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隱情

從小巷出來之後,除了雙手抱頭哼着小曲兒,一甩被小團扇懟得啞口無言的憋屈模樣,變得神清氣爽起來的鳴人。和先前被鹿丸與佐助捂住了眼睛、耳朵,以至於對發生了什麼毫不知情一頭霧水的雛田之外。剩餘一行人,包括先前得意洋洋調侃着鳴人的小團扇在內,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個個不敢吭聲,顯得安分乖巧無比。

究其原因的話,其實倒也簡單——那便是先前僥倖清醒過來後,好死不死地下意識吐槽了句雛田白眼,以至於穩穩當當地成功拉到了鳴人仇恨值的“二師兄”,此時不僅重新四仰八叉地昏厥癱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傷勢更是越發悽慘……

別說“二師兄”的豬頭了,如今的這位熊孩子……或者應當說,這位接連“自願”挺身而出,在關鍵時刻充當了兩回出氣筒的“勇士”,早已是看不出半點人形。宛若一灘爛泥般,倒在了滿地血泊中,看起來是格外的血腥可憐又無助,足以讓不知情的人在瞧見這副淒涼模樣後,下意識懷疑他究竟還有沒有一口氣。更是讓人難以想象這熊孩子在這短短時間內,究竟遭遇到了什麼可怕打擊……

當然,鳴人在這自尋死路的熊孩子身上盡情宣泄着心中惱怒之餘,也並未忘記要留他一條小命的底線。蘊含着龐大生命力的漩渦一族查克拉,配合鳴人爲了以防萬一,而事先帶在身上的增血丸。讓這位熊孩子看起來下場慘烈可憐,但若是仔細檢查起來的話,也不過是隻能查出些許皮肉傷而已,至多也就算是個輕傷罷了。再加上在鳴人給熊孩子進行治療的過程中,查克拉中蘊含的生命力,在這熊孩子身體的本能渴求下,若有若無地吸收進了自身細胞裡,悄然之間獲得了不少猶如意外之喜的增強效果。

某種意義上,這倒也算是鳴人對這熊孩子“自願”充當**沙包,所給予的補償報酬了吧。

雖然這點強化效果,遠遠比不上先前鳴人在有意操控着自自身查克拉的情況下,對豬鹿蝶三人組治療強化後的提升幅度。但對於這出身平凡的熊孩子來說,也能算得上是一次長足的進步了……某種意義上,算是啥也沒幹,光是在這被動挨打的過程中,就已經是在不斷變強了。

呃,只不過,這種“方便快捷又輕鬆”的實力提升方式,這熊孩子大概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爲他在脫口而出那句“白眼的妖怪”後,被某位瞬間引爆怒氣條的護妻狂魔給按在地上花式摩擦毆打,打來打去攻擊的方式幾乎不曾重樣過不說,更是在他奄奄一息的危險關頭,纔會得到鳴人的治癒救助。

嗯……別想多了,可不是鳴人想測試隔壁劇組賽亞人那套,從瀕死狀態下恢復能夠增強實力的說法,到底靠不靠譜。而是……鳴人壓根就沒打過癮。

不先把這送上門的免費沙包的血條回滿了,萬一不小心下手重了點,直接補掉了最後一絲血皮,真把人給揍死了,那還怎麼繼續玩……咳咳,不是,是那可怎麼辦?

換而言之,這位看似獲益頗豐的熊孩子,實際上也是付出了精神與**上不斷遭受折磨的雙重代價。更是在不斷治癒恢復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淪爲了鳴人刷醫療忍術經驗值的工具,藉助這一過程,不斷光明正大地強化着鳴人對人體結構的認知。以至於直到鳴人心滿意足收手之前,他都一直處於先是被打得半死,然後身體被鳴人迅速治癒到毫髮無傷的最佳狀態,然後再次被毫不留情地胖揍至瀕死狀態,順便時不時被硬塞進一顆增血丸,補充自身在這過程中已損失的血液的無限輪迴。

而這名熊孩子現在,之所以明明身體早已在鳴人一行人離開前,被鳴人順手最後一次治療到了最佳狀態。也依舊像具死屍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便是因爲在這一過程中,養成了極其深厚的心理陰影。以至於即便鳴人的的確確是打算離開了,也生怕鳴人心血來潮地回頭繼續揍自己,而本能自我保護地裝起了意識盡失的“屍體”,祈求能夠讓鳴人以此大發慈悲地放過自己。更是在這一過程中,突然覺得因先前將自己揍成豬頭,而遭到自己嫉恨的面色陰沉小團扇,和麪帶笑容間,毫不留情地不斷折磨自己的鳴人相互比較起來……小團扇他簡直就是一位下手極其溫柔的天使啊!

