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
李暮想了想，打開聊天頁面。
然後翻找起WiFi列表。
今晚的對話，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急躁。
一次次的成功，讓他步伐越邁越大。
毫無基礎，便敢放出豪言，15年搞出無人機。
這需要花費多少的資金和人力。
“不是不能搞，但是不能硬搞。”李暮暗暗警醒自己。
哪怕他已經有意壓制，但知道了無人機厲害的上面，依舊投入了大量的資源。
而這些投入，在短期內是看不到回報的。
“纔剛剛闊一些，還是要省着點，把錢和資源都用在更需要的地方。”李暮心中開始計劃。
比如，解決電力問題。
夏國現在依舊是一個極度缺電的國家。
很多地方，都還沒有通上電。
又比如，處理鹽鹼地種水稻的問題。
這項技術如果能夠搞出來。
等於憑空多出一大片耕地，無疑能大大緩解糧食緊張的問題。
再比如……
……
三天後。
西北，大漠如煙。
列車駛過一片片黃土地，最終停留在長安火車站。
未待專列到站。
車站的列車員，便提前配合一隊隊荷槍實彈的警衛，將整個車站的裡裡外外排查了數遍。
然後，肅立於站臺，等待賓客的到達
站長劉波同樣站在其中。
只是此時的他，望着遠處長長的列車軌道，有些坐立難安。
今天早上，他突然接到電話。
自稱是省裡的領導，說有一項重大的機密任務需要他的協助。
他當時便給罵了回去。
還趁對方回嘴之前，直接掛斷電話。
——可誰想到，親孃姥姥呦，真他娘是高級領導。
前腳剛罵完，後腳一大堆警衛便來敲他家的門。
然後直接掏出審的直接下達的文件，清空車站，準備迎接從京都來的重要人員。
一直忙到現在，纔來得及喘口氣。
“只希望領導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原諒我的冒犯。”劉波心中不停地祈禱。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
忽然，一隻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去，別打擾我，煩着呢。”站長頭也沒回地罵道。
只不過剛剛罵完，他便感覺渾身上下嗖嗖地發冷。
扭頭一看，瞬間亡魂大冒。
郡府的幾位領導，居然全部到齊。
而在前面打頭的，是一個非常熟悉的面孔。
高級領導——焦惠中。
他記得很清楚，因爲曾經見過一面。
只是隔得太遠，沒有聽見焦惠中說話的聲音。
否則怎麼也不至於認不出聲音。
“領，領導。”劉波的喉嚨裡乾癟地吐出兩個字，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
焦惠中看了看他，道：“劉站長，站後面些，給大家騰騰位置。”
“啊?”劉波一時愣在原地。
來不及想清楚焦惠中話裡的意思。
他便聽到遠處傳來火車即將進來的“嗚嗚～”的汽笛聲。
“來了來了！”喊出聲的這人是府郡的副領導。
話音剛落。
一羣長安高級領導，便呼呼啦啦地走上站臺。
即便是焦惠中也不例外，同時神色中難掩激動。
比起即將帶來的人帶來的喜悅。
哪怕早上被劉波大罵一通帶來的氣憤都消散了許多。
少頃，火車緩緩停穩。
在劉波快瞪圓了的眼珠中。
火車上當先走下一個年輕人。
瞅着眼熟。
比焦惠中還眼熟。
而且他發現，看到年輕人的瞬間，審長的臉上笑得和菊花一樣。
“李顧問，歡迎您來到長安！”焦惠中大笑着說出了年輕人的名字。
與此同時，站臺上不知何時過來的儀仗隊，奏起了歡快的樂曲。
聽到名字，劉波終於想起來了。
他眼珠一轉，連忙上前跟着大喊道：“歡迎李顧問來到長安！”
衆人也跟着大喊。
……
李暮看着眼前的歡迎場面，頭疼不已。
明明過來之前，他已經讓關建民向上面反應過，不要通知地方單位。
結果還是沒跑掉，被逮個正着。
他無奈地擺着手，道：
“各位領導，你們實在太客氣了，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
焦惠中笑道：
“莫事莫事，李顧問，您不要在意，我們只是過來代爲表達一下關中人民的對您的歡迎。”
“您有事情就辦，我們絕不打擾。”
“當然，要是您忙完了，想在關中歇一歇，領略一番這裡的風土人情，我也可以給您當個嚮導。”
他說話間，語氣十分客氣。
要不是他的自我介紹，以及身上的中山裝。
