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石管家走了進來,聽到他們的談話,淡笑了一下說道:“既然都是衛將軍麾下的猛將,何不一起留下來,郡守大人府上向來清冷,能多些人,也是開心的事。”
這個,恐怕就是石管家帶他們回來這裡,換洗衣裳的一個原因。因爲在好幾年前,陌陽城郡守的夫人辭世,也沒有再續絃,而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免不了冷清許多。
“對啊,能有多點人,讓爹開心一下也好。”着鵝黃色絲綢的人開口說話,他便是陌陽城郡守唯一的兒子,石染。
今日早上衛將軍來到這裡,他便和黎昕打諢在一起,只因兩人年紀相仿,而且談得來。
黎昕只是一名營將,既然都已經這樣子說了,他也不能再說什麼。此次衛將軍拜訪陌陽城郡守,除了應有的禮儀,還要拜託陌陽城郡守爲幾萬大軍準備糧草和衣物、藥物等。在這樣子的環境底下,自然以主人家的喜好爲首。
石染說完,眼神停留在璇璣的身上,問黎昕說道:“你們軍隊裡,怎麼還有女子?”
“只是暫住罷了。”黎昕淡淡的說着,便想往外走去,石染見了,也一同跟上。
石管家見三人都換好衣裳,走上前去,朝着董清牧小作揖,說道:“想必各位軍爺也不會怪罪老夫這個安排吧。”
董清牧搖了搖頭,說道:“你準備女裝是什麼意思?”
石管家微微一笑,裝傻說道:“男子應當着男子衣裳,女子應當着女子衣裳。老夫以爲這位小姐在軍裡頭是因爲沒有女子的衣裳,所以才着軍裝。”
“或者是說,管家你是想給府上添點樂趣?”
董清牧沒有興趣和他打哈哈,直接說道。良子站在一邊,眼神在董清牧和璇璣兩人身上游走,幾乎三個月的時間,他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
“老爺實在寂寥,老夫只是爲老爺早點樂趣罷了,請軍爺見諒。”石管家的神色黯淡了下來,自從郡守夫人辭世後,陌陽城郡守除了在見到自己的兒子時纔會笑一下,他想着要是這會要是多個年輕的女子,起碼氣氛會好上一點。
董清
牧不再說話,點頭表示同意後,石管家就退身離開。
等石管家離開,良子纔看着璇璣說道:“你一直是女子?”
“我總不能半路給變了吧。”璇璣輕聲說道,她並不是有意隱瞞,只是既然身處軍中,那麼自然要以一個最方便的着裝示人。
“可是......”良子內心極爲糾結,好多話想要說,可是真的要說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璇璣,等一會我們也跟着衛將軍做客吧。”董清牧說道。
“董營將,你是不是一直知道璇璣是個女子?”良子並未有坐下來,看着董清牧說道。
董清牧看着他,臉上似笑非笑,點點頭。
良子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侮辱似的,整張臉死灰一片,轉身就走到外面去。
璇璣不懂,只好看着董清牧。良子一直都是帶頭欺負她,她不是聖人,雖說十多年來的奴隸生活,讓她有一點逆來順受,可是也不代表她一點都不記恨良子。
只不過,這個恨不是很深,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就算沒有良子,也會有其他人帶頭欺負她。所以對於良子忽然間奇怪的動作,她並不關心,只是奇怪而已。
“他接受不了你是女子。”董清牧簡單的說着,“既然你是女子,以後他還怎麼欺負你。”
衛將軍做客陌陽城郡府上,宴席安排在客廳裡,不過卻沒有舞姬和歌姬,有的只是淡淡的酒水,已經一些在陌陽城裡的小官們,一切看起來都簡單,卻比在太宰令上的奢靡讓人舒服。
璇璣和良子兩個伙頭兵也能得到席位,衛將軍和參領坐一桌,黎昕和董清牧坐一桌,剩下的自然是璇璣和良子一桌。
這可就苦了良子,從他入座開始,整個身子都僵在那裡,也不知道他難不難受。璇璣爲他倒酒,他木訥地端起來,還沒入喉就灑了一桌,董清牧在邊上看了,差點笑出聲來。
“衛將軍此次到訪,實在是陌陽城的大福,我們先敬將軍一杯。”陌陽城郡守是個五十多歲的人,因爲長期的超勞,頭髮鬍子都已經花白一片,此刻他舉起酒樽
,大家也一同舉起酒樽,要敬衛將軍一杯。
衛將軍也不扭捏,不僅喝了一杯,還敬回大家。
“看到衛將軍已經麾下猛將,個個英姿颯爽,本官看了實在慚愧。如今姜國內外堪憂,本官只能坐守在陌陽城,明明知道外有敵,卻不能披起盔甲,血殺四方。內有奸臣,也不能上奏國君。”陌陽城郡守說着便在那裡搖頭,像是對自己身居要職卻不能幫忙感到痛心。
“如今陌陽城百姓怡然自若,便是郡守最好的見證。”衛將軍簡單的說着,露出難得一見的笑意。
“衛將軍上陣殺敵,需要什麼,儘管和本官已經他們說,能辦得到的,一定盡力而爲。”陌陽城郡守指着席下的其他官職說道,他們都在一邊點頭。
“恕下官多嘴,不知道坐在這邊的嬌嬌,是爲何?”宴席到一半時,有人問道。
於是大家的視線,都在璇璣身上打轉,其實大家都有點奇怪,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衛將軍把眼光投向璇璣,他除了那日在營帳內看到她隔斷自己的長髮以後,就再也沒有在意過這個女娃。
“符郡太宰令府上的舞姬,因爲無處可去,便暫住在這裡。”衛將軍淡淡的說着,忽而想了一下,有續道:“不知道各位,願意看一下她的舞姿?”
此話一出,不僅是董清牧,連黎昕都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衛將軍這般特意是爲了什麼。
“既然是衛將軍的提議,怎能不好。”
璇璣蒼白了一下臉,但是還是順意的跟着丫婢們到後面,換上了舞姬的水袖長裙。
她蒼白着臉,不知道衛將軍是爲何以,但是還是梳理好頭飾和衣裳,端正站起客廳的正中央,脆聲說道:“璇璣在這裡爲大家跳上一段《雲水間》,原本是要多人一起配舞,如今只有璇璣一人,有哪裡不好,還請各位擔待。”
她說完,攏起水袖,朝着上空一甩,柳腰一扭,再收回水袖,朝着左右甩去,腳下的舞步也不曾凌亂一步。
雖然五年的時間不長,但是在彤姐的軟藤條下,這些東西,早刻在她的腦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