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獒犬的守護下,肖強居然難得的度過了一段愜意的時光。
不知道是那個狙擊手忘記了肖強還是他根本無暇顧及肖強,獒犬居然從來都沒有發現過什麼異常,而旗鎮內,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陌生人。
大家都相安無事,安居樂業。
日子在平淡的喜悅中一天天度過,年味漸濃,旗鎮第二中學也臨近寒假了。
關於肖強爲什麼沒有去補課,肖強爸媽也有問過他,不過當他們得知肖強的假期是校長親自批的時,他們便不再過問了。
學校的校長都沒有話說,他爲人父母並不擅長教育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既然學校給他放假,那就讓他放吧。
偶爾,三哥、笑哥還是會駕車前來拜訪,跟他探討一些有關於武學上的難題或者傳達旗鎮以及旗鎮周圍的動靜。
每每這時,肖老爸也會在一旁默默的旁聽。當然,他也僅僅侷限於旁聽罷了。
於他而言,這些外界的勢力到底會怎樣根本與他無關。他在意的是這些事情會不會牽扯到肖強,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
他可以不心懷天下,但卻一定會心繫自己孩子的安危。
這一天,方老三和笑哥又來了。不過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他們不是向肖強討教武術的,也不是跟他傳達最近各大勢力動向之類的,而是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一個於肖強而言十足的好消息。
胡狼兩天後就會被帶回旗鎮了。
帶來這個消息的同時,三哥、笑哥又向他請示了另一個問題:拜師宴幾時舉辦。
肖強略一思忖,心頭便有了主意:“今天是臘月二十四對不對。”
笑哥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日曆,而後點點頭。
“胡狼回來當天剛好是二十六號,日子十分吉利,拜師宴就放在那一天辦吧,讓胡狼再發揮一次餘熱,爲我們的拜師宴帶上一點樂子。”
“行!”三哥笑哥幾乎同時點頭,表示同意。
“好,那事情就這麼定了。記得多找些人來捧場,那些個局長可是一個別落下了。”肖強笑笑,繼續處於提醒。
“師傅放心,這事兒,就算您不說我們也會辦的妥妥當當的。拜師宴這種大事情,我們一定不會失了禮數,讓大家看了笑話的,只是到時候,還請您帶上師爺、師奶一同出席。到時候,我會和阿笑一起過來迎接你們的。”三哥哈哈大笑,顯得格外高興。
他的確很高興。骨子裡傳統的他雖然已經跟了肖強很久,但這拜師宴一步沒走,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彷彿一定要走完這最後一步,他們纔是真正的拜入了肖強的門下,成爲了他的弟子。如今拜師宴之事已經初定下來,他的心中難免舒暢了不少。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大多數時候,都會追求一些大家所不能理解的東西,比如說名分,再比如說氣。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有了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的俗語。
古人重名分,尊崇古風的方老三自然也重名分。
所以在準備謝師宴的時候,他事無鉅細,幾乎沒一件都要親自過問,再三確認,生怕出現什麼差池。就連最終邀請的嘉賓名單,他也特地讓人用毛筆在大紅紙上寫下,派人送給肖強定奪。
對於他這樣的用心,肖強自然也是看在了眼裡、記在心裡。
在方老三、笑哥緊張的籌備中,臘月二十六這一天終歸還是如期到來了。
這一天上午,才八點多鐘,三哥、笑哥便駕車恭候在了肖強家的門口。
肖強習慣了早起,是以沒有讓他們久等,稍微準備了一下,便帶着父母一同乘車去了三哥的家中。
拜師宴就是擺在三哥家中的。
他的武館風格建築用來拜師十分合適,場地又寬敞,可以容納許多的人口,的確是擺設拜師宴的不二選擇。
肖強走出汽車的一剎那,一羣站得筆直的小弟們幾乎同時躬身大喊:“師傅好!”
