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洞的視界旁邊,白小宇還是認真地聽完了另個他唱的歌。歌聲有如銅鈴,鏗鏘有力,委婉而悠揚。那是對愛情的渴求,對未來的執着。白小宇深有同感。
最後,白小宇的意識迫使他還要往黑洞內前進。但白小宇少了一隻腳,真正心痛的要死,他因此抗拒着那股意識。
最終,他未曾邁出一步。
直到這時,那團靛藍色的光才離開他的身體。白小宇這時才真正是夢中的自己,他指着那團光破口大罵道:“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害得我失去一隻腳?”
這時的憤怒燃燒了他,他彎腰就要搬起地上的石頭去砸那團火。可卻發現,他的雙腳原來都在。
白小宇百思不得其解,因此狐疑地看向那團光。
“剛纔只是我給你做的虛擬現實技術,雖然不是真的,但所有的技術參數卻不假。從而可以看出,你身體的強度太弱。”
白小宇很不耐煩,管他是什麼技術,反正現在他要回學校。於是說道:“我要回去了,拜託你以後別再煩我!”
那團火卻道:“我這顆天魂,雖然只是殘片,但是你可知道,它是靛級,是目前銀河系內最強級。只要你願意,我就可以併入你的天魂?”
看着風中飄搖的靛色光團,奄奄一息的樣子,哪有宇宙最強者的氣慨?白小宇搖一搖頭,轉身走開。
當他一路回到教室,看到自己正趴桌上熟睡,他纔沒入軀體。然後,迅速醒來!
剛纔的夢境栩栩如生,白小宇猶覺得腿上隱隱作痛,於是低頭看看,有幸左腳仍健在,他這才放下心來。
一時酒醒,青春荷爾蒙陡增,他覺得渾身熾熱難受,於是站起身環顧四周,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可大家都在午休,竟沒有一處動態值得注目。
白小宇很掃興地收回目光,就正好瞅到了同桌的臉。程丹丹睡的正着,她側着頭,一邊臉露在外面。白皙的肌膚透着紅暈,青春的光澤暗香涌動。
就像口渴逢上甘泉,白小宇忍不住就在程丹丹的臉上親吻一個。
淡淡的女兒香粘在脣上,印在心間,白小宇還在舔着嘴細細品味呢,哪知這時張震氣沖沖地從外面疾步而來。
原來,張震剛好從窗外看到白小宇親吻程丹丹的一幕。他暗戀程丹丹已久,先前只是在心裡有些感覺。只因中午白小宇說過不愛程丹丹,張震因此覺得沒有白小宇這個情敵,他將很有可能把程丹丹追到手。於是,此時在張震心裡程丹丹的份量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又豈容白小宇褻瀆?
“白小宇,你竟敢偷吻程丹丹,我跟你拼了!”張震不由分說,撲身而上。
白小宇伸手盪開來勢,然後低聲怒道:“張震,你發什麼瘋?大家都在午休,你最好給我消停點!”
張震一個撲空就撞在白小宇的課桌上,程丹丹就坐在白小宇的裡面,自然而然的受到了衝擊。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見張震撞在桌上,不由問道:
“張震,你幹嘛呢?”
“白小宇他親你臉,剛好被我看見,他反倒不承認了!”張震說道。
程丹丹聞言,剛好覺得左邊臉不舒服,就伸手去摸。張震卻急道:“不對,他親的是右邊的臉。”
程丹丹斜睨着白小宇,冷聲道:“白小宇,你說!”
倆人是同桌,相互比較熟悉,而平時白小宇的氣勢一直蓋過程丹丹,所以就算此時白小宇心虛,他仍然能壯起膽氣正眼看着程丹丹回話道:“沒有,真沒有!”
張震急的兩眼發紅,罵道:“白小宇,你算什麼男人,敢做不敢當!”
這時,他們的噪音太大,許多同學都被吵醒。程丹丹怕事情傳出去,於是怒道:“張震,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告訴老師去!”
張震還想再辯解,恰這時楊慧來查班,她在外面敲了敲窗玻璃,然後衝着白小宇和張震勾了勾手指頭。
二人會意。
張震被程丹丹一罵,正覺得憋屈,於是大踏步而出,欲找楊慧訴苦。而白小宇則不然,他可以在程丹丹面前君臨天下,而在楊慧面前,他只得俯首稱臣。所以低着頭,遠遠跟在張震後邊。
張震一心訴苦,見着楊慧就訴個不停。最後被楊慧止住,並反問道:“你想要怎麼滴?”
