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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累死我了。”直到快到傍晚,盧胖子纔回到少林寺給自己們三人提供的香房,進門一看肖二郎已經在牀上睡熟,傷口也停止了流血,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的盧胖子馬上半躺在椅子上,歪着頭,腆着腿,張着腿,象一攤爛泥又象一頭死豬一樣躺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呻吟,“累死我了,累死了,渴死了,嗓子都快冒煙了,腦袋也快炸開了,簡直太累了。”
呻吟着,盧胖子習慣性的用眼角去瞟坐在香房一角的尚婉欹,卻見尚婉欹面無表情,在那裡一動不動,就象沒聽到盧胖子的奄奄一息呻吟一樣,充耳不聞,視若無睹。盧胖子心中有氣,忍不住問道:“小郡主,我累得連動都動不了,渴得嗓子都快冒煙,你就不能給我倒杯茶嗎?” шшш ¸ttkan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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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茶?自己不會倒?”尚婉欹終於開口,還是一貫冰冷的語氣。
“可我累成這樣,連手都擡不起來了,你就不能給我倒一杯?”盧胖子厚着臉皮要求道。
“既然你累得連手都擡不起來了,那你怎麼還能走回來?回來了還有力氣哼哼?”尚婉欹半眯着大眼睛,斜瞟着盧胖子,慢悠悠的說道:“當然了,如果你是被人揹回來的,被人擡回來的,那我可以考慮照顧一下你。可是你現在有手有腳,有力氣走路還有力氣說話,所以那就抱歉了。”
“死丫頭,真是個沒良心的貨。”盧胖子憤怒的大罵一句——當然是在肚子裡,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站了起來,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碗涼茶喝下去,一連喝了三碗,這才覺得嗓子好過一些,嚴重缺水的腦子也感覺舒服了一點。有氣無力的坐在一旁又休息了許久,盧胖子這才隨口向尚婉欹問道:“小郡主,剛纔你在香房裡,有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
“那麼多人吵成那樣,我能聽不到嗎?”尚婉欹反問。
“那你就不問問外面發生了什麼?”盧胖子疑惑問道:“剛纔守在外面的大師們都說了,你既沒出過門,也沒和他們說一句話。就算你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和他們說話,現在我回來了,你也不問問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爲什麼要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尚婉欹冷冷的繼續反問。
面對這個答案,盧胖子張口結舌,半晌才苦笑說道:“小郡主,下官說一句冒昧的話你可別生氣,你那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外面那麼大動靜,又是打又是殺,你就沒有半點好奇,沒有半點擔心?你就不怕遇到危險?”
“第一,我對和我無關的事從不感興趣。”尚婉欹神情還是異常冰冷,“第二,就算遇到危險又怎麼樣?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危險來了無法反抗,也沒法子逃走,與其浪費時間去擔心害怕,倒不如不去管他,大不了一死而已。”
“你還真看得開。”盧胖子苦笑,拿尚婉欹的冷漠個性簡直束手無策。稍一盤算後,盧胖子又說道:“算了,我還是告訴你一點吧,外面的情況確實有點不妙,小郡主你的真正身份也已經被少林寺的人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一定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嗯。”尚婉欹這次回答得更是簡單。
小丫頭還是冷靜成這樣,盧胖子徹底無語了,只好乖乖閉上嘴不再浪費口水。過了片刻後。尚婉欹忽然又說道:“兩件事,我想去大雄寶殿給佛祖上香,再要一個香房休息。”
“也是,肖二郎身上有傷,我們和他住在一起,是會打擾到他休息。”盧胖子點頭如雞啄米,傻乎乎的說道:“我這就去請智恆大師再給我們一個房間,我和你住到新房間去,這裡留給肖二郎一個人休息。”
尚婉欹終於臉紅了,惡狠狠剜一眼盧胖子,低聲罵道:“不要臉!”