恐怕沒人會認爲眼前被風沙吹得滿臉皺巴巴的老頭，竟是一審之長。
“這次來的匆忙，確實沒有多餘的時間安排，以後有機會，一定上門叨擾。”李暮想了想，沒有直接拒絕。
他知道對方的目的。
只是確實沒想好怎麼幫忙。
焦惠中聞言，略微有些不甘。
只是礙於上面的要求，加上對方任務的特殊性，也不好直接將人留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無聞的劉波，忽然一咬牙，開口道：
“李顧問，無論您去哪兒，我建議您先休息一晚，養足精神再出發。
“這再往西邊走，氣候會越來越惡劣。”
“哪怕您坐車過去，也會累得夠嗆，要是剛下火車就出發，萬一路上累到了可就不划算了。”
他一口氣不敢停頓片刻，生怕被忽然打斷。
但即便說完，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這……”李暮扭過頭，看了看身後的關建民和趙參軍。
兩人倒是問題不大，畢竟坐過一次。
但王陸軍和沈雪臉色就有點差了，哪怕專車再舒適，連坐四天也難免會有些不適。
他倒是沒事。
但畢竟是去西北腹地，會經過大片無人區。
萬一出點問題，確實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李暮點了點頭，道：
“那我們就歇息一晚再出發，麻煩領導您了。”
“不麻煩，怎麼會麻煩，你能下榻長安，是我們大傢伙的榮幸啊！”焦惠中臉上笑開了話。
至於劉波罵他的事情。
那根本不叫事兒。
要是他有本事再把李暮留幾天，再罵幾次又何妨。
看着期待感被拉滿的焦惠中。
李暮有些無奈。
接下來的展開，恐怕會和在川蜀一般無二。
只是在這裡的科研基礎，太過薄弱了些，不可能去複製那邊的模式。
“先糊弄過去吧，等回來再看看能不能想出別的辦法。”李暮心中想道。
……
州府院子。
門口處，高級領導文夏章正帶着一衆長安高校的校長們翹首以盼。
當看到前方汽車車隊開過來的時候，他的心不禁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能否將人請過來，對於長安，甚至整個關中都意義重大。
只能說，川蜀給全國打了個好樣。
車隊緩緩停下。
在文夏章期待的眼神中，焦惠中從車上調下，中氣十足地大笑道：
“哈哈哈，老文，快快，吩咐後廚，今天晚上加菜，咱們要好好招待李顧問他們。”
聽到這句話。
文夏章便知道，人帶來了。
他立刻迎上前，道：
“李顧問，還有各位小同志，跟我來這邊請！”
“容我爲大家介紹。”
“這位是長安大學的校長，這位是長安工學院的院長，還有計算技術研究所的……”
隨着他的介紹。
一衆校長、院子和所長們，紛紛上前熱情地和李暮打招呼。
那眼神，就跟看見了什麼稀世奇珍一般。
不過論地位和作用。
他也確實配得上這個比喻。
“各位好，好……”李暮被團團圍住，脫身不得，只好不停地跟衆人打太極。
這次可沒有黃新華爲他吸引火力了。
關建民和趙參軍，也跑得有多遠是多遠。
唯一有心想上來的兩人，也被不知怎麼跟着上車過來的劉波拖住。
“被騙了啊。”李暮看着笑眯眯的焦惠中，直呼上當。
本來後者什麼都不說，他還覺得能隨便應付過去。
但看這架勢，明顯是有備而來，先誆人，再收網。
可這會兒後悔也遲了。
焦惠中一伸手，道：“飯菜都已經備上了，李顧問，請。”
……
一場接風宴。
賓歡不歡不清楚，但主人是笑開了花。
在衆人的合力“圍攻”之下。
李暮不得不答應在事情辦完之後，回到長安，再逗留個三四日的時間。
沒辦法，別人這麼熱情的招待，而且要求也不過分，總不可能完全不給一點面子。
“愁啊！”吃完飯後，回到房間的李暮，忍不住長嘆一聲。
他說了不能喝酒，焦惠中等人也沒有勸。
因此此時腦袋還算清醒。
“聯合研究和遊戲研發現在建立起來倒是不難，難的是如何發展起來。”李暮緊鎖眉頭。
在人才基礎的巨大差距下，單方面的輸血，很難扭轉局面。
而且這個口子也開不得。
否則以後李暮去哪裡一趟，就往哪裡送一批人。
半導體研究所有多少家底都不夠送的。
唯一的辦法——另謀出路。
“或許可以在石油化工方面想想辦法。”李暮忽然想起來。
在後世，關中的煤炭和石油資源相當之豐富。
雷達研究所正在研究探地雷達。
到時候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到大量的石油礦藏。
然後再想辦法研發一批開採設備，進行合理地開採。
