺得他手中的魔杖跟自己見過的魔杖都不一樣,那彷彿是一根象徵着權柄的權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清晰地聽到了王的一聲嘆息。
有些遺憾的模樣。
於是她的目光緊隨着王的目光向着天空望去,密密麻麻的傲羅乘着飛天掃帚向這邊包圍了過來。
王驅散了所有的變形,魔杖杖尖冒出的霧氣變成了純白色,向着所有的方向蔓延而去。
只是瞬間,艾米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這個魔咒她見識過!
這是全身束縛咒!
邊緣地帶有個實力強大的黑巫師很擅長這個,大家都因此不敢招惹他。
只是……
這個魔咒好像也不是這樣,可以覆蓋整個山谷,遍及如此多的人。
沒有人能給艾米答案,包圍過來的傲羅檢查了這裡後,驚歎地跟着王打着招呼,似乎並不奇怪王能釋放如此強大的魔法。
這讓艾米有些得意,覺得被這樣的人俘虜,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丟臉的事情。
畢竟他是如此的強大,如此淡漠着一張臉,如此揮灑自如。
傲羅們乘坐着飛天掃帚趕往山谷的深處。
接着,那邊爆發了可怕的大戰,好多傲羅都受傷了,好多黑巫師的屍體被擡了出來。
在被送往魔法部接受審判的路上,艾米聽到了傲羅們的談話,據說有一個老傲羅叫老羅納爾多,單槍匹馬地在十幾個頂尖的黑巫師圍攻下,英勇地保護了那株巨大的曼德拉草。
那個老傲羅擡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所有的傲羅都給予了非常熱烈的掌聲。
王似乎跟這個老傲羅關係很好,親自用魔咒給他止住了學,還要親自送他前往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
據說他們保護的那株曼德拉草很重要。
曼德拉草艾米知道,這種可怕的草藥她懂得培育,她以前甚至隨身攜帶着一株,遇到危險的時候只要把它們拔出來,就可以讓對手眩暈倒地,特別的好用。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要怎麼讓曼德拉草活着度過冬天,它們特別容易被凍死。
她之前手上的那一株,就是一次驚險的戰鬥中拔出來,在大冬天裡被凍死的,特別的可惜。
現在市面上這種草藥的價格被炒得特別高,要是她那一株還活着,那絕對可以因此獲得一筆鉅款。
當然,她更希望能聽聽這些傲羅講講關於那位王的。
可惜這些傲羅好像不喜歡談及這個同事,有人開了個頭,大家都會變得面色詭異,甚至有人面色變得蒼白。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們這些黑巫師都被以重罪被關入了阿茲卡班。
艾米他們這些在山谷的人因爲都是被脅迫,以同謀的身份和未造成嚴重影響的前提下,僅僅被判了兩年。
兩年很短,但阿茲卡班很可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座可怕的監獄裡有太多太多的人刑滿釋放後都變得瘋瘋癲癲的。
也不知道爲什麼,艾米反而有了些期待,畢竟,他們正走向王之前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