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蟎清的火炮技術前期主要得益於孔四貞漢奸老爸孔有德的傑出貢獻,當時孔有德發動吳橋兵變,縱兵爲禍擾亂登萊,明軍集中重兵圍剿時,孔有德率部乘海船出逃遼東,無恥投降建奴,不僅給建奴帶去了大量海船,還帶去了更爲重要的紅夷大炮實物及熟練炮兵,還有鑄炮技術和葡萄牙技師,使得建奴火炮技術突飛猛進,利用劫掠而來的資金原料迅速武裝出了一支在當時相當強大的火炮軍隊。
憑此功勞,孔有德倒是被封爲王,明軍卻喪失了最後的技術優勢,建奴也一舉解決了困擾多年的攻堅難題。以至於到了遼東大戰後期,明軍之中僅有吳三桂部擁有最後的十餘門紅夷大炮,建奴重炮數量卻突破百門,徹底逆轉了火器劣勢。
如果按照原來的歷史發展,吳三桂反清期間,紅夷大炮早已消耗殆盡的吳三桂軍,只能使用沐王府留下的、洪武年間鑄造的超原始火炮作戰,射程短射程近不說,射擊精度更是離譜到了姥姥家,瞄準目標一炮出去,炮彈偏離半里絕對沒問題。也正因爲如此,吳三桂軍反清期間纔拿攻堅戰一籌莫展,蟎清軍隊也得以守住嶽州、武昌、安慶和西安等重要城池,一直拖到吳三桂病死。
和吳三桂軍截然相反的是,三藩大戰期間,蟎清軍隊始終擁有着絕對的火炮優勢,小麻子的西洋老師南懷仁更是前前後後至少爲蟎清鑄造了五百六十六門火炮,幫助蟎清軍隊屠殺漢軍,其中包括紅夷大炮五十三門,利於高原作戰的木殼鐵芯炮和銅質紅夷大炮共一百三十二門,神威將軍炮二百四十門,神功將軍炮八十門,武成永固大將軍炮六十一門。
另外,火器天才戴梓也爲小麻子發明和鑄造了一批原始榴彈炮(威遠將軍炮),幫助蟎清軍隊在守城戰和攻堅戰中佔盡火炮優勢。歷史上,吳三桂病死後被吳三桂軍衆將推舉爲全軍大元帥的吳國貴,就是在貴陽大戰中被這種火炮打死。
但是,盧胖子來到這個時代後,歷史還會向着這樣的方向發展嗎?
當然不會!因爲熟知歷史,爲小麻子鑄炮最多的洋鬼子南懷仁,已經稀裡糊塗的慘死在了盧胖子的走狗手中,到陰間去給野豬皮一家鑄炮去了。而盧胖子回到雲南之後,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技術積累和前期準備,吳三桂軍的鑄炮工作終於進入了最後一環,比這些火炮更先進更兇殘的火炮,也即將問世!