盧胖子笑了起來,出去和少林寺僧衆交涉了幾句後,很快就回來笑道:“小郡主,沒問題了,大師們答應把隔壁的香房也借給我們小夫妻用,也同意了讓你帶大雄寶殿去上香。”
尚婉欹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出房,經過盧胖子身邊的時候,尚婉欹忽然擡起小腳,往盧胖子的肥腳背上狠狠跺了一腳,疼得盧胖子殺豬一樣慘叫,尚婉欹又紅着臉罵了一句,“下次再胡說八道,老孃踩斷你的兩條豬腿!”然後才又大步出房。盧胖子捂着腳壞笑幾聲,請了門外的小和尚幫忙照看肖二郎,趕緊追了上去。
在智通方丈和陳近南派來的天地會好手暗中監視下,盧胖子陪着尚婉欹一路來到莆田少林寺的大雄寶殿,寺裡的部分僧人正在殿中唸經打座,尚婉欹也不說話,點上三柱香就直接到佛像面前虔誠跪倒,合掌拜佛,閉上美目默默唸誦,也不知道是在念經還是在祈禱什麼。而接受過二十一世紀現代化教育洗腦的盧胖子雖不信佛,但爲了應景,便也是點上三柱香,老實老實的跪倒在尚婉欹旁邊,小聲禱告。
“佛祖在上。”盧胖子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尚婉欹聽到,“我盧一峰奉命保護尚婉欹小郡主進京,路途險惡,請佛祖保佑我們在剩下的路程上順順利利,一帆風順,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了。還有,小郡主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的不愛說話,蠻橫任性又老想着要出家,可是心腸還算不錯,請佛祖你也順便保佑一下她平平安安,還有保佑她找到一個象我盧一峰這麼好的男人託付終身,這樣她下半輩子纔會幸福……。”
“你要是再在佛祖面前胡說八道一句,我就一腳把你踢出大殿去!”尚婉欹忍無可忍,終於紅着臉咬牙切齒的低聲哼哼起來。
“你要是敢,那就來吧。”料定尚婉欹臉皮薄不敢在人羣收拾自己的盧胖子嘿嘿一笑,毫不理會,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胡說八道低聲禱告。這時,身後又有腳步聲音傳來,盧胖子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正是方德與苗翠花夫妻,也是跪到佛祖面前上香禱告,但他們那個傻乎乎的兒子方世玉卻難得的不在身邊。
“佛祖在上,請保佑我們的小兒子方世玉平平安安,多福多壽。”因爲捱得比較近的緣故,盧胖子也恰好聽到了方德的禱告,“還有,請佛祖一定要保佑世玉早些開啓心竅,千萬不要再這麼傻下去了,保佑他在這少林寺中學好武藝,學好做人……。”
“方大俠,苗女俠。”盧胖子也是忍不住低聲插嘴道:“恕在下直言,你們如果再把方少俠這麼寵溺下去,再把他關在你們事先給他畫好的圈子裡,他不僅十有八九還會這麼傻下去,恐怕將來遲早還要闖出大禍。”
“死胖子,你說什麼?”苗翠花是什麼人,聽到盧胖子這話,那有不柳眉倒豎之理?
“這裡是少林寺的大殿,說話不便。”盧胖子低聲說道:“方大俠與苗女俠如果想知道原因,請到殿外說話如何?”
“好,走。”苗翠花沉着臉答應,站起來就往外走,方德怕老婆闖禍,也是趕緊跟上。
“婉欹,你在這裡等等我,我一會來接你回房。”盧胖子低聲向尚婉欹說道。見尚婉欹閉着眼睛不答應也不拒絕,連話都難得對自己說一句,盧胖子只得聳了聳肩膀,也是起身出殿。
出了大雄寶殿,方德與苗翠花夫妻早在臺階一旁站定等候。見盧胖子從臺階上下來,年過七旬的方德人老成精還好點,脾氣出了名不好的苗翠花乾脆就殺氣騰騰了。而盧胖子也不害怕,搶在苗翠花說話之前說道:“苗女俠,在下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在你動手之前,在下想問你們一句,方少俠長這麼大了,有離開過你們身邊一次嗎?”
“你問這幹什麼?那孩子那麼淘氣和愛打架,我們敢放他單獨離開身邊嗎?”苗翠花怒氣衝衝的反問道。
“這不就對了?”盧胖子一聳肩膀,說道:“方少俠從小就沒離開過你們的身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星星不給月亮,要月亮不給太陽,想不養出嬌慣脾氣也不行。這樣的孩子就好象是家裡花池裡種的鮮花,看上去倒是漂亮了,可是到了野外,經得起風吹雨打嗎?經得起狂風暴雨的考驗嗎?”
