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之凡的指導下,溫雅用攝像機繞着房外圍拍了一圈。
完事之後,兩人又回到正門,然而大門是上了鎖的,嚴之凡一個人隨便就能翻過去,但帶着溫雅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嚴之凡想了想便帶她來到房側邊的圍牆上,因爲剛纔拍攝的時候,他發現這邊圍牆是最矮的,圍牆下面還墊了幾塊磚頭,顯然那些進去探險的年輕人就是從這兒翻過去的。
嚴之凡微退兩步,然後猛地前衝,一腳踩在板磚上借力一躍,人已經竄起一米多高,雙手勾着圍牆再一撐,人便躍到了圍牆上面。
下面的溫雅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傳中的身輕如燕嗎?
在她還回不過神來的時候,嚴之凡已經伏下來,把手伸給了她,“來,我拉你上來。”
溫雅這就踩到板磚上,把手伸給他,然後便感覺自己整個人凌空而起,不由失聲叫喚起來,“呀——”
叫聲未止,她已經被拽上了圍牆,可是因爲重心不穩,手忙腳亂,人便往下面倒去。
眼疾手快的嚴之凡趕緊伸手,一把攬腰將她抱入懷中。
慌亂的溫雅發現自己被攬入一個寬厚又結實的懷抱中,擡眼看看,接觸到嚴之凡那深邃又清澈的雙眼,臉便刷地紅了起來,心兒也如鹿亂撞。
嚴之凡問道:“雅,你沒事吧?”
溫雅道:“沒,沒事。”
嚴之凡這就將她放開,讓她扶穩牆頭,自己輕輕一躍便落了地,然後張開雙手道:“你跳下來吧,我接着你。”
這麼高的圍牆,平時的話給溫雅一個水缸作膽,她也是不敢跳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撞了什麼邪,嚴之凡一張嘴,她只是猶豫了兩秒鐘,便咬牙跳了下去。
嚴之凡沒有讓她失望,穩穩的接住了她。
好不容易,兩人終於進入了雜草叢生的花園,一陣風從外吹來,野草晃動,透着一股破敗與陰森的氣息。
原本粉熱的陽光,照到這裡也似乎變得蒼白無力,因爲處處都透着腐朽的氣息,讓人以爲走進了墓園。
溫雅顯然十分的緊張,伸手拉着嚴之凡的衣角不放。
嚴之凡道:“別害怕,跟着我。”
溫雅用力的點頭,戰戰兢兢的跟着他穿過已經乾涸的噴泉池。
嚴之凡則端起攝像機,一邊前行,一邊不停的拍攝。
到了房的正門,嚴之凡推開只剩下一半的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玄關,右側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左側通往一樓客廳。
走入客廳,鋪着的木地板已經殘缺不全,處處都是破口,有一些破口甚至還長出了雜草。兩邊的牆上有好些掛燈,可是都粘滿了灰塵與蜘蛛,右手邊的牆上掛着一些相片,相片雖然有些已經受潮發黑,但有一些還是勉強可以看清的,這似乎是最後一個業主的家庭留影,一家五口,兩個大人,三個孩。
嚴之凡趕緊把攝像機對準那些相片,拍攝像起來。
溫雅也終於放開了嚴之凡,壯着膽端起掛在脖上的相片拍攝起來,只是才拍了幾張,她便失聲尖叫起來,因爲她看到側邊的一個鏡框裡出現了一張臉。
嚴之凡問道:“怎麼了?”
溫雅指着牆上的鏡框,聲音發顫的道:“臉,我剛纔看到一張臉。”
嚴之凡笑道:“很正常啊。”
“什麼?”溫雅難以置信的道:“這還正常?”
嚴之凡指着其中一幅大框的照片,“拍照的時候,閃光燈亮起來,相框的玻璃會反光。這個時候,你看到的是自己,要不然就是我。”
溫雅半信半疑的道:“真的是這樣嗎?”
嚴之凡肯定的道:“是的!”
溫雅捂着高聳的胸部,呼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
嚴之凡道:“做記者就是這樣,有時候還會遇到比這更危險的事。”
溫雅問道:“例如呢?”
嚴之凡道:“雅,其實鬼不可怕,比鬼更可怕的是人。你只要這樣想,就沒什麼地方是不敢去的了。”
溫雅道:“人很可怕嗎?”
嚴之凡道:“有些已經道德淪喪,被自己的心魔所控的人,絕對是世界上最邪惡的生物,比鬼可怕一萬倍,他們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無視律法,肆無忌憚的無所不爲。”
溫雅搖頭,“我沒見過那麼壞的人,只遇到過好人,例如嚴大哥這樣的。”
嚴之凡愕然的道:“我哪裡好了?”
“我……我也不上來!”溫雅搖了搖頭,然後又重重點頭道:“總之,我就是覺得嚴大哥最好了。”
房的客廳很大,比嚴之凡與沈夢佳現在住的公寓還要寬敞,正中最上方是個壁爐,上頭煙囪的兩邊掛着鹿頭標本,但已經被人砍斷成兩半。
天花板上是一盞鋪滿灰塵的水晶吊燈,客廳裡擺着幾組沙發,沙發早就殘破不堪,彈簧都從缺口裡鑽了出來,對着花園的窗戶洞開着,不時有風吹進來,咻咻地響着。
對這座房而言,豪華與奢侈無疑已經是過去式,現在這裡,僅僅只是一個廢墟罷了。
客廳裡的氣味很難聞,有木材發黴的味道,有垃圾腐臭的味道,還有青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十分古怪複雜的味兒,讓人感覺極不舒服,因此兩人加快拍攝進度,顯然是想早點把工作做完了離開。
正拍攝的時候,鏡頭裡忽然出現了一些異物,在壁爐裡面,有什麼東西垂了下來。
溫雅定睛看看,發現壁爐中緩緩垂下了幾縷頭髮,一時間不由驚呆了。
另一邊,嚴之凡在看角落裡的一個酒櫃,酒櫃內外鋪着厚厚灰塵,可是在灰塵之中卻有着一些手印,看痕跡十分的新鮮,顯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正想湊上前辨認的時候,那邊的溫雅已經失聲尖叫了起來,“啊——”
她這尖銳又淒厲的叫聲,彷彿是遭遇了霸王硬上弓似的,嚴之凡被弄得無語之餘又心寒,忙走過來道:“雅,你怎麼了?”
溫雅不管不顧的撲進他的懷裡,高聳的酥胸緊緊的擠壓着嚴之凡的身體,語帶哭腔的顫聲道:“嚴大哥,壁爐裡面,裡面有東西,是,是,是頭髮,沒錯,我這回沒有看花眼,裡面是頭髮!”
嚴之凡疑惑的擡眼看去,發現壁爐裡面真的有頭髮垂下來,他冷哼一聲,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些頭猛地往下揪。
“卟嗵”一聲響,有什麼東西被他給一把拽到了地止。
腦袋,是一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