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後,我感覺我的心情比在醫院裡還差,差到低谷。
何九州見我是不是聽到什麼話,趕緊問我:“怎麼了?”
他不敢說“是不是聽見有人嚼舌根”這類話,怕直接會傷害到她。
因爲鳳梨將事情都告訴了何九州,田蘭的無情、冷漠、背叛、自私,全都展現的一覽無遺。
“沒什麼,只是聽見一些不該聽的話。有點難受。”
何九州就開門見山了:“是聽見誰說你壞話了?我幫你打回來。”
雖然有點震驚,他會爲我打架,但這都暫且不是重點,重點的是我想知道從誰嘴裡說起。
“隔壁班都知道我的事情了,只是有人添油加醋了很多。”
何九州就猜中了,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鳳梨和他說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第二個人和他一起矛盾。
畢竟誰也不想造成摩擦與衝突,反而引起不必要的爭端,這不值得啊。但可惜,這兩位姑娘,都是很倔強的牛。
“那我告訴你,你答應我不要放在心上好嘛?”
我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生物,他居然知道?還讓我不要在意?他不在當面的當然不會知道我聽見了些什麼話。
“嗯我答應你。”當然要先在口頭上答應,但我心裡很會永遠記恨這個人。
“是田蘭。她,可能也是嘴巴太大說漏嘴了吧。”
我覺得真好笑,我居然猜中了。你妹我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至於她這樣說我?她有什麼資格?
“真的是啊。呵呵呵呵,她真厲害,能讓全班都知道了。”
“還有我們班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這句無心之話,原本只是想對何八三坦白的,但沒想到卻是一把利刀,再次刺傷胸腔。
不用問,我也知道是什麼原因。就像是我們班發生了什麼事情,隔壁的八卦們一定會來打聽,然後和班裡人說說。
人總有好奇之心與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我們也要有個度吧,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尋求個極端。
我說她們怎麼那麼無聊,沒事找事做,那麼愛八卦。不過這些人也僅僅是八卦,當個媒介。而田蘭和他們有着本質區別,她就是在捏造事實。
我沉不住氣了,眼看馬上就要下課了,我還是準備要去質問田蘭,不管別人怎麼看我了,我都要找她罵死他。
何九州拽住我,我力氣沒他大,拗不過他。我氣憤的叫:“你想幹嘛?不幫我出惡氣就算了。剛纔不還是說幫我的嗎?”
班裡人都看向我們,我無視他們的存在。在他們心裡,應該我的形象和隔壁班人差不多了,那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我就是一頭犟驢。別人怎麼無視我我都沒關係,就是不能蓄意編造謊言,那等同於侮辱。
“你就不怕自己叫的自己耳朵疼嗎?”何九州平靜的像一潭淺水。
這怕什麼,疼什麼,比起心裡的憤懣與痛苦,這些算什麼。心中低吼着。
我是很激動,很衝動。因爲畢竟我們處在的是,最熱血的時候。
我還是被他拉着坐下,但我心裡還是氣的在流淚,只是面無表情。
何九州對班裡的那羣看客使了眼色,他們都沒有再看了。他們是嘲笑也好,是責備也好,我都覺得我是罪人一樣。
無論如何,我都要和田蘭勢不兩立。下一次見到她,我說不定會動手。
整堂課我又是處於迷離狀態,反覆回想着剛纔從別人而裡聽到的自己。我多麼希望我聽力還是有問題,全都聽錯了。
但聽見何九州都把罪魁禍首報上名字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躲不了,既然它已經來了。
何九州這時候的心情也很煩躁,他聽見那些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畢竟,說的是他在乎的人,他怎麼能以平常心去接受。
下課了之後,我望向何九州。他明白,是要他陪我去隔壁班。我還是不敢自己一個人面對。
這時候的田蘭還不知道當事人已經知道了自己在外面大肆宣揚她的事,鳳梨也沒有和她說。
她拉着鳳梨說:我們去隔壁班找何九州吧。”
鳳梨沒有拒絕,彷彿之前的爭吵只不過是爲了更好的相愛。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剛準備拉着何九州找她算賬,我就看見後門口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刻衝出門口,何九州緊跟上,他要保護我不能受傷,也不能做偏激的事情。
我還是暫時沉住氣說:“好久不見啊。”
田蘭見我回來了,臉上的笑容笑了幾分,有一絲暗淡發出亮光。看着鳳梨,一點擔憂的感覺。
“哎呀,你的病好了啊。真是可喜可賀。”
這話說的我真和殘疾人沒什麼兩樣了,這不是赤裸裸的諷刺,這是什麼。
“是啊,多謝你們。”
我的氣焰在一步步堆積,遲早會像火山一樣噴發。
“你們班同學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
我毫不留情地問道,一頃刻,何九州和鳳梨對視了一會,他們心知肚明。
田蘭有點尷尬的說:“是我說的,不小心的。也沒多少人知道。”
田蘭啊田蘭,看樣子不把你虛僞的面孔摘下來,那我活在這世上就太沒面子了。
“你當我不知道?你自己心裡明白吧。”
我也很直白的說了,戳穿她的軌跡。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我和她素日裡交情也不深,說出這樣的話,甚至之後的撕破臉,也不足爲奇。
她倒先發制人:“原來你知道了啊,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說着就望向鳳梨,她知道有人告密了,心灰意冷。
我就吵起來:“你妹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們很熟?”