“誰說我家世玉經不起考驗了?”苗翠花憤怒的說道:“這次來少林寺,少林寺的大師們和陳近南陳先生都考過他的功夫,誰都對他讚不絕口!”
“苗女俠,我說的不是這樣的考驗。再說了,方少俠的武藝雖然不錯,可是到了千軍萬馬的生死戰場之上,又能起到多少作用?”盧胖子哭笑不得,只好轉向比較理智的方德說道:“方大俠,你德高望重,經過的事也多,我想你也非常清楚吧,如果你們再把方少俠這麼放任寵溺下去,將來能成大器嗎?”
方德拉住苗翠花不說話,沉默片刻後,方德終於開口說道:“盧大人所言極是,世玉變成現在這樣,確實與我們夫妻的過份寵溺有着很大關係,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我才決定讓世玉來少林寺學習武藝,增長見識。”
“方大俠,你讓方少俠來少林寺,確實是一個辦法,但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盧胖子振振有辭的說道:“方大俠,不知你有沒有聽過秦朝第一個宰相李斯的故事?李丞相原本是一個縣裡的小吏,管着糧倉,日子過得雖然不算太好,可也相當富足,起碼衣食無憂,有一天他上茅廁,茅廁裡又瘦又小的老鼠看到他就跑,而他回到糧倉之後,看到又肥又大的老鼠在糧倉裡吃着上好的糧食,見到人來都不肯跑。看到這點,李丞相就從中間悟出了一個道理,也憑着這個道理,從一個管倉庫的小吏,搖身一變成爲大秦宰相——方大俠,你知道是什麼道理嗎?”
“什麼道理?”只是勉強識字的方德讀書不多,還真沒聽過這個故事。
“就象老鼠一樣,人一定要呆對地方。”盧胖子緩緩說道:“一個人有沒有出息,就如同老鼠一樣,決定於自己所處的環境。人象老鼠一樣呆在茅廁裡,就只能吃些最骯髒的東西,又瘦又小;人如果象老鼠一樣呆在又寬又大遍地都是糧食的糧倉裡,就可以過得十分舒坦,長得又肥又大。李丞相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毅然辭去了在縣城裡管糧倉的肥差,到秦國的首都咸陽去做了一個門客,不僅增長了見識擴大了眼界,還憑藉着自身的努力與才幹,成爲始皇帝的第一個宰相,也成爲我們華夏的第一個宰相——方大俠,苗女俠,現在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盧胖子說的這個故事通俗易懂,聽完之後,不僅方德陷入了沉思,苗翠花臉上的怒氣也有些消退,開始設身處地的爲愛子考慮起來。盧胖子察言觀色,又誠懇的說道:“方大俠,苗女俠,你們把方少俠送到少林寺中學習武藝,初衷是很好的,既讓他學了武藝,也增長了見識。可是,少林寺對方少俠來說實在是太小了,他能學到的東西實在有限,等於只是給方少俠換了一個大一點的鳥籠子。你們如果真是爲了方少俠好,想要望子成龍,那就不要再把他關在鳥籠子裡,不管這個鳥籠子有多大,他都永遠成了不龍!”
“那麼盧大人認爲,我們應該把世玉送去那裡學習呢?”方德情不自禁的問道。苗翠花也點了點頭,開始接受盧胖子提出的道理。
“讓他跟我走!”盧胖子毫不猶豫的說道:“不是在下狂妄,無論學問見識,天文地理,在這個世上能夠超過我的人還沒幾個!我可以一邊帶着方少俠遊歷天下增長見識,一邊教他天文地理,詩詞歌賦,奧數理化,讓他成爲一個能夠獨擋一面的將帥之才,而不是一個只會鄉下打羣架好勇鬥狠的小混混!”
“呵呵,呵呵呵呵……。”盧胖子的話還沒說完,苗翠花就已經冷笑起來,冷笑說道:“讓我家世玉跟你走,跟你學,讓世玉變成你這樣的大漢奸吳三桂走狗?”
