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放心放心,不會太過分的……”
在聽聞了自來也不放心地補充“威脅”之後,早就有所決定的鳴人,自然是顯露出一副饒有深意的笑容來。隨即在自來也提心吊膽的目光注視下,一邊擡起雙手,合掌於身前,彷彿頗爲興奮般,不斷地來回搓動着。一邊心底笑意幾乎按捺不住,險些從口中溢出的同時,努力憋笑着艱難啓齒,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這……噗……這個要求真的不過分……真的……”
“……你的這副模樣,不管怎麼看,都沒法讓人放心地認爲,你的要求不會太過分吧喂?!”
與此同時,瞧見了鳴人言語間,明顯漏洞百出的“拙劣”演技後。本就對於鳴人口中的未知要求,感到心驚肉跳的自來也,頓時是越發缺乏起安全感來。進而眼角在心頭涌現的不祥預感驅使下,不受控制地頻頻跳動之餘。更是在嘴角抽搐抖動間,衝鳴人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直白迴應反駁道。
“嘖……也罷,誰讓我這次,還就栽在你這臭小子手裡了……痛快點,直接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只可惜,眼下的這一形勢處境,明顯是擁有決定權的鳴人,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以至於思來想去間,認清楚橫豎都是“死”的唯一可能性之後。自來也如同坦然赴死的敢死隊隊員般,索性徹底破罐子破摔。進而懷揣着“早死早投胎”的解脫念想,頗爲不耐煩地連聲催促起鳴人來。
當然,自來也之所以會做出這一決定,是在自來也眼中,鳴人最能讓自己難堪的做法,無非便是將自來也的“好色仙人”一面,給當衆抖落出來。亦或是像曾經在木葉忍者村當中,爲了分散村民們的注意力,而“污衊”自來也爲冒名頂替的好色之徒一樣,構想出一些雖然會丟人現眼,但從實處上來講,除了顏面損失與惡劣影響的問題外,對自來也造成不了任何損失的小麻煩。再加上自來也在和鳴人長時間的相處過程中,早就已經能夠百分之百斷定,若非是必須爲之的緊要關頭,否則,有外人在場的話,鳴人絕對不會忍心,讓自來也太過難堪。以至於等待着自來也的“惡作劇”,也絕對是對自來也構成不了什麼威脅。
也正因如此,相比較起多爭取幾天時間,來牢牢把握住說服摯友回村的難得機會……稍稍丟人現眼一番,對於自來也來說,倒也算不得什麼無法忍受的代價。進而不等鳴人有更多的趁火打劫的機會,便果斷地主動出聲催促。以便將這一前途未卜的尷尬局面,給徹底確定下來。
只可惜,在鳴人原本的世界當中,有一句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誠然,出於對鳴人性格的瞭解,使得自來也對於鳴人動機的判斷,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的的確確能夠算是算無遺策、相當詳盡正確的……只可惜,在眼下的場景當中,卻存在着一位,被自來也下意識忽略掉了的“致命”漏洞。
那便是至始至終間,讓鳴人拿不定主意,究竟該不該繼續稱呼對方爲“奶奶”的千手綱手了。
畢竟,有道是,解鈴還須繫鈴人……
作爲一位旁觀者來說,只能夠從旁暗示、cì jī着送助攻的鳴人,顯然是沒辦法擅自做主地決定什麼。更是沒有資格,去強迫綱手做出決定……但若是換成同爲當事人,並且默默付出了大半輩子時光的自來也,那這資格,可就是爆了表的充盈飽滿!再配合鳴人至始至終間,努力做出的種種cì jī爲鋪墊?說不定,想讓自來也完成的這件事,還真有可能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成功地讓猶豫不決的綱手,就此徹底擺脫迷茫,並做出足以左右後續發展的決定!
“嗚唉……怎麼能這麼說一個小孩子,嚶嚶嚶,自來也爺爺欺負人,我好可憐,我……”
念及於此,使得鳴人心念急轉間,便已經構思出了初步應對方案。進而下意識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試圖稍稍多拖延上一段時間,給予綱手更多的思考反應機會。以至於在某種程度上,盡最大的可能,來保證後續的結果與發展,能夠符合鳴人所期待的“完美結局”。
“好好好,我說我說,我說就是!收起你手裡的螺旋丸!”