明清時期的鑄炮工藝是非常落後的泥範法,也就是用水和泥製成模具,然後熔鐵傾鑄,層層筍合,一段段鑄成火炮。泥制模具對乾燥要求極高,否則內裡一旦殘存水分,一遇鐵汁就會產生蒸汽,造成炮身出現氣泡蜂窩,極爲容易炸膛,所以模具往要烘乾一月之久,一遇潮溼天氣,就更是要烘上兩三個月時間才能使用。更麻煩的是,一套模具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即告報廢,其鑄炮速度與效率之低,可想而知。
做爲後來人,盧胖子當然看不上這麼原始的鑄造工藝,而是採用了相對十分先進的鐵模鑄炮法,也就是用生鐵鑄成模具,再鑄成內裡中空、兩頭帶管可以進水出水的鐵製內模,然後在外模的內裡塗上兩層漿液,第一層漿液是用細稻殼灰和細沙泥製成的;第二層漿液是用上等極細窯煤調水製成的。然後,兩瓣相合,用鐵箍箍緊、烘熱,節節相續,最後澆鑄金屬熔液鑄炮。
這種鑄炮法最大的好處是尺寸統一,模具無需長時間烘乾還可以反覆使用,鑄炮效率自然大爲提高,而且不會產生氣泡蜂窩,可以延長炮管壽命,降低廢品率,最爲利於大規模鑄造。
作爲改進,化工系高才生出身的盧胖子除了用石灰、電石、純鹼和螢石給生鐵脫硫,增加炮身壽命外,還採取了美國內戰時才發明的內模灌水冷卻法,也就是在鑄炮的時候,不斷往帶管中空的內模內部灌入冷水,使得炮管內層搶先冷卻,熱脹冷縮之下,鐵質密度向炮管內層集中,內層自然硬於外層,炮彈發射時的巨大膛壓也得以分佈在最爲堅硬的炮管內層,可以最大限度延長火炮壽命,同時還可以更進一步減少廢品率,降低鑄炮成本。
七月十六這天,第一門三好牌前裝滑膛炮問世,又經過仔細鏜光和粗粗打磨,十天之後,第一次火炮試射開始,鑑於意義重大,盧胖子不僅邀請了怒勒峰大營主帥吳國貴到場觀摩,還特別從昆明請了吳三桂次子吳應麒和大將高得捷也到場觀摩,讓他們也親眼看看這一年多來自己心血結晶的綻放時刻。
火炮和目標安放好後,盧胖子親自填裝了五斤黑火藥樁實,又裝進一枚十斤重的實心鐵彈,計算好射程調整了射高,點燃長達一丈的引線後快步跑開——盧胖子可是很愛惜自己小命的。片刻後,只見得炮口火光一閃,轟隆一聲巨響,硝煙瀰漫間,炮彈以肉眼無法觀察的速度飛出,準確命中三裡外的土墩,將一人高的土墩擊得粉碎,吳應麒、吳國貴和高得捷等人的歡呼聲也隨之響起。
“好!簡直比西洋來的紅夷大炮還要厲害!打得真準!”
面對着上司們的誇獎,盧胖子肥臉上沒有半點喜色,僅是指揮炮手用綁有溼木的木棍清理炮筒,熄滅火星,重新裝填火藥和引信,末了,盧胖子又拿出一顆特製炮彈,向吳應麒和高得捷等人解釋道:“這顆炮彈是開花炮彈,裡面裝得有硝化棉、雷管和藥捻子引信,吸信可以燃燒西洋表上的五秒鐘時間左右,由炮筒火藥爆炸引燃,擊中目標後爆炸。”
“快,快試給我們看看。”吳應麒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盧胖子點頭,又親手將炮彈裝入炮筒,再次親手點燃引線,片刻後,引線燃盡又是一聲巨響,炮彈凌空飛出,先是擊中第二個人高土墩,然後轟然炸開,將整個土墩炸得粉碎,隨帶着還震斷了周圍的幾顆小樹。見此情景,吳應麒和吳國貴等人難免更是歡聲如雷,又蹦又跳,大叫雲貴軍隊終於有了天下無敵的火器了,老於軍事的高得捷更是一把抱住了盧胖子。
“盧大人!造!造!趕快造他個幾百門出來!”高得捷搖晃着盧胖子,激動難當的大吼大叫道:“回到昆明,我馬上請王爺給你撥銀子,造他個兩三百門這樣的火炮出來,有了這東西,我們平西王府就誰也不怕了!”