至少佐助面對主動找茬的自己時,是上來就把自己揍暈了,以至於昏厥過程中感受不到太多痛楚……根本不像現在這樣,因鳴人不斷給予的治癒恢復,而bèi pò保持着意識清醒,度秒如年地時時刻刻體會着這一人生中,最爲黑暗絕望的時刻啊!

除此之外,這名飽受折磨後,終於是漲了點記性的熊孩子心中,也在悲憤地暗暗發誓起來……

倒不是說,他打算髮憤圖強地修行,以便日後向鳴人進行“復仇”。而是在認清楚了自己與鳴人之間,實力上猶如雲泥之別的顯着差距之後,便立刻在強烈求生欲的催使下,在心底深處增加上了一條保命方案——從今往後,別說那白眼的妖……啊呸,那個白眼的小女孩,只要是遠遠瞧見了日向一族的孩子,甚至只要看到了頭髮是金huáng sè的男孩子,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

“上次的小乞丐也好,這次的考生也罷……金髮的,難道都是怪物嗎?!”

躺倒在地,藉由腳步聲的漸行漸遠來確定鳴人一行人——或者說是鳴人的的確確是心滿意足地放過了自己之後,一直強忍着痛楚裝死屍的熊孩子,忍不住流淌下了兩行委屈巴巴的清淚來。更是不知爲何,從鳴人的身影上,聯想起了以前因同樣原因胖揍過自己的小乞丐,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吐槽着。

“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

當然,因爲鳴人此時衣裳整潔乾淨,也沒有蓬頭垢面的緣故,以至於這名熊孩子絲毫沒有意識到……當年欺負雛田時,被一頓狠揍到不省人事時,恍恍惚惚瞧見的金髮“小乞丐”。與今天簡直就像是個魔鬼一般,在這短短時間內,讓他親身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的金髮小男孩,其實就是同一個人……這,大概便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吧。

也正因如此,親眼目睹了熊孩子的遭遇,以至於即便身爲旁觀者,都忍不住對其產生憐憫同情心的佐助等人,纔會立刻變得安安分分聽話起來。其中,在原先數次引來鳴人不滿的井野心中,更是感受到了自己在鬼門關頭堪堪走上一遭似的錯覺,產生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後怕。連帶着心中因鳴人指責訓斥自己,而對鳴人殘留的怨怒記恨,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那纔是鳴……主考官大人真正生氣起來後的模樣嗎?”

猶如提線木偶般,動作僵硬機械地跟隨着領頭的鳴人不斷前行間,井野一邊稍稍擡頭些許,用那飽含驚恐的目光,怯生生打量着鳴人看似嬌小無害的背影。一邊因體內本能誕生、蔓延開來的恐懼與後怕,而微微抿脣蠕動着,無聲自語起來。

“還好和鹿丸說的一樣,他在這之前一直都只是開玩笑地試探測試而已……要真是像剛纔那傢伙一樣,被那麼折磨毆打的話……”

言語爲之一頓的同時,井野幾乎不敢想象……若是將那慘遭蹂躪的熊孩子,換做是自己的話,自己能不能在鳴人消氣之前,保持住自身理智,不至於精神崩潰直接瘋掉。

“嗯……還是聽鹿丸的話,以後少招惹鳴人比較好……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而這一念想,不只是存在於井野心中,就連與鳴人這一年多時間裡,可以說是處於朝夕相處狀態的小團扇,也產生了深深的後怕感……因爲在這一年多時間裡,無論是自己過於調皮搗蛋,還是做錯了什麼事,引來鳴人的不滿訓斥時,他都從來沒見過鳴人露出過那般鬼畜可怕的一面來。就連昨天晚上,面對大蛇丸的意外入侵,而讓鳴人不得不借助了九喇嘛的力量,進入尾獸化狀態與之交戰時。因刻意控制收斂九喇嘛的尾獸威壓,避開了不遠處裝作鳴人影分身的小團扇緣故。讓小團扇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震撼恐懼感,僅僅是詫異糾結着——明明是同齡人,爲什麼鳴人的實力始終遠超於自己——這一問題罷了。

換而言之,直到此時,佐助才意識到……鳴人時不時掛在嘴邊,將自己自嘲爲怪物的那番話語……或許並不僅僅是在開玩笑而已?