只可惜,還不等鳴人將口中話語說完,便在滿臉“和善”笑容的自來也手中,握持着的那枚泛着湛藍色光彩的小丸子映射下,趕忙收斂起委屈模樣。更是在強烈的求生欲本能驅使下,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給迅速改了口。隨即一邊擡起手來,捂嘴稍稍輕咳幾聲。一邊額頭冷汗直冒間,藉助這動作,自然而然地掩飾住臉上的尷尬神色後,宛若乖寶寶般,昂首挺胸地站立在原地,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
“咳咳……其實嘛,這件事,也算不上是我的要求,更不是什麼刻意爲難……只要自來也爺爺您,在這‘一天期限’結束之前,向您喜歡的女人當衆表白,就可以了的吧喲!”
“嘁,你這臭小子,還真是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才知道乖乖聽話嗎?”
眼見得鳴人連忙服軟討饒後,自來也臉上的“和善”神色,方纔有所緩和。進而故作惡狠狠模樣嚇唬間,卻是生怕螺旋丸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會誤傷眼前小傢伙般,不等鳴人將討饒話語說完,便揮手散去了剛剛凝聚出雛形的湛藍色查克拉丸子。隨即話語短暫停頓些許後,一邊在鳴人賠笑討好的乖巧模樣前,滿意地稍稍放鬆了些許。一邊在鬆懈下來的大腦,尚未來得及消化理解鳴人隨後話語含義的同時,便在本能驅使下,毫不在意地重複唸叨着。
“啊啊,原來如此,我還當是什麼呢,原來只是求婚而……”
也就在這個時候,逐漸回過味來的意識,配合自來也在下意識環顧四周的掃視過程中,從其他人臉上,瞧見的神態各異的古怪表情。使得自來也下意識吐露了大半的話語,便生生堵死在了喉嚨當中。
因爲,鳴人這一近乎於明示的提醒,顯然是打算,讓同樣心有顧慮的自來也,向那猶豫不決的綱手,再次發動表白求婚的示愛宣言。以便藉由這在衆目睽睽之下,當衆求婚的“羞恥play”,向綱手更進一步地展開施壓cì jī的同時。也好讓這至始至終間,都只顧着爲綱手着想,卻忽略了自己本身的大傻子自來也,能夠在這半推半就的趨勢下,有機會擺脫束縛。以至於將心中的真實所想,毫無顧慮地完完整整展現出來!並在這過程中,化作最後一股推力,徹底捅破綱手和自來也之間,存在着的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尷尬古怪氛圍!
當然,在這同時,鳴人也微妙地玩了個文字遊戲……
那便是鳴人出聲言語間,字裡行間所提及的,僅僅是讓自來也向他“心愛的女人”進行求婚。卻並未白紙黑字地挑明瞭規定,自來也只能是向綱手求婚,才能算是完成這一要求。
正如同鳴人先前所想的,綱手能夠輕易聽取到這邊的談話內容一樣……這層隱性含義,雖然對於這大半輩子以來,都始終深愛着綱手的自來也的念想來說,絕對算得上是近乎無解般,難以發生絲毫動搖與改變的。但對於至始至終間,看似毫不關心地抱臂站在一旁,實則悄咪咪地豎立起耳朵,全神貫注地旁聽觀察着的綱手來說,這番話語的威脅力,絕對不低語晴天霹靂的程度!
