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丞相銳利的眼睛在老夫人的臉上掃了一下,隨即失去眼裡的算計,沉聲問道:“那個人最近可沒出亂子吧?”
老夫人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他說的是誰,“他本來就不是老將軍,不過一個替身而已,我們供他吃喝,他不敢不安分。”
“必要的時候還得……”江淮的手在脖子上比了一個殺的手勢,聲音陰冷,“他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讓他壞了我們的計劃。”
對江淮的話,老夫人有些不滿,“你不要動不動就殺人,我可是算半個皈依佛門之人,佛祖不喜歡血腥。”
“哼!”江淮一聲冷哼,不屑的說道:“你現在倒是知道皈依佛門了,不知道是誰處處派人暗殺夜星辰,還將他救命恩人全家都殺了。”
一時被江淮說的啞口無言,嘴脣緊閉,狠狠的瞪着他。
“你不要瞪着我,如今我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半分差錯。”聲音陰冷至極,不給老夫人一點反駁的機會。
屋頂上,一雙銳利的眼透過縫隙看着下面的人,面色鐵黑,雙手緊握,秀眉微皺。莫熙兒憤怒的差點跳下去將屋內的兩個人殺死。
原來劉媽和狗蛋一家盡是她殺的,怪不得夜星辰查了這麼久都沒有下落,誰會想到是自己的母親所爲?
不對,不是他的母親,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她沒想到江淮和江鈺兩個人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甚至還找了一個假的老將軍,實在可恨。
無奈夜星辰居然還對她們心心念念,卻不想他們竟在這裡商討如何殺害夜星辰。
收斂住自己的怒氣,莫熙兒緩緩的將瓦片合上,現在不是跟他們動手的時候,得儘快找到夜星辰。
可是沸城在哪裡?該死的,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對這裡的情形一點都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裡找?
想至此,莫熙兒一點都不敢耽誤,縱身從房頂躍下,消失在黑幕中。
第二日,人潮擁擠的街道中出現了一個戴着斗笠的美貌女子,一身大紅色長裙在陽光底下如一道火光。
纖細的身材緩緩扭動在集市上面,只是戴着斗笠,看不清楚臉頰,想必擁有這般身材的人必定長相俊美。
如此美貌的人兒惹得集市上的人紛紛側目,還有幾個猥瑣的男子想要上前搭訕,卻在看見她身上的佩劍之後紛紛止步。
女子不顧衆人的目光,走到一個馬伕身前,柔聲問道:“大哥,我想去沸城,可否拉我過去?”
那馬伕原本見女子向自己走過來,便有些雀躍,但一聽她是要去沸城,心便沉了下來。
他疑惑的看着女子,“姑娘,沸城離這裡可是得好幾百里路,況且那裡經常有匪徒出沒,還是勸姑娘不要去了。”
女子面露焦色,“大哥,我的親人在沸城那裡正等着與我會和呢,我如今不知道地方,求你帶我去吧!”
隨即從口袋中拿出一錠金子放在馬伕身上,懇求的說道:“大哥,不用擔心銀子,這個只是定金,只要你將我帶到沸城,我在付你兩錠金子。”
“啊?”馬伕的嘴張的老大,忠厚的臉上閃現出天上掉餡餅的衝動。
去沸城的路雖然遠,但是一錠金子遠遠足矣,如今在加兩錠,那可是他辛苦一年都睜不到的
啊。
馬伕終於動容了,忠厚的臉上撇着笑“好叻姑娘,想你一個姑娘家的也不安全,我便帶你一程。”
女子的臉上總算漏出了笑容,柔聲說道:“謝謝大哥。”
暗沉的天色,天上的星星只有那麼幾顆在閃着微薄的星光,突然一陣寒風襲來,將緊閉的窗戶吹的咯吱咯吱響。
一個黑影出現在夜幕之中,從強院跳下,落至院中,聲音輕巧,並沒有因爲跳下來的身子而發出半點響聲。
整個人被黑色衣服緊緊的包裹起來,密不透風,除了那雙閃着精光的眸子,在看不到任何一個地方,就像是融入在黑夜中一般。
冷冽的眼在院中掃了一眼,隨即落在一間緊閉的屋子上,手微擡,招了招,片刻便出現二十幾個跟他一樣裝扮的黑衣人。
行動迅速,落至院後便向着爲首之人指着的地方緩緩逼近,待到了門口之時,爲首之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對着竹筒從門縫中吐出一口煙。
黑暗中的眸子猛然睜開,隨即運起內力,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勢,銳利的眼睛瞥向門口,便又將雙眸緊閉。
突然,一道劍光閃現,在他的頭頂處,身子猛然一番,躲過了那把泛着寒光的劍,順勢擡起腳,將黑衣人踢開,身影一閃,便落在地上。
黑衣人明顯一愣,屋內的人居然沒中迷煙?
夜星辰冰冷的眸子瞧着這二十幾個人,瞬間將這狹小的屋子包圍的密不透風,強大的內力運氣,語氣冰冷似箭:“誰派你們來的?”