她更加激動:“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喜歡何九州。”
我捂住耳朵,儘量不讓右耳受到傷害。可是當我聽見了這句話,感覺時間全都凝固了。
何九州馬上幫我:“你別說了,沒什麼可解釋的了。鳳梨你帶她走吧。”
說着我就被何九州拉回座位了。我捂着耳朵,不出聲。
我是一
個很記仇的人。
何九州輕輕的在我耳朵旁說:“要是難受就在我面前哭吧。”
我瞪了他一眼,在班裡怎麼能哭,豈不成不了笑話,然後又紛紛議論。
我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僅僅是幾句話的概括,我也能知道她們是如何看我。
“其實剛纔你出去的時候,鳳梨正好和我說這件事。我們很糾結要不要說,怕你太偏激了。”
“你這算是什麼意思?怕我偏激?你要是被人誹謗了你會開心??”
何九州很理智,給我分析:“這件事你要正面看待,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還是你啊,不要因爲別人的三言兩語而泯滅了你。誹謗又怎麼樣?”
我還是很想抱住何九州,告訴他有你在我身邊我很感激,但我嘴上說的恰巧與想的不同。
“當時有人傳謠言說我們在一起了,你還不是很氣憤,平息了這場霍亂。”語氣很慢,很平緩,逐字逐句的說。
何九州愣住了,他不敢相信這件事她還記得。可能他們真的該在一起,又真的不該在一起。
“我不想在學校呆着了,我不舒服請假了。”
我正收拾書包,準備去老班辦公室請假,何九州拉住我,告訴我要期末考試了。
於是我就引用我爸的話告訴他:“期末考試也無所謂,身體最重要。”揚長而去。
走進辦公室,老師就很殷切地關心:“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點點頭,示意我耳朵不舒服。於是,她馬上開了請假條。但我清晰地看見,上面只說請假一天。
“老師,我想請一個禮拜。”
“下個禮拜就考試了誒,你不考嗎?那到時候沒有成績進檔案的,對你以後可能進入大學不怎麼好。”
我說了沒關係,反正我就是不想在學校裡。一個人在家裡會很舒服,沒有語言,沒有誹謗,沒有眼神,沒有愛。
老師最終還是同意了,突然很感謝我自己的受傷,幫我逃避了一些我不想面對的東西。
走回班裡,我背起書包就走了。何九州一直跟在我後面,我後頭告訴他馬上就要上課了。
他卻不以爲然:“沒關係,你在家好好休息,有時間我去看你。”
去看我?我只要祈禱別再惹我麻煩就好了,我真的很煩,耳朵真的很疼。
“你只要不要帶我討厭的人來就行了。”他點頭,我揮手。
田蘭在窗戶的那頭望着,心裡氣憤不已。就算這樣找她麻煩,她也能推脫。她越來越覺得,世界對她一點也不公平。
鳳梨告訴她:世界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你要覺得不公平,那你就去改變它。說這些話,只不過是些徒勞。
何九州馬上回到座位上,在日記本上寫下:我會考第一,幫你接待這個位置,但你要快點回來,第一隻適合你。
走回家的路上,總是腦海裡出現那些刺痛人心的話。我承認我還是很脆弱,經不起風吹雨打。
等我真正長大以後,我就能夠抵擋一切。那時候,或許也就沒有了何九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