畢竟,在鳴人的連番cì jī下,綱手對於眼下的自己,究竟還是不是自來也的唯一選擇這一點,早已是感到了由衷的懷疑與動搖。以至於在鳴人刻意誤導般,故意爲之的若有所指話語影響下。便順理成章般,因擔心自來也的表白對象,會是其他女人,而近乎於本能地緊張焦慮起來。進而在這逐步cì jī、削弱的過程當中,將綱手原本高高在上的主動權,悄無聲息間,慢慢轉交到了對此毫不知情的自來也的手中!以保證自來也在隨後的交談過程中,至少能夠和綱手保持在平等對立的地位上。不至於像個教科書標準的備胎般,僅僅是和綱手見面並搭上話語,便能夠就此滿足的底線低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唉?不是,鳴人你等……等會兒……”
正當鳴人浮想聯翩間,因爲自來也後知後覺般,猛然醒悟到自己正在說些什麼。並由此爲根據,察覺到鳴人部分真實意圖的緣故。使得自來也在眼皮顫抖跳動的頻率,變得越發明顯劇烈之餘。一邊動作僵硬地緩緩側頭,望向身旁正“滿臉無辜”地笑眯眯望着自己的鳴人。一邊連連吞嚥了好幾口口水,以便強忍按捺住拔腿就跑的本能求生欲。進而垂死掙扎般,懷揣着些許渺茫希望,仍舊不死心地結結巴巴繼續說道。
“我……我剛剛好像……耳朵出了什麼問題?鳴人,你……你剛纔說的是……”
誠然,正如同鳴人所說的一樣。這一要求,對於幼年相識的那一刻起,便隔三差五間,“厚顏無恥”地向綱手討要情書的自來也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拿手好戲”,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度可言……可在這同時,出於對綱手性格的瞭解,讓自來也得以感同身受般,理解先後經歷了失去弟弟、愛人的綱手,想要再度敞開心扉地去接納他人,究竟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以至於處處爲綱手着想的自來也,在聽聞鳴人提及的“餿主意”的第一時間裡,腦海中構思的並不是什麼高成功率的求婚計劃。反倒是比同爲當事人的綱手,還要牴觸抗拒一般,絞盡腦汁地冥思苦想着,試圖逃避起這一決定來。
嗯……這麼看起來的話,正如同解開綱手的心中陰影,必須藉由自來也的力量一樣……想要讓自來也徹底擺脫這替綱手着想的同時,卻過度忽略了自身心中所想的“妄自菲薄”態度的話。綱手發自內心的接納迴應,便絕對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換句話說,到頭來……想要徹底解決這對歡喜冤家之間的彆扭關係,這最關鍵的一步,還是得靠他們自己努力才行麼?還真是令人不爽的答案啊……”
心下暗自嘟噥嘀咕間,鳴人臉上的無辜笑意,卻是沒有分毫衰減退卻。反倒是在自來也結結巴巴的可憐兮兮模樣前,一邊藉由自身稚嫩年紀的天然僞裝,眨巴眨巴那對寶石一般的大眼睛,毫無違和感地衝自來也賣起萌來。一邊在自來也若有所察般,逐漸向着“絕望”方向發展的哭喪臉前。早已打定主意,且並不打算就此輕易放過自來也的鳴人,便雙手叉腰間,理【幸】直【災】氣【樂】壯【禍】地繼續說道。
“啊咧咧?自來也爺爺,您剛剛原來沒有聽清楚啊……那好吧!我就再說一遍好了!只要自來也爺爺您,當衆向……”
“嘶,你這臭小子……明明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卻又開始跟我裝傻充愣了是不是?!”
“冤枉啊——!我……我哪有裝傻充愣了!本來就是自來也爺爺您自己說的,沒有聽清楚,我纔好心地重新給您說一遍啊!”
“哦嚯?還頂嘴?你這小傢伙兒,倒是長能耐、欠收拾了?連這種事都敢開玩笑,你信不信我拿螺旋丸糊你一臉啊喂!”
……
與此同時,正忙着和自來也揶揄調侃着打嘴仗,並將自身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綱手和自來也這對歡喜冤家身上的鳴人,卻是沒有留意到……
從先前因瞧見了自來也在面帶“和善”笑意間,發動的“螺旋丸警告”後,便連聲驚呼討饒的同時,下意識將“螺旋丸”這一招式名稱,給唸叨出口的那一刻起……
原本已經將注意力,從鳴人身上徹底散去的大蛇丸……此刻望向鳴人的目光,卻是再度變得微妙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