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朝堂詭異，風雲變幻只在一剎那間。滿殿的文武百官都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言。也在此時，有小太監急匆匆跑來向陽昭帝稟告贏瑾的病情。陽昭帝一拂袖，急匆匆的奔向贏瑾的牀榻邊。
御醫們告訴陽昭帝。“啓稟皇上……六皇子他身子虛虧的太嚴重，即便有白魅也救不了了……可能要給五皇子準備後事了……”
陽昭帝當即撇下滿殿的人，火急火燎的趕到內殿。內殿裡，五皇子贏瑾已經人事不省的躺着了。陽昭帝看到這樣毫無生氣的他，心中一悲，眼淚就洶涌的奔出了。
御醫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上前去招惹陽昭帝。徐有福跟在陽昭帝身邊已經幾十年了。他向御醫們使了使眼色，和他們一併悄悄的退下了。
等他們離開內殿後，陽昭帝也放下了皇帝的身份，往贏瑾病榻前一走。心中悲苦交加，對着昏迷不醒的贏瑾就低聲泣哭起來了。
殿外，徐有福聽到了從內殿裡傳出來的斷斷續續哭泣聲。他和其他的宮人們趕緊將耳朵耷拉下去，假裝沒有聽到哭聲。
本該是喜慶洋洋的一天，因爲瀏陽郡主的花轎被劫，好端端的喜事半途中夭折了。賓客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殷素素和贏琛被傳喚到皇太后的寢宮了。陽昭帝一個人躲起來照顧五皇子。宮中的主子們不高興，奴才們也不敢高興啊。整個皇宮一時間籠罩在凝重的氣氛之中，衆人惶惶不安。
冗長的白日被孤寂的黑夜所取代。徐有福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內殿，小心翼翼的走到陽昭帝身旁，輕聲的勸說着，“皇上，您從今早到現在。滴水未沾，這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啊。皇上您……要不先下去休息下吧，五皇子這裡，老奴幫您照顧着。五皇子若是醒了，老奴一定第一時間裡派人去稟告給皇上。”
陽昭帝眼神倦怠，臉上的神情也是疲憊的。可他還是向徐有福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先退下去吧。瑾兒這裡，朕要守着他！”
徐有福看了一眼病榻上的贏瑾，他臉色蒼白，脣瓣沒有一絲血色，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簡直已經和活死人無差異了。
徐有福心裡想了想，又勸說着，“皇上。五皇子這裡不能沒有您啊。可您要是真的出事了，就沒有人能夠照顧五皇子了……”
大概是這句話說到陽昭帝的心坎裡。陽昭帝終於動了動眼珠，對徐有福道，“讓人給朕泡一壺參茶吧！”
“誒！”徐有福一聽，心下一喜，連忙退下去吩咐小太監們去給陽昭帝泡茶。不多時，熱氣騰騰的參茶就被徐有福端上來了。徐有福剛把泡好的茶送到陽昭帝手裡，牀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贏瑾錦密的長睫動了動，已經輕咳出聲來了。
聽到贏瑾的咳嗽聲，陽昭帝心下一喜，又急匆匆的將手上的那碗參茶塞到徐有福的手裡，緊張的看着贏瑾。“瑾兒！你醒了！快告訴父皇，你身上有哪裡不舒服，父皇這就讓御醫們給你診治。”
贏瑾的眼神起初是有些渙散的。他的目光在陽昭帝的臉上盯了小片刻後才又有了焦距、輕嚅了嚅了蒼白的嘴脣，他虛弱的向陽昭帝笑着。
陽昭帝將這樣的他看在眼裡，耳畔邊又似乎響起御醫們對他說過的話。陽昭帝心下劇痛，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出了一道口子，疼得讓他眼眶一紅，忍不住抱起贏瑾就悲慟的哭出聲來。
“瑾兒，你母妃昏迷不醒，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你父皇我該怎麼辦？瑾兒……”
贏瑾被他輕抱在懷中，眼神黯然，抿着脣不說話。可若是陽昭帝這時候不沉湎在他自己的悲傷之中，他可能就會察覺贏瑾寬袖下兩隻手已經絞在一起了，殷紅的血珠子順着手掌的紋路流下來，滴落在他大紅的喜服上，很快的和喜服交融在一起。
“父皇！”他輕輕的開口說着，“兒臣清楚自己的身體的狀況。兒臣命不久矣了。臨死前，兒臣希望父皇可以再答應兒臣幾件事情……好不好？”
陽昭帝心酸，雙手一用力，緊緊的將他抱在懷中，“瑾兒，你有什麼願望都可以跟父皇說。只要父皇能做到的父皇一定會幫你完成的。”以陽昭帝寵愛贏瑾的程度，莫不要說只是答應他幾個願望了，就是讓他去摘星星摘月亮，陽昭帝恐怕也會真的讓人搬幾張梯子爲贏瑾摘來。
得了陽昭帝肯定的答案，贏瑾清冷的眼底有波瀾轉瞬即逝。
