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宗律發現了什麼沒有,霍明珠卻是沒空去考證了,至於那霍懷玉此刻是怎麼得憤怒,霍明珠也懶得去看。
她所關心的是五月初一,便是在明日,那黑市,是每逢初一十五開,因此,若是她想調查那黑衣人和西域舞姬的事,明日的探訪,必不可少。當即,讓方鐵衣去給靳無歡捎口信,要靳無歡帶她前去黑市。
若是她自己去,莫不是又得那夜叉的面具,這會爲她的行程耽擱不好。靳無歡卻是知道她去過黑市,再次去,也無可厚非,頂多會覺得她這個女人愛財如命。
霍明珠帶着方鐵衣,再一次來到清泉寺,不比上一次的瞎摸索,這一次,有靳無歡帶着,行程倒是很順利。
果然,那設賭局,要割耳朵的“北街”卻是再沒誤入。霍明珠總算明白,那獵奇的北街,想必是遇到有新人時纔會出現。那清泉寺的無塵大師,必是同北街沆瀣一氣,騙了新人拿出最貴重的寶物來贏得賭局,從而確保自己安然無恙。
“在找那設賭局的北街小二呀?”見她東張西望,戴着羅剎面具的靳無歡帶着笑意問道。
知道靳無歡這是在取笑她,霍明珠卻也不惱,而是說道:“我這第二次來,也算是熟客了,想找找熟人,卻有何不可?”
“恐怕你也是猜到的,只有有新人來,那地方纔會開張。”
“若是有人帶了新人進來呢?”
“那便也是熟客,知曉這其中的奧秘,又怎麼會進入那店鋪呢?我道你很聰明,卻不料這點你都看不透。”靳無歡笑呵呵的。
同樣帶着羅剎面具的霍明珠撇撇嘴,也當是自己當時沒有留多一個心眼,不過,她卻還是想看那夥計,不知他此刻還能否在此設攤子而已:“這北街也無好看的,便去那南街等着,上次沒有好好的看看這拍賣的局面,今晚定要好好的看看。”
“真沒見過哪個姑娘像你這般的,總愛往這些地方鑽。”靳無歡撇撇嘴,跟在她的身後。
這次他卻是沒有想過要來的,那端陽賭局,他回去仔細一琢磨,才發現,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很多,卻是個撈錢的好法子。
那賭局設下去,他可不就成爲大雍首富了嘛,尤其是離他既定的目的又進了一步,這可讓他興奮不已。卻不料,這丫頭卻要他帶她到這裡來。
他不禁猜想,這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不會真的想要賣了那焚心琥珀吧?”
“我卻覺得,這銀子在手,纔是實實在在的。”霍明珠卻也沒明說,反正她的目的便是來這裡,要怎麼想,那就隨便靳無歡了。
“你不會冒着這麼大的危險,就爲了賺銀子吧?”靳無歡在面具下的眼,可謂是睜得很大了。
“我便不覺得有什麼危險,上次,若不是有人故意矇騙,又怎麼會讓我們主僕遇到危險。”霍明珠當然不會忘記,上次就是這傢伙說了一些話,他們才傻乎乎的跑去鑑寶。
靳無歡嘿嘿的笑了幾聲,道:“上次若不是我,你們恐怕最後連渣都不剩。”
靳無歡便是承認,上次他是有意幫她們的。一開始他倒是見到這兩個人帶着夜叉的面具,玩心大起,卻不料這兩個人卻能安然逃脫,後來又遇見,便是讓他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上有寶貝,而且,又是兩個女人,靳無歡便出言提醒!
“上次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何必再提。”霍明珠可不想一直在說上次的事情。
“嗨,聽說自上一回夜市關張後,那北街的夥計就啞了,也不知是誰幹的……也算是栽了跟頭了!”霍明珠耳尖,聽見有人在低聲的交流。
當下,靳無歡也算是明白了,原來不是沒有新人入黑市,而是那夥計不大好,這纔沒有開門做生意。
“你出手也夠狠的。”靳無歡眼神一轉,立刻便猜到了其中的原委,睨着霍明珠,不知是褒還是貶。
“你可不要亂說,我又做了什麼?我只是來賣寶貝的而已。”霍明珠可不承認,開玩笑,這裡如此詭異,誰知道有沒有什麼人在暗中看着他們。要是讓人知道,就是她出手讓那夥計啞了,引得黑市中的掌權者別人對她使些手段,那便是麻煩事了。
“你這女人……不過,爺倒是喜歡你這樣的。”靳無歡嘿嘿的笑了幾聲,口中又說着這樣的話,不過這次霍明珠沒有和他擡槓,而是專注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大家雖然都帶着面具,霍明珠卻是在找那日的黑衣人,她卻是在想,這黑衣人會出現在這裡搶那個西域美人,想必也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就這麼走走看看的,一直都到了南街,這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和十五那次一樣,這裡還是那麼熱鬧。霍明珠和靳無歡此刻已經站在了人羣中間了。
“你喜歡的,是如那西域美人翦翦般的女人,卻不知那翦翦如今在何處?”霍明珠裝作不經意間的隨口問道。卻是想知道,這靳無歡到底知道不知道那翦翦的去處。
靳無歡一聽到翦翦的名字,卻是嘆了一口氣:“爺這輩子就屬上次最虧了,花了那麼多錢,人卻被人給搶了。”
霍明珠突然間,便對這靳無歡有些疑惑了,那西域美女的價值,她既然知道,這靳無歡想必也是知道的,那麼,百里宗律是否也知道,還有那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果真只是樑上君子,還是他另有其他的身份?
