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拳傳於宋太祖趙匡胤,招式剛猛,大開大合,有抖如虎,行如龍,動如閃,聲如雷之稱。
乃克大師無逢是個識貨之人,一見嚴之凡亮出如此架勢,便知道他已經換了套路,心下頓喜,因爲這擺明了是至剛至猛的拳路,不像剛纔那種四兩撥千斤的太極,儘管自己的泰拳打在嚴之凡的身上如狂風掃敗絮,可那種無處着力的感覺也讓他難受得發風,現在他擺明了要跟自己硬拼硬,無疑正中下懷。
嚴之凡起手勢一擺好,便不再謙讓,一個箭步搶上前,重拳破空而出,拳勁如若雷鳴,有着力破千鈞之感。
乃克大師沉喝一聲,略微蓄力,同樣一拳揮出,和嚴之凡的拳頭碰在了一起。
“嘭!”一聲悶響,毫無花巧虛招的力量對抗。
雙方不由自主地各退了一步,接着又同時撲向對方!
嚴之凡展開拳路,招式如猛虎撲擊,展現了完美的力量和速度。乃克也不甘人後,拳起腳落,轉眼和嚴之凡戰成一團。
兩人在公路間纏鬥,幾乎都是隻攻不守的路子,全然放棄了防禦而一味猛攻,在這種時候防禦已經不在選項之內,兩人都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擊倒對手。這時考驗的是兩人的抗擊打能力,也比拼着彼此的毅力!
誰的抗擊打能力弱,意志不夠強大,那就註定爲敗者。
張馳看得眼花繚亂,完全分不清誰是誰,誰又在打誰,看着看着便目瞪口呆了,連口水從嘴角流出都顧不上擦。
乃克大量練的是泰拳,自然不是一般的抗揍。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嚴之凡竟然也不是一般的耐戰。
他哪裡知道,嚴之凡出身神質局,受的抗擊打訓練一點也不比乃克少,在基地一役中便可見一斑,面對老五那種銅皮鐵骨,完全不知疼痛的怪物,他都生生的硬抗過來了。何況乃克大師只是普通的血肉凡胎。
兩人拳腳如風,你來我往,身影分分合合,鬥得難分難解。
嚴之凡一記長拳正中乃克大師的鼻子,乃克大師則一腳踢到了嚴之凡的胸膛,兩人終於分開。
乃克大師連退了七八步,才總算站穩了身體,鼻子處血跡斑斑,整張臉都花了,而且血流不止。
嚴之凡也不好過,胸口正中的一拳差點沒忍他當場閉過氣去,縱然強忍了下來,可一提前仍感覺發悶。
當他強撐着再次擺開架勢的時候,乃克大師卻是連連搖頭,雙掌合什道:“再打下去就會變成生死相博了,我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怨,今晚僅僅只是比試切磋罷了,到此爲止怎樣?”
嚴之凡當下便收了神通,伸手揉着胸口道:“剛纔我把放說得太滿了,要是知道張少手底下有你這樣的高手,我恐怕是不敢應戰的。這十萬塊,真心不好拿呢!”
乃克大師哈哈一笑,搖頭道:“過謙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有傷在身,還沒有徹底痊癒,知道久戰對你不利,所以才棄擅長的太極而改用剛猛拳路,想跟我短時間分出勝負。”
嚴之凡開始有點佩服這個光頭佬了,因爲他竟然完全知道自己的心思。
乃克大師繼續道:“如果你是完好之身,繼續使用太極,只要拖到我力竭氣虛,必定是穩操勝券的!”
嚴之凡也知道是這樣,但現在沒有那樣的如果,所以只是道:“過獎,過獎。”
張馳見兩人不打了,這就走上前來問道:“乃克大師,你是贏了還是輸了?”
乃克大師道:“我沒有贏,他也沒有輸。”
張馳被弄得一頭霧水,喃喃的道:“這算什麼?”
乃克大師沒有理他,衝嚴之凡再次雙手合什,然後穿上衣服回到車裡去了。
張馳無可奈何的嘆口氣,從身上掏出一本支票薄,翻開寫下一串數字,然後撕下來遞給嚴之凡道:“拿去,乃克大師既然沒贏,那就是我輸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這裡十萬塊你拿去。但是那不代表繼續舒坦的過日子,你給我等着,下次我一定可以打敗你,讓你滾蛋!”
嚴之凡不由笑了下,張馳雖然囂張,但性格還算率直,不算特別討厭,最起麻要比羅永進那種老奸巨滑又喪心病狂的人渣要可愛多了,所以就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想說,我和小雅只是同事罷了。”
張馳愣了下,問道:“你不是她男朋友?”
嚴之凡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她的男朋友?”
張馳道:“既然不是她的男朋友,你幹嘛要替她出手。”
嚴之凡搖頭道:“縱然只是普通的同事,看見她被別的男人傷害,也不能無動於衷的。”
張馳道:“我怎麼可能傷害她,我們從小就這樣鬧的。我頂多就敢拉一下她的手,她可是敢揪我頭髮的,我頭髮都快被她揪光了。”
嚴之凡仔細看看他的頭頂,發現他的頭髮確實有些稀疏,隱隱有着未老先禿的感覺,不由汗了一下,但還是道:“你們都不是小孩了,人前這樣鬧很容易造成誤會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應該要學着溫柔點。沒有哪個女孩會喜歡野蠻的男人。”
“這個……”張馳被弄得有些撓頭,半響才道:“就算你不是她男朋友,我也不喜歡你。敢叫我在大庭廣衆下出糗的,你還是第一個。哎,你叫什麼?”
嚴之凡道:“嚴之凡。”
“居然真的敢告訴我名字,行,你挺帶種的。”張馳豎起大拇指,揚了揚支票道:“今晚就這麼算了,以後離我家小雅遠點。要是還敢粘着她,小心我揍得你老木也不認得。”
嚴之凡接過了支票,不過並沒有收起來,而是當場就撕了。
張馳的臉刷地拉了下來,沉聲喝問道:“你幹什麼,看不起我?”
“不,就像你那個乃克大師說的,我雖然沒輸,可是也沒贏。我之前已經說了,贏了纔拿錢,既然沒贏,這錢我自然不會要。”嚴之凡撿起自己的外套,一邊穿一邊繼續道:“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哪怕我和小雅只是普通同事,我也不會因爲你,而刻意疏遠她。”
張馳的表情變得很精彩,看了嚴之凡半響後才點點頭:“行,你這人挺有趣的,咱們下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