“父皇，等兒臣離世後……父皇你幫兒臣把殷雲嫣扶正吧。他以後就是兒臣的妻子，是五皇子妃，是幫兒臣守寡的女人。”
贏瑾眸子裡快速的劃過一抹奸詐，“父皇，另外你再幫兒臣把殷文弘的官位升起來吧。”
一個殷雲嫣，一個殷文弘。
這兩人得了勢，想來他們是一定不會放過殷素素和贏琛的。
呵呵，就算他不在這世上了，他也要安排兩個人噁心他們。讓他們白頭不能偕老，夫妻不能恩愛。
陽昭帝也不是傻子。贏瑾這兩個請求一提出來，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中對殷素素和贏琛還是有恨的。既然有恨，纔有不甘，纔要報仇。
陽昭帝只在心裡思量了極爲短的片刻，就應下了贏瑾的請求，“瑾兒，你放心。父皇答應你。”雖說瑾兒琛兒都是他的孩子，可也不能怪他這個父皇偏心。實在是這一次瑾兒之所以會出事，那都是被琛兒給害的。
如果琛兒能一早的就交出白魅，瑾兒至於會身子虧耗到藥石無救的地步嗎？
瑾兒這條命，是被琛兒害死的。琛兒該償命的！
陽昭帝再次的妥協本是一件該高興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人世了，贏瑾還是一點都不高興。
他輕仰着頭，目光乞求的看向陽昭帝，聲音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父皇，兒臣想……想讓殷素素陪兒臣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路，可以嗎？”
瑾兒，你剛纔不是還想着要報仇嗎，怎麼現在一轉眼心裡還是把殷素素給惦記上了啊？陽昭帝心裡小小的嘀咕着，一擡頭，對上他黑亮溼漉漉的眼睛，輕輕一怔。
他這個做父皇的還從未見過贏瑾用這樣的眼神乞求他過。心中一軟，再一次的對這個皇子寵縱了一把。夾肝上劃。
“好！”陽昭帝滿口答應，“父皇這就讓人去把殷素素傳召過來。朕讓她陪着你……”走完這最後一程路。
陽昭帝心裡默默的把後半句話補充了。
贏瑾雙眸竟是笑得彎成兩道好看得月牙狀。陽昭帝心裡嘆氣，面上就已經讓徐有福親自去皇太后的寢宮去請殷素素了。
徐有福去了不久就回來了，他爲難的向陽昭帝稟告着，“啓稟皇上，老奴依照您的旨意去了太后那裡。可太后她老人家一聽說了老奴的來意後，就直接告訴老奴說……瀏陽郡主受了很重的傷御醫剛給她敷藥，她剛睡着呢。”意思就是說，皇太后老人家她不讓瀏陽郡主過來。
一聽完徐有福的稟告，陽昭帝雙手負後，又惱怒的在殿中來回不停的走動起來了。再走了幾圈後，他捋了捋鬍鬚，竟是直接對徐有福道，“太后不放人，那朕親自去請！朕就不相信太后還好意思拒絕朕這個兒子的請求！”
說着話，陽昭帝袖子就重重的一甩，起身想要讓人移駕去太后寢宮。贏瑾清冷的說話聲幽幽的在殿中響起，“父皇，算了！兒臣不想再看見殷素素了，父皇你去讓人把殷雲嫣叫過來吧。他是兒臣的妻子，兒臣彌留之際，她該守在兒臣的牀榻邊。”
贏瑾雖是這樣說，可依舊沒有打消陽昭帝心中的決定。陽昭帝腳下的步子一躍，還是想要奔出大殿去將殷素素給揪過來。
徐有福那是剛從皇太后那裡回來，被皇太后狠狠訓斥過一頓的。他太清楚陽昭帝若是此時去皇太后那裡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爲了避免皇上和皇太后鬧起來。徐有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扯着陽昭帝的寬袖，輕聲的說着，“皇上，瀏陽郡主愛憎分明。她不喜歡五皇子也從來沒有給五皇子好臉色過。若是……若是這時候把她招過來，瀏陽郡主脾氣一鬧上來，說不定會把五皇子氣得又……吐血不止呢。”
徐有福的這番話讓陽昭帝醍醐灌頂啊。的確正如徐有福說的那般，這殷素素就是一火爆脾氣的主兒，讓她過來反而會把瑾兒給氣着了。
這樣一想，陽昭帝寬袖一拂，踢了徐有福一腳，命令他道，“去傳殷雲嫣吧！”
徐有福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徐有福就已經又回來了。他這一回來，身後就帶着殷雲嫣了。殷雲嫣惶恐而茫然的被帶進殿內，向陽昭帝還有贏瑾請安。
贏瑾神情淡漠的看着殷雲嫣，輕聲開口又對陽昭帝說着，“父皇，今晚是兒臣和她的洞房花燭夜呢。兒臣想和她單獨呆上一夜。父皇您就先回去休息吧。”
陽昭帝默默的深看了一眼贏瑾，帶着跨越過千山萬水的倦怠，沉重的嘆了口氣。
沒有說話，他默默的帶着徐有福離開了寢殿。他們一走，大殿的門也被帶着闔上了。
大殿裡，不知道從哪裡吹進來的風兒將大殿的帷幔吹的隨風飛舞，讓整個大殿顯得異常的空曠。
殿中，殷雲嫣低垂着頭，忐忑不安的跪着。
病榻上，贏瑾低垂着頭，居高臨下的審視着。
不知靜默了多久。贏瑾才輕擰着眉頭開口說着，“本王已經跟父皇說過了。你以後會是本王的正妃。”
