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地震了啊。我嚇得身子一縮，不僅有巨響傳來，還感覺整個地面似乎都要搖晃。
“快趴下。”老李沉聲喝道。
我呆滯了兩秒，隨後被老李一拽，直接摔到在地上。這個狗吃屎差點沒把我大門牙給砸掉，你瑪，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啊。
“安靜，別說話！”就在我想叫罵的時候，老李的一句話硬生生將我的嘴巴給封住。
嘭~~~嘭~~~~又是一連串的悶響。這時我才感覺到不對勁，並非是真的地面在震動，而是我產生的錯覺。就好像剛做完雲霄飛車下來般，頭暈目眩還雙腳發軟。這纔會感覺到天都在轉圈，地都在抖動。
我努力趴在地上，眼睛不斷衝老李瞥去。只見他腦袋也抵在地上，壓根就看不到臉。店老闆也好不到那裡去。
這讓我心裡有些咯噔，究竟是什麼情況？能讓老李和店老闆都慫成這樣。
我不敢擡頭，只是拼了命的翻眼珠，想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轟、轟隆。”大地在我眼裡還在搖晃，彷彿是巨石翻滾的聲響在我耳中炸開。
突然，我的視線被一個有些古怪的龐大物體給覆蓋住，它就在我眼前上幾步遠處，上頭沾滿了黃泥巴。等我反應過來是啥玩意兒，差點驚得叫了出來。
是一隻大腳，就踩在我面前，幾乎填滿了我整個視線。這隻腳得有多大啊，雖然就擋在我眼前可也大的出乎常人，足以比得上普通人的五六倍大小。
這隻大腳擡起，往前垮了一步。隨後另一隻腳落下，這次我彷彿看到了五根腳趾頭，也都異常的大。“轟”地面似乎又晃動了一下。這些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那裡是什麼地震啊，分明就是這怪物走路鬧出的動靜。
而類似地震般的可怕感覺，也是這傢伙帶來的壓迫感。換句話說就是我的魂被衝着了，有些魂不守舍。
這雙大腳是誰的？鐵定不是好朋友的…那就是鬼差啊。
我嘴裡有些發苦，在值班室撞着鬼差感覺也沒多可怕，我還被踢了一腳呢，也沒多大的事。可現在看看，人家壓根就是留了情面。要不然這一腳下來，肯定能把我踩死。娘咧，這還怎麼救張哥啊！
“哐
啷，哐啷啷。”
隨着大腳走過，耳邊響起了鐵鏈摩擦的鏗鏘聲。伴隨着淒厲的陰風哀嚎，眼前鬼影索索，宛如置身人間地獄。眼前路過的一個個鬼影身上似乎都拷着鎖鏈，行走時不斷髮出哐啷哐啷的拖動聲。這隊伍似乎很長，走了好久都還沒走到頭。
我死死屏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喘。這些都是被鬼差拘走的魂，要跟着一道前往陰曹地府。
據說每到農曆七月十五鬼門關大開，地府的鬼魂會涌入人間，必須在鬼門關閉合前回到陰間。其實鬼門關並非只有這一天才會打開，只是除了鬼節，平常時候都許進不許出。
只有七月十五纔給出，那是因爲閻王開恩，准許地府的鬼魂來人間看望親人，並受香火祭祀。所以這一天大半夜不回家，很容易撞邪。可眼下我見到這一幕，可比撞邪可怕多了。竟然碰上了鬼差壓着百鬼趕路的“好事情”。
等等，前面那個小瓦房，不會就是鬼門關吧？我還以爲店老闆嘴裡說的是某個地名呢。現在看來，他指的就是通往陰曹地府的關卡。
“老李…老李啊……”我害怕的低聲喚道。聽着鎖鏈啷啷作響，眼前鬼影婆娑不斷從我面前飄過，我的心臟都快嚇得靜止了。
“閉嘴！”是店老闆的罵聲。語氣還非常的兇。
我急忙捂住嘴巴。好，我不說話…不說話。心裡卻萬分忐忑，要是我們仨被鬼差注意到，會不會把我們也鎖了往地府裡帶？
心裡仔細一琢磨又覺得不太可能。當時在值班室鬼差踹了我一腳，可並沒有勾走我的魂。那說明它們辦事也得需要“手續”。
我乾脆死死的閉上眼睛，啥都不去看。可耳朵裡不斷響起各種怪聲，鐵鏈拖地的聲，哭泣哀嚎的聲，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還有人喝斥怒罵的鞭打聲。我衣服裡頭已經溼透，邪風一吹又溼又冷，不過愣是不敢動彈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各種古怪聲響逐漸平息下來。壓在心裡的大石塊，也像是搬了開去，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麻煩大咧，這次來的竟是牛頭。”店老闆的抱怨聲。
我一聽店老闆開腔，就知道應該沒啥事了。等睜開眼，發現老李跟店老闆已經站了
起來，正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我也趕忙爬起，扭頭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啥異常才放下心來。
“把紙人撿起來。”老李衝我吩咐道。
我應和一聲，隨即將地上的紙人給撿起，拍了拍上面的泥巴。剛纔我好像壓到了這紙人。不過這次質量好得出奇，並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
“接下來咋辦？”我硬着頭皮問道。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問個清楚。老李剛纔說了，要真救不回來也是張哥的命數，不至於把咱們全搭進去。所以相信他沒把握的話，不會拿我冒險。
“別急。”店老闆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三根紅蠟燭。
看着他的風衣口袋，我心裡嘀咕起來。兩邊口袋全都脹鼓鼓的，這裡頭得是塞了多少東西啊。
我走神這會兒，店老闆已經將三根蠟燭插在地上。還抓了些碎泥巴放在周圍用來固定。隨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因爲風大的緣故，擦擦的點了好幾下才點着。
他一手捂住火苗，小心翼翼的點燃三根蠟燭。
微弱的火焰在黑暗中搖曳不定，看起來非常孱弱，隨時都可能被風吹滅的樣子。
這時老李突然拉了我一下，將我扯到一旁。店老闆也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
“不知大人路過而有所衝撞，小民誠惶誠恐。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勿怪……”店老闆嘴裡唸叨着，朝三根蠟燭拜拜。隨即老李也說着差不多的話，上前敬拜。
我自然是有樣學樣，等我拜完。老李跟店老闆竟然都沒在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紅蠟燭。
突然呼的一陣，有冷風吹來，蠟燭芯微弱的火苗差點熄滅。
也只是這麼一下，風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我便看到了詭異的一幕，蠟燭飛快的燃燒起來。我甚至可以看到蠟燭正在不斷縮短，蠟油嘩啦啦的往下淌。
一分鐘都不到，十幾公分長的紅蠟燭愣是給燒完了。
我隨即想起，上次我和老李用烏豆酒請黑白無常時，他說過烏豆酒要配紅蠟燭，紅蠟燭是下酒菜。難不成三根紅蠟燭是被鬼差給吃掉了？
“張巖，接下來就靠你嘍。”
我最怕的一句話來了。
（本章完）