“高將軍,這你就滿足了嗎?”盧胖子毫無喜色,反而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高將軍,你留心到沒有,開花炮彈擊中土墩之後,大約隔了西洋表上的兩秒時間才爆炸,這說明我們的開花炮彈失敗了。”
“那你把引線剪斷點不就行了?”高得捷建議道。
“可如果是射擊三裡之外的目標怎麼辦?炮彈還飛在半空之中就爆炸了,又能起什麼作用?”盧胖子臉色嚴厲的反問。
“那,沒有其他辦法解決了?”高得捷反應過來問道。
“有是有,用觸發引信就可以解決。”盧胖子順口回答了一句,又愁眉苦臉的說道:“可是,觸發引信是怎麼做,我根本就不知道,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來怎麼做啊。沒有觸發引信,迫擊炮也造不出來啊。”
“這麼說來,我們也只能把引線儘量延長,等打到目標再爆炸了。”高得捷仔細思索了片刻,很快又展眉說道:“不過也沒關係,我們的開花炮彈比別人厲害,到了戰場上,還是我們佔優勢。”
“優勢還是太不明顯了。”盧胖子還是搖頭,坐在地上沉吟着說道:“高將軍,你們是老軍務了,應該很清楚,這炮彈用來攻城打固定目標還好說,可如果用來打活動的敵人,那除非是正好擊中敵人才有效果,否則落地就浪費了。我們的開花炮彈威力雖大,但無法控制好爆炸時間,敵人吃過一兩次虧,也就會學聰明瞭,看到我們的炮彈落地,不管是不是開花炮彈都會趕快躲開,等爆炸起來,效果也就極其有限了…………。”
看到盧胖子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剛纔還興奮不已的吳應麒和吳國貴也冷靜了下來,吳應麒想了想,上去攙起盧胖子,安慰道:“一峰,你也別太發愁了,能給我父王鑄出這麼好的火炮,造出這麼好的火藥,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和很了不得的功勞了,等回到了昆明,我一定在父王面前給你請功。走,咱們回營裡喝酒去,慶祝我們平西王府的新式火炮試射成功。”
“二王子,我不是發愁,我是在自責。”盧胖子繼續搖頭,沉思着走回火炮旁邊,凝視着自己親手定型並且鑄造的火炮,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答應給王爺,一定要給他造出比紅夷大炮更好更輕的火炮,可是一年多時間過去,現在鑄出來的火炮,只是比西洋的紅夷大炮稍微好一點,壽命長一點,開花炮彈的威力大一點。其他的無論射程、射速、射擊精度都和西洋的紅夷大炮相差無幾,用這樣的火炮去向王爺交差,我對得起王爺不?對得起我們漢人麼?”
聽到盧胖子這番自責的話,吳應麒、吳國貴和高得捷等人難免大爲感動,對盧胖子印象不算太好的吳國貴說道:“盧大人,你千萬不能這麼說,你如果覺得已經做到了這地步了,還對不起王爺,那我們就沒有一個人對得起王爺了。”
“是啊,一峰,你已經很對得起父王,也很對得起我了。”吳應麒也安慰道:“在我們看來,你已經做很好,很了不起了。”
“不夠啊,遠遠不夠啊。”盧胖子搖頭,忽然一掌拍在火炮炮筒上,發泄似的吼道:“我怎麼那麼笨?我明明知道那麼多武器,可爲什麼就是造不出來呢?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把炸藥更好更快的扔到敵人頭上?把炸藥扔到韃子的腦袋上?!”
“一峰,慎言!”高得捷和吳應麒等人都嚇了一大跳,趕緊撲上去捂住盧胖子的嘴東張西望,還好,爲了火炮試射保密,周圍是早就清了場的,除了幾個最爲忠心的平西王府工匠之外,並沒有外人聽到盧胖子的話。高得捷鬆了口氣,趕緊又埋怨道:“一峰,你瘋了?也就是在我們面前了,要是在別人面前你嚷出這樣的話,你的腦袋就不保了!”
“多謝高將軍指點,下官失態了。”反應過來的盧胖子也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向高得捷道謝。
“一峰,以後你給老子注意點!”吳應麒難得罵了盧胖子一句,壓低聲音喝道:“有些話,在心裡說說可以,背底下在我們面前說說也可以,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不光會影響你的腦袋,還會影響我們平西王府。”
“二王子教訓得是,下官以後一定注意。”盧胖子點頭哈腰的連聲道歉。高得捷則又拍着盧胖子的肩膀說道:“好了,一峰,以後注意點就行了。還是那句話,我們平西王府能得到你這樣的天縱奇才,是上天對我們平西王府每一個人的恩賜。有了你這火炮,我們平西王府的腰板就硬多了。好了好了,走吧,我們到大營裡喝酒慶祝去。”
羅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先進技術也不是一天可以造就,盧胖子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無可奈何之下,盧胖子也只好接受高得捷和吳應麒等人的邀請,到吳國貴的中軍大帳中飲酒慶祝,慶祝平西王府的第一門紅夷大炮仿製成功——順帶着看看有沒有機會,再和吳國貴那個越來越漂亮動人的寶貝女兒吳小菟見見面。
下山的路上,盧胖子又順口向吳應麒和高得捷等人問起了新任雲貴總督甘文焜在昆明的情況,問道:“二王子,高將軍,你們剛從昆明過來,甘文焜那個傢伙在昆明的情況如何了?記得他是七月初三從曲靖經過的,沒進城就直接去了昆明,半個多月時間,那個傢伙在昆明都幹了些什麼?”
