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武怔怔地望着對面怒目瞪視着他的那羣人, 還有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怨恨,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伊武此刻心中滿滿的全是困惑。
雖然加入了曉, 但是這三年來他只是機械般的重複着接任務完成任務這樣的工作, 對於自己加入的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而組織裡又進行着什麼樣的計劃這樣的事情一無所知, 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了解。
如果不是最近腦海中總是閃過奇怪的畫面和念頭, 也許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過着宛如傀儡一般的生活。傀儡, 這還是他在看過蠍帶着的那些奇怪的東西時從阿飛口中聽來的。
他看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些人圍在他身邊,每個人都很悲傷的樣子, 是被他們組織的那些人殺掉了吧?只是,爲什麼呢?
“混蛋曉!”隨着一聲怒吼, 伊武感覺到強烈的恨意撲面而來, 是那個哭得最傷心的金髮少年。
伊武一時躲得慢了些, 被金髮少年一拳打在身上,整個人瞬間向後飛去, ‘啪’地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咳。”血腥味涌上鼻喉,如果不是方纔他反應迅速的做好防禦,恐怕那一拳之下他早就斷掉好幾根肋骨了。
“混蛋曉!你們竟然,竟然……我要殺了你爲我愛羅報仇!”鳴人的神經在見到穿着曉袍的人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崩掉了。我愛羅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明明好不容易纔獲得了大家的認同當上了風影, 明明不是自己自願成爲封印着尾獸的人柱力, 我愛羅有什麼錯, 卻被這些人以那樣的理由奪去了生命!
伊武隱藏在面具後面的脣角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他知道自己無法去解釋什麼, 對於那個人的死,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悲傷?或許解釋爲是一種本能的同情更適合一些吧。遺憾?也是有的, 因爲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遇到一個有可能瞭解自己的過去的人。但是現在他所能做的便是迎戰。
眼看着對方再一次攻過來,伊武整個身體順勢向側方滑開,雙手快速結印,一招防禦型土遁術替他擋下了對方的攻擊。受制於自身查克拉量少的原因,伊武很少使用忍術,通常情況下他最常用的便是體術與似乎只有他纔會的影子模仿術相結合,外加幾招因爲實在不甘心而練習的簡單的防禦忍術,三年來倒也沒怎麼接觸過太強大的對手。
‘砰’地一聲,碎掉的石塊嘩啦啦的掉到地上,伊武微微皺了皺眉,一邊用體術和對方過招一邊暗暗觀察着周圍對自己有利的環境。對方人多,不能硬拼便只能智取了,他得想個辦法儘快抽身離開這裡,否則等待他的沒準就是爲那個人陪葬。
小櫻擔憂的望着暴走的鳴人和不慌不忙應戰的面具曉成員,“卡卡西老師,鳴人這樣會不會……”如果繼續暴走下去,會不會九尾化?後面的話小櫻沒有說出口。
卡卡西安撫的衝小櫻點點頭,道:“不用擔心,一旦情況不對我會立刻去阻止他的。現在就讓他好好地發泄一下情緒吧。”
視野裡橘色與黑色上下翻飛,千代婆婆半眯着眼睛,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小時候可愛的小孫子嫩嫩的臉龐。蠍啊,沒想到我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丁次補充完能量,扯扯阿斯瑪的衣服道:“阿斯瑪老師,我總覺得那個人的身手有些眼熟,是不是我們哪次任務的時候遇到過啊?”
井野聞言也猛點頭,“是啊是啊,阿斯瑪老師,我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阿斯瑪面色沉靜的吐個菸圈,對於兩個學生的問題沒有立刻作出回答,因爲他也早就看出不對勁來了,但是還沒找到那股不協調感到底出在哪兒。
一邊的寧次突然開口,“我懷疑,那個人就是……”
“混蛋!放開我!”就在這時,遠處的漩渦鳴人一聲大喝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他雙手雙腳被一圈一圈黑漆漆的繩子狀東西捆綁着不能動彈,而那個曉組織成員也趁機瞬間閃身沒入附近一棵大樹的樹蔭下消失不見。
那人一消失,束縛着鳴人的東西也隨之消失了。
除了仍處於暴走狀態的漩渦鳴人,其他人都一臉驚喜和不可思議。
“剛剛那個會不會是奈良家的影子術?!”有人率先開口。
“那個人是鹿丸,絕對是鹿丸沒錯!”
“真的是鹿丸?寧次快快,找找看他朝哪個方向離開了,我們得把他追回來才行!”
“鹿丸?鹿丸在哪兒?”鳴人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抱頭大叫道:“啊,剛剛那個人用了跟鹿丸一樣的忍術。可惡的曉,不但害死了我愛羅,你們把鹿丸怎麼了?”