“我要白小宇向程丹丹和我道歉!”張震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時,楊慧轉向白小宇,問道:“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白小宇擡起眼皮,瞄一眼楊慧,又趕緊閃過目光,他低聲說道:“楊老師,我錯了,但這事也不能正大光明地處置我,否則別人都會認同這是事實,那樣的話,程丹丹就很難堪。”
“嗯,”楊慧點點頭,說道,“從即刻起,關於這件事,你們倆都給我閉上嘴。剩下的,我自會處理。”
下午有兩節語文課,語文老師臨時有事,就請楊慧代課。
且說白小宇,心中一直在犯嘀咕。因爲楊慧從來說話算數,對她那句“剩下的我自會處理”白小宇總是忐忑不安。
下午本沒有物理課,但楊慧還是來了,白小宇清楚,自己一定會倒黴。
果然,楊慧今天的問題特別多,而且總是提問白小宇。幸好白小宇成績好,纔不至於受懲罰。
但直到有一次,不知道楊慧怎麼叨鑽古怪地引出一個話題,直到扯到初一時的一篇背誦課文,她點白小宇起來背誦。
白小宇一陣頭大,幾年前的背誦課文,現在讓背,早忘的光光了!他輕輕點了點程丹丹,意在請她幫忙打開那篇課文。其實,這樣的互幫互助一直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但這一次,程丹丹理都不理他。白小宇只好認栽。
楊慧卻生氣道:“時常叮囑你們:溫故而知新。馬上就要中考了,你卻連該背的課文都沒背會。難道是你白小宇的語文成績太好,不屑於背誦,只重於寫作?既然是這樣,就請你上來爲大家臨屏寫一篇文章,也好使我這個理科生也開開眼界!”
白小宇心裡一百二個叫屈,但誰讓你嘴賤親程丹丹一下,所以只好聽之任之。
同學們一聽要人現場寫作文,開天劈地頭一回,所以都期待不已,甚至開始起鬨叫好。
這時,楊慧微微一笑衝白小宇舉起一根粉筆,示意白小宇上去。
白小宇一邊邁起腳步,一邊翻滾着大腦找些以前的原創。就在他剛要動筆寫時,楊慧又道:“就這麼着讓你動筆,你肯定會搜索記憶,找出以前的文章。所以需給你一個題目纔好。”
楊慧故做思考,片刻後繼續說道:“我看這樣吧,就請語文課代表來出題目。”
語文課代表正是程丹丹,她當仁不讓地站起身,說道:“我出的題目是《若有靈犀》。”
白小宇一聽到這個題目,立即想起中午時夢中的歌。只因那首歌是另一個自己唱的,且詞曲流暢,韻味悠遠,所以他記憶深刻。其中就有這麼兩句:身無綵鳳雙飛羽翼,若有靈犀你在哪裡?這不正好吻合程丹丹的題目嗎?
於是他揮筆寫下《若有靈犀》一詞:
有一種愛心存靈犀
鳳毛鱗角難得遇
沾三千墨水 寫滿紙情意
待陌上風起 隨風寄給你
遠方駐在我的心底
撥開迷霧可有你
爲了你 我奔波千里萬里
爲了你 我早把相遇練習
雲水禪心點一盞佛燈
但得緣分與你比翼飛
哪個轉角會不期而遇
我隨風的問你可聽聞
碾不碎紅塵的憔悴
平不息心中的漣漪
難道我用無怨無悔
也遇不到最好的你
我再次把相遇練習
我再次尋千里萬里
身無綵鳳雙飛羽翼
若有靈犀你在哪裡
白小宇一氣呵成,留給大家的不僅僅是如雷掌聲,更是驚豔連連。
楊慧看着詞,口中不禁就哼哼起來,這首似曾相識的歌,總牽動着她的第六感應。但她又想不出到底是在哪見過,最後她搖一搖頭。
幾天之後,週末來臨。
放學後,白小宇騎着自行車往家趕,剛到賈定河橋時,張震開着車追了上來,他擋住白小宇的去路,探頭出來,說道:“白小宇,你跑這麼快,趕着投胎嗎?”
“你一直不說是什麼鳥事,還怪我爽約嗎?”白小宇回道。
“不是我不說,只怕我說的早,你深思熟慮過後就沒那個膽子了。”張震說道,“縣裡修了一條直達丁林莫斯山空軍基地的路,但在賈定河的十號橋墩卻怎麼也架不起來。據說那裡的河底藏有一隻蛟,而我要的就是幾片蛟鱗。”
白小宇聽罷,蹬上自行車就走。張震在後面嚷嚷道:“喂,你是不是慫了不敢去?”
“我去找你媽問問,你是不是得了神經病。”白小宇沒好氣地回道。
“就是我媽要鱗片的,她出價兩萬塊錢一片,而且多多益善。老周接了單,但我覺得這事刺激,就想找你搭夥,咱們也做。”
白小宇多少聽說過蛟的厲害,所以他害怕。但當聽到兩萬一片鱗片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
“五五分嗎?”白小宇問道。
“我只要七千塊錢的改裝車錢,其他的都歸你!”張震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自行車放哪?”白小宇說道。
“你隨便鎖那,誰還能偷你的破車子!”張震答道。
“一會兒楊慧從這過,若被她看到車子,一定會找我的。”
“那你就把車子騎到硬漢修車廠,我在那等你。”說罷,張震調轉車頭,一點油門就去的遠了。
修理廠就在學校東一里路左右,白小宇蹬了半天的自行車才走到地方。
廠老闆正在找張震要錢,只聽他說道:“喂,小子,你再不給錢,我可就找你爸要了哈!”
“大叔,你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改裝車的事,否則他非收了我的車不可。至於錢嘛,等我做完這一單就給你!”
白小宇坐到副駕,張震一踩油門,白小宇只覺得身體重量陡增,緊緊貼在靠背上動彈不得。
這座橋叫做賈定貳橋,從縣城這邊走過去,就在第十個橋墩那兒,橋沒有貫通南北。
白小宇挪開禁止通行的標誌牌,張震驅車而入。在橋上行駛了一千米後,來到第十號橋墩的斷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