“嘿!我說……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呢?咋一個個死氣沉沉的?”

正當佐助等人浮想聯翩心不在焉之時,領頭走在最前方的鳴人卻似乎再也無法忍受這寂靜尷尬的氛圍,索性停頓下了腳步並掉轉過身來,雙手叉腰好奇出聲,將衆人的意識逐漸喚醒迴歸到現實之中。

“嗯?咿呀……沒……沒什麼……我……我們只是在想,考試結束之後,該吃點什麼慶祝一下……”

然而,面對鳴人那充滿疑惑不解的熟悉的湛藍色雙眸,佐助心中卻是不知爲何,產生了些許陌生與危機感。連帶着下意識慌忙偏轉過頭,不敢與人進行對視的同時,竟是破天荒地對鳴人撒起慌來。

“吶,對吧?”

“呃……對對對,就是這樣。”

“嗯嗯!沒錯沒錯!”

“唉?吃飯?慶祝?我還以爲你們是在怕……”

或許是心思憨厚的緣故,走在末端的丁次在聽聞衆人給出的回答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直口快地差點說出真相。直到被鹿丸與井野有意無意地從兩側架住之後,方纔醒悟過來,連聲配合繼續說着。

“好啊!那麼我們在考試結束之後,便一起去吃烤肉吧!”

“哦——!烤肉嗎?聽起來很不錯呢!”

“嗯!這是個好主意!”

“的確,雖然挺油膩,不過偶爾吃一頓,似乎也不錯啊~幹得不錯,丁次!”

“是嗎……嘛,”

察言觀色下,對於眼前這羣孩子們的拙劣演技,鳴人自然是輕鬆地將其洞察看穿,但也心知肚明自個先前的做法,的確有些太過分的緣故,並未就此揭穿。而是掏出先前離開時,從那熊孩子身上順手摸到的小袋子來。停頓些許後,一邊託在掌心稍稍掂量,估算着兵糧丸的大概數量,一邊彎眸微笑着繼續說道。

“說起來,先前那傢伙也算是罪有應得。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少倒黴蛋遭了秧,竟是讓他們搶來了不少兵糧丸……嘛,不過現在都便宜我們了。分發一下,然後準備加快速度趕路吧。”

“唉?搶……兵糧丸?”

眼見得鳴人那不似作假的溫和笑意,以及作爲曾經身爲“被搶”一員的佐助的實例,讓衆人面面相覷間,心中豁然開朗般,對鳴人的恐懼提防大爲鬆緩降低着。隨即在短暫停頓之後,一邊毫無牴觸地從鳴人手中,接過分發而來的兵糧丸,一邊滿臉帶笑地重新互相交談着。以至於氣氛擺脫了先前的沉悶不安,再度變得活躍熱鬧起來。

“我說呢,如果只是說錯一句話而已,怎麼可能會遭到那麼嚴重的懲罰……原來是個屢教不改的壞人啊。”

“嘿嘿,差點忘了,鳴人可是這場考試的主考官大人呢……這下子,那傢伙算是撞槍口上咯。”

“哇……這個數量,他們到底搶了多少人的兵糧丸啊……這麼想的話,鳴人之前做的,根本是一點兒也不過分呢!倒不如說,這是一份主動送上門來的禮物啊~”

“……果然,鳴人還是鳴人啊……”

而相比較於因結識不久,而在聽聞鳴人解釋後,直接鬆了一口氣的豬鹿蝶三人組。佐助卻是在悄然打量間,發現鳴人將兵糧丸等量分成五份,明顯是沒打算給自己預留一份的做法之後,方纔逐漸釋然放鬆下來。心中隔閡畏懼感消散於無形的同時,嘴角也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低聲自言自語打趣着。

“對敵人毫不留情,對朋友百般照顧……嘛,我早該想到的,鳴人他本就是這個性格,一點都沒變啊……”

然而,正當衆人因鳴人不經意間,給出的答案解釋,而紛紛如釋重負地放下心來的同時。作爲鳴人的老搭檔,一直在封印空間中懶洋洋沉睡着的九喇嘛,卻是將鳴人的部分意識強行拉進了這片空間之中,與自己進行當面對質。

“突然之間,把我叫進來做什麼啊?九喇嘛?我可是還有不少事兒需要去做呢!”