“還能幹什麼?變着法子和王爺鬥唄。”高得捷順口答道:“到昆明的第一天,姓甘的就命令雲南按察使衙門拿了我們藩府的一個商人,給了王爺一個下馬威。”
“拿了我們王府的商人?用什麼罪名?”盧胖子好奇問道。
“罪名很多,強佔民田強買強賣,私自販運違禁物資,擾亂市場。”高得捷搖頭說道:“不過這些罪名也確實不是捏造的,那個叫王四的藩商仗着我們的庇佑,還有仗着能爲我們弄到一些違禁物資,在昆明確實有點做得過份,罪證確鑿,王爺沒辦法,也只好由他去了。不過到了他按例拜見王爺的時候,王爺也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故意不開中門,讓他走旁門進王府,氣得他拂袖而去。”
“後來這小子大概是怕違了慣例被父王彈劾,就又來了我們王府一趟。”吳應麒接口說道:“當時父王故意又找藉口不見他,讓他又白跑了一趟。結果你說這姓甘的有多狂,第三次拜見的時候,父王終於肯見他了,這個王八羔子又拿捏了起來,找藉口拖延拜見時間,讓我父王白等了許久。後來父王也火了,就又故意向他借了兩杆豹尾槍,然後就說這豹尾槍是親王才能用的,就不還他了。那個王八羔子,就又貼出告示,宣佈代天子免債,凡是拖欠我們平西王府債務的人,都不必還了。”
(注:以上之吳三桂與甘文焜鬥法諸事非虛構,載於《滇事總錄》、《平吳錄》和《清麻祖實錄》等史料。)
“小孩子過家家嘛。”盧胖子大失所望,對吳三桂和甘文焜的這些雞毛蒜皮級的鬥法嗤之以鼻,鄙夷之至——那象盧胖子自己,和每一個敵人鬥都是不拼則矣,一拼就是你死我活的玩命。
“哦,對了,茂遐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吳應麒忽然想起一事,忙又說道:“茂遐先生,上次貴陽的事雖然是怪李本深把戲演急了一些,可你也應該抓緊時間修補一下和甘文焜的關係了,免得真把甘文焜惹急了,對你也不好。”
“多謝二王子帶信,我也是這麼想的。”盧胖子點頭答應,又說道:“等甘文焜從昆明回貴陽的時候,肯定要經過曲靖府,到時候我就設法補救,再想辦法取得他的信任,看看他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辛苦你了,又要替我父王造火器,又要盯着甘文焜,和朝廷虛與委蛇,等將來大功告成,我們平西王府重整雄風,我和父王絕對虧待不了你。”吳應麒十分的滿意又拍了拍盧胖子肩膀,笑道:“不過你用不着太怕他姓甘的,就算把他徹底得罪了,這個曲靖知縣幹不下去,也可以回昆明到我那裡去繼續造火器,等雲南那個府的知府出缺,我馬上給你安排。”
“謝二王子,我也是知道你一定不會不管我,所以上次在貴陽纔敢給甘文焜甩臉色。”盧胖子笑了起來,心說以你小子的直爽粗魯脾氣,到時候拋棄我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不過到了那時候,我在曲靖所在的一切,可就要前功盡棄了。
說話間,盧胖子等人已經回到了吳國貴的中軍大帳,但很可惜的是,從佈置宴席一直到入席飲酒,吳小菟都沒有露面一次,讓盧胖子很是大失所望了一通。而到了酒過三巡的時候,話題自然也就重新轉回紅夷大炮的仿製問題上。
“一峰,你今天試射的這種紅夷大炮,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大量造出來?”高得捷問道:“假如鑄造一百門,需要多少人手?多少時間?多少銀子?”