“我如果真是大漢奸,是吳三桂走狗?那陳總舵主他們怎麼不殺了我?”盧胖子微笑反問道:“陳總舵主和方丈大師他們,爲什麼還允許我在少林寺內隨意走動?爲什麼還命令你們不得隨意傷害於我?”
“這……。”苗翠花語塞,半晌才惡狠狠的說道:“天知道陳總舵主他們怎麼想的,說不定要不了多久,陳總舵主就會下令把你千刀萬剮,到了那時候,我一定親自操刀,剮了你這個狗漢奸!”
“到那時候再說吧。”盧胖子聳聳肩膀,滿臉的不以爲然。
“盧大人,盧大人。”恰在此時,幾個年輕的俗家弟子衝了過來,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叫道:“盧大人,方丈大師和陳師傅他們請你去一下。”
“爹,娘,你們怎麼也在這裡?”俗家弟子中跳出方世玉,衝上來一把拉住方德的袖子激動說道:“爹,娘,這位盧大人實在太厲害了,他給師傅的新火藥,比原來的老火藥威力大太多了,磨盤那麼大的石頭,都被炸了飛了起來。”
“已經搞出來了?”盧胖子暗暗奇怪,雖然自己給陳近南的新式黑火藥配方其實只是改變一下硝硫炭比例,用最佳比例讓黑火藥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只要有原材料,搞出來十分容易,可是方世玉說陳近南等人已經進行了試驗,自己怎麼沒有聽到爆炸聲?
疑惑之下,盧胖子忙隨着方世玉等俗家弟子一路來到南少林的後院門外,又鑽進樹林,被領到樹林中的一個地道入口處,再進到地道之中後,盧胖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莆田少林寺的後山之中,竟然有隻一個依託天然溶洞修建的大型地下室,陳近南等人在山洞之中試驗,外面的人自然聽不到爆炸聲音——不過山洞裡的人肯定就慘了,至少盧胖子進洞之後,就看到好幾個不斷在揉耳朵的天地會會衆。
進到山洞的最寬闊處,兩個爆炸現場立時出現在了盧胖子面前,一個爆炸點只是有些磚石碎屑,還有一塊稍微受損的大青石板;另一個爆炸點則完全不同了,不僅爆炸痕跡要大上許多,用來測試爆炸威力的大石頭也飛出十來步遠,還從中間斷成了兩半。而陳近南則站在兩個爆炸現場之間,滿面笑容的向盧胖子拱手說道:“多謝盧大人指點,正如你所說的一樣,在下按照你提供的配方配製的新式火藥,威力確實要強過原來的火藥許多。”
“陳總舵主不必客氣。”化工系高材生出身的盧胖子隨口客氣一句,又隨手抓起智恆大師滿面笑容送到面前的新式火藥,只看得一眼,盧胖子就瞪大了眼睛,大叫道:“陳總舵主,你們的火藥顆粒怎麼沒過篩,還這麼大小不一,這樣很影響爆炸威力,難道你們不知道?”
“怎麼?還要過篩?”陳近南大吃一驚,忙過來向盧胖子請教。
“當然要過篩了,顆粒不均勻,爆炸威力就會受影響。”盧胖子苦笑,只得趕緊又教給陳近南黑火藥的過篩和拋光方法,要求陳近南一定要讓黑火藥的顆粒均勻,陳近南不敢怠慢,趕緊拿來紙筆仔細記下,向盧胖子再三拜謝。
“還有,陳總舵主,你們臺灣軍隊配置火藥時,硝石和硫磺是從那裡來?”講解完了火藥顆粒的製取方法後,盧胖子又隨口問起火藥的原材料來源。
“硫磺好辦,我們臺灣和扶桑有很多貿易往來,扶桑的溫泉又很多,我們可以很容易就買到硫磺。”陳近南如實答道:“硝石就麻煩了,主要是從陳年牆土中收集,還有就是到深山老林中挖硝土。也有從海外進口的,但硝石價格實在太高,我們也買不起多少。”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盧胖子苦笑,心說不管怎麼樣,臺灣的軍隊都是堅定反清復明最堅定的軍隊,我幫他們也是幫我自己。於是,盧胖子又只好說道:“陳總舵主,其實還有一個土辦法可以製取硝土,雖然髒點臭點,但是這個辦法對你們臺灣軍隊來說,就有一個穩定大量的硝石來源了。”
“請盧先生指教!”陳近南大喜過望,趕緊又提起紙筆。盧胖子看看左右,陳近南立時醒悟過來,忙招呼道:“盧先生,這裡的環境太糟糕,我們還是方丈的禪房裡去說吧。”
“好的。”盧胖子點頭,又轉向方德和苗翠花一家微笑說道:“方大俠,苗女俠,還有方少俠,你們有沒有興趣一起來聽聽?”