“……你還真是有夠閒情逸致的啊,鳴人……”

面對眼前人似乎與往常一般無二,沒有任何異樣的雙手抱頭嬉笑模樣,九喇嘛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半點鬆懈。猶如刻意挖苦般出言調侃後,言語便稍稍停頓些許。隨即微微眯起猩紅獸瞳,一字一頓神色嚴肅地繼續詢問道。

“剛纔是……又發作了吧?不打算告訴那些小鬼們真相麼?”

“……嘛,就算告訴他們,又有什麼用呢?”

聽聞九喇嘛毫無退讓意味的直白詢問,鳴人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收斂。沉默半晌後,方纔微笑着聳聳肩。

“他們不過是一羣孩子罷了,與其讓他們白白擔心,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大夥兒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多好,不是麼?”

“哼,又打算自己一個人承擔麼?你臭小鬼,還是一貫的彆扭不直爽啊……”

“嘿嘿,彼此彼此,在這方面,你當初可是比我還要固執彆扭哦,九喇嘛~”

面對九喇嘛的調侃,鳴人絲毫不以爲意,縱身一躍而起,輕巧落在九喇嘛頭頂的同時,順勢習慣性雙手抱頭仰躺下來。直到察覺九喇嘛明顯不滿擔憂的情緒變化後,方纔無可奈何地繼續說着。

“況且,你也知道……那股怪異的能量體,單論質量,雖然遠遠比不上身爲九大尾獸之首的你的查克拉……但不知道爲什麼,在對我的情緒影響方面,卻遠遠超越了蘊含着大量負面情緒的你的查克拉……剛纔如果不是你連聲呼喚,把我叫醒的話,我就算沒有把那孩子活生生打死,也會將他打得精神崩潰餘生盡毀了吧。”

“……嘁。這倒是沒說錯……真是邪了門了,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識過像那股能量體一樣陰冷詭異的東西……而且,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那股能量體,跟我有着某種聯繫?至少,我總是隱隱約約地,能夠對它產生某種熟悉感,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但在記憶裡又完全找不到與之相符的東西……”

對於鳴人給出的迴應,九喇嘛心中雖然異常不爽,但也明白,鳴人說的都是事實。沉默良久後,這才挑眉繼續問道。

“喂,還有,臭小鬼……你不是已經用你母親留給你的封印秘術,將那玩意兒給封印起來了嗎?怎麼還會這麼輕易地受到它的影響?”

“封印是封印起來了,但我的封印術還沒學到家,遠遠比不上母親那般強大,更別提隨心所欲地收發自如了……藏在心靈深處讓我不敢輕舉妄動的緣故,那種封印,只能說是應急措施了。”

言語迴應間,鳴人的意識卻是沉入進了身體之中,經由層層脈絡指引,慢慢瞧見了那層層封印之中,看似安靜順從起來的詭異能量體。隨即一邊打量觀察着,一邊挑眉些許,表情古怪地繼續說道。

“另外,就和你說的一樣,九喇嘛……不僅是你,就連我,也對這沒來頭的能量體,有某種熟悉感……”

“哦?你也有這種感覺?”

“嗯……而且,更加讓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拋開蘊含其中的,那時不時讓我情緒失控的怪異能力……在這股能量體裡,無論以風屬性佔優的屬性比例,還是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的龐大生命力……總能讓我聯想到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言語間,鳴人的意識透過封印,小心翼翼接觸着這股不知何時起,出現在自己體內的古怪能量體。直至數次仔仔細細探查後,得到的結果依舊和心中所想一樣,方纔逐漸撤回。隨即鳴人臉上表情越發古怪複雜之餘,斷斷續續地繼續迴應道。

“這種感覺,就好像它……是我自己的查克拉一樣?或者說,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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