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次面對那地方的念頭一經冒出來,便一發而不可收拾,我越來越按捺不住這個想法,一天中午,我直接去了那地方。
到那裡之前想得挺好,直接衝進去,倒要見識一下里面的惡鬼如何能殺了我,但沒想到只是剛到院子大門口,我就感覺腿一陣陣發軟,根本提不起衝去的想法了。
那地方整個看起來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說不清,就是一種感覺。
像被定住一般,我就那麼站在大門口,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忽然,兩個聽上去頗爲飄忽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個看什麼呢?”
“不知道,好像看院裡那空房子吧,陰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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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冷,快點走吧,這人好像看傻了……”
聲音飄入耳中,然後漸行漸遠。
我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傻,頭腦一熱跑到這裡來,其實我根本不想死。
又一次,我選擇了逃跑,不過卻沒覺得可恥。
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四處尋找能夠保護我的東西,城裡和附近的寺廟、道觀以及庵院我差不多都訪遍了。
可悲的是,花錢請到的各種寶貝都無法抑制住自己見鬼的情況。
倒是在出市區不太遠的河清縣那座寺廟裡,我有幸見到了一個老方丈,感覺他相當厲害,因爲他一眼就看出我不僅經歷了不尋常的事情,而且身上陽氣幾乎衰至極點,所以一到入夜時分便會見到鬼。
不用他細說,我也明白自己基本上已經時日無多,當時我還不是完全就相信,不過既然他那麼說了,我自然要尋問一下他有沒有化解的方法。<>
其實那會兒我想過,如果他要我捐上一大筆錢後才說有什麼方法化解,我不但不會掏錢,而且很可能會暴走,那段時間我已經被騙了若干次。
不料老方丈只是搖搖頭,他說因爲一些他無法想像的原因,我已經惹到了一些十分麻煩的東西,這是他無法化解的。
不過在瞭解了我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後,他還是給了我個建議。
可以在他現在呆的寺廟裡住下,每天唸經禮佛,只不過這方法並不一定能夠救我。
我注意到他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些猶豫,心中不禁一動,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我真住下去的話,一旦出了事,很有可能會波及到寺內其他的僧人。
那一刻,我立時相信面前這位老方丈不管能耐如何,都是一位得道高僧。
也正因爲如此,我不能選擇他說的這個方法。
老方丈不等我明說便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並沒有再強求,伸出手,將他一直握在手中的一串念珠遞給我。
我記得他告訴我,這念珠已經跟了他很多年,希望能夠保佑我儘可能長的時間。
雖然口頭上推辭,但我內心深處真的動心了,在老方丈的堅持下,我還是收下了那串念珠。
回去後,我聽從了老方丈的建議,天剛黑我便坐牀上,握着他贈我的念珠不斷念誦《心經》。
說實話,之前我也念過,但基本上沒效果,有時反而更容易引起看見的一些鬼注意到我,而如今手持念珠再誦《心經》,竟然頭腦一片清明,身邊也立刻安靜了,就連心緒也平復了下來,之後握着念珠睡覺都覺得心平氣和。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還真以爲情形會慢慢好轉,甚至已經打算搬回自己家去住,算算找的租客也差不多到期了,於是便選了一天回去了一趟,準備和租我房子的那家商量商量,想不到那家人竟然還想繼續租。
一是價錢的確讓我心動,目前沒有工作,房租可以讓我省了不少事,二來我還想再整理一下資料,考慮了一陣子,便索性答應了下來。
還以爲之後的生活還能保持平靜,想不到我還是逃不掉自己的命運。
忘了具體是哪一天,只記得那一晚我本打算接着唸經,但那一晚,無論我如何念,心卻一直也靜不下來,總覺得要有事發生,而屋內也似乎有什麼東西,但偷偷看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生異樣。
勉強湊合着度過一夜,天亮時,我起來去廚房洗漱,卻發現大門上裡面多了一隻紅色的手掌印,這讓我不由得大驚。
手掌印並不大,看着很像是個小孩留下的,不過顯然這不會是人的。
從那一天起,每天屋內都會出現異樣,有時是手印,有時是腳印,有時則是交叉的十字,而且都是如血一般的紅色。
更讓我心寒的是,這些痕跡正不斷靠近我呆的臥室。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更可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一天夜裡,外面毫無徵兆地開始下起雨來,隨着雨越下越大,陣陣狂風席捲而來,雨聲掩飾不住嗚嗚的風聲,我依然無法平靜下來,那段時間天一黑我就沒敢離開牀,去廁所都是戰戰兢兢的,夜裡更是忍着不去。
驟風暴雨將窗戶吹得“咣咣”直響,一陣陣傳入屋中,有如鬼哭一般,我緊張得不住嚥着口水,一遍遍唸誦《心經》。
突然間,我聽到奇怪的聲音,開始聲音聽上去模模糊糊,漸漸的,我感覺那聲音就像是從耳邊直接傳入腦海當中。
這下的確讓我心中大驚,經文立時便亂了,頓時間,我發覺那聲音倍感淒涼,就像是一個女人正聲嘶力竭地低吼,這淒厲的聲音讓我更加無法將經文唸誦下去,只有用力再用力地握着那串念珠,期望能借此給我心裡一些幫助。
正在這時,屋內的燈閃了幾下,“嘶啦”一聲熄滅了。
“呃……”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等我準備查看,目光掠過窗戶時,我竟然看到窗邊出現一個穿着紅衣服的人影,藉着窗外的自然光,我只能通過輪廓感覺是個女人,卻明顯感到她正冷冷地盯着我。
淒涼的叫聲依然沒有停止,我注意到那女人的姿勢極其詭異,似乎是正準備從窗外爬進來。
我盯着那女人一點點往屋裡爬,不禁有些失神,不過只是片刻,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再不做些什麼,恐怕只能等死了。
幾乎是拼盡了全力,我強壓住自己似乎就要跳出來的心臟,大聲念起了《心經》。
這時,我注意到那女人的身子似乎窒了一窒,同時間,腦海中響起近乎瘋狂的吼叫聲,我甚至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女人的吼叫,聲音中包含着一種臨死前的絕望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