操作得當，完全不亞於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的巴蜀。
……
次日，早。
思考了一夜的李暮，勉強拿出了一個還算可行的建議方案。
只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
焦惠中等人昨天得了他的允諾之後，竟然沒有繼續咄咄相逼。
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進去沙漠的車隊和物資。
然後吃完中飯，才依依不捨地送他們離開。
……
汽車上。
開着車子的關建民，不停地回頭，眼神滿是驚詫：
“奇了怪了，怎麼突然就讓我們走了。”
“好好開車。”趙參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教訓道。
不過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從昨晚安排的宿舍看，焦惠中顯然不打算讓他們只待一晚上。
見兩人俱是疑惑不已，李暮笑了笑，道：
“八成是上面催了，我們這一趟，任務可不輕。”
和大蘑菇沾邊。
那就沒有小事情。
他們多待了一個晚上，上面肯定得到了消息。
而且也猜出了焦惠中的打算。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不過這趟到底是去幹什麼啊，這麼神秘？”關建民忍不住道。
他這一問。
車裡一直在裝鴕鳥的王陸軍和沈雪立刻擡起了頭，眼神同樣滿是好奇。
旅途進行到現在。
他們除了一個方向之外，什麼都不清楚，要說不想知道那是假的。
看幾人都望向自己，李暮搖了搖頭，道：
“事關機密，即便是我也不能輕易泄露，等到了地方你們就清楚了，至於現在，還是不知道的好。”
大蘑菇的研究，絕對是最高級別的軍事秘密。
他雖相信幾人，但也絕不可能輕易告知。
“好吧，我不問了。”關建民點了點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開車上。
李暮看向和王陸軍沈雪兩人，想了想，和他們討論起機械工程和軟件工程領域的問題。
車隊駛入茫茫的沙漠之後。
除了天空，入眼皆是漫無邊際的黃色，顛簸的車況也讓看書寫字都變得困難起來。
好在並不影響他們的口頭交流。
剛開始王陸軍和沈雪還有點拘謹，放不太開
但李暮耐心仔細地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
他們徹底放開了膽子。
能和李暮面對面一對二教學的機會，難得的機會。
王陸軍和沈雪倍加珍惜，一路之上，都充斥着他們的提問聲。
……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車程。
車隊在荒漠之中的行進，終於停了下來。
一片土黃色建築羣，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大門口處。
李暮等人剛剛下車，便有一羣荷槍實彈的警衛走上前來。
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走上前，道：“哪位是李顧問。”
“是我。”李暮開口道。
男子看到他的臉，神色立刻柔和了不少。
眼中甚至還帶着幾分笑意，道：
“李顧問，您和照片上一樣年輕。”
“我們鄧所長，還有程教授、於教授、錢教授他們，都念叨您好長時間了。”
“您快跟我來。”
說着，他便走上前，準備帶李暮入內。
“那他們……”李暮看了看關建民等人。
見狀，男子道：
“這個您放心，會有人去安排去住宿。”
“平時您也能看見他們。”
“只不過除了您之外，他們的活動區域，都會受到嚴格的限制。”
他的意思很明顯。
除了李暮之外，趙參軍等人都沒有資格知曉大蘑菇的任何信息。
“果然十分嚴格啊！”李暮暗自點頭。
夏國研製大蘑菇，困難不僅來自內部的技術、設備和環境等問題。
同樣還有外部虎視眈眈的老大哥和M帝的覬覦。
要是讓他們知道夏國在研製大蘑菇，肯定會想盡辦法的破壞。
因此，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不容半點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