“好啊!”方世玉當然是迫不及待的一口答應。方德和苗翠花則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終於還是點頭同意。
當下,盧胖子在陳近南和智通、智恆兩位大師的引領下,和方世玉一家重新回到少林寺後院的方丈禪室之中,坐定之後,陳近南和智通方丈先向盧胖子謝了罪,就之前對盧胖子的懷疑與無禮舉動表示了道歉,盧胖子自然是無比虛僞表示絕不在意。末了,盧胖子這才向陳近南介紹起廁所陳土製取土硝和土硝提純的法子,而花費了許多口水詳細介紹完了每一個廁土製硝的細節之後,陳近南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太不可思議了。”陳近南連連搖頭,嘆氣說道:“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想到廁所的糞土之中,竟然就藏着如此昂貴的硝石,如果不是盧先生你剛纔已經證明了你不會欺騙陳某,陳某真的說什麼都不敢相信。”
“這個法子在洋人那邊已經很普遍了,只是洋人故意不告訴我們中國人而已。”盧胖子輕描淡寫的說道:“萬里之外英吉利三島上,英國國王都已經任命廁所官,專門負責收集廁土製硝,用來供給軍隊爲了使用。爲了保證硝石來源,那個國家的國王還專門頒佈了一條法律,不準使用泥土之外的材料鋪墊茅廁土地。”
“還有這樣的事?”陳近南驚奇問道。見盧胖子認真點頭,陳近南這才又搖頭嘆道:“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盧大人指點,陳某那能想得到如此神奇的制硝方法?”
盧胖子得意的瞟了一眼旁邊的滿臉驚奇崇拜神情的方世玉,想了想又賣弄道:“陳總舵主,你們臺灣買得到南洋產的橡膠原汁吧?”
“買得到,怎麼?”陳近南答道。
“我在研究洋人學問的時候,還發明瞭一種武器,起名叫做莫洛托夫雞尾酒。”盧胖子也不臉紅,恬不知恥的說道:“這種武器在陸戰中用處不大,但是海戰之中,尤其是在近船戰中十分適用,十來個水手投彈,就可以很容易燒燬韃子水師的一條戰船。如果陳總舵主需要,我可以也教給你,讓你們臺灣的水師在海戰中給韃子的漢奸水師一個大大的驚喜!”
“盧大人,你是上天賜給我們大明臺灣軍隊的軍神!”已經完全被盧胖子折服的陳近南狂喜,趕緊一把拉住盧胖子的手,懇求道:“盧大人,請你快教我,快!”
“其實這種武器很簡單,材料也十分容易弄到。”盧胖子再次賣弄起來,把幾百年後才發明的莫洛托夫雞尾酒燃燒彈交給了陳近南——只是把粘稠劑改成了橡膠原汁,陳近南又詳細記下每一個細節,期間還不斷的大呼小叫,對盧胖子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盧大人,你不要回雲南了好不好?”放下毛筆之後,陳近南一把拉住盧胖子的肥手,懇求道:“你隨我去臺灣,我向延平王爺舉薦,請王爺一定重用於你!”
“多謝陳總舵主的美意,但下官有一些不便說出口的原因,實在無法答應。”盧胖子堅決搖頭——臺灣軍隊的內訌情況十分嚴重,遠不如名聲奇臭但十分團結的吳三桂軍隊,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盧胖子可不想去臺灣死在自己人手上。
“哦,是嗎?”陳近南滿臉失望。盧胖子心下不忍,只得又說道:“不過陳總舵主請放心,我們走的雖然不是一條路,但殊途同歸,我們的目的都是反清復明,驅逐韃虜,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在反清戰場上重新見面,攜手滅清,反清復明!”