“他離開的很快,我能探到的範圍內已經找不到他了。”寧次蹙眉,三年的時間果然改變了很多東西。
木葉衆人的震驚暫且不提,伊武其實並沒有像寧次說的那樣早已離開這片區域,而是就躲在樹林中的一棵大樹上,利用樹蔭將自己重重包裹在影子裡面,不留一絲縫隙,這樣任何人都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除了某隻鼻子靈敏的小貓。
“你偷溜出來就是爲了過來等人殺的嗎?”毫無音調起伏的冰冷聲音突兀的在伊武的耳邊響起。
伊武被嚇了一跳,低頭就發現小貓正蹲在他的腳邊用鄙視的眼神盯着他。
“我就是過來看看,沒想到那些人那麼瘋狂。”
血紅色的貓瞳死死的瞪着伊武的臉部,像是要用眼神將面具燒出幾個洞來,“馬上跟我回去。”不容置疑的語氣,記憶中伊武還是第一次看到氣勢如此凌厲的小貓。
伊武回視着小貓不允許他反駁的眼神,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阿飛。”這是他第一次堅持着表示出對小貓的拒絕,因爲心底裡有個聲音一直提醒着他,如果就這樣離開,那麼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那些他迫切想了解到的事了。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
小貓忿忿地磨着牙,封印越來越鬆動了,相信很快奈良鹿丸就會恢復記憶。但是這個人偏偏是它不能輕易殺死的人,難道就這樣任他破壞自己處心積慮經營了那麼久的計劃嗎?
就在小貓恨得牙癢癢的時候,它焦躁的情緒也傳到了正在基地的阿飛那裡。阿飛依然笑得沒心沒肺的跟它打招呼:“怎麼?奈良鹿丸恢復記憶了?還是你跟木葉那幫人對上了?要我說吧,反正以你的意思,變數最大的這個我們已經解決了,那麼就算奈良鹿丸回了木葉其實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況且現在還不是跟木葉對上的最好時機。”
“話說這樣說沒錯,”小貓看着那團影子從自己眼前掠過,“我擔心的只是在他背後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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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婆婆正用轉生術救活我愛羅,寧次從剛纔開始就察覺到附近隱隱有人影時不時的閃現。身邊有人悄然離開,寧次回頭發現是卡卡西老師和阿斯瑪老師,連忙提步悄悄跟了上去。
“卡卡西老師,阿斯瑪老師,見到鹿丸的時候,能不能讓我先跟他談談?”
伊武泄氣的看着包裹在身上的影子再一次消散,迅速結印補充上新的,這中間的間隔非常的短,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但是一直關注着他的動向的人還是很快找到了他的藏身所在。
“奈良鹿丸!”寧次出聲喊住藏在樹上準備趁機再次逃開的人影,“我知道是你,鹿丸。”
聽到下方的人如此肯定的聲音,伊武想了想遂現出身形,從樹上跳了下來。曉袍將他整個身體遮掩得嚴嚴實實,透過面具,伊武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站着三個人,三個戴着木葉護額的忍者。兩人站在原地,其中一名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紀的少年正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剛纔出聲喊住他的正是這名少年。
“鹿丸,果然是你。”少年脣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伊武忽然覺得這笑容彷彿曾經在夢裡出現過。
“我不認識你,而且我也不叫奈良鹿丸。”伊武這麼說道,雖然他更想說的是‘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寧次蹙眉,心道或許鹿丸真的是有什麼苦衷,又很反感他穿着曉的衣服還戴着面具不肯露出真面具,當下便決定既然用說的不行那就只好動武了。
卡卡西一手撓頭,看着在空曠的平地裡以體術戰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似是在同阿斯瑪說話,又似是在自言自語道:“哎呀哎呀,寧次太沖動了。”
阿斯瑪卻不以爲然,望望頭頂上蔚藍色的天空笑道:“一個人的性格是刻到了骨子裡的,如果寧次不主動一點,恐怕以鹿丸的個性他們之間也就到此爲止了。”
伊武眼神複雜的盯着對面清秀的少年,這人似乎非常清楚他的弱點在哪裡,而且一步步緊逼,即使遵循着身體的本能,他也漸漸地有些招架不住。
寧次沒有錯過對方在自己攻擊他的弱點時身體瞬間的僵硬,下一秒沒待他再出手,那人的曉袍和麪具便被瞬間掀飛了。
而出手的人正是阿斯瑪。卡卡西也一手搭在露出了真面目的奈良鹿丸的肩膀上,令他不能動彈。
“鹿丸,到現在你還不願意承認嗎?”
伊武垂下眼簾,木葉的三個人靜靜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許久,伊武才擡頭,視線一一掃過木葉三人的臉,表情陌生而又茫然。
“我真的不叫鹿丸,也從來不認識你們。我叫伊武,我一直和阿飛生活在一起,也從來沒有去過木葉……”
木葉的三人這才發現了鹿丸的不對勁。
“鹿丸可能是被控制了。”
“也有可能是被強行修改了記憶,但是這種能力不是早就消失了嗎?”
寧次正要問兩位老師有沒有辦法恢復鹿丸的記憶,突然看到鹿丸痛苦的抱着頭蹲在了地上,衝過去一把將幾乎快要摔倒在地上的人擁在懷裡,寧次急道:“阿斯瑪老師,卡卡西老師,鹿丸他……”
耳邊有什麼人在呼喊着什麼,朦朧的視線裡最後看到的畫面便是三張神色焦急的臉,伊武動了動脣想要說點什麼,瞬間無數的畫面和聲音爭相涌進了他的腦海,也一起帶走了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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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你要帶我去哪兒?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呢。喂……”
“阿飛,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的眼睛,怎麼變成紅色的了?阿飛……”
“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神尾又偷跑不等我了還有橘前輩他們怎麼也不見了……小貓你知道這是哪嗎算了我真是腦袋進水了居然會跟一隻貓說話……我叫伊武……”
“我叫伊武,你是阿飛,我一直和阿飛生活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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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丸?鹿丸!”
這是,寧次的聲音?寧次,他這是在哪兒?剛剛那些,就是他的記憶嗎?鹿丸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