冷冷的一句話，讓忐忑的殷雲嫣迅速的擡眸去看贏瑾，眼底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欣喜。
贏瑾將她臉上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中一嘆，同父異母的兩個姐妹怎麼會差這麼多啊？
清冷的臉上有薄涼的神情爬上來，他冷冷開口對她命令着，“到本王面前來！”
殷雲嫣此刻的心情是無比雀躍，無比驚喜的。果然，該是她的就是她的。這不，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她還是成了五皇子妃了。
她低垂着頭，心情既忐忑又欣喜連連的上前。
等她走到贏瑾的牀榻前，贏瑾將一塊錦帕遞給她。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贏瑾冷漠的回答着，“把用它矇住你的眼睛！”
殷雲嫣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也老老實實的用那塊手帕矇住眼睛。眼前的視線一下子暗了下來，她剛要開口問贏瑾接下來要做什麼。冷不防的，她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覆在她的身上。
那隻手在她身上游移了片刻後，似乎就又移動到胸口處去解衣服的盤扣了。
身子一涼，殷雲嫣便感覺到罩在她身上的衣服被褪下了。她一顆心開始“砰砰”的像小鹿一般亂跳着。心田裡，一股全所未有的喜悅感在全身蔓延着。
五皇子他……需要她！
她心裡狂喜的對自己說着，情不自禁下，她緊張的伸手抓住覆在她脖頸上的那隻冰冷的手，羞澀而激動的表白着，“五皇子，我……我很早很早就喜歡你……”比起邪魅英俊的六皇子，她更喜歡清冷如冰山的贏瑾。
當然，這其中可能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爲贏瑾是皇帝和韻貴妃最爲寵愛的皇子。她若是能嫁給五皇子，前途定不可限量也。
不過，除了這個原因外，她主要還是喜歡他這個人。
“不要說話！”黑暗之中，贏瑾冰冷的語調打斷她說了一半的話。殷雲嫣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便就不敢在說話了。黑暗中，她緊張的握住他冰冷的手想要引領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跋涉。
下一刻，她的手被粗暴的離開。殷雲嫣以爲贏瑾是討厭她的主動，嚇的就不敢再有任何的舉動。黑暗中，她的感官系統變得十分靈敏。
隨着他大手的輕撫，她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粗了。
內心裡一種渴望就這樣被撩/撥而起。她恨不得自己馬上在他懷中化成一團春水。
贏瑾淡漠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畔邊響起，他問，“是不是每個人女人都差不多？”
這樣的問題讓殷雲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羞紅着臉，再次控制不住內心的那種蠢動，摸索着上前一步，想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溫暖贏瑾的心。
“五皇子，雲嫣愛你，雲嫣很早很早就已經想要嫁給你，成爲你的女人了。”蒙着眼睛，她還是癡迷的向贏瑾表達着愛慕之情。
她的突然靠近讓贏瑾微微輕愣了愣，將兩隻手都輕覆在她身上。手下的那種柔滑觸感讓他心尖兒好似被什麼輕撩過。他目光漸漸變得幽深了，兩隻手輕輕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他哆嗦着脣瓣，隔着面紗去緊張的吻她的脣瓣。殷雲嫣緊張的伸手連忙捂住臉上的那條疤痕。贏瑾的吻一路向下，殷雲嫣只覺得自己全身似是着了火一般，整個人都要燒了起來了。她難受的口乾舌燥，急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甘雨來拯救自己。
她感受到贏瑾身體的變化。她想主動的將自己獻上。卻是在此時，贏瑾伸着手輕攬住她的纖腰，輕咬着脣瓣在她耳畔邊動情的呢喃着，“素素……”
天上有一盆冰水潑下來啊！
殷雲嫣全身一冷。
天啊！贏瑾他竟然把她當成了殷素素。
難怪他要讓他蒙上眼睛啊！
這樣的認知讓殷雲嫣腦子驀的就清醒了。她僵硬着身子，內心的喜悅瞬間統統化爲對殷素素的刻苦銘心的恨意。
恥辱、悲憤、怨恨、憎惡……各種複雜的情緒一時間齊齊的涌上心頭。