“如果模具足夠,人手足夠,二十個熟練技工指導操作,一年之內造出一百門絕對沒問題。”盧胖子答道:“至於成本問題,大量製造之後,成本肯定能降下來,只是我在這方面不是很擅長,得等我回城後和陳縣丞慢慢估計覈算。”
“那麻煩你儘管覈算出來,擬一個條陳,讓我們帶回去交給王爺。”高得捷吩咐,又憧憬道:“根據我們的秘密統計,朝廷手裡現在大概總共只有兩百多、三百門不到的紅夷大炮,我們只要能造出一百五十門左右這樣的紅夷大炮,朝廷就絕對不敢對我們平西王府輕舉妄動了。”
“一百五十門?太少了!”吳應麒一揮手,說道:“依我看來,至少得造三百門,和朝廷的紅夷大炮數量差不多,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二王子,我們有那麼多銀子嗎?”吳國貴微笑說道:“三百門紅夷大炮的造價,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忘了我們今年種的八旗福壽膏?”吳應麒反問道:“我們今年可是種了將近十萬畝八旗福壽膏,全部收上來起碼得賣兩三百萬兩銀子,造這麼點火炮算什麼?”
“不見得。”吳國貴比較冷靜,搖頭說道:“八旗福壽膏去年能賣到那麼高的價格,是因爲種得實在太少了,產得也少,今年種得這麼多,價格不被拉下來纔怪。依我看,我們平西王府今年在八旗福壽膏上的收入,能有一百萬兩就可以偷笑了。”
“誰說的?”吳應麒急了,說道:“西洋商人和北方商人這段時間可是瘋了一樣的往我們雲南來,就是等着買八旗福壽膏,價格能拉下來多少?”
“二王子,吳將軍,你們不要爭了。”盧胖子勸解道:“其實下官覺得,紅夷大炮真的用不着造得太多,這玩意太耗鐵了,也太耗火藥了,三百門紅夷大炮就算我們造得起,也養不起,以我看來,一百五十門都不用,造一百門足以。把資金和火藥騰出來,造其他更好的武器。”
“一峰,聽你的口氣,好象很不滿意紅夷大炮?”高得捷非常細心,聽出了盧胖子對紅夷大炮的不滿之意。
“確實如此。”盧胖子點頭,解釋道:“紅夷大炮每發射一次,至少得消耗五斤黑火藥,才能把一枚十斤重的炮彈打出理想射程,這樣的耗費比實在太大,並不適合我們平西王府使用。而且紅夷大炮太過沉重,要想把炮彈打出七八里遠,炮身重量就得超過三千斤!既不適合野戰也不方便運輸,更不適合我們雲貴的地形。所以我認爲,紅夷大炮造上一百門已經綽綽有餘。”
“如果不是考慮到攻堅問題。”盧胖子補充道:“如果不是考慮到紅夷大炮在攻城時的作用,我甚至連三十門都不想造,太浪費!”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武器才最適合我們平西王府?”高得捷嚴肅問道。
“輕便,經濟,威力大。”盧胖子脫口答道:“輕便,是指重量輕和射速快,既能用來攻堅,又可以用來野戰,最大限度遏制敵人的騎兵,否則的話,我們的紅夷大炮還沒開得兩炮,敵人的騎兵就已經衝到了我們的炮陣,我們還打個屁的炮?”