喊完師傅好,那些小弟們又接連鞠躬,喊了“師爺好”、“師奶好”、“三哥好”、“大哥好”這才作罷。
肖強知道這些都是三哥他們安排,也笑着跟那些站得筆直。整齊劃一的小弟們打招呼。肖老爸、肖老媽雖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但也絕非那等木訥之人,也連忙跟那些小弟們回禮。
再入武館的時候,肖強這才發現,短短兩天之內,笑哥、三哥已經將武館裝飾得煥然一新,所有器具都排放得極爲有序。
能做到這樣,絕對是下了一番苦心思的,肖強暗暗讚歎。
當然,他現在讚歎似乎還有些爲時過早了。因爲在這些的背後,還有更多值得他驚訝的。
三哥將肖強迎至一處僻靜的地方,把武館中的其他事情交給了笑哥,自己則認真的跟肖強磋商着一會兒拜師的具體儀式。
說來慚愧,三哥在這一方面懂的明顯比肖強多,什麼“師允,乃正坐”、“弟子四拜”、“師答一拜”,他都是信手拈來,完全超乎了肖強的想象。顯然,他在這一方面是頗爲了解的。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在古禮儀這一方面,三哥完全可以和肖強顛倒角色,當肖強的老師。
所以肖強也完全採納了三哥的意見,沒有提出異議。
他心想三哥安排的這麼細緻,定然會讓那些參加拜師宴的賓客們大開眼界。殊不知,那些人根本不懂這一套,看着也就是當看了一次熱鬧……
哪怕是作爲公證人的幾位局長,他們也都是半吊子,看着三哥、肖強等人古怪的行爲似懂非懂。行拜師禮的時候,肖強坐在太師椅上,一見下方一片詫異的目光,便知道方老三一行的功夫算是白費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一批被他們邀請過來的賓客看樣子都不像是內行……
好在這一次的拜師宴還有最後一個特殊流程——弟子獻禮。
肖強完全有理由相信,所有人都能看懂這個流程,而且會很喜聞樂見。
幾乎在拜師禮畢的時候,三哥站直身子,對着臺下一聲大喊:“來人吶,把胡狼那廝給我拉上來!”
話音未落,停車場中一輛不起眼轎車的車門拉開了。
車門拉開的同時,一個形容枯槁、蓬頭蓋面的男子被推下了車。
男子神色呆滯,被另一個精瘦的高個兒推了過來。
狼狽的男子被推出汽車的剎那,肖強還沒有醒悟過來。可是當他的目光看清隱藏在髒兮兮頭髮背後的那張臉時,馬上便明白過來了。
他坐直了身子,眼中一陣精光暴漲。
眼前狼狽的男子,正是曾經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胡狼。
大概正是因爲胡狼的轉變太大吧,肖強纔會一時之間沒能認出這個自己日夜掛念的男子來。
胡狼被推到肖強身前的時候,神情中充滿了恐懼。而後又想起了什麼一般,眼神一亮,一個撲通就朝着肖強跪下了。
“強哥,強哥,求求你放過我吧!”他連聲乞求,淚眼婆娑。
肖強只是冷笑,看得胡狼心底一陣發麻。
“強哥,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只要你能放過我,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胡狼說着作勢就挪動膝蓋朝着肖強湊去。
他身後的小弟見狀,一把拽住他的頭髮,阻止了他的行動。拽住他頭髮的同時,男子一聲低吼:“你做什麼!”
胡狼吃痛,身形爲之一緩,眼眶中的淚水愈發的多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胡狼摸着自己的頭皮,頭部向着男子抓頭髮用力的方向移動,嘴上還練練求饒。可他的嘴上雖然是在求饒,可眼神深處,還是難掩那一絲殺機。
很顯然,如果他今天有幸走出這裡,那麼他必然會給予這個侮辱他的小弟無止境的報復打擊。
肖強看着哪怕在一個小弟面前也只能苦苦求饒的胡狼,心裡升起一陣惡寒。
沒實力又沒性格!這是他對胡狼的又一次定義。
“放開他吧!”肖強見差不多了,讓那個小弟鬆手了。
小弟點點頭,退到了一邊,但眼神依舊僅僅的盯着胡狼,彷彿只要胡狼一有不合規矩的舉動,他馬上就會給予他足夠的教訓。
胡狼得以拜託痛苦,連聲向肖強感謝:“謝謝強哥,謝謝強哥!”一邊感謝,他還暗自竊喜,以爲肖強心慈手軟準備放過自己了。
肖強沒有看他,而是緩緩的站起身子,走到了臺前。
他揹着雙手,環顧下方的諸多賓客,向一個驕傲的閱兵將軍。賓客們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屏氣凝神,等着他接下來的行動。
武館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沉默過後,便是肖強發話了。
他申請肅穆,目光灼灼,對着下方的諸多賓客沉聲道:“首先,還是要感謝朋友們捧場,來參加這次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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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肖強的朋友,我本也不應該在這種大家興頭正好的時候講一些破壞氣氛的東西,但是有些事情,的確是不吐不快。比如說他!”說着,肖強突然猛的一個轉身,一手指向了跪倒在地上的胡狼。
胡狼本來還有些心存僥倖,此刻突然被肖強一指,再加上大家目光所向,馬上便有了一種如墜冰窟的錯覺,腳下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