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裳,外間的事就交給你了!這一仗,我與莫軒一定會挺過去的,若是不能挺過去,你也不用爲我傷心,與莫軒死在一起,我也不冤,不過以後瑤瑤就得託你們照顧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更相信,我花依朵不會死在這小小天花上!你們只管將房間四周全都消毒,明白了嗎?”
看到碧裳點了點頭之後,花依朵也不理會衆人的反應,進房間就將門給關上了,但是花依朵走進去沒多久之後,就將所有窗戶全都打開了,四下裡看房間裡都看得真真切切的。
所有人眼見着這一幕,全都臉帶驚色地不停往後退,反倒是碧裳傻傻地想要靠前,被紅紗一把拉住,挽月將外面的情景都看在眼裡,對着碧裳喚道。
“碧裳,安撫好外面的人,大家也都不用驚慌。我弟弟當年得了天花,最後走了,中間也是我一直在照顧於他,不也沒有傳染上嗎?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吧。”
衆人聽得挽月這般說,當下也不再如之前一般驚慌,全都離得遠遠的,顧着去把昨兒個穿戴過的東西,全都換下拿來燒了。
外間的動靜,花依朵全然不放在心裡,現在她的眼裡只有莫軒一個人,小傢伙現在已經略微清醒了一些,一睜眼看到她便出聲喚道。
“娘娘……”
花依朵一聽得莫軒那軟軟的聲音,當下心裡苦澀無比,強忍着淚將莫軒頭上的汗用帕巾一一拭去,“莫軒乖,娘娘在這裡呢。”
看着莫軒往日那晶亮的眼神,現在充滿了恐懼還有灰敗,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的朝氣,她的心就跟着高高懸了起來,雖然她心裡有把握,只不過總還是擔心着那惟一的萬一。
“娘娘,你……你不要在這裡,會……會傳染你的。”
莫軒年紀雖幼,但是模糊之間了知道自己是得了會傳染的病,一看到花依朵還守在自己身邊,便出言想要叫她離開。
看着莫軒這般懂事,花依朵心裡卻酸澀無比,這樣懂事的孩子,爲何老天要這樣殘忍的苛待於他?“莫軒,你不會有事的,你相信娘娘,娘娘不會被傳染,莫軒也能平平安安的,知道嗎?”
“真的嗎?”莫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依朵,想了半
天,方纔愣愣地說道,“但是娘娘……他們……他們全都躲着莫軒,當初母親死的時候,他們也是那樣躲着母親,是不是……是不是莫軒也會死掉了?娘娘,莫軒怕,莫軒真的好怕……”
莫軒雖然年紀小,但是從來都一副堅強的樣子面對一切,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脆弱地向花依朵示弱,他的聲音帶着顫音,聽在花依朵的耳朵裡卻傷心無比,這個孩子平時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現在一病,方纔顯示出他的柔弱來。
花依朵輕輕地抱着莫軒,拍着他的背柔聲說道,“別害怕,娘娘在呢。只要娘娘在這裡,任何病魔都不能傷到莫軒的。莫軒你想啊,病魔就是大壞蛋,只要莫軒夠堅強,就能將大壞蛋打跑,把他打跑了,莫軒就好了。所以莫軒是不是應該堅強一點呢?”
被她這麼一唬弄,冥莫軒反而真信了幾分,當即點點頭說道,“莫軒聽娘娘的,莫軒一定會很堅強的!”
看着小傢伙那倔強的小模樣,花依朵笑着一吻他的額頭說道,“莫軒這麼厲害,那病魔肯定會被莫軒給打跑的。”
不出三日……
最多三天的時間,花依朵在心裡暗自盤算了一番,從聽到那大夫的斷言之後,她的心裡就已經暗自有了計較,只要有了希望,一切都不再像之前那般無望了,一切定局,三日之後自當會有分曉。
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她更爲在意的是莫軒染病之事,究竟緣起何故?
這天花可不是說傳染就能傳染的,更不可能是莫軒自己生的,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可是半分跡象都沒有,那隻能證明他是受到了傳染纔會這般病重。只是……這傳染的源頭從哪來的?如今王府裡除了莫軒,也沒有其他人染了這個病,就說明這病人不在王府裡。
莫軒染病之事,是有人刻意爲之,還是無心之失?
現在最重要的是莫軒先把病治好,等到她騰出手之後,非把這源頭給揪出來不可!至於大夫的斷言,花依朵心裡倒是有個大膽的猜測。
說不定……以往古代沒有辦法治天花,所以人們只能鋌而走險,大人們直接給健康的孩子們穿上得了天花孩子的衣服,或者是刻意傳染到孩子身上,置之死地而後生!巧的是倒真有孩子能撐得過這傳
染病,安然無事。
想到康熙大帝,不也得過天花,最後也平安活了下來嗎?還開創了一片盛世!
莫軒……
肯定莫軒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能熬過這一劫。
花依朵之所以有這樣的猜測,就是因爲看莫軒的症狀,確實是得了天花,但是卻又有了恢復完好的跡象,他現在之所以這般虛弱,也不過是因爲生病身子虛弱罷了,若是莫軒真能抗過這一劫,對於天花也就有了免疫力,之後這一生一世也不會有這個病了。
“莫軒……沒事的,娘娘陪着你呢。”
思及此,花依朵抱着莫軒,示意他不要害怕,只是現在心思一定,她反而想到,剛剛……好像莫軒提到了他的母親?難道是他的生母?
“莫軒,莫非你見過你的生母不成?”
在花依朵的記憶裡,莫軒的生母亡命之時,莫軒年紀尚小,否則冥墨凡也不會不顧莫軒年紀尚幼,又娶了第二個女人生了瑤瑤。只是照莫軒這麼說的話,他的生母死的時候,他已經能記事了,不是她想像中的尚在襁褓之中,這麼思前想後的一想,花依朵似乎覺得這其中倒有蹊蹺。
“是啊,娘娘。母親長得好漂亮的,母親還帶過莫軒騎馬呢。娘娘……我好想我的母親,但是她走了,她說她去了很遠的地方,去找父王了。”提到這一點,莫軒顯得極爲傷感,耷拉着個小腦袋,滿臉的傷疤。
父王?
花依朵一下就抓住了莫軒話裡的重點,聽莫軒的話,倒是能知道他的生母確實是死了,不過他又提到了父王,他的父王不是冥墨凡嗎?要知道冥墨凡現在可是活得好好的,她又要去哪裡找他?
莫軒將他的生母的事記得如此清楚,那說明他孃親離開之時,他自然是已經能記事了。一連串的問題聯合在一起,花依朵突然就對莫軒的生世起了懷疑,只覺得自己周遭的一切,似都是一個接着一個串在一起的陰謀,而她就被這陰謀席捲在了中心。
思索了半天,最後花依朵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她得知的信息實在太少了,而現在莫軒也終究不過是個孩子,她也不可能在他身上逼問出什麼來,眼下最重要的是莫軒的病,只要能讓他好起來,其他都是不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