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況番茄疑惑地問道。
白茹仔細想了一下,道:“應該這麼說,所有事的起因應該是在那個搶包的灰夾克身上,別忘了是他先進去的,而且他還在你們之前變成了行屍。”
況番茄不由得點頭道:“這倒是……”
白茹擺擺手:“現在可不是追究到底是誰引出來這些事的時候,總之你記住,不管如何,千萬別一個人回到那幢小洋樓裡,知道嗎?你們能逃出來,說實在的,運氣佔了大部分,還有就是你們手裡都有護身符,你知道嗎?你們進醫院後身上的東西都由警方取下保管,我曾查了一下,看到了你說的何少卿那個護身符,那個玉佛雕的是地藏王菩薩,我能感覺出那裡面蘊含了一定的靈力,可以給佩戴的人帶來極強的保護力,很罕見。所以說,你倆要不是各有護身寶貝,早就和那個灰夾克一樣,變行屍了。”
“呃……”況番茄被她這麼一說,不禁又是一陣後怕,他好奇地問道:“那要戴着護身符就沒事了?”
白茹搖頭:“當然不是,這是相對的,如果鬼怨氣息太過強大,同樣會污染了護身符之類的寶貝,你記得後來那玉佛不是變黑了嗎?那就是鬼氣太旺消耗了其中的所含的靈氣造成的,而被污染的寶貝只能經由得道之人重新加持才能再度擁有辟邪護身的作用。”
“哦……就像盤子髒了得用清潔劑洗一樣……”況番茄笑了笑。
白茹很認真地對他道:“你知道,我不是危言聳聽嚇唬你,剛纔在學校裡經歷的你也見到了,一般來說,鬼魂是以一種無形的狀態存在,它不能直接殺人放火,多數只是利用人內心深處的恐懼感嚇人致死,當然,它也可以控制東西和其他人來下手。”
況番茄一邊回想之前的經歷一邊點頭,他看了一眼後座的李進,道:“我明白,就像附身在李進身上對付咱倆。”
白茹加重了語氣:“是,這只是學校裡的鬼使用的手段,但你在小洋樓見到的不只是附身,還有能迷惑你的神志,甚至是能操縱屍體,這些手段可比學校裡的鬼厲害得多,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那乾屍和怪嬰到底被你傷到什麼程度,是否還能夠合體,所以,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你絕對絕對不能再去。”
看白茹如此認真,況番茄知道她的確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市裡,但眼下情況緊急,兩邊的事情都不能耽誤,爲了不讓白茹太過擔心,況番茄只好施展賭咒大計,語氣放輕鬆地舉手發誓道:“我發誓,沒你同意的情況下,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去小洋樓,ok?”
坐上回市裡的出租車,況番茄腦海中已經不由自主開始想念起白茹來,他下意識撫摸着手腕上佩戴着的一串念珠。
這串念珠是臨走時白茹從自己手上摘下來的,他以前就見過白茹戴着這串念珠,但一直沒太留意,這次白茹從自己手上摘下來,很鄭重地給他戴上,這不禁讓他感覺到白茹明顯很在意這串念珠。
“記着,戴上就不要摘下來,知道嗎?”白茹一再告誡他。
藉着車內的燈光,況番茄仔細觀察這串念珠,車頂那盞小燈散發出桔黃色的燈光,斜照在念珠上,他發覺念珠很像是非常古老的玉,在燈光的照射下,蘊含着一種溫潤的光輝。
每顆念珠都是扁圓形的,卻不是非常的圓,也不是一般的大小,每顆念珠都是黑與白相雜,也許以前是白色的,由於歲月的不斷侵蝕,因歲月的侵蝕,色澤改變了一部分,但爲什麼會不規則呢?況番茄越注視這串念珠越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神秘。
結果看着看着,況番茄靠在車座上睡着了……
白茹一直看着況番茄上車後,才重新鑽回自己的車裡。對於況番茄這趟回市裡,她心裡總覺得不太踏實,彷彿一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這或許是女人天生那種直覺作祟,她不是不擔心失蹤的何少卿,但卻又不能放着眼下這邊的事情不管。
她無奈地吐了口氣,撥通了一直沒再打的電話。
電話那頭鈴聲響了好半天才接通,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小白,大半夜打擾人睡覺是一件極不道德的事情。”
白茹開門見山道:“顧異,我需要你馬上來清水縣一趟。”
對方聽到白茹的聲音相當嚴肅,立時從半真半假的睡意中清醒過來,就聽電話裡一陣“稀里嘩啦”以及“撲通”落地的聲音和“哎喲”的慘叫聲,然後就聽到對方在那頭咬着牙連聲道:“ok,ok,我沒事,沒事,就是從牀上掉下來了,忘了在上鋪……”
饒是眼前情形並不令人樂觀,白茹還是失笑了幾聲。