翦翦代表着龐大的瀚海國的財富,想要得到寶藏的人很多,譬如百里宗律,那麼靳無歡,是不是可以容她大膽猜測,暫且當他是那黑衣人呢?
不,不可能,靳無歡出現的時候,那黑衣人也同時出現了,他們斷無可能是同一個人。
霍明珠想到這裡,頭緒還在一團亂麻之中,她很不喜歡一切不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覺。那黑衣人,便是那不在她掌控之人。
到底,黑衣人的身份是什麼,霍明珠很想知道。
“上次奪了你那美人的黑衣人居然如此了得,讓你這個無歡公子都不知道來路?”霍明珠試探道。
“別跟我提那個黑衣人,害爺丟了錢又丟了人,那錢雖然不值得一提,卻是晦氣得很!”靳無歡顯然還是很氣憤的,應該是爲了面子。
霍明珠便知道,點到即止,再問就顯得過於關注了。
“你卻是還來這裡?”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側的,不就是那黑衣人了,只不過,這次他是帶着面具的。便也是羅剎面具,可見這人在這邊,也算是熟悉的了。
他悄然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想必是不想和靳無歡認識了。而且,她此次來,便是找這黑衣人來的,此刻,人家出現了,她便是要擺脫靳無歡纔是。
於是,轉過頭對靳無歡道:“人有三急,先暫別一會兒。”
七拐八拐的,霍明珠隻身走了一會兒,在看不到靳無歡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她知道,那黑衣人肯定是跟了上來的。
果然,待她站好,黑衣人便是跟了上來。
“莫不是霍小姐對在下芳心暗許了,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來找在下,這可讓在下心疼了呢。”這黑衣人和那靳無歡一個德行。
開口閉口就是說一些輕薄的話,經過了那麼幾次,霍明珠也算是習慣了,知道,和他計較,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畢竟她沒有他們的無賴。
“你卻是知道我來找你?”霍明珠藏在面具下的秀眉挑了挑,卻不是給人看,而是她習慣的動作罷了。
黑衣人笑了笑,那笑聲在胸腔出現,悶悶的,霍明珠卻很有耐心的等他笑完,才道:“若是你知道我找你,便知道,我是要找你報仇的吧。”
“報仇?若不是我,你卻能安然無恙的站在此處?都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你卻是對我這個救命恩人如此?再怎麼說,這以身相許總是要的。”
霍明珠會讓他繼續亂說話纔怪,於是道:“若是讓人知曉,你便是當日劫走翦翦的人,你覺得會這麼樣?”
“霍小姐此番爲何,你與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若是我被發現,你卻是逃不了的。而且,你這麼大費周章的進來,想必也是有所圖,否則,也不會撇下那個人,跑到這裡來和我私會了。”
黑衣人在笑,霍明珠不用看也知道。
霍明珠便是想,之前他送來的那個玉佩說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這東西她又怎麼會是想要的。
霍明珠直接忽略掉他說的私會兩個字,問道:“那玉佩,我卻是參不透有何深意。”
“霍小姐一直都是冰雪聰明的,如今不知,多想想便是知曉了。”黑衣人也不明說。
霍明珠便不繼續問了,而是轉口問道:“那美人在何處?”
“霍小姐,你怎麼光對美人感興趣。這可讓我傷心得很呢。”黑衣人道。
“那我該對你感興趣?”霍明珠問道。
“豈不就是這個理,否則你這麼費盡心思的來這裡,不就是爲了我嗎?”黑衣人自我感覺很好的模樣,讓霍明珠很無語。
“我找你,當然是要算賬的,那日你將我丟到那牢籠之中,可知若是我輕功差點,我便是成了那野獸男人的食物了。”霍明珠也不是算賬的,只是這黑衣人滑溜得很,讓霍明珠不得不找他算賬。好將勢頭再搬回來。
“霍小姐,你卻是好沒有良心呢,那日我會那麼做,便是救你性命。都道霍大小姐冰雪聰明,怎麼到了這裡,卻是如此不知變通了呀?還是,你看上我了,想趁機賴上我了。”
“你若是將美人的下落告知於我,你將我棄於牢籠的事,便可算了。”霍明珠知道直接取了自己想要聽的聽了就好,至於後面那些無賴的話,霍明珠是直接忽視了。
黑衣人道:“讓在下猜猜,你執意要找那美人,到底是爲了何事?”
“不必再猜,我告與你知便是了,素聞西域風情迷人,且我自小便是在邊城長大,自然是對那西域的風情無限嚮往,希望能結交到那美人、知曉那風情人土了。”
這亂掰的話,也就霍明珠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