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兩人愜意的面容之底層都隱隱約約帶着別離殤。
今日古凌依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龍吟血眼底深處的憂愁,總能帶給她不一樣的心境,從而使得向來隨心所欲的她做出了超出她自己意料之外的舉動。
兩人帶着各自的心事在你儂我儂時,宮中宮外其他地方又是另一番景象。
冷宮被人遺忘的一角,屋內傳來陣陣敲擊聲。
微弱的聲音,被吹來的清風隨意的一抹化散在空氣之中,它的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娘娘,宮內傳來最新消息明早皇上就正式宣佈娘娘是無辜的。”女婢激動的跑着,強有力的帶過一陣颶風。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昏暗的屋內,瀰漫着淡淡的檀香。
只見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跪坐在蒲團上,左手掐着佛珠,右手握着木魚棒一聲又一聲打着節拍的敲擊着她正對面的木魚。
在她的敲擊下,木魚發出如同鬼魅的擊打聲,風帶過敞開的屋門瞬間合上,屋子裡最後一點光亮被奪得精光,站着女子身側的女婢激動的心情一掃而光,嚇得手心滲出細汗。
“呵呵……”
伴隨着蒲團上女子的陰冷的笑聲,手心滲出汗的女婢,鼻尖上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娘娘,今日到底是怎麼了,變得這麼恐怖。
就在女婢想要繼續將娘娘的意思猜測下去時,清冷的聲音在屋內迴盪。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聽了這話的女婢故作鎮定的離去,合上了屋門。
蒲團上的女子手中的木魚棒與佛珠依舊維持着剛纔的姿勢,伴隨着木魚棒敲在木魚身上渾厚的響聲,無形中掩蓋了她的呢喃聲。
“真的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嗎!”聲低夾雜着濃濃的嘲諷。
宮外的沈家的中午別樣的熱鬧。
原因無外乎,今日早朝時皇上在與衆大臣商議後作出的
一項關係到他們沈家人的事情。
對於沈家而言,自從史祿一事情假借雪凝國的大皇子與定王之手除掉之後,朝堂恢復一片清明,對於朝堂之事,他們沈家已經不再會向以往一樣因爲有史祿常常會被氣得半死,爲了某一觀點雙方爭得面紅耳赤。
相反,皇上請了原本就與沈朗的父親沈津一同的元老魏雲出山後,沈家恢復了將軍原來該有的風範,也不再多插手朝中與他們將軍本就無關的事物了。
可今早皇上與魏雲魏丞相商討那件事情時,沈朗與沈津父子兩人都不安穩了,直到他們從皇上的口裡聽到了他們這些年以來一直想要的答案後,臉上凝重的神色才轉爲拍手叫好。
“這次真是太好了,我們碧兒不但沉冤得雪,從明天起再次恢復原來在宮中的地位,這下子我們一家子終於不用再爲碧兒擔憂了。”
身爲沈津的正房太太,當沈津一回來時得知了宮中沈碧的消息後,真心替沈碧高興,這纔會在飯桌上由衷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坐在沈津身側的二房也就是沈碧的母親,聽到坐在沈津另一側的姐姐真心爲她的女兒高興,而說出的這番話,心中暖暖的。破例的站起身來,一茶帶酒敬姐姐一杯。
沈家的飯桌上衆人都心情大好,爲明日妹妹碧兒要恢復宮中之位而大肆慶祝的時候,獨有沈朗一人覺得心裡某個角落有種落空空之感。他爲了掩飾內心深處的感覺,主動站起身向他的二孃敬酒,二孃再次以茶帶酒愉快的一飲而盡。
沈家這場午餐足足比平時多花費了一個時辰,等人都散去了,宮中湖中在龍吟血懷裡溫存着的古凌依早已經回到了梨凝苑,開始拋開了沈碧的身份,與這具身子原來的身份做最後的了斷。
她收拾好傍晚走前的行李,一個簡簡單單的包裹,包裹裡裝着的是她所有的家當還有些她認爲還比較值點銀子的物品,還有就是她的幾套衣裳,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不算多,卻也不少。包裹提在手上有着它的分量。
她把拾掇好
的包裹藏匿在棉被裡,剛準備推門喊董雯進來交代最後的事項時,門外傳來喜公公的聲音。
喜公公,怎麼來了,該不會又是那皇帝在玩什麼吧!
她皺着眉頭埋怨着的同時卻忽略了眸中帶有的期待之光。
如果將走未走的她,有那麼一丁點的察覺到她內心的變化,那麼他們在未來的道路上會不會少些泥濘,多些幸福的時光,彼此多存留些對方的溫存,這樣每當深夜時也不會獨自染上寒武世紀遺留下的冰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罪人史豔紛一事的徹底查出,梅妃、莊妃你們因禍害皇嗣一事沉冤得雪,朕深感對你們有所虧欠,經一番思慮朕決定次日起恢復兩位妃嬪原來的地位,搬回各宮居住,欽此。”
“梅妃,還不快快接旨。”
喜公公宣讀完皇上的聖旨後,梨凝苑的衆人除了古凌依外皆都興奮不已。
跪在古凌依身側的董雯,連着拽着主子的衣袖,這纔將古凌依從思考中拉回現實,站起身接旨。
“謝,喜公公。”
“梅妃娘娘不必跟老奴客氣。”喜公公又再次到,“老奴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喜公公並不知道古凌依口裡的那聲謝謝的真意,她說言的謝謝是,謝謝皇上能這麼合時機,今個傍晚正巧她要走,如果皇上是即日就要實行的話,那麼就很有很能意味着她出不了宮了,與冷月寒的計劃就徹底的泡湯了,不過聖旨上說的確實明日,那麼等到了明個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出了宮門,再也不與她相關了。
所以回過神來的古凌依是對皇上的感謝,而不是出於聖旨的感激!
“娘娘,真是太好了,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梨凝苑的衆人全都圍繞在古凌依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興奮着。
“嗯,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古凌依沉着聲音道着。
衆人已經習慣了主子經常時不時的冒出一句我,而不是本宮,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察覺到她說此話時的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