“帶齊東西,你先往這邊趕,我安置好後會把具體地址短信給你。”白茹對電話那邊叫顧異的男人說道。
掛斷電話,白茹並沒有聯絡郝校長,而是找了一間離學校兩條街的日租房,這種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只要你交了錢,房主並不管你會在房裡做什麼,至少白茹找的這間房的房主就是這樣。
將頭頂貼着符咒的李進平放到房內牀上,白茹將地址短信給顧異,這才坐到房間內擺的書桌旁,望着死屍一般一動不動的李進,心底不禁生出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雖然有過不少驅鬼的經歷,但白茹更擅長是直接動手,對於“驅”她掌握得並不好。
而且她並沒有和況番茄具體講敘剛纔在學校中自己的經歷,況番茄只是一個剛剛經歷兩次見鬼情形的普通人,更何況她內心深處並不希望況番茄與惡鬼有太多接觸,這些事情必須等顧異來了才能深入探討。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白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頭,昨天照顧況番茄與何少卿已經消耗了不少精力,再加上今晚這麼一番折騰,她實在覺得有些睏意,便蜷縮在牆角沙發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迷迷糊糊睡着了。
似乎正處在半夢半醒之中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白茹,她猛的睜開眼睛,此時夜色已深,雖然沒有看錶,但她也知道敲門的斷不會是顧異,他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敲門聲又急又響,看勢頭她要不開門,外面的人大約會一直敲下去不停,白茹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前,從門上的透視“貓眼”中向外看,昏暗的樓道內,隱約可以看到來人低着頭,但她還是看出來外面站着的是郝校長。
白茹皺了皺眉,郝校長怎麼會來,沉了沉,她還是扳下防盜門的門把。
“您怎麼來了?您……”白茹剛將門拉開一條不寬的縫,郝校長竟然就擠了進來,身體柔滑的像一條沾滿了潤滑液的泥鰍。
這令白茹立時感到有古怪,但不容她多想,郝校長便打斷她的話頭。
“你是不是找到失蹤的學生了?”在屋內並不算太亮的光線下,郝校長的臉色似乎不太正常,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看上去處在心慌意亂的狀態當中。
白茹警覺地向後退了兩步,自從郝校長鑽進門,她就感到周身一陣微寒,彷彿有股涼風從腳下一直吹到頭頂。
她並沒有急着回答郝校長的問題,反而繼續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你先別問那麼多,讓我先看看學生。”郝校長明顯有些不耐煩回答問題,他擡起手,似乎想推開擋在身前的白茹,但慌亂間,他的手卻直接伸出了白茹的胸前。
白茹一驚,下意識又往後退了兩步,一隻手擋向郝校長伸過來的手,另一隻伸向腰後,她的降魔棒就插在腰間。
就在這時,屋內唯一的光源,書桌上的檯燈忽然間熄滅了,白茹頓時只覺眼前一黑,她立刻抽出降魔棒,但還是遲了一步,一陣風從身邊刮過,郝校長身形敏捷地從她身邊略過,活像一隻受驚兔子似的,連躥帶跳地衝入屋內。
白茹租的這間日租房本就是一個獨單,進屋就是一個方廳,靠門左側是通往裡間屋的屋門,李進就被她安置在裡屋牀上,而房門並沒有關着,郝校長就趁這麼一會兒功夫,輕車熟路地跑進了裡間屋,居然還反手將屋門關上。
白茹不禁懊悔不已,她知道,自己失算了,郝校長不知什麼原因已經被鬼附身。
這時多想無益,白茹手腕一抖,手中降魔棒縮進去的兩截彈了出來,另一手推了一下里間屋門,門死死地關閉着,雖然門上沒鎖,但顯然郝校長進屋後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抵住了屋門。
無奈之下,白茹只好用肩頭抵住屋門,攢足力氣使勁往裡推,總算被推開一道縫,這才發現抵住門的是牀邊的牀頭櫃。
透過門縫,她看到郝校長就直挺挺站在牀上,手伸着停在李進的頭頂上方,五指張開,哆哆嗦嗦地想抓向貼在李進頭頂上的符咒,但每當就要接觸到那張符咒時,便又下意識地縮了回去。
她頓時明白,準是附在郝校長身上的惡鬼生怕那符咒對自己有害纔不敢直接去揭。
屋門差不多已經被白茹推開能容她進去的一條縫時,郝校長的手也終於按到了那道符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