“經濟,是希望這種武器的成本能夠低廉,也能夠方便製造,快速製造,同時消耗的火藥也最少,騰出來的成本用在炸藥上,更好更多的殺傷和消滅敵人,能把好鋼用在刀口上。在這一點上,紅夷大炮就太垃圾了,造價高,消耗的火藥更高,炮管壽命還短得可憐,炮管壽命最長的打不了幾十炮就會報廢,短的甚至只能打十幾炮。”
“威力大,就是火藥的投放量問題。”盧胖子滔滔不絕的說道:“所謂的火器,不管花樣再多,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最終目的都是把火藥扔到敵人頭上爆炸;威力大,其實就是把更多的火藥扔到敵人頭上爆炸。而紅夷大炮的開花炮彈,只能裝藥三斤左右,這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做得最好的程度,也要用上西洋表上的兩三分鐘時間,再用上五斤黑火藥,才能把三斤火藥扔到敵人頭上,計算下來,威力就小得可憐了。”
“所以認爲,以我們平西王府現在的情況。最好的火器,是應該能用最少的成本、最少的發射藥消耗量、以最快的速度、把最多的炸藥扔到敵人腦袋上爆炸!”
盧胖子的這些話術語太多,即便是老軍務吳應麒、高得捷和吳國貴,也是花了許多力氣才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明白之後,高得捷第一個就笑了,說道:“一峰,你這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啊,世上那有那麼便宜的事?既希望這種火器便宜,又要這種火器消耗的火藥少,還要這種火器把最多的炸藥扔到敵人頭上,世上有這樣的神器嗎?”
“應該有吧。”盧胖子皺眉說道:“我之前準備造的迫擊炮,就是其中一種,但是我到現在還沒想出來,到底怎麼去造那個該死的觸發引信!”
“慢慢來吧。”吳國貴安慰道:“我相信,以一峰你的才具,一定能造出你說的那種迫擊炮。”
“這麼說來,我倒有法子。”在場四人最粗豪的吳應麒忽然開口,笑着說道:“把炸藥綁在弓箭上,用弓箭射出去,這樣就又快又省了。”說完,吳應麒自己先被自己開的玩笑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吳國貴和高得捷也一起笑了起來,“二王子,那你可千萬別綁一峰的三好火藥,否則的話,射不了多遠小心炸着你自己。”
“砰!”盧胖子忽然一拍桌子,震得滿桌酒菜亂跳,酒水撒了盧胖子一身。但盧胖子彷彿沒有察覺,只是跳起來吼道:“二王子,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怎麼了?”吳應麒有些傻眼,重複道:“我剛纔說,把炸藥綁在弓箭上射出去,就可以又快又省了。”
“把炸藥綁在弓箭上,用弓箭射出去,這樣就又快又省了?”盧胖子喃喃複述,身體一動不動,彷彿癡呆了一般。
“一峰,你不會真打算這麼幹吧?”吳應麒更是傻眼,趕緊說道:“這事可開不得玩笑,你的三好炸藥威力太大了,弓箭上炸藥綁多了射不遠,會炸着自己人。”
說罷,吳應麒又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與其這麼做,還不如讓人長上翅膀,飛到天上,直接往敵人腦袋上扔炸藥。”
“還不如讓人長上翅膀,飛到天上,直接往敵人腦袋上扔炸藥?”盧胖子身體又是一震,喃喃說道:“我怎麼這麼傻?稀硫酸加上廢鐵,不就產生氫氣了?”
“一峰,你怎麼了?”吳應麒擔心的伸手在盧胖子面前搖晃,生怕自己最得意的手下這麼就傻了。
“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盧胖子忽然一聲狂吼,一把掀翻酒桌,撲上來一把抱住吳應麒,哈哈大笑道:“二王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知道該怎麼造最好的火器了!二王子,多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差點就把這些武器給忘了!”
“你,你打算造什麼樣的火器?”吳應麒掙扎着問道。
“我要造集束火箭炮!造就象一窩蜂和火龍出水那樣的集束火箭炮!”盧胖子大吼道:“以現在的技術,造出造價超級便宜的原始火箭絕對沒問題!我要用火箭,用原始導彈,把炸藥扔到野豬皮頭上!我還要造飛艇,讓我們平西王府的將士飛到天上,從天上直接把炸藥扔到野豬皮頭上!炸死那幫狗日的野豬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