“好,這點我相信。”陳近南嚴肅說道:“盧大人,雖然已經說過一遍了,但在下還是要爲之前對你的猜忌與提防再次道歉,希望盧大人你能夠原諒。”
“陳總舵主不必客氣,韃子殘暴,漢奸肆虐,你是得小心防範。”盧胖子謙虛一句,趕緊又轉向方德和苗翠花夫妻問道:“方大俠,苗女俠,現在你們可以相信我真不是漢奸了吧?”
“盧大人,草民無禮,向你道歉。”方德離席下拜,苗翠花也拉着方世玉給盧胖子行禮,誠懇說道:“盧大人,真是對不住,我們不明是非,不辨敵我,多有冒犯,還請你多多原諒。”
“小事一樁,方大俠和苗女俠都不必客氣。”盧胖子虛情假意的謙虛一句,又問道:“那麼之前我對你們說的事,你們現在覺得如何?老實說,我其實第一眼看到方少俠就十分欣賞,覺得他是一位可造之才,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把我的生平所學,都傳授給他,盡力把他打造成才。”
“這個……。”雖然方德和苗翠花夫妻都已經相信了盧胖子,可是要把傻兒子交給盧胖子當學生,疼愛兒子的方德和苗翠花夫妻還是有些猶豫——當然了,如果方德和苗翠花知道盧胖子其實只是想把他們的寶貝兒子方世玉騙過去當打手兼盾牌,那麼一定會馬上把盧胖子給撕成碎片的。
“方少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京城和雲南玩玩?”見方德夫妻猶豫,盧胖子便直接對方世玉灌起了迷魂湯,微笑說道:“如果你和我一起走,那麼我不僅會教你許多好玩的東西,還可以找江湖上的高手傳授給你更多更好的武功,甚至還可以帶你去北少林玩一玩,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願意。”早就盼望着離開父母身邊的自由自在的方世玉連聲答應,又說道:“還有,盧大人,你上次答應我的烤乳豬,你忘了沒有?我這幾天天天吃素,嘴裡早就淡出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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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忘記。”盧胖子大笑,說道:“說實話,其實才吃了兩頓素齋,我嘴裡也快淡出鳥來了,也想好好吃一頓大魚大肉。”
“盧大人,關於這一點。”方德趕緊拉住兒子,懇求道:“讓我們夫妻再考慮一晚上好嗎?反正你今天是肯定不離開少林寺,我們明天給你答覆如何?”
盧胖子笑笑,點頭答應。那邊陳近南先是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又站起來微笑說道:“那方大俠和苗女俠你們考慮吧,我倒是覺得盧先生這是一番好意,盧先生學究天人,世玉跟在他的身邊,肯定會受益良多,至少要比跟我學強得多。唉,世玉跟我最多也就是學點武藝,可是到了千軍萬馬的生死戰場之上,再高的武藝,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啊。”
“陳總舵主指點得是,我們夫妻會認真考慮的。”方德點頭,鄭重答應。
“那好,今晚上你們考慮吧。”陳近南拱手說道:“盧大人,在下還要去處理傅弘烈等人的屍體,今天的晚飯就沒辦法陪你用了,等明天吧,明天陳某再向你多多討教。”
“處理傅弘烈的屍體?”盧胖子忽然靈機一動,說道:“且慢,陳總舵主,我在泉州府聽說,現在的福建水師提督就是那個背叛延平王爺的狗漢奸施琅。傅弘烈這幫漢奸的屍體與其白白掩埋,不如拿來利用一下,讓施琅那個狗漢奸背口大黑鍋?”
“這倒是個好主意,具體怎麼辦?”陳近南大喜問道。
“讓我想想。”盧胖子正要開動缺德得盡是壞水的肥腦袋,卻猛然瞟見房外天色已然全黑,趕緊跳起來往外衝,“不好,天已經這麼晚了!這事慢慢再說,我把一個人忘了,以那個小丫頭的倔強脾氣,肯定還在大雄寶殿裡跪着等我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