這麼有組織有紀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殺手,而是經過專業訓練過得,若不是有人主使,這些人也斷不會跑到這沸城來暗殺自己。
爲首的黑衣人渾身散發着肅殺之氣,冷冷說道:“有人要取你性命,你便拿來就是,哪來那麼多的話?”
夜星辰細眉緊皺,臉上漏出危險的氣息:“就憑你們,還不夠格!”
像是受到了屈辱一般,黑衣人陰鷙着臉,沉聲說道:“那便試試。”
話音剛落,還不容夜星辰多說,數十個人便逼了上來,寒劍狠狠的向着他刺去,因着空間狹小,他無法施展身子,一個閃身躲開刺過來的寒劍,轉身破窗而出。
夜星辰的身影剛落地,黑衣便閃現出來,看見這二十幾個黑衣人,本來就陰沉的臉更加黑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女子,一個男子。
皆是身上散發這陰冷之氣,走到夜星辰面前,聲音清冷:“主子,這些是何人?”
“不知道,留一個活…..”
話還沒有說完,三把寒劍便同時朝着他們的方向刺來,夜星辰等人同時擡腳,踢開寒劍,一個翻身,內力雲在手掌處,猛地朝黑衣人拍去。
被掌風傷到的黑衣人鮮血猛地吐了出來,還不做反應,夜星辰便奪過他手中的劍,狠狠的朝着他的胸口刺了下去,頓時,他便怒瞪雙眼,早已沒氣。
黑衣和另外兩個人動作也不含糊,以一敵三,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夜星辰練武多年,也曾受過幾次暗殺,但今日這一波卻異常強大,不似之前的人,動作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顯些將夜星辰傷到。
越看越是心驚,到底是何人,非要置他於死地?居然追殺到
了沸城中來?
還不容夜星辰多想,一把長劍便又逼了過來,剛要運氣內力,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那把寒劍便狠狠的刺在他胸口之上。
夜星辰一愣,手掌猛地拍向黑衣人,同黑衣人一樣,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主子……”
“主子……”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黑衣看着刺向夜星辰胸口中的劍,心裡便燃氣洶洶怒火,動作越來越迅速,絲毫不給這些人反駁的機會。
不過幾個來回,黑衣人的屍體盡數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個爲首之人,被女子提在手上,黑衣剛準備讓女子叫大夫,斜光突然瞧見黑衣人的動作,猛然大叫:“他要自殺。”
女子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黑衣話音剛落之時,一把捏住黑衣人的下顎,手上用力,黑衣人的下巴便脫臼,從他牙齒底下取出黑色藥丸!
女子猛地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想死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那一巴掌直直的將黑衣人臉上的遮布打掉,臉上印着五道鮮明的掌印,可見女子用力之大。
“好了朱雀,先不要管他,將他關起來,主子要緊。”另外一個神情速冷的男子走上前勸說道。
“快,白虎,給主子止血。”女子本來還想發作,但瞧見夜星辰的胸口鮮血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出,驚慌的叫道。
這個夜晚及其漫長,無論是對等待着的黑衣三個人,還是已經昏迷的夜星辰,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而那個久未出現的夢境,又在夜星辰的腦中閃現出來,零零點點的片段,一點一點的在他腦中拼湊起來,他看到了那個白衣女子。
看到了白衣女子依偎在自己懷中,臉上盡是幸福之色,而他一臉寵溺的對女子說道:“雲珠,跟我去將軍府吧!”
女子笑了笑,只緩緩的答了一個好字。
清晰的記憶如同翻江倒海的出現在他腦中,不斷交織着,不斷重複着,同樣面容的女子神情冷漠,幽怨,那句,“你爲什麼不愛我?”響徹在他的腦海。
俊逸的臉頰上掛滿了汗水,頭不斷的搖着,身上瑟瑟發抖,朱雀走上前在夜星辰額頭前探了探,驚呼:“主子發燒了。”
隨即起身,對正在開藥方的大夫厲聲說道:“他爲何會發燒?你不是說因爲內氣逆轉,才導致昏迷的麼?可他現在發燒是怎麼回事?”
正那筆寫藥方的大夫聽到女子面無表情,聲音陰冷,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瞬間,那道還沒寫完的字便被黑色墨汁劃成了一個黑點。
“夜將軍受了傷,又沒有及時止血,流血過多,導致體內寒氣入侵,發燒是很正常的。”被女子這麼一嚇,大夫說話都顫抖起來。
“朱雀,不要嚇着大夫。”白虎瞧着大夫的情形,搖了搖頭,止住發怒的女子。
然後轉過頭,對着大夫說道:“大夫不好意思,她也是一時情急,還請你務必要治好將軍的傷。”
“一定,一定,我將藥方開好,你們拿去熬了之後給將軍服下便是,過不了明日清晨他的燒便會退掉。”白虎的聲音溫和,不似那個女子,這讓大夫稍稍感到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有勞大夫了。”白虎謙和有理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