贏瑾卻是已經又含着她的耳垂輕語着，“素素，你只知道贏琛喜歡你，卻從來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每次看到你站在贏琛身邊笑……我就嫉妒的恨不得想要殺死他，把你從他身邊搶過來……”
殷素素……
殷雲嫣雙眼開始燃起兩小團火苗。她將罩在眼睛上的手帕一掀，瞪着贏瑾。可讓她驚愕的是，她視線裡的贏瑾雙眼渙散的好似已經沒有了焦距，他抱着她，嘴裡依舊輕聲的表達着他的愛意，“素素……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們第一次在殷府見面，贏琛處處護着你，我當時就從贏琛的眼裡看到了他對你的喜歡。我討厭他圍着你獻殷勤的姿態。所以，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強行的中止了贏琛對你獻殷勤。
素素……後來你在宮中彈了《十面埋伏》，你一定不知道我也喜歡那首曲子。可惜我練了很多年，都沒有你彈的好。你說咱們的喜好是相同，這是不是很有趣啊。”
有趣個屁啊！殷雲嫣已經在心裡狂罵了起來。
太噁心了！原來這個冰山皇子一顆心裝的都是殷素素啊。難怪無論她怎麼獻殷勤怎麼撩/撥，贏瑾就從來沒有細看她一回。
殷素素，你個毀了我美好姻緣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素素，沒錯。是我設計讓人劫了你的花轎，也是我派人毀你清白的！可是……我這樣做，只是想告訴你。即使你失了清白，即使你被千萬人所罵，我贏瑾依舊願意娶你。我不是淺薄的男人，我喜歡的不只是你的身子更是你的心。”
贏瑾目光已經變得空洞無比了，他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輕。
殷雲嫣聽到這裡，心裡又是醋海生波了，恨不得現在就奔到殷素素面前，把殷素素直接給殺死了！
“素素……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對你做的那些傷害都只是想讓你清楚的知道，你和贏琛在一起，你們兩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若是能喜歡我……我……我一定會比贏琛對你更好的……只是，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殷雲嫣現在不僅僅是要把殷素素給殺了這麼簡單了。她是恨不得將殷素素挫骨揚灰，然後再讓道士給她作法，讓她永遠不能再重新轉世了。
“素素……你試着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贏瑾說到這裡，身子一僵，整個人突然頹然倒到牀榻上，嘴裡開始不停的吐起白沫子。
殷雲嫣心裡有怒，但見到這般的贏瑾，還是嚇得趕緊尖聲的喚人。陽昭帝第一時間裡衝進內殿，看到贏瑾在不停的口吐白沫，陽昭帝也被嚇的沒有主心骨。
徐有福抓了個太醫進殿。太醫給贏瑾診了脈搏後，不停的搖着頭。
“皇上，五皇子他……他……快油燈枯盡了！”
陽昭帝眼皮一跳，心口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用力的砸過一般，血淋淋的。見他雙脣不停的抖動着，他就覆在他脣邊聽着。他聽到他抖動着脣瓣依舊在說着“素素”的字眼。
陽昭帝心中一怒，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一般衝出了大殿，直奔太后的寢殿而去……
平日裡需要半柱香可以到的路程今日硬是隻用了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陽昭帝衝進皇太后的寢宮，也沒有去向皇太后請安，直奔到殷素素的房間，雙眼瞪大如牛，抓起屋裡也在養傷的殷素素就往回奔。身後，吳嬤嬤的哭喊聲已經在整個寢宮的上空飄蕩開了。
當陽昭帝將殷素素扯來時，一進殿，陽昭帝眼前閃過一道影子，下一刻他就看見徐有福已經跪在他面前，哭的驚天動地，“皇上，五皇子他……他已經走了！”徐有福說完話，深怕陽昭帝出事就緊張的盯着陽昭帝。
殷雲嫣歇斯底里的哭泣聲也震天動地的響起，“夫君！”她邊用手帕拭着眼角，邊用滿是恨意的目光狠狠的剜着殷素素。
殷素素，別以爲你會有好日子可以過。我會用最惡毒的手段玩死你！
陽昭帝只覺得好似被人重重的砸過一般，眼前一黑，他整個人幾乎就要直接栽倒過去。徐有福一瞟見他的異常，趕緊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扶住他。
陽昭帝好不容易的才穩住身形，但喉嚨口涌起一陣濃烈的鐵鉛味，